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婧說很快就回來,但是已經一年都沒有回來了。


    路君也越來越沉默了。


    雪月山終年被積雪覆蓋,寒冷而寂靜。


    這雪月山太冷清了,冰雪皚皚,容易抹掉人性。


    路君和往日一樣,練完劍,坐在了雪樹之上,遙望著遠方。


    成功步入大乘期的南曄出關,看到了這一幕。


    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以前是師尊,現在是小師弟了。


    他敢肯定師尊和小師弟之間一定有什麽。


    路君也看到了南曄,他翻身下樹,對南曄拱手:“恭喜師兄步入大乘期。”


    南曄冰冷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意,他拍了拍路君的手。


    “你也不錯,最年輕的元嬰弟子。”


    最年輕的元嬰原本是高語,高語步入元嬰的時候是二十歲,而路君現在十八歲。


    路君可謂是他遇到第一個進步神速的弟子。


    哦,不,是第二個,第一個乃是他的師尊。


    兩人相視而笑。


    “作為師兄,師尊不在,接下來的日子就由我來教導你。”


    “好。”


    隨著時間的流逝,路君也在不斷的進步,修為不斷的提升。


    作為師兄的南曄真的很感歎路君的天賦。


    這兩年裏麵,他們相識了很久,也像兄弟一樣相處。


    雪月山沒有四季,常年下雪。


    兩人圍在院子裏,起了火,弄上了烤肉。


    “無聊嗎?在這裏。”南曄用匕首撕下一塊肉,問。


    他已經好久沒有嚐食物了。


    路君默默地看著火堆:“有點。”


    眼裏是細碎的思念。


    說好馬上回來的,結果都已經過了三年了。


    騙子。


    “師兄,之前也一定很無聊吧?”路君問。


    南曄比他先到雪月山,所以經曆的孤獨時間一定比他長。


    更何況,路君還有南曄陪著。


    “那時候隻要想著師尊回來看到我的進步肯定很高興,所以就拚了命修煉,這樣一來也就忘記了時間。”


    路君轉頭看他。


    他在想南曄是不是和他一樣,對南婧存了相同的想法?


    南曄叉起一塊肉,放在了路君的嘴邊。


    路君接了過來,一口咬掉。


    南曄:“我對師尊有很多複雜的感情。”


    師尊把他從亂葬崗裏救了出來,賦予師尊的姓,為他取名。


    南曄,曄,乃光明之意。


    師尊希望他來日之路光明璀璨。


    給他衣食,帶他回雪月山。


    親自為他洗髓,教他修煉。


    他還沒到十五歲之前,師尊一直陪著他。


    給他講書、人生道理。


    師尊也會下山,但每次回來都會給他帶很多好玩的好吃的。


    那段時間於他們二人來說,是兩顆孤獨的心在彼此陪伴。


    路君一怔,所以師兄對師尊的感情和他一樣?


    路君現在都不敢怎麽麵對南曄了。


    但是他絕對不會放手的。


    “但絕無愛慕之情。”


    路君鬆了一口氣。


    看得南曄好笑。


    “師尊看起來無欲無求,可是她很孤獨。”


    “你的到來讓她像似注入了活力,立刻有了生機。”


    “路君,好好待她。”


    路君認真地點頭:“我會的。”


    又是一年過去,南婧還是沒有回來。


    但是宗門大比已經來臨了。


    南婧說過會去宗門大比的。


    她不會食言的。


    宗門大比輪到了滄遙宗舉辦。


    各門各派都已經陸陸續續地來到了滄遙宗。


    一個很平常的夜晚,剛躺下的路君發現了什麽,立刻睜開眼跑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了雪月宮大門外的南婧。


    “阿婧。”


    平淡的聲音中是難以察覺的喜悅和思念。


    南婧轉過身來就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師尊,你是個騙子,說好很快就回來的,結果都過了四年了。”


    路君慢慢地控訴。


    眼裏全是思念。


    南婧有些不好意思,回抱路君。


    “我的錯。”


    主要是她也沒想到這次的事情有些麻煩,所以浪費的時間多了一些。


    可是對於修煉者來說,這四年不過轉瞬即逝。


    “師尊還要離開嗎?”


    路君抱著南婧,南婧看不到路君眼裏的漆黑。


    如果阿婧還要離開的話,那他也要跟著。


    這四年太難過了,沒有她,他受不了。


    “不離開了。”


    現在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就隻差時間了。


    南婧依偎在路君的懷裏,語氣是從沒有過的嬌:“我好累啊,阿君,能不能抱我回去?”


    路君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路君公主抱南婧:“我的榮幸。”


    第二日,等南婧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師尊,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沒有等南婧回答,路君就倒了一杯水過來。


    南婧想要接過來,被路君給躲開了。


    南婧挑眉。


    路君笑:“我喂你喝。”


    說著小心翼翼地把水喂在了她的唇邊。


    南婧沉默了一會,啟唇,喝了水。


    然後她看見路君放回水杯,高興地上了他的床。


    有些可憐兮兮地說:“師尊,昨晚我一夜未睡,師尊可以陪我一起睡嗎?”


    南婧僵硬地躺了下來。


    路君抱著南婧就閉上了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南婧問統子:“他這是受了什麽刺激,怎麽變成這樣了?”


    統子也不知道,它試探地說:“是不是你離開的太久了?”


    南婧磨牙:“這怪誰?”


    本來南婧很快解決了,結果這個破係統居然出現了bug,她被傳回了係統空間。


    等她傳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四年了。


    統子心虛,統子沉默。


    不過統子的話倒是提醒到她了。


    會不會她離開的太久了,所以這小子沒了安全感,才會這麽不正常的?


    不得不說,南婧猜對了,但是這也隻是一半。


    還有一半是南曄跟路君說過,南婧會在雪月宮最高處無神地盯著天塹。


    一下子,路君就猜到了天塹的上任主人是誰了。


    楚辭,南婧的夫君。


    所以為了更像楚辭一些,她才把天塹給了他嗎?


    隻要一想到這裏,路君的心就一陣一陣的疼。


    楚辭已經死了,他不可能和一個死人去爭,他也爭不過楚辭在南婧心裏的地位。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伺候好南婧,讓南婧依賴他。


    讓他成為南婧不可或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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