天賦通過特殊的查驗之法,是可以被看出來的,但隻能了解到天賦的大致情況,天賦的極限是無法通過外部的檢測觀察得知的。比如,通過對於身體構造的審視,可以知曉肌肉的分布及狀態,肌肉組織的活性,骨骼的鋼性,韌帶的韌性,還可以了解到,所謂的大心髒對於在極限運動中的支撐度等等,但是把這些綜合在一起的時候迸發出來的能量,卻是無法預知的。陰陽山新晉弟子入門時的測序石正是陰陽真君耗費巨量的天材地寶煉製,並且在煉製中加入了自己的真君精血,那可是整個原石宇宙中的不滅能源,具有生生不息的力量,並且可以即時感知到超高天賦的測序結果,這也是陰陽真君異化的起點。


    “孩子們,你們的天賦很不錯,對於異獸盟來講,你們應該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弑殤怎麽會舍得把你們送來呢?”陰陽真君,有個習慣,在環境允許的情況下,總要為即將死亡的生命吟誦自己的鎮魂歌,展現自己對於生命的珍視以及自己殘存不多的善良,這就是一種毒品成癮後的懺悔,一種徹頭徹尾的偽善。“生如夏花也隻會一季盛放,終究會在寒風中凋落,噤若寒蟬的失聲,卻是將生命延續到了下一個周期。所以,孩子們,不用怕,你們將會取代老夫的的意誌,驅使這具純陰之身。”


    “陰陽幻生萬物,是為大道,真君逆天而行,促成天妖之體,如今可還敢自稱為人?”溪源聞聽純陰之身,立即想到了大天妖幻蟒帝君的純陰身,於是出言譏諷道。


    “何為人?人形即為人?那當世的修行者,就不會有妖獸了。老夫寰宇而行,東南西北天地陰陽,皆遇人食人者,與獸無異,也有為愛殉情的妖鬼,人,在老夫的眼中,並非一個高尚的詞匯。”陰陽真君看著年輕的溪源,輕笑著向他解讀著自己對於生命的感悟。


    “什麽是下一個周期,什麽是取代你的意誌?你這是要吞噬我們的靈魂,我們敢來就不怕死,大不了爆體散真魂,也不會被人食魂,堂堂陰陽山的開山鼻祖,受萬人敬仰的陰陽真君,想不到居然是食人魂魄的陰詭之人,我死前知道這真相,也算是沒白來這一趟,哈哈哈哈,魂盟必敗!”石頭一反常態,說起話來,有了咄咄逼人的氣勢,也從側麵指證著陰陽真君的魔化。


    陰陽真君聞聽石頭的指責之言,並沒有動怒,反而再次釋放神識,確認了整個陰陽洞府所有方位的安全性及隱秘性,最後則坐回石台之上,與控製著溪源等人的另一個陰陽真君合體。“老夫登頂真君之巔已逾億萬光陰,轉生之數也無法計量,更是有著數不盡的際遇,可就是無法再得寸進,與神君之位僅差毫厘。為何?宇內萬物,皆有它的極限,爾等亦是,修行者努力修習,掙得各種資源,也隻是想要盡可能的夠到這個極限,可是老夫早就到達了自己的極限,隻所以無法再進一步,就是因為這具身魂的天賦使然。”


    “原石宇宙之內,以食魂來生存進階的陰詭生命和派係不在少數,但大多都像真君所說,隻是為了接近自己的極限,並不能用來拓展自己天賦的上限,隻有存活於宇宙陰麵的太古種族食魂族是例外,他們的天賦沒有極限,隻要進食高級別魂魄,天賦就會被拓展。如此看來,真君想必已經與食魂族的陰鬼們達成了不可告人的協議了吧。”溪源聽出了石頭的言外之意,自己也開始引誘陰陽真君透露更多的隱秘。


    “小子,見識不凡!”陰陽真君聞聽食魂族,突然對於溪源有了極為濃烈的興致。“食魂族為宇宙中的禁忌,但凡有所聞聽者,皆為宇內大族的長者對於族內天賦極高子弟的一種告誡,不知小友來自那個家族,又是哪個長輩告之的呢?”這是套話,極為明顯的套話,陰陽真君以這種赤裸裸的問話,來了解弑殤送他們來的本意。


    不答反問,聰明至極,溪源也不焦急,答道:“夢境中,曾有一獅麵龍鷹,化為天神,食我魂魄,之後問長輩而得知。”有細節,獅麵龍鷹的形象就代表著他所言非虛。而以長輩二字代表具體的大能,則是讓陰陽真君有所忌憚,以達到繼續對話的目的。


    “盟主讓我們前來刺殺,你卻早有防備,可是你與盟主早有勾連?”溪源與石頭是為套話而與陰陽真君對話,而異形的發問,卻是源自內心。


    “孩子,異鬼族的前身叫做陰祗族,也是老夫的母族,隻是在宇內大族間的競爭中落敗了,才不得已流落到大威天龍星,更改族名。至於弑殤,孝敬老祖乃是他的本份。”陰陽真君的回答完全超出了包括溪瀾在內所有人的意料,也讓異形此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看著異形的糾結,就知道異形相信了陰陽真君的話,如果此時異形對陰陽真君和盤托出此番前來的真實目的,怕是會前功盡棄。而溪瀾,黑鴉神,空空道君等人此時也關注著異形的任何一個動作,因為他們雖然不知陰陽真君此話的真實性,但是一定不會選擇在這種關頭相信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


    “就在你們潛入洞府之時,弑殤傳來消息,告之老夫,家族的未來族長也在此次的刺殺隊伍之中,老夫心感甚慰,家族裏終於出現了心性,勇氣,天賦都屬頂尖的後生。”陰陽真君不動如山,緩慢的閉上雙眼,再一次的對著異形展開了心理攻勢,他看出了此時異形的有口難開。


    “真君玩笑了,堂堂神域陰火神族,什麽時候成了陰隻族,闖蕩寰宇也不用拿神族的族譽來開玩笑吧。”就在異形守不住心底的防線,想要認下這荒唐之言下的老祖時,石頭快人一步的話,先聲奪人,以正視聽。


    石頭的話,讓異形再次警醒,收緊了心思。此後,陰陽真君的話再也無法讓他在沒有經過求證之前相信。


    陰陽真君同時也被石頭的見識震驚到了,他脫離母族,獨自闖蕩寰宇是在自己年輕氣盛之時,距今已經非常久遠了,就算是陰火神族的現任族長恐怕也不知曉此事,而如今這些小輩中居然有人可以道明自己的來曆,讓他在震驚的同時,也多了一份不安,直覺上的不安。


    陰陽真君心思之深沉,不愧是存活了億萬年的強者。他察覺到不妥時,立時開啟了自己成就真君後的最後神技,虛妄之眼,可以看破一切虛妄,虛空遁形,神隱之術,隔絕陣法等隱避身形,氣息,神識的一切術法,在虛妄之眼下皆無所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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