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九位小廝魚貫而入,每人手持一瓶造型獨特,奢華優美的陶瓷酒瓶向眾人展示。


    葉天明道。


    “東家,您看今日飲什麽酒?”


    梅呈安掃了一圈,瞥了一眼範閑道。


    “這些就算了吧,太貴了。”


    葉天明聞言一愣,沒聽懂什麽意思,來自家店裏吃飯,嫌貴?


    很快他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範閑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九人手中精美的酒瓶道,聞言一揮手道。


    “別聽你們東家的,啤酒而已,貴能貴到哪裏去,今日我請客,不差錢,葉掌櫃是吧,這幾個瓶子裏都是啤…額,都是打嗝酒嗎?”


    葉天明點了點頭。


    範閑又問。


    “每瓶的口感都不一樣嗎?”


    葉天明道。


    “各有玄妙!”


    範閑大手一揮。


    “行,那就都留下吧。”


    梅呈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你確定不再考慮考慮嗎?我建議你在裝杯之前先問問價格。”


    範閑嗤笑一聲。


    “你當我沒喝過你這打嗝酒怎麽滴,我知道,頂級精釀是普通打嗝酒的好幾倍,但我是差錢的人嗎?不用問,喝就完了,全部打開!”


    梅呈安聳聳肩不說話了。


    葉天明一臉喜色的朝幾位小廝揮揮手,幾人陸續將九瓶酒依次擺到了桌麵上,用特製工具啟開酒瓶,擺放整齊後幾人魚貫而出。


    葉天明笑道。


    “菜品馬上就到,諸位稍侯,可以先用些茶水點心,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聯係門外的小二,那葉某就不打擾了,東家那我…”


    梅呈安衝他微笑點頭。


    葉天明躬身離去。


    葉天明走後,王啟年鬆了口氣,站起來開始四處打量整個包廂的裝潢,擺件,東摸摸西摸摸,連連點頭。


    範閑好奇。


    “嘛呢老王?”


    王啟年繞了一圈後坐了回來道。


    “這包廂裏可都是好東西啊!”


    範閑掃量一圈,點點頭。


    “布置的是挺好看的,尤其是我身後牆上的這個鏤空大折扇,誒,這是用什麽材質雕的,怎麽看著還泛著光澤呢?”


    梅呈安看了一眼道。


    “玉雕吧,具體什麽玉我就不知道了,都是葉掌櫃弄的。”


    範閑又看了兩眼,點了點頭。


    “上麵還雕著你的詩,這個葉掌櫃是個人才啊。”


    梅呈安心中一動。


    “說起來這個葉掌櫃和你還有些淵源。”


    範閑聞言愣了一下。


    “跟我嗎?我不認識他呀。”


    梅呈安笑道。


    “他是我從慶餘堂聘任的。”


    範閑不明所以。


    “然後呢?這個慶餘堂是幹嘛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梅呈安看了一眼王啟年。


    “老王你知道嗎?”


    範閑跟著看向王啟年。


    王啟年想了想道。


    “略有耳聞,慶餘堂本身不經營任何買賣,隻是一個…怎麽說呢,組織?裏麵全是經驗豐富的頂級大掌櫃,一向被各家權貴聘任用來管理私人產業,至於別的,我就不清楚了。”


    範閑聽明白了。


    “說白了就是頂級職業經理人組織唄。”


    王啟年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答,因為他不知道什麽叫職業經理人。


    範閑看向梅呈安。


    “所以呢?跟我有啥淵源?”


    梅呈安點到為止。


    “慶餘堂一共有十七個人,全部姓葉!”


    範閑聞言先是一愣,而後挑起眉毛。


    “姓,葉?”


    梅呈安微笑點頭。


    範閑心中一動。


    “你是說…”


    梅呈安微笑道。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範閑蹭的站了起來。


    “那我…”


    梅呈安打斷他。


    “急什麽,吃完飯再說,人又跑不了。”


    正說著,門外響了敲門聲。


    梅呈安朝門口看了一眼。


    “進。”


    房門緩緩打開,送菜的小廝魚貫而入,不一會兒,菜品就上齊了,井然有序的將桌上擺的滿滿登登。


    待小廝退出去後,梅呈安拿起一瓶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同時說道。


    “坐呀,菜都上了,先吃!”


    範閑深呼吸了一下,重新坐了下來。


    “誒,這就對了。”


    說著給範閑也倒了一杯。


    正要給王啟年也倒上的時候,王啟年主動接過酒瓶自己滿上了。


    梅呈安提起酒杯,笑道。


    “來吧,走一個吧。”


    說完才反應過來,看向範閑。


    “哦對,是你請客是吧,那我喧賓奪主了,收回收回,你重新說吧。”


    範閑白了他一眼,提起酒杯跟他一碰。


    “誰說不都一樣。”


    梅呈安笑了笑,三人互相碰過之後,各自飲盡,又同時嘶哈起來,各自緩了半天後。


    範閑:“臥槽,這他媽能是啤酒?”


    梅呈安:“臥槽,勁兒真大呀!”


    王啟年:“我,嗓子著火了!”


    梅呈安拿起那酒瓶看了起來,轉動瓶身,看到酒名的時候恍然大悟。


    “原來是烈火啊,那沒事了。”


    範閑感覺嗓子灼熱,皺起眉頭。


    “烈火?什麽玩意兒?”


    梅呈安笑道。


    “我取的酒名,這酒…嗝~度數是有點高!不過確實是啤酒,味道你能喝出來吧。”


    範閑皺眉回味了一下,打了個嗝之後點了點頭,目光掃向其餘幾瓶。


    “這些,不會都跟這瓶一樣吧。”


    梅呈安擺擺手。


    “怎麽可能,包裝不同口味天差地別,誒,你別看烈火有點兒頂,但味道還是好喝的吧。”


    王啟年點頭道。


    “好喝確實是好喝,但也太燒了。”


    梅呈安笑笑。


    “那趕緊吃點串兒壓一壓。”


    說著自己也伸手拿起了一串牛肉串,牛肉粒很大,油光上撒了少許的孜然辣椒麵兒。


    一口下去,梅呈安感覺自己要起飛,牛肉烤的極其鮮嫩多汁,瞬間充斥整個口腔,味蕾瞬間爆炸。


    一串牛肉串上麵隻有三粒牛肉粒,所以梅呈安一眨眼酒炫完了,嘴裏塞的滿滿的,一臉滿足。


    範閑也跟著來了一串,吃完第一口眼睛就亮了,由衷地朝梅呈安豎了個大拇指。


    “你們家這牛肉串,太頂級了。”


    王啟年也吃了,但沒時間評價,他已經迷失在肉串的海洋裏了。


    ……


    打開味蕾之後,三人開啟了血戰到底模式,吃紅了眼。


    光顧著吃了,酒水下的很慢,吃到一半的時候,也才下去三瓶。


    梅呈安緊急叫停,提議大家不要卷,放慢速度吃,多下下酒,畢竟這酒都打開了,不喝完血虧。


    範閑和王啟年從善如流,肚子裏有貨了,就不用慌了。


    三人正式開啟喝酒閑聊模式。


    範閑跟梅呈安吐槽。


    “你評評理,人他媽是我抓的,結果姓言的他不讓我審,這對嗎?這合理嗎?有他嗎這麽辦事的嗎?”


    ……


    監察院。


    言若海獨自一人帶著司理理走入一間地牢。


    是的,司理理身邊並沒有被人押著,隻手腳上拷了鐵索,雖笨重些,但行動還算自如。


    走進地牢後,司理理下意識的掃視整個空間。


    地牢樣式略顯奇特,四方的水池中,四條池邊中心處各起一條石板路通向位於水池中央的菱形囚籠。


    水池四周被黑暗籠罩,但中央囚籠還算明亮,隻因囚籠頂上透光,映照在池水上,顯得波光粼粼,光影閃動下倒也別有一番景致。


    另司理理感到荒唐的是,她竟意外覺得這囚籠還不錯,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


    前麵的言若海掏出鑰匙打開了囚籠大門,側著身子一言不發。


    司理理很知趣的自己走了進去。


    言若海鎖好牢門後,也不問話,反而轉身就走,這一下給司理理整不會了。


    “言大人不問我嗎?”


    言若海邊往外走邊隨口回應。


    “問什麽?”


    司理理莫名的笑了笑。


    “誰想布局殺範閑。”


    言若海直言道。


    “審你的不是我。”


    司理理皺起秀眉。


    “那是哪位?陳萍萍不在,莫不是一處的朱格?”


    “我在等!”


    “等什麽?”


    “自然是…等審你的人出現!”


    話說完的同時言若海也踏了最後一級台階,到了地牢大門口。


    司理理不再問了,任由言若海消失在大佬門口,低頭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若有所思。


    ……


    梅呈安給他倒了一杯,給自己也滿上後跟他碰了一下,一口飲盡後道。


    “這事兒評理沒用,就看你想怎麽做,司理理你一定要親自審嗎?”


    範閑鄭重的點了點頭。


    “本來隻是想想而已,隻要審出結果,是不是我親自審倒也無所謂,但是他們這過河拆橋拆的也太徹底了,我很生氣,不蒸饅頭爭口氣!司理理我審定了!”


    梅呈安倒酒,碰杯。


    “你有什麽想法?”


    範閑想了想道。


    “明麵兒上審是不可能了,所以我想偷偷審。”


    梅呈安轉動著手中酒杯,追問。


    “怎麽個偷偷審法兒?”


    範閑看向王啟年。


    “老王,司理理會關押在什麽地方?”


    王啟年看了一眼梅呈安後道。


    “額…監察院自家地牢,大人莫不是想…”


    範閑點點頭。


    “你不是會畫圖嗎?幫我畫份地圖吧,把監察院地牢的出入口,守備情況,都畫上!”


    王啟年還想勸勸。


    “大人你可想清楚了,要知道曆來闖監察院地牢者,沒有一個能活的下來。”


    範閑想都沒想。


    “想清楚了,畫吧。”


    王啟年不再多言,自斟自飲一杯後,打開箱子拿出紙筆就畫了起來。


    範閑看向梅呈安。


    “司理理長得老漂亮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美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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