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壽春城內,繼昨夜大戰之後,壽春城內又進入了戰爭狀態。


    隨著與孫策書信發出城外,秦瑱就不在停留,回到了劉備麵前,言說諸事。


    劉備聽得秦瑱說動呂布,心中自是大喜,又聽秦瑱自曝身份,差點又和呂布起衝突,不由後怕道:


    “徒為我軍之事,軍師陷於險地,日後切不可再如此行事,不然便得此城,難償軍師性命!”


    秦瑱自曝身份這件事,他原本是不知道的。


    若是知道的話,他肯定要隨行。


    不然若是呂布真傷了秦瑱,一座壽春可代替不了他的軍師。


    秦瑱聞得此言,自是微笑道:


    “看似險地,實則不險,呂布雖然喜怒無常,卻非不計後果之人。”


    “我敢告知此人,乃因我軍於城內勢大,呂布顧忌麾下兵馬,不敢動手!”


    “再者,如今壽春已陷,淮南入手,再瞞呂布也不妥當,正可借此機會相告!”


    劉備聞言,突然想起了秦瑱之前的囑咐,不由驚道:


    “這莫非便是軍師之前所言,取壽春之前不可暴露之故?”


    秦瑱聞之,便點了點頭道:


    “正是如此,彼時我軍雖然勢大,但在城外,又有孫策在南,呂布若知在下身份,恐會借勢與我軍為難,且難以之為用。”


    “而如今,我軍在城內,呂布兵馬不及我軍,便告知此人也不懼他發難。”


    “反倒是如今形勢已經明朗,我軍便不告知,呂布早晚也能知道。”


    “與其讓之被動知曉,不如主動相告,方可取信此人,以便來日再用!”


    劉備聽之,自是又感動又感慨。


    感動自是秦瑱為了讓他在此立足,可真是煞費苦心,帶著他各處周旋,如此小心翼翼。


    感慨卻是秦瑱心思之細,一邊要顧大局,一邊還要顧小勢。


    換個人來,哪裏能做到這等程度。


    忽然間,他不由想起了當初秦瑱抗拒出仕的模樣。


    當初本以為秦瑱隻是性喜清淨。


    如今看來,秦瑱隻是不想再勞心勞力而已。


    他們這種小勢力要想崛起,當真是太累了!


    思慮及此,劉備不由再度拉著秦瑱的手道:


    “此番我軍去淮南,著實勞累軍師,備不能謀此,心中甚愧!”


    秦瑱見之,倒也沒有再抽出手,隻是笑道:


    “萬事開頭難而已,換誰謀劃都是如此,主公不必這般!”


    他這話雖是安慰,卻也是實情,在爭霸這一塊,最難的就是起家!


    強如諸葛孔明,輔佐劉備起家都用了幾年時間。


    與赤壁相比,他們在淮南還是比較順利的。


    現在隻需要把孫策給打回江東,他們就能迎來真正黃金發展期,不再像當初那般束手束腳。


    雖然崛起還是有很多困難,但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故而現在他的心情還是不錯的,直接對劉備道:


    “在下隻是言語勞累,今夜主公還有一場大戰,須得好生準備!”


    劉備見之,也不辭讓,點頭笑道:


    “自當如此,但不知軍師如何安排?”


    秦瑱沉吟了一會兒,便對劉備道:


    “若說今夜安排,主要是依敵軍之勢反製,如今敵軍雖欲四更之時前來,可彼人狡猾,不可準時而動!”


    “故我與呂布商議,三更時分一刻便即動作,裝作呂布事泄之態,誘敵軍來攻。”


    “我兩家自在東門埋伏少量兵馬截斷敵軍進路,主公可親領兵馬與呂布擊其後路,翼德率兵突襲敵軍大營!”


    “再讓叔至領兵前去奇襲敵軍水壩駐軍,則敵軍一戰可破!”


    劉備想了想,慮及自身兵馬數量,不由問道:


    “如今我軍城內兵馬雖多,可若要分布四門,便需四千兵馬。”


    “叔至所部又有三千,如此我軍可動之兵不過七千,若再兵分兩路,恐難有效啊!”


    雖然他兵力沒有損失多少,但可調動的兵馬已經下降到一萬四千多,其餘兵馬不是降卒就是傷兵,難以調動。


    而孫策的主力起碼還有一萬三四千,假設出兵一萬,也有四千守營。


    他們兵力不占優勢的情況下,很難攻入敵寨!


    麵對劉備的憂慮,秦瑱自是笑道:


    “主公勿憂,若是不動俘虜,我軍兵力自然不足。”


    “可今日一戰,主戰在東門,所以我軍自可調動俘虜為用!”


    “可讓袁曜卿負責西、北、南三門守勢!”


    “在下前去督雷簿兵馬守東門,埋伏敵軍,主公可率城內全部兵馬前去阻擊孫策,務必將孫策兵馬盡滅於此!”


    “須知孫策乃為我軍大敵,我軍決不能錯過此次機會!”


    這一戰,他是有心把孫策留下來的,若能把孫策解決,那日後他們南下江東難度勢必大大降低。


    劉備聽著,猶豫了一會兒,也點了點頭。


    雖然這麽做有風險,可有秦瑱和袁渙穩住城內局勢,他還是安心的。


    想定之後,劉備也不再猶豫,開始調兵遣將。


    同一時間,呂布軍帳之中,秦鬆被安置在一處營帳之中,正在來回踱步。


    隨著天色逐漸暗下來,他的心情也越發忐忑。


    雖然他的任務到現在為止都很順利,但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來之前他們商議得好好地,可入城到了現在,他反倒有些恐懼。


    一則,他們的行動真的能瞞過劉備麽?


    須知劉備麾下的秦瑱絕非善與之輩,他們謀劃劉備之時,對方多半也在謀劃他們。


    可到了現在劉備軍卻是毫無動作。


    連使者都沒有派一個前來!


    難道真的是因為過於疲憊,鬆懈了對他們的探查。


    二則,雖然他們入城之時已經盡量不引起人注意。


    但假借入城之機,掩蓋他們出使之實,當真可以瞞過劉備軍的眼線?


    要知道,在這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計策。


    如果這一點沒瞞過劉備軍的眼線,那他們的舉動多半就已經暴露了。


    在他們行為暴露的情況下,劉備軍如此,當真正常麽?


    諸多想法之中,秦鬆越發不安了起來。


    他是孫策麾下眾臣不假,但他並非孫策死忠之臣。


    凡是涉及不到自己性命,他自然無甚所謂。


    可現在當他的性命被威脅到之時,他就需要考慮自身安危問題了。


    當下,他腳步一頓,準備前去再見呂布一麵。


    可他一來到帳門口,就見六個士兵同時將槍一橫,隨之領頭的便問道:


    “先生要去何處?”


    見得帳外竟然有六個士兵看守,秦鬆便是一驚道:


    “諸位這是何意,在下欲去麵見溫侯,還望通報!”


    可那領頭士兵見狀,卻是冷笑道:


    “主公有令,若非傳召,先生不得出帳,還請回到帳內等候!”


    秦鬆見之,心中再度咯噔一下。


    呂布要是這麽對待他,那可就出大問題了!


    當下他忙問道:


    “但不知許汜先生何在,可否前去通報?”


    而他一問,卻見一眾兵士動也不動。


    這等表現,頓時讓秦鬆的心沉到了穀底。


    呂布如此,絕非對待一個使者該有的態度!


    即便是要把他當成人質,也不可能這種態度!


    現在這種態度,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呂布恐怕已經被劉備說動,之所以將他留下來,是為算計的他們!


    想到此處,秦鬆自是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又來到帳外沉聲道:


    “我欲前去如廁,還望諸位通融!”


    說著他就要強行闖陣,可下一秒,刷的一聲,一把刀就已經橫在了他的身前,隻見士卒冷聲道:


    “主公有令,先生若敢踏出一步,殺無赦!”


    “帳內自有便桶,若要如廁,可自行解決,休要叫我等為難!”


    感受著那刀上的寒意,秦鬆嚇得退後了一步,看著營門之外兵馬調動,心中已然滿是絕望。


    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難道呂布不介意被劉備幾次三番坑害?


    難道劉備真就有這種力量,讓呂布心甘情願以為己用?


    而且劉備到底是什麽時候說動的呂布?


    沒道理淩晨差點火併的兩家,到了晚上就恢複如初!


    疑惑著說,就連淩晨的火併,都是兩家演的一場戲?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劉備軍也太可怕了。


    而更可怕的一件事情是,他已經成了人質,一旦孫策兵敗,他就會被留在這裏。


    他到底會被呂布處置?他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劉呂兩家恐怕都饒不了他。


    一時間,恐懼便占據了秦鬆的內心。


    迫切的希望孫策能趕緊發現敵軍謀劃,不然他可就真的栽在這裏了!


    但秦鬆的想法注定難以實現。


    隨著時間來到了夜半三更,孫策大隊人銜枚、馬裹蹄,已然悄悄離開了大營。


    一路行到壽春之外二裏地處埋伏。


    看得遠處壽春城上燈火通明,士兵來往不斷,孫策便是心中一沉道:


    “看來即便我軍離去,劉備軍防備也未鬆懈!”


    周瑜在旁聞此,微微歎息道:


    “有秦瑱此人在內謀劃,劉備怎會鬆懈?”


    說著,他又對孫策囑咐道:


    “我軍上遊兵馬可曾埋伏好了,休要叫敵軍發現異常!”


    實則在入營獻計之後,周瑜又建議孫策隱藏水壩周圍的兵馬,特意做出了要離去之勢。


    可惜他們埋伏太晚,劉備探查太早,故而這支兵馬一直未曾脫出劉備的探知。


    不過孫策自然不知此事,隻是點頭道:


    “我已令彼等好生隱藏,必不會叫敵軍發現!”


    “如此便好,敵軍不注意到此處,便無法發現異常之處!”


    事到臨頭,周瑜看著遠方壽春城池,不由開始思慮到底還有什麽地方可能暴露。


    思來想去,似乎隻有城內使者有暴露風險。


    他又忙對孫策問道:


    “兄長,文表之後可曾傳信前來?”


    “並未傳信!”


    孫策搖了搖頭道:


    “或許真如賢弟所言,文表被呂布扣下了!”


    說著,他又皺眉道:


    “對了,公瑾你說,這會不會敵軍之計?”


    秦鬆既然被扣下了,那就有一個可能,秦鬆所發信件,是敵軍偽造。


    但周瑜聞之,卻是搖了搖頭道:


    “多半不會,傳令之人乃是我軍小校,便是秦鬆被扣,也是談妥之後被扣。”


    “秦文表乃是兄長舊臣,若敵軍有謀,他斷不會讓小校如此!”


    他當然想過秦鬆叛變的可能性。


    可這個可能性很小!


    因為秦鬆的家小尚在吳郡,沒必要特地在此叛變。


    再者,秦鬆才去了多久,即便敵軍嚴刑逼供,也不可能這麽短時間就摸清楚他們算計並且反製。


    綜合來看,秦鬆這封信件絕對是在安全的情況下發出的。


    如此想著,他便看向孫策,還想說話。


    可話未出口,忽然之間,隻聽一聲爆喝,城內便響起了一陣劇烈的喊殺聲。


    刹那間,城上士兵高呼,不斷朝內側射箭。


    城內也燃起了火光,聲音嘈雜不已。


    聽到此聲,孫策大驚道:


    “如今方才三更時分,城內怎就開始廝殺?”


    周瑜聞言,自是麵色一變,起身道:


    “不好,恐是叫秦瑱發現了倪端,知我軍返回,要先滅呂布!”


    “我軍當速速出兵,不然呂布一走,文表危矣!”


    孫策一聽,不敢耽誤,急忙回身高呼道:


    “江東兒郎,今事已成,隨我殺奔城內!”


    取城之時,本來應該悄悄進城,殺到城外,再行總攻。


    可現在呂布一動,他們自然掩蓋不住,索性朝著壽春城下殺來。


    結果還未近城,便聽城上高呼道:


    “敵襲,敵襲,隨我射擊!”


    話音之中,城上箭雨不斷,孫策見之,自是高呼道:


    “舉盾,強攻!”


    一聲喊罷,他麾下士兵便舉著盾牌朝著壽春城下殺來。


    上萬兵馬同時動作,大量士兵直接抱著直木,準備攀爬過河。


    城上士兵見此,自是箭矢與擂木滾石急忙招呼。


    孫策麾下自然開始大量傷亡。


    孫策見得此狀,一時瞠目大怒,高呼道:


    “與我上城,先登城者,賞百金!”


    正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雖說沒有多少攻城器械,但一聽此聲,士兵便開始瘋狂攻城。


    兩軍在城牆開啟了拉鋸戰。


    但還未過多時,忽見城門緩緩打開,吱呀一聲,吊橋轟然落下。


    孫策見之,頓時大喜,便對周瑜道:


    “公瑾自在此處策應,待我殺入城內,誅殺劉備老兒!”


    周瑜一聽,頓時驚道:


    “兄長乃三軍主將,豈可親涉險地!”


    而孫策聞言,自是翻身上馬道:


    “今劉備已有警戒,我若不去,斷難敗之!”


    話語之中,提槍便高呼道:


    “兒郎們,隨我殺入城內!”


    言罷就帶著兵馬朝著城內衝去,數千魚貫而入,周瑜見此,隻得皺眉留在城外接應。


    但下一秒,便聽城內一聲高呼道;


    “不好,城內有埋伏!”


    此聲一響,大量滾石擂木瞬間落下,牢牢堵住了城門。


    周瑜一見,自是眼睛一瞪。


    正驚訝間,忽聽城牆兩側一陣馬蹄聲疾馳而來,不一會兒就有大量敵軍從兩側殺出。


    見得此狀,周瑜自是一陣頭皮發麻。


    他們,又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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