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娥立刻附和,臉上強擠出笑容,帶著幾分諂媚:“是啊,曉琴啊,我們也是怕別人搶了房子,這才住進來的。”


    顧曉琴的眼神冰冷,毫不留情地回應:“現在我回來了,你們可以搬出去了。”


    她的語氣堅定,不留任何商量的餘地。


    顧德沒想到顧曉琴這麽油鹽不進,臉色頓時鐵青。


    他悄悄朝張娥使了個眼色,張娥心領神會,立刻換了一副麵孔,眼淚簌簌地往下掉,開始哭訴:


    “大侄女呀!你不能這麽逼我們呀!要是搬出去,我們就隻能流落街頭了!”


    顧曉琴冷笑,絲毫沒有動容:“那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她看透了他們的伎倆,根本不打算給這對夫妻任何情麵。


    張娥見哭訴無果,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耍賴:“我不搬!我就算死,也要死在這個房子裏!”


    這時,正值早飯後,附近的鄰居聽到動靜,紛紛圍了過來。


    人群中,李嬸婆婆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了一麵鑼,敲得震天響,同時大聲喊道:“哎呀,張娥要尋死了!你們快來幫幫她啊!”


    話雖喊得情真意切,但李嬸婆婆的眼神裏卻透著一絲嘲弄。


    她故意朝顧曉琴眨了眨眼,言下之意顯然是在看好戲。


    張娥聽到這番話,哭聲頓時卡在嗓子裏,愣是哭不下去了。


    這時,派出所所長終於站了出來,嚴肅地說道:“顧德,這房子登記在顧立國名下,而顧曉琴是他的女兒,等同於房主。


    我現在限你們今天內搬出,否則你那個學校食堂的臨時工也別做了,單位不需要人品道德有問題的人。”


    顧德本想繼續耍賴,但一聽所長搬出“工作”這張牌,瞬間心慌了。


    一個月35塊錢的工資可不是什麽小數目,比這房子重要多了。


    想到這,他立刻低頭認慫,連忙應道:“好好,我搬。”


    不過,他心裏早已有了打算。 等所長走了,他再賴回來,這事就能翻盤。


    於是,顧德馬上踢了踢坐在地上撒潑的張娥,低聲命令道:“去收拾東西。”


    張娥立刻心領神會,毫不拖遝地起身,迅速向屋裏走去。


    顧曉琴冷眼看著這對夫妻的表演,心中充滿諷刺。


    這兩人真是欺軟怕硬,臉皮比城牆還厚。


    可惜,他們的打算注定要落空,她早就打定主意,連顧德那份食堂的工作也要讓他丟掉——反正那工作也是她爸當初給找的。


    所長看透了顧德的小算盤,冷冷地說道:“顧德,你也去收拾,我就在這裏等你們搬完。”


    “是……”


    顧德沒想到所長這麽較真,臉色難看極了,但也不敢再耍花招,隻能叫上顧強,一同進屋收拾東西。


    看著顧德那滿臉憋屈的樣子,顧曉琴心裏一陣痛快。


    她轉身朝李嬸婆婆走去,遞上了一袋糖,笑著說道:“阿婆,能不能借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還麻煩燒點熱水。”


    李嬸婆婆笑眯眯地接過袋子,掂了掂,大概有一斤多糖,眼角的笑紋更深了:“好咧,馬上就來!”


    不一會兒,李嬸婆婆搬來桌椅,顧曉琴讓所長坐下,隨後拿出些花生和瓜子擺在桌上,笑道:“所長,辛苦了,咱們邊吃邊等。”


    所長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覺得這個女娃真是有意思,頗有幾分風趣:“好啊,難得今天遇上這樣熱鬧的場麵。”


    顧曉琴笑著朝周圍的鄰居招呼道:“大家都來吃點吧。”


    鄰居們滿心歡喜地湊上前,一把抓起瓜子,蹲在牆角,邊嗑邊看熱鬧,竊竊私語不斷。


    盡管顧德一家再怎麽拖延,最後還是不得不把東西收拾完畢。


    大包小包堆滿了院子,甚至連一塊發黴的木板都沒放過,全都搬了出來。


    顧德見顧曉琴望過來,還故意挑釁似的瞥了她一眼,仿佛在無聲地宣告:“哼,什麽都不留給你!”


    顧曉琴看著這副得意的表情,忍不住露出一絲冷笑。


    心裏嘲諷道:“這些破舊的家具本來就是我家的東西,隻不過被你們占用了這麽多年,我早就嫌棄了。”


    她轉念一想,他們願意全帶走倒省了她的麻煩,連清理都不用操心了,倒也是一樁好事。


    鄰居們冷眼旁觀,看著顧德一家人忙得滿頭大汗,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大家隻是站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出熱鬧戲,竊竊私語。


    不難看出,顧德一家在村裏的口碑也差不到哪裏去。


    顧曉琴輕輕搖了搖頭,心中不禁感歎:“做人做到這個地步,也真夠失敗的。”


    等顧德一家終於灰溜溜地搬走後,圍觀的人群也散去。


    顧曉琴看向派出所所長,笑著說道:“所長,能不能麻煩您再幫個忙,找兩個人來幫我看著這房子?當然,他們可以住裏麵,絕不會讓他們白幹。”


    所長愣了一下,沒忍住笑出聲:“嘿,小姑娘,你還挺會安排的啊!”


    顧曉琴輕快地笑了笑:“嘿嘿,有問題不就該找警察叔叔嘛!”


    所長點了點頭,考慮了片刻說道:“行,這事兒包我身上。”


    心裏想著,這房子離派出所不遠,安排兩個人住下也算順手照看,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謝謝所長!”顧曉琴真誠道謝,目送所長離開後,轉身將桌椅還給李嬸,隨後才離開。


    她徑直前往學校,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了後勤部。


    為了增強效果,她特意倒了些水抹在眼皮下,裝作哭過的樣子,然後大步踢開後勤辦公室的門,猛地衝進去:


    “你們學校吃人不吐骨頭啊!我爸累到心肌炎住院了!”


    後勤主任正忙著,突然被這股氣勢嚇了一跳,抬頭一看,一個十幾歲的女孩正淚眼汪汪地站在他麵前,頓時傻眼了。


    “你是誰?你爸又是誰?”他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顧曉琴心裏忍不住偷笑,語氣卻帶著委屈和憤怒:“我爸姓顧!”


    “顧德?”


    主任聽到這個名字,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讓他頭疼的家夥。


    顧德在學校幹活總是偷懶,不是裝病就是找借口請假,工作態度差得讓人無語。


    再加上他確實有個十幾歲的女兒,眼前這個女孩說的似乎對得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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