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呂府小院。


    五月初,花開正豔,五彩繽紛。


    花園涼亭中,一大一小兩個美麗身影,並肩而坐。


    大的二十餘歲,便是嚴氏。


    小的七八歲,便是呂布之女呂玲綺了。


    此時,嚴氏正端坐在石桌前,手捧竹簡,教著呂玲綺讀書。


    但此時,呂玲綺顯然心不在焉,小腳丫不斷晃蕩著,大眼睛左顧右盼。


    嚴氏略帶愁緒的柳葉眉也輕輕舒展,寵溺的撫摸著呂玲綺腦袋,溫婉一笑:


    “玲綺乖,再讀一會,娘親就將小畫戟拿給你,讓你練會武!”


    “真的嗎?好耶!好耶!”


    呂玲綺高興的跳起,坐直身子,開始努力讀書。


    但沒一會兒,又恢複一臉生無可戀之樣,目光不斷遊移。


    突然,她手指前方,眼睛一亮:


    “娘親,那不是父親手下百夫長陳一嘛,那個也是父親屬下!”


    “還有兩個漂亮大姐姐,就是有一個叔叔看起來好凶哦~”


    嚴氏激動得站起,身前顫顫巍巍。


    她拉著呂玲綺,大長腿幾步邁動間,就來到陳一麵前,杏眼中滿是期望:


    “陳一,為何未曾見到奉先?”


    嚴氏聲音柔軟悅耳。


    陳一下意識看了眼旁邊陳諾,深吸一口氣,沉聲開口:


    “夫人,奉先他已不在了……”


    話音剛落。


    嚴氏眼中光芒盡散,嬌軀一軟,跌坐在地,一滴眼淚無聲滑落。


    我見猶憐。


    呂玲綺見母親跌倒,雙手插著小腰,怒視陳一惡狠狠道:


    “不可能!你撒謊,我父親武力天下第一,還有誰能傷的了他!”


    嚴氏聞言,輕抿了下粉唇,抬眸望向陳一。


    陳一輕歎一聲,指向陳諾,將準備好的話術,再次陳述:


    “奉先前往關中,返回途中,失手殺死了太原王家王旭,被王家之人追殺。


    圍攻下,身受重傷。


    最後被主公陳諾所救,但那時已奄奄一息,最後隻留下遺言讓我們跟隨主公。


    並且……並且……”


    嚴氏此時已淚如雨下,見陳一斷斷續續,迫切想知道遺言,如玉小手,拂過眼角,急聲道:


    “並且什麽?”


    陳一語氣堅定:“並且將夫人、小姐一起托付給了主公!”


    嚴氏下意識轉頭看了眼陳諾,但瞬間反應過來,羞紅雙頰,羞澀的低下頭。


    呂玲綺還是一臉不信,奶凶奶凶盯著陳諾:“不可能!你們是騙子!”


    陳諾轉向呂玲綺,確實是個美人胚子,但還太小,不感性趣。


    他朝後一揮手。


    任紅婉拿著長長布條包裹得武器,打開布帛後,方天畫戟現於眼前。


    “方天畫戟,真的是方天畫戟!”


    呂玲綺小跑上前,拿著方天畫戟左看右看,來到嚴氏眼前,雙目通紅:


    “母親,真是方天畫戟,爹他……他……”


    嚴氏一把將呂玲綺抱入懷中,相擁而泣。


    良久,二人仍不分開。


    陳諾皺眉,冷冷道:


    “呂布得罪王家,為防報複,此地不宜久留,最多一月,必須要浪跡天涯。


    我就問你們一句,跟不跟我走!”


    嚴氏身體劇烈顫抖,望了眼還年幼的呂玲綺,眼中掙紮無比。


    太原王家,大漢頂級門閥。


    僅憑她們孤兒寡母,又怎麽逃脫得了敵人魔爪?


    若被抓住那……


    想著,她貝齒緊咬粉唇,微微側臉,羞澀的不敢直視陳諾,無聲翕動雙唇:


    “以後還請先生多多關照!”


    陳諾嘴角微揚,向杜夫人挑眉。


    杜夫人瞬間會意,上前一把抱住呂玲綺,俯身笑道:


    “姐姐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呂玲綺死死抓住嚴氏裙角,頭搖的像撥浪鼓:“不!我哪都不去,我要陪著娘親!”


    嚴氏低頭看著呂玲綺,抬頭環顧四周。


    對陳諾支開呂玲綺要幹什麽,她心中已有猜測。


    可她一未亡人又能如何?


    嚴氏閉上雙眸,深吸口氣,低頭摸了摸呂玲綺腦袋,溫婉一笑:


    “玲綺乖,娘親和叔叔有事要談,你先去和姐姐玩會兒,好麽!”


    呂玲綺聽話的點了點頭,鬆開小手,任由杜夫人抱走。


    花園中隻剩下陳諾、嚴氏二人。


    陳諾仔細打量著嚴氏,花開正茂之齡,玉雪肌膚,身上有種江南女子的羞澀。


    不愧是有了貂蟬,還可穩坐正室之位,確實花容月色,韻味十足。


    特別此時梨花帶雨,一副未亡人之樣,更是再添三分魅力。


    陳諾上前摟住她柔軟纖細的腰肢。


    軟玉入懷,雅香撲鼻。


    嚴氏打了個寒顫,後退兩步,雙手下意識推開陳諾。


    “怎麽?那我走?”陳諾轉身。


    “別!別!”


    嚴氏扯住陳諾衣袖,低眉垂眼,含羞帶怯,粉唇半張。


    片刻後,她抬頭直視陳諾,欠身一禮,柔軟知性:


    “請……請先生憐惜……”


    陳諾將她環抱而起,對著兩瓣嬌豔欲滴的粉唇吻了上去……


    嚴氏凝視陳諾許久,緩緩閉上眼睛……


    ……


    十萬鮮卑軍,自抵達雁門關後,便對關城發動猛攻。


    一波一波的騎兵,借著奔騰的馬速,如蝗的箭矢,鋪天蓋地向關頭拋射。


    帶著馬速箭矢可射出百餘步。


    遠超雁門守軍射程。


    雁門守軍隻有蹲在城牆後,抱頭躲避。


    然而,箭矢拋射,久守必失。


    關上,不時發出一陣陣淒厲慘叫。


    鮮卑繼承了匈奴遺產,雖不善攻城,但年年寇邊,也總結了一套攻城經驗。


    他們趁守軍不敢露頭之際,推著雲梯便往關上極速攀爬。


    慘烈的攻城戰就此上演。


    屍橫遍野,血流漂櫓。


    十日後。


    就在雁門守軍即將全軍覆沒,岌岌可危之際,並州刺史張懿率一萬五千兵馬來援。


    然而,雁門關前守軍,最多也隻能容納2000人,一萬五千兵馬根本無法發揮全部實力。


    麵對鮮卑這無休止的無傷消耗,龜縮困守就如坐以待斃。


    傍晚,殘陽如血。


    張懿、郭縕二人,並肩走上城頭。


    郭縕望著遠處烏壓壓的大軍,心情沉重無比,歎息道:


    “張刺史,多謝來援,但見此次鮮卑這架勢,是不破此關,不會罷休啊!


    再如此固守,不發動突襲,不出兩月,我等便不戰自潰了!”


    張懿苦笑:


    “郭太守此言,吾又何嚐不知?


    但此次鮮卑居然發動足足十萬大軍,貿然突襲,勝算太低太低。


    一旦失敗,雁門關不出一月必破,那就一點緩衝時間都無了!


    我等還是暫不可輕舉妄動,先等待朝廷指令來臨,再做打算。


    若事不可為,為了家族,我等也需破釜沉舟,與鮮卑決一死戰!”


    郭縕點點頭,心中慶幸第一時間發動求援,他遠眺南方洛陽方向,喃喃自語:


    “想必信使應早已抵達洛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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