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範閑的隔空喊話,海棠朵朵嘴巴微張呆愣了片刻,微笑看向了梅呈安,笑而不語。


    “額…”


    梅呈安訕笑了一下,握拳在嘴邊輕咳一聲後果斷選擇直接避開這個令他尷尬的話題。


    “內什麽,朵朵姑娘是來?”


    海棠充耳不聞微笑開口。


    “梅呈安,我聽過你的名字,倒是沒想到你還有身手,而且身手…”


    說著她目光上下掃量了一番梅呈安,掃過他手下拄著那把長劍的時候定了定。


    “還如此好。”


    梅呈安泰然自若,謙虛道。


    “自是比不過朵朵姑娘。”


    “善使劍?”


    “唔,算是吧。”


    “針甩的不錯。”


    “馬馬虎虎吧,姑娘是來殺肖恩的嗎?”


    梅呈安突然進入正題,讓正在側耳聆聽二人尋常交流的眾人微微一滯,感覺有些別扭。


    海棠朵朵也怔了一下,隨後微笑抬起小手豎掌橫擺,於身前左右晃了晃。


    “麻煩讓開些。”


    虎衛自然巍然不動。


    海棠看向了梅呈安,梅呈安笑了笑朝身後擺了擺手。


    “散開些。”


    虎衛應聲將彼此之間的間隔拉開了些。


    “謝了。”


    海棠大剌剌地倒了聲謝後,挪開目光看向了遠處癱坐在地麵背靠巨石的肖恩,朝他淺淺福了福身子,態勢很僵硬,很不優美。


    “奉家師之命,前來護送肖前輩回京!”


    ……


    範閑驚詫的看了眼肖恩。


    “不是來殺你而是來接你的?”


    肖恩眯著眼看著海棠默而不語。


    範閑自討了個沒趣,扭頭衝那邊喊道。


    “還未出國境,海…朵朵姑娘來的未免過早了些,現下護送他依舊是我們的差事,就不勞姑娘操心了,若真想護送還請先去國境處等候。”


    海棠遠遠地看了他一眼沒應聲,反而是看了近處的梅呈安一眼,小聲問了一句。


    “那人便是南慶詩仙範閑?”


    梅呈安微笑開口。


    “正是。”


    海棠點點頭聲音恢複常態,不大不小卻剛好足夠兩邊人聽到。


    “你們不是要設局殺他嗎?”


    遠處的範閑當即伸手朗聲道。


    “錯!是北齊叛軍意圖劫走肖恩,破壞兩國之間的和平協議,在亂戰之中,肖恩先生不幸中流矢身亡。”


    海棠愣了一下,隨後沒好氣的笑了,挎著籃子那隻手叉腰,抬起另一隻手用手指指向了遠處的範閑,手指抬的略高,若換做近處應該指的是範閑鼻子,動作像極了田間地頭罵街的村婦。


    “你這南慶詩仙當真無恥,撤起慌來是麵不改色心不跳,公然往我北齊頭上潑髒水,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心思手段竟如此陰狠毒辣,當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x9


    範閑嘴角一抽,堂堂北齊聖女怎麽突然就開始罵街了,就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嗎?


    肖恩瞥了眼範閑,勾了勾嘴角。


    梅呈安撲哧一聲笑了,邊笑邊點頭。


    海棠斜眼看向他。


    “你點頭什麽意思?”


    梅呈安笑道。


    “讚同姑娘對他的評價啊,難聽是難聽了一些,但很精辟,他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


    “……”x10


    範閑一腦袋黑線,這個狗東西,潮!


    海棠嘶了一聲,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麽稀罕物,驚奇中帶著無語,無語中帶著鄙視。


    “你也不是什麽好人,我都聽到了,殺了人往我北齊頭上潑髒水是你倆一起謀劃的。”


    “……”


    範閑一聽表情頓時多雲轉晴了,嘿嘿嘿地笑了起來,這下舒服了,甚至他還想補刀。


    “沒錯沒錯,姑娘說的對極了,他跟我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麽好玩意兒,嗬嗬。”


    “……”x10


    梅呈安遠遠地白了他一眼,無視他的狗叫看向了海棠,微微一笑。


    “你也別裝了,當我們不知道你老師苦荷不想肖恩活著回北齊嗎?奉命來殺他的吧?”


    海棠表情略略一變,場間頓時陷入了稍顯詭異的沉默之中。


    片刻後,海棠嘻嘻一笑,吐了吐舌頭。


    “原來你們都知道啦,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裝了,我確實是奉了老師來殺他,不過既然你們也有心要殺他,那就讓給你們殺好了,我旁觀即可。”


    梅呈安點點頭,朝身後招了下手。


    高達上前一步。


    “大人。”


    梅呈安示意他附耳過來,在他耳邊用極小的聲音快速吩咐了一句,高達看了一眼海棠,轉身一揮手,帶著幾名虎衛轉身快速朝肖恩走去。


    趁這個間隙,梅呈安動腳輕輕側踢了一下支著地的劍鞘,待劍身橫空一把抓住,動作流暢瀟灑如意,還很自然,仿佛隨手而為,因此並未引起海棠的注意,同時他隨口問道。


    “不想親自動手,之前沒殺過人?”


    海棠挎著籃子看了他一眼,目光重新看向肖恩那邊,慵懶地從鼻間擠出一聲嗯。


    “第一次執行這種任務。”


    梅呈安微笑著點點頭。


    “那咱打一架吧。”


    “好,嗯?”


    海棠睜大雙眼驚訝的看向他,小口微張語氣裏滿是疑惑不解。


    “為什麽?”


    梅呈安不緊不慢的握住劍柄,握著劍鞘的左手輕輕一甩,也不見其用力,劍鞘卻飛速射了出去,砰的一聲悶響,石屑亂飛蕩去一小片煙塵,待煙塵散去,劍鞘已深深插入一塊不大不小的亂石當中,梅呈安挽了個劍花甩向身側。


    海棠朝悶響處瞥了一眼,眼中不見絲毫驚慌隻有疑竇叢生,急忙伸手擋在梅呈安身前。


    “等一下,先別動手,你想跟我打一架總得有個理由吧,有這個必要…”


    說著她好像反應過來什麽了,下意識看了一眼肖恩那邊,然後話音戛然而止,愣住了。


    隻見高達一行人已到了肖恩身側,但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反而分散在他四周,一副要守護他的樣子,警惕望著她。


    海棠有些搞不清楚眼前是什麽狀況了,伸手一指看向梅呈安,懵懵地問道。


    “這是什麽意思?”


    梅呈安微笑不語,遠處的範閑也悄然勾起了嘴角,肖恩眼中滿是玩味,淡淡開口道。


    “還沒看出來嗎?他們不想殺我,要動手剛才早就動手了。”


    海棠瞥了他一眼,放下手問梅呈安。


    “為什麽?”


    梅呈安不急不躁,微笑開口道。


    “我們為什麽要殺他?”


    “……”


    海棠張了張嘴,一時有些語結,心裏頭很是有些鬱悶,憋悶片刻,她開口道。


    “之前你們不是…”


    梅呈安直接打斷,淡淡地說道。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陰謀之所以能稱之為陰謀,是因為它隻能在暗中進行,你不現身還則罷了,你一現身就意味著這件事被搬到明麵上了,陰謀既已被撞破,那自然也就不複存在了,我們的職責也就自然而然轉化成了守護使團裏每一位成員,防止賊人破壞兩國協議,至於什麽樣的人是賊人…”


    頓了一下,梅呈安上下打量了一下海棠後擰了擰手中劍柄,微微一笑。


    “就此時而言,誰要殺他,誰就是賊人!”


    陰謀與陽謀,心境和立場頃刻間轉換的緣由和過程被梅呈安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


    很荒唐,很無稽,亦很合情合理,合理的讓海棠無話可說,無言以對。


    “……”


    嘴巴張了合,合了張,良久,海棠雙唇中蹦出兩個字,那是對這件事對梅呈安的點評。


    “有病!”


    看著耷拉著嘴角一臉鬱悶的海棠,梅呈安笑了笑。


    “現在知道為什麽要打這一架了吧,你老師的命令你肯定是要執行的,想殺他你就得先過我這一關,要過我這關可不就得打一架嘛。”


    海棠很是煩悶,心說早知道是這樣她就不該離得這麽近,說不準老師的任務早就完成了,如今可倒好,又得沒完沒了的動手糾纏,煩!


    “我不喜歡打架。”


    宛如小女孩撅著嘴撒嬌式的抱怨直接給梅呈安逗樂了,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笑道。


    “說實話,我也不喜歡,很累,但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嗎?要不,你別做任務了?”


    海棠一聽當即搖頭。


    “那不行!”


    梅呈安聳了聳肩,擰了下劍柄,筆直且刻滿暗紋的劍身在清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散發著幽幽寒氣,足尖一點,頃刻間化作一團黑芒朝海棠衝了過去,手中長劍瞬間刺出,劍勢淩厲直逼海棠咽喉。


    二人距離本就隔著不遠,梅呈安動手又極其突然,身形更是快似鬼魅,幾乎是人影一閃,便已至海棠身前,海棠眼神一凝卻是絲毫不慌,足點輕蹬地麵,飄然向後退去,她退的及時,速度也不慢,梅呈安的劍更快,看著倏然之間已近身前的尖芒,眼裏閃過一絲驚訝,於空中一個後仰躲過了這致命一劍,劍芒隔著不到一寸貼著她的下巴刺了過去,劍身附帶的氣流刮得她下巴有些有些生疼,海棠心中極為驚訝的同時反應也是極快,一甩手臂捏住竹籃提手用力向上頂去,竟似想用竹籃抵擋鋒利劍芒,然而詭異的是竟真的擋住了,竹籃與劍芒相交忽然發出金石相擊的脆鳴聲,擦出了陣陣火花,梅呈安咦了一聲,加大一絲真氣覆蓋,用力下壓,竹籃終於扛不住了,但崩碎前一秒,海棠改變了發力方式,蕩歪一寸劍身,側身避過了這撕裂空氣的一劍。


    竹籃崩碎,裏麵蘑菇亦未幸免,被劍芒切割成了無數碎塊,散的滿天都是,蘑菇雨下二人身影交錯分離,隔著一丈重新麵對麵站定,二人誰也沒急著繼續之前的交鋒。


    海棠掃了一眼散落滿地,在地上彈來彈去的蘑菇碎塊,心裏一陣肉痛,這是她中午的口糧。


    看著他她痛惜不已的表情,梅呈安愣了一下開口問道。


    “怎麽了這是?”


    聞言海棠的目光咻一下瞪向了他。


    “你還有臉問,打架就打架,你毀我蘑菇做什麽?它們怎麽得罪你了?”


    “……”


    梅呈安掃了一眼地上的蘑菇,有些無語。


    “我還以為什麽呢,至於嘛你,不就一點蘑菇嘛,旁邊的矮杉林裏蘑菇多的是,回頭我采些還給你就是。”


    海棠怒道。


    “那裏的蘑菇跟我采的蘑菇能一樣嗎?”


    梅呈安有些茫然,涉及到他知識盲區了。


    “額…有什麽區別?”


    海棠惱怒又認真地說道。


    “我采的這種蘑菇口感最好!”


    “……”x10


    遠處旁觀的眾人沉默片刻後,範閑率先噗嗤一聲笑了,肖恩也勾了勾嘴角,有些忍俊不禁。


    梅呈安有些無奈了,地上的蘑菇碎成蘑菇丁了,想照著原樣采也沒機會了。


    “抱歉,那就愛莫能助了,隻能靠你自己回頭兒再去采一些這種蘑菇了。”


    “這種蘑菇很稀少,特別難找,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隻采這麽一點。”


    “……”


    梅呈安深吸了一口氣。


    “那你說怎麽辦?”


    海棠雙手伸至背後,悄然握住了交叉疊放在皮套裏的兩柄精致短斧的握把,悶聲言道。


    “不怎麽辦!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我要開始認真了,因為我有些生氣!”


    梅呈安害了一聲,握著劍柄蕩了下劍身。


    “早說呀,求之不得。”


    話音未落,二人同時發動,彼此極速衝向了對方,快成兩道虛影,頃刻間撞擊在一起,隻聽當的一聲巨響,海棠雙斧交叉上揚硬生生將那快如閃電的一劍擋開,火星四濺。


    梅呈安眼神一凜,劍招突變,刹那間劍影重重,如狂風暴雨般攻向海棠,海棠腳步輕點,身形靈動,雙斧揮舞得密不透風,或劈或砍,每一招都帶著千鈞之力,與那漫天劍影激烈碰撞,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


    激戰中,梅呈安瞅準海棠一個破綻,長劍如毒蛇出洞,直刺其肋下,海棠反應極快,側身一閃,同時一斧橫掃而出,梅呈安見狀腳尖輕點身形驟然向後躍出丈許,避開這淩厲一擊,海棠趁勢飛躍而上,雙斧高高仰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帶著呼呼風聲猛然劈向一處,梅呈安橫劍抵擋,卻被那巨大的力道震得手臂發麻,好在劍身材料特殊,柔韌性極強,化解了不少那巨大的衝擊力,梅呈安一蕩劍身,雖未徹底蕩開斧鋒,但也使其攻勢一阻,隨即身形飄動,閃到了一邊暫避鋒芒,不避不行啊,海棠這小丫頭別看年紀不大,力道卻大的驚人,堪稱神力,扛不住,真扛不住,就從他閃開後那被她一斧劈的四分五裂的巨石就可見一斑。


    暗暗心驚的梅呈安嘖了一聲搖了搖頭提劍朝衝向自己的海棠迎了過去,劍影和斧光再次交織在一起,二人你來我往,轉眼已過數十回合,石林間不知道多少石頭遭了殃,碎石亂飛塵土飛揚,僥幸留存下來的巨石也被二人激發的強橫勁氣搞的滿是傷痕裂縫,破壞力驚人的一匹。


    嗤,嗤,嗤,嗤…一連七記破風之聲,極有次序感的依次響起,就在一塊草甸上方,清晨的微風似乎也被那柄長劍鋒利的劍芒切割成了無數的片段,真氣的碎片像是無數支斷刃一般飛舞籠罩在海棠的小腦袋四周。


    梅呈安對自己這光速七連擊極為滿意,麵對著這個天下年輕一輩中最出類拔萃的人物,一番酣戰之後,他久未有進境的快劍此刻終於有了新的突破,一息之間刺出了這極為耀目的數劍,宛若七朵即將盛開的銀色蓮花,在海棠的發邊依次綻放開來。


    海棠腦袋自然無礙,如果那被挑飛的發帶以及被斬落的數縷青絲不算的話。


    梅呈安收劍轉身,伸手喝止了有些惱羞成怒提著兩把袖珍版的宣花板斧衝向他的海棠。


    “停!不打了!”


    海棠腳步一頓,惱怒道。


    “憑什麽你說不打就不打?”


    梅呈安表情古怪的看著她,很想吐槽。


    要真想接著打她就不該這麽聽話停下來,要是不想接著打她又何必這麽問,所以她到底是想接著打還是不想接著打捏?


    當然這話他隻敢在心裏問,因為對麵因發帶被挑落,導致一頭烏黑茂密的長發宛如流瀑一般披散在肩後臉側,村姑氣質蕩然無存,宛如九天玄女一般女孩子臉已經鼓成了一個包子,氣的都快要炸了,他可不敢再火上澆油了。


    暗暗用欣賞讚歎的目光打量了海棠一眼後他好奇不已地問道。


    “怎麽感覺你比之前更生氣了?”


    海棠看著他銀牙暗咬,自她出師以來,不知會過多少高手,從未遇過這麽奇葩的對手,明明隻是初入九品的實力,但憑借一手快劍以及快如鬼魅的身法,自己堂堂九品上一時之間竟奈何他不得,當然,她相信再給她些時間,她一定能將此人拿下,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這狗東西在自己所有對戰過的人裏麵,雖然不是最強的,但卻是讓她最狼狽的!


    “頭發!”


    梅呈安愣了一下後啞然失笑,身形一動飄身而至二人剛才的戰場,左右看了看,朝一邊走了幾步,俯身從地上撿起一條上麵隻有些許割口但並未斷裂的發帶,轉身走向海棠,行至其身前將發帶遞了過去。


    “抱歉,無心之失,你頭發烏黑茂密,其實少那麽幾根完全看不出來的。”


    海棠看了一眼梅呈安手掌上的發帶,唰地一聲將兩柄短斧插到了背後皮套中,氣呼呼的將發帶扯到手中直接綁起了頭發,邊綁邊翻著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那是幾根嗎?那是幾縷!你知道幾縷頭發對一個女人來講有多重要嗎?”


    “額…”


    梅呈安撓了撓頭。


    “抱歉抱歉,我的錯。”


    見他認錯態度良好,道歉也很及時,海棠心中的怒氣消散不少,她綁頭發的手法極其嫻熟快速,很快便將頭發綁好了,與此同時光芒也逐漸斂去恢複了之前村姑的模樣。


    海棠用手指撥弄了一下額頭兩側露出少許的劉海,又仔細摸了摸,問梅呈安。


    “真看不出來?”


    梅呈安仔細觀察了一番,搖搖頭。


    “真看不出來,跟之前一毛一樣!”


    聽他語氣很真誠不似作假,海棠哦了一聲心裏放心不少,用手指彈了下劉海,大咧咧地一揮手。


    “行吧,這事兒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梅呈安笑嗬嗬地伸出大拇指。


    “朵朵姑娘大氣。”


    海棠哼一聲,一掐腰。


    “那是!對了,你剛說不打了,是改變主意打算殺肖恩了?”


    梅呈安搖搖頭。


    “那倒不是。”


    海棠怔了下,默默垂下手,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手伸向背後取武器開打。


    “那為什麽不打了?”


    梅呈安突然不想接著打下去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其一呢,是因為他此番跟海棠的戰鬥已小有斬獲,其二是因為海棠既然已經到了,那燕小乙和上杉虎想必也快到了,那倆人可沒海棠這麽好說話,他必須得留足夠的力應付他們,趁眼下真氣消耗還不算多,見好就收才是正理。


    扭頭看了一眼遠處範閑肖恩一眼,隨著二人在方才的戰鬥過程城中騰轉挪移,現下距離那邊越來越遠了,收回目光梅呈安朝海棠擺擺手。


    “走,咱先靠過去,路上慢慢跟你解釋。”


    說罷也不等回應,鬆鬆垮垮的拎著劍抬腳便朝那邊擺著龍行虎步的架勢慢悠悠地走去。


    海棠看著他英挺的背影,隻覺得這個人簡直莫名其妙,最關鍵是他就這麽背對自己,就不怕她突然從背後發動突襲?


    自己跟他又不熟,他憑什麽信任自己啊?還是說他有恃無恐,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覺得即便她發動突襲,他也能輕鬆應對?


    神思電轉之間,越想越迷糊的海棠索性不想了,她本來就是一個懶的動腦的人,所以簡單粗暴的得出了結論,這人腦子有病!


    想罷念頭通達的海棠頓時感覺大腦一陣神清氣爽,露出不算甜美的笑容抬腳跟了上去。


    ……


    “嘶~這廝什麽情況?打著打著不打了突然跟人姑娘開始聊天也就算了,現在還要把她往這邊帶是幾個意思啊?”


    看著自遠處走向他們的二人,範閑放下原本抱著的手臂,一臉疑惑地自言自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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