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呈安的所謂特效藥膏真有那麽神奇嗎?


    從藥效方麵來說,雖然肯定是比市麵上大夫的要好,但也達不到神奇的程度。


    這藥膏的神奇之處在於,梅呈安另辟蹊徑在裏麵加了川芎、白芷、細辛、蟾酥這幾位中藥,前三種有止癢鎮痛效果,最後一種會使藥膏具有一種冰涼的效果。


    抹上這種藥膏就會大大減輕病人的痛感,甚至會感覺很舒服,讓病人減少因疼痛吃不好睡不好,亂動亂摸的頻率,再搭配上藥效更強的功效,從而使病人可以極快的恢複。


    這藥膏是之前梅呈安和侍女們對練時,研製來替侍女們治療外傷的,後來練的少了,這藥膏也就束之高閣了,如今終於又有了用武之地。


    梅呈安將郭寶坤身上的紗布全部拆下來,小心翼翼的將之前的藥膏全部刮下來,擦拭幹淨後抹上了自己帶來的藥膏。


    具體功效如何從郭寶坤的反應就能看的出來,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見狀在一旁觀看的郭攸之也徹底放下心來。


    梅呈安幫郭寶坤重新上好藥之後,重新給他包紮好,這才站起身來。


    郭寶坤此時已經安靜的睡著了。


    “辛苦你了呈安。”郭攸之道。


    梅呈安笑了笑。


    “不瞞你世伯,自學得醫術以來,給病人看病的機會少之又少,所以一點也不覺得辛苦,反而樂在其中。”


    郭攸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言。


    梅呈安從侍女端著盆中洗了洗手,擦幹淨之後,從袖口又摸出一小罐藥膏,連帶著剛才沒用完的那罐,一起遞給了郭攸之。


    “世伯,接下來幾天,每日早晚更換一次藥膏,這些應該夠用個兩三天的,等回去我再調配一些,完事給世伯送過來。”


    郭攸之接過,心中感動的無以複加,正要開口感謝。


    梅呈安率先開口了。


    “誒,世伯可別再謝了啊,您是我長輩,郭少又是我朋友,於情於理這些都是我該做的,再客氣就太見外了。”


    郭攸之愣了一下笑了,點了點頭。


    “那聽你的,我就不跟你客套了,那就等坤兒恢複以後讓他親自感謝你吧。”


    梅呈安咧嘴笑道。


    “那倒是可以。”


    郭攸之笑道。


    “走走走,陪我喝杯茶。”


    梅呈安從善如流,笑道。


    “好,那我就嚐嚐世伯的好茶。”


    二人去了院外的一處涼亭,各自落座以後,有侍女送來了茶水。


    郭攸之倒了一杯茶遞給梅呈安,說道。


    “品品,猜猜這是什麽茶。”


    梅呈安聞言來了興趣,雙手接過,端著茶杯看向茶湯,隻見其湯色金黃濃豔,清澈透亮。


    梅呈安眼裏有了一絲新奇,這種湯色他沒怎麽看過,因為梅府通常喝的都是綠茶。


    端起茶杯湊近鼻子,伸手往鼻子扇了扇,其香氣是那種清香幽雅,帶有淡淡的花香味兒。


    將茶杯放到嘴邊抿了抿,梅呈安的感覺是入口微苦,但有明顯的回甘,令他口舌生津。


    梅呈安眼前一亮。


    “這茶不錯呀,世伯,我喝茶種類不多,這茶我聞到了花香味兒,是花茶嗎?”


    郭攸之哈哈大笑。


    “很接近,不過還是猜錯了!這是烏龍茶。特定時節的花茶茶湯確實可能會偏黃,但是相比烏龍茶要淺很多。”


    梅呈安恍然。


    “受教了!”


    郭攸之笑嗬嗬的也喝了一口茶。


    “這是我老家那邊的特色茶,喜歡喝的話走的時候給你拿上那些。”


    梅呈安嘿嘿一笑。


    “確實還不錯,那我就不跟世伯客氣了。”


    郭攸之道。


    “這就對了。”


    梅呈安又喝了一口,放下茶杯。


    “對了世伯,我發現郭少咽喉腫脹,這幾天千萬不能讓他再說話了,不然喉嚨會損傷的,我已經提醒過他了,但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跟世伯也說一聲,世伯監督一下,郭少實在有什麽想說的,那就讓他寫吧,左右他手沒什麽事。”


    提到兒子的事,郭攸之聽的很認真,聽完慎重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此事我會放在心上。”


    梅呈安點了點頭。


    “還有件事兒想跟您說一下,但是挺不好意思的。”


    郭攸之嗔怪的說道。


    “跟我還講究那些做什麽,說。”


    梅呈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今兒這案子家父那邊也是…”


    郭攸之直接打斷。


    “呈安你不必多言,我都明白,如今這個結果與梅大人並無關係,審案的過程我都聽說了,要怪也隻能怪我們自己這邊準備不足,哎,如今這案子已過了明路,怕是也隻能不了了之了。”


    對此梅呈安也不好說什麽,以他的立場,夾在中間確實挺尷尬的,想了想梅呈安道。


    “世伯,其實仔細想想,郭少經此禍事倒也未必是件壞事。”


    郭攸之愣了一下,問道。


    “呈安此言何解?”


    梅呈安道。


    “堂上的情形想必您都知道了,太子與範閑針鋒相對,陛下對範閑的維護之意顯而易見,這種情形下,郭少的性子您最了解,他參與進去,隻會被人各種利用,作筏子,還不如正好借此禍事抽身漩渦,沉寂下去,靜觀其變,您說呢?”


    郭攸之目露思索,其實置身漩渦對於有心參與黨爭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不參與進去又如何能撰取進身之資以及最大的政治利益。


    隻是自己兒子這腦子…實在是一言難盡,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話雖難聽,但事實如此,他確實不太適合參與這場冒險。


    如此看來,若是兒子能借此次禍事抽身,倒也確實是件好事,自身安全都保證不了,還談什麽收獲不收獲的。


    這麽一想,郭攸之原本心中,因兒子挨揍,案子失利累積的鬱悶一掃而空,心情瞬間就好了起來。


    郭攸之讚賞的看了一眼梅呈安,道。


    “還得是你們年輕人啊,腦子轉的就是快!”


    梅呈安笑道。


    “其實我這話都多餘說,世伯隻是牽掛郭少暫時沒空細想罷了,得空稍稍一想便能想明白,世伯別笑我班門弄斧就好。”


    郭攸之聞言大笑起來。


    “哈哈哈,哪兒的話這是,喝茶喝茶。”


    又喝了一杯茶後,梅呈安便起身告辭了,郭攸之命下人給他打包了茶葉,然後親自送他出門。


    自郭府出來,梅呈安先是回了一趟家,把帶回來的茶葉交給了紅薯,然後在紅薯的服侍下換上了官服,再度出了梅府直奔鴻臚寺而去。


    在京都府看了場熱鬧,又去了一趟郭府,等梅呈安到鴻臚寺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巳時。


    梅呈安剛踏進後殿,辛其物蹭的就站了起來,一臉驚喜的說道。


    “呈安你終於來了,快跟我講講,京都府那邊是什麽情況。”


    “……”


    不等梅呈安開口,二樓左側的王寺丞聞聲也站起來探頭往下看了看,看到梅呈安眼睛一亮,然後快速下了樓,接著辛其物的話問道。


    “對對對,小梅大人快講講,聽說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靖王世子都到場了,就連宮裏的侯公公都去了,堂上到底是個什麽情形?”


    “……”


    梅呈安瞥了一眼一臉好奇的辛其物和王寺丞,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


    “想知道?”


    二人齊齊點頭。


    梅呈安看著二人,拿了個架子。


    “就讓我站著說?”


    辛其物聞言眼球一轉,與王寺丞對視了一眼,一拍腦門兒。


    “是是是,站著說不太合適,你看我把這事兒給忘了,來來來。”


    說著一吧拽住梅呈安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的位置,按著他的肩膀。


    “坐坐坐!”


    梅呈安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辛其物順勢站到他的身後,給他捏起了肩膀。


    “這個力道可以吧呈安。”


    梅呈安嗯了一聲。


    “再用點力!”


    “好嘞。”


    辛其物當即加大了力道。


    王寺丞也沒閑著,趕忙給他倒了杯茶,端到他的麵前。


    “小梅大人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梅呈安讚賞的看了王寺丞一眼,伸手接過抿了一口,又遞了回去,王寺丞雙手接過輕輕放在案幾上。


    辛其物動作不停,偏頭看著梅呈安側臉。


    “快給我們講講吧。”


    梅呈安勾了勾嘴角,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假裝清嗓子,然後不緊不慢的講起了今日京都府堂上的情形。


    “今日堂上吧,是這麽回事…”


    ……


    皇家別院。


    二樓臥房。


    林婉兒正端坐在房間裏,同坐在她對麵的李柔嘉飲茶聊天。


    李柔嘉一早就來了,他今日來找林婉兒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八卦一下昨日林婉兒和範閑一同從靖王府走後發生了什麽,另一個則是把昨日未來的及傳授的太極拳教給她。


    李柔嘉差點兒沒把嘴裏的茶噴出來,咽下去之後趕忙放下茶杯,忍著笑意問林婉兒。


    “不是吧表姐,範閑就這麽被你趕走了?”


    林婉兒無奈。


    “我有什麽辦法,勸不動葉靈兒停下來隻能勸他先走了。”


    李柔嘉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噗哈哈哈哈,也太離譜了吧,葉靈兒真就這麽追著範閑跑了大半天啊,什麽仇什麽怨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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