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仿佛寒風驟起,倚梅園的梅花迎著寒風競相開放。


    皇後知道倚梅園的紅梅開了,命人去剪了幾枝紅梅,之後親自帶著紅梅去了養心殿。


    蘇培盛正好在養心殿門口,遠遠就瞧見了皇後,等皇後走近,他剛想要進去稟告皇上,卻被皇後阻止了,“皇上政務繁忙,等皇上忙完了,本宮再進去也不遲。”


    一聽皇後這樣說,蘇培盛連忙將皇後帶入了側殿,而後又退出來命令宮女給皇後上茶。


    翠葉機靈,連忙上前說道,“這些日子內務府送了一些上好的碧螺春,不如就上這碧螺春吧。”


    蘇培盛看一眼翠葉,這宮女容色並不出眾,隻因沏得一手好茶,這才被送入了養心殿,於是他點點頭,“好生侍候皇後娘娘。”


    翠葉高應的應了一聲,立刻去泡了一杯茶送到了側殿。


    見翠葉端著茶進來,剪秋適時的退到門口,時刻注意著有沒有人來,此時殿內隻剩下了皇後和翠葉兩人。


    翠葉將茶杯放在桌上,她說道,“請皇後娘娘用茶。”


    複又小聲道,“皇上似在服用丹丸。”


    宜修幾乎以氣音說道,“你姐姐翠荷很好,前些日子診出有孕。”


    聲音很小,若不是翠葉離的近,又凝神細聽,根本就聽不清皇後娘娘說的是什麽。


    這時門口的傳來剪秋十分響亮的聲音,“蘇公公,您怎麽來了?”


    蘇培勝納悶兒的揉揉耳朵,“剪秋姑姑,您別這麽大聲啊。”


    剪秋不好意思,“對不住了,蘇公公。”


    蘇培盛也不計較,兩人走入殿內就見翠葉正說著這碧螺春呢。


    “皇後娘娘,這碧螺春是太湖洞庭山產的,當地人稱“嚇煞人香”。”


    “因茶葉條索緊結,白毫顯露,色澤銀綠,翠碧誘人,卷曲成螺,且產於春季,因此得名“碧螺春”。”


    宜修邊聽翠葉說著,邊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茶香在口腔中漫延,她點點頭,“好茶,賞。”


    剪秋立馬掏出了一個荷包遞給翠葉,翠葉興奮的接過謝了恩方才退出去。


    這時蘇培勝說道,“皇後娘娘,皇上請您過去。”


    宜修放下手中茶盞,拿起桌上放著的紅梅,站起身便向殿外走去。


    一進入內殿,皇上的目光並沒有第一時間落在皇後身上,而是落在了皇後手上拿著的紅梅上,枝頭花瓣似火燒,又似朝霞般絢爛。


    看著的是紅梅,皇上想的卻是已逝的佳人。


    宜修隨手將紅梅插進旁邊空著的花瓶中,“倚梅園中的紅梅開了,臣妾想著近日皇上政務繁忙,便折了幾支紅梅帶過來。”


    皇上眼中透出哀傷和懷念,“你有心了。”


    宜修輕歎一聲,“姐姐不在了,希望這紅梅能給皇上聊以慰藉。”


    她似陷入了回憶,“姐姐最喜歡這紅梅,以前還在府中時,一到冬日我們便常常去賞梅。”


    “梅花冰清玉潔、傲雪欺霜,也與姐姐最配。”


    皇上沒說話,隻是不斷轉著手中的東珠十八子手串,隨著宜修的講述,他也想起了曾經和純元皇後在一起的美好日子。


    想起了純元皇後,皇上就不禁想起了如今正懷著身孕的妙貴人。


    妙貴人長得像純元皇後,皇上也不介意多給些寵愛,“妙貴人身懷有孕,晉為嬪。”


    “高常在晉為貴人,賜封號慶。”


    高斌這段日子幹的不錯,不好給他升官位,就給他女兒恩典吧。


    “皇上晉了宮中嬪妃的位份,那四阿哥的生母是不是也該給個名份?”宜修遲疑的說道。


    宜修輕撫紅梅的花瓣,看見紅梅想起純元皇後臨終時的囑托,本來有些生氣的皇上收斂了怒氣。


    “四阿哥也快到能成親的年齡了,若等四阿哥成親了,其生母都還沒有一個名份,怕是與禮不合。”她說道。


    皇上還是很不高興,可他也明白皇後說的有理,思索了片刻說道,“四阿哥過繼給小十八,十八無子又早夭,有了四阿哥也有人傳承香火。”


    反正他還可以生孩子,過繼出去一個不喜歡的兒子,他也沒有什麽損失。


    宜修眼中快速閃過一抹怨氣,先帝的十八阿哥八歲病故,皇上惦記著早夭的兄弟,卻放棄了同樣夭折的兒子。


    說到就做,皇上立馬就寫下了過繼四阿哥的聖旨。


    皇上也沒有對四阿哥太過無情,雖將他過繼了出去,卻封他為順郡王,還為其指了富察馬奇的侄女為嫡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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