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兒陳正忽然轉身看我微笑說:"你可知,道門中人以武入道,以丹入道求的是什麽嗎?"


    我想了下:"通神!"


    陳正:"嗯,,這麽說倒也無可厚非。不過實際下手來做,就是一個字''證''。"


    "運也好,命也罷,都是上蒼安排之事,我們不知何時會生一場病,亦不知何時會遇到什麽樣的因緣。但一個證字!"


    陳正頓了下淡淡說:"就是讓我們自已來掌控命數!"


    說實話。這些我真不太懂,但我想到了西方科學的東西,畢竟我上學學的就是這些玩意兒啊,於是我問陳正:"那西方人呢?他們研究科學是不是也是在證啊?"


    陳正卻搖了頭:"那不是證,那是仿,是效仿,模擬,這是往好聽了講是這樣。往不好聽上講是拿,是拿天機,拿上蒼的東西。"


    "可是拿了人家的,終歸是要還的啊因緣輪回,滄海桑田,到頭來要麽回到證的角度上重頭來過,要麽便由這滄海桑田將人埋沒其中了。"


    我聽罷心頭一震,一時間汗毛豎立,立在甲板上就打了個激靈。


    陳正說:"你來一步步證吧!證得,便得了你想得的全部了。證不得,就是咱輸了。"


    講過了這些飽含了無窮玄機的東西,陳正又教了我怎麽對著月亮治眼睛的法門。這法門很是簡單,就是守著月亮,讓月光照到我的肝魂之上。這個過程中心裏麵要領一個''靜''字訣,要讓全身都進入到一種靜如止水的境界中。


    由此引來月光入目投射到肝上。因為陳正說了靜則虛,虛則受,受則引月華入肝。反之白天那個對著太陽照是,動則生,生則放,放則將身上堆積的雜念,不良的信息,氣場,情緒等等一些東西則陽光消彌於無形。


    陳正告訴我,太陽、月亮這兩顆星體對人體氣場和心理的影響是非常重要的。它們體現的能量是一種近代科學''不可見''的力量。古時有野獸於山林中忽然得道,便會自行守靜字訣默默望月。以月華開啟慧能,轉爾慧能提升,獸本身就具備了種種不可思議之神通。


    但慧過旺不得製亦是一病。要日月合參,利用太陽提升人的智能,讓人具備一個理性,健康的心理。如此才能一步步的駕馭慧能。


    道門之中講五神,肝主魂,肺主魄,心主神,脾主意,腎主誌。


    五神各有不同的修法,此修不是讓五神強,而是通過不同的手段,讓人來與五神相互溝通。


    我聽了這些話,稍有明白,又有很多不懂。


    於是我問陳正:"陳前輩你說與五神溝通,那我本身五神就是我,我怎麽跟我溝通啊?"


    陳正聽了一笑:"你果然真的就是你嗎?"


    一句話給我問住了,這問題我知道,''我是誰''這件事可是困擾許多哲學家的問題。聽說佛經裏有答案,但我不想看答案,我想自已一步步的來證明,來用實際行動去解答!


    陳正授過我法門,就閃身自顧去一邊坐在那裏泡茶喝去了。


    我自行修習,一連就是三天。


    三天看下來我先對是''情''字有了一種,不可爭,不可求,順自然應勢而行的心理。然後在心性上也變的比以前更靜了,當然心理也是非常健康陽光飽滿,情緒心態都到達了一個我以前從沒有過的巔峰狀態。


    我把這些講給陳正,陳正聽了隻說讓我繼續守著這麽做便可。


    我問陳正,現在我可以站樁行拳了嗎?陳正說可以了之後,我當著他的麵站了會兒樁,打了幾路五行拳。


    陳正看了他說我功夫底子確實是非常紮實,練的路子也是極正,但現在我身體力量過於飽滿,這麽站,這麽練,功夫長的可就會慢的嚇人了。


    我於是問他,怎樣練才是一個正確的方法。


    陳正告訴我,我在站樁,行拳的時候要讓身體虛下來,就是說不要有自已很強已經非常厲害了的意識。


    要讓身體進入到柔若柳條,細如禾苗,柔軟不經風,仿大病初愈身體卻又無疾無病。精神如一覺睡醒,卻又仿佛明聰慧達無往不利的境界。


    就是說先讓身體虛,這個虛卻又不是真虛,而是放鬆到極致後的一種虛靈。


    自身原有十分力,現在要讓自已隻有一分,甚至半分力。


    隻有這樣,這功夫才會繼續的增漲,如此這般到了後期也是如此。


    我聽了心有感悟之餘,陳道長又告訴我,如果感到身上力大難守,非要一泄放出才能痛快的時候,他就教我意守丹田。


    丹田不是指的穴位,而是肚臍深部深入進去的一片區域,那片區域是先天與外界聯係的重要樞紐,同樣也是胎兒通過臍帶從母體汲取養分的關鍵位置。


    意守了這個,等到有一天把它給激活了,丹田活了後就算真正的以武入過道了。


    我聽罷又問陳正我的玉枕一關何時能通。


    陳正告訴我以武入道,這些個關隘都是通時自通的。換句話說身體到了那個層次,有了那份力它自然就通了。同樣練功夫也是如此,一些道理,拳理,等等都是練到那個地步,自然明白通了。


    以心去求,想達成,反而會讓事實與願望相違背。


    陳正講到最後他跟我說:"世間事皆是如此,求,則不達。不求,則更不達。欲達之,當舍求之心,行''成''之事,如此,可達。"


    聽到這些話,我再次被陳正的修為小小震了一下。


    上述東西其實在近代前沿的量子物理領域已經有了很多實驗了。


    可是這個陳正,他一個修道人竟能講的這麽明白。


    道門,古老道家,終究隱藏了多少天地間的秘密呀。


    聽過了指導,我在船上航行的這段日子,一直就是對著太陽,月亮練,然後站樁,行拳說實話,第一次真正放鬆下來的時候,我撲通一個跟頭倒地上了。


    太奇怪了,我一個站樁能站那麽久的,站樁小狂人,我竟然會倒?


    細細思量又繼續站,結果發現當我按陳正道長說的法子,調節自身了後,我竟然連一分鍾都站不到。


    反之,如果按之前的心意,想法去站,那妥妥兒的,什麽問題都沒有,我估計我能站半天。


    差別就是這麽的大!叉豐歲號。


    難怪周師父當初跟我說,站樁要站一輩子,先是時間短,最後長,然後有一天如果時間又短了。那就說明你的功夫走正了,正在一步步朝著''道''的方向邁進。ps:這裏時間短,指的可不是把功夫丟了,或是讓酒色什麽的淘虛了身體。


    以前不太理解這話,以為隻是三體式單重,雙重,還有低,高樁之間動作上的問題。現在我才明白,這不是動作,而是真正心法,意識,精神這些方麵的問題。


    從前的我,認為我做到''虛靈''了,可事實上,我差的很遠。現在通過努力我做到了,才發現,我竟然差的是那麽的多!


    好吧,繼續站樁,行拳,對著太陽,月亮,行功。然後晚上臨睡前打坐回向一念。


    就這樣,我們在海上航行了八天。


    我知道我們走的很多比較繞的路,原因是要躲過一些國家的海岸警衛隊。


    第九天的時候,我們進入了廣闊的南太平洋。


    等到第十天,陳正告訴我,我的因緣到了。


    "再有半天,我們就能到那個島了,那個小島不大,上麵住了一個人,他是中國人,另外他是我的師兄!"


    陳正看著我,淡淡如是說著。


    第二百三十三章幾乎是又死過一次


    我難以相信一個中國人怎麽跑到南太平洋的不知名小島上隱居起來了,他吃什麽,喝什麽,靠什麽生活。還有他為什麽不選擇離開而要一直住在這裏呢?


    很快陳正給了我一個充滿更多謎題的答複。


    "師兄學的一直都比我好,我們那一脈師兄弟一共是五個人,他差不多是最強的那一個了。我一直不服師兄,想跟他切磋,可無論是武,醫,又或是易。乃至山術。我都不是他的對手,往往我悟出了一個東西想著去驚一下他,可沒想到他已經把那個東西擺弄的比我還要熟了。"


    陳正搖頭笑了笑說:"這就是我大師兄,我一直想贏可又贏不了的人。後來我去了海外一段時間再回國的時候,他就不見了。我發動師兄弟,還有道門其它散修,不同派係的朋友跟著一起去找。"


    "你知道那些人的功夫,真的是什麽都用上了。說句話你可能不相信,所謂的''陰間''我們都查了個遍。可還是沒有他的消息,他就好像從這個世界徹底的沒了。"


    "他就這麽消失了十一年,整整的十一年!十一年後,他衣衫襤褸渾身是傷奄奄一息地出現在了上海街頭。"


    "當時他神智不太好,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醫院。我們得知消息過去看了他一次,他那會兒已經恢複了。當時我看了他,然後我震驚了。你沒看過他的眼神你看了就能明白。"


    "那不是人的眼睛。那是神!"


    陳正這時顯的略微激動


    稍許他又說:"我期待師兄回歸,然後跟我們一起重振道門,複興唐宋時期興盛的道門文化,思想和還有禮儀等等很多。這裏麵我最關心的就是醫道,以醫普濟眾生的思想等等很多東西,我要跟師兄商量然後我們一起來做。"


    "可是"陳正搖頭苦笑說:"他做了一件我們誰都想不到事。"


    "他從精神病醫院出來後,幾乎是白手起家在短短一年時間內,從一家小包子鋪做起,利用一年時間換了十來個不同的行業。最終他賺了一個億還要多。"


    陳正感慨說:"正當我認為師兄回歸世俗的時候,他卻把錢捐了,捐給了幾家孤兒院,敬老院,還幫著幾個重病的人結了醫療款,最後剩下的錢他捐給老家翻建了一個規模很大的中學。"


    陳正長舒一口氣:"然後,他又消失了"


    講到這兒,他笑了笑說:"兩年前我一個跑船搞運輸的朋友在海上遇到風暴,碰巧經過這片海域,然後他出手幫了朋友一把。"


    "朋友事後跟我說起,我就特意過來看他,可是他不許我登島,我們就用道門的法子交流了一會兒。他說我若還認他是師兄,就找個人給他送來。最好是習武的,根底紮實。有一些成就,另外人要年輕,憨厚。"


    "就這麽,我遇見了你至於你上了島,師兄會幹什麽,教你什麽,這些我一概就不知道了。"


    全都是謎


    我聽了這話我能理解陳正眼中的那麽一絲疑惑和不解了。


    沒錯他這個師弟,同樣也是看不透他的師兄。


    另外陳正還跟我說,他說師兄賺錢又捐出去好像是在了結一些因緣上的東西。


    這個他可以理解,但他不知道師兄消失的那十一年他去了哪裏,他怎麽有了那一雙眼睛。


    這是最大的謎!


    海麵起霧了,現在是淩晨很快我們就要到那片海域了。可是我卻看不到小島,更加見不到來接我的那位傳說中謎一樣的人。


    我站在甲板上,佇足眺望。時間分秒過去,陳正跟船長一直在商量這船怎麽來開,後來我聽他們商量的意思是,船沒辦法繼續往前走了,因為這片海域有將近三海裏的範圍全是礁石和漩渦。別說大船了,小船都有可能中途讓漩渦吸進去。


    陳正想了想後他對我說了一個事實,因為他覺得這是師兄在考驗我,他希望我能遊過去。


    另外陳正說遊過去的難度看上去很大,但實際還是有操作可能,因為海麵上有許多浮出水麵的礁石,我在遊的同時,可借助礁石來休息。隻是我需要提防一些漩渦,那些漩渦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萬一給吸進去除非我是化勁級別的高手,否則絕無逃生可能。


    遊過去嗎?沒有任何人的提示,隻有陳正的一家之言,我更加沒有見到他的那位大師兄。這件事從表麵的邏輯上分析是那麽的不靠譜,但在感知上我卻知道,我這麽做沒錯。


    因為,我感覺到了,前方濃霧深處確實有一個人,一個生命,在等待著我到來。


    除外更加讓我堅定下水的信心是。程瞎子說過,我是''遇水化龍''之命。


    我命運的第一次扭轉就是在馬彪子的監視下跳到了大河中一番暢遊,接下來揭開了我長達十多年的武學生涯。


    這一次呢?小河換成了大海,難度更加有所提升,那麽我若做了又會迎接來什麽樣的命運呢?


    我跟陳正說,我願意下水。叉丸東號。


    陳正先是一震好像驚訝於我的決定,然後他想了想,開始著手準備一些救生衣,遊泳圈之類的東西。


    我這時揮手說:"陳前輩,不用這些,不用!我會遊泳,我想這麽遊一下試試看。"


    "這個"陳正想了想說:"關仁說實話剛才我沒有感知到師兄的氣息,我不太確定他是否在這個島上。"


    我想了下說:"我感知到了!"


    我感知到了,陳正沒有感知到,不是說我比陳正功夫高。而是他師兄不想讓他感知到,他師兄僅僅是在召喚我。


    就是這麽簡單。


    臨下水前,陳正把一本他手寫的筆記,用塑膠袋反複的包好,再裝到書包裏。然後他告訴我說如果見到了師兄,一定要把這個筆記給師兄看,可能的話,他希望師兄能夠對筆記做出批注,接下來過段時間他來接我的時候,我再把筆記本交回給他。


    除外,我們約定了來接的暗號,到時,他會在船上打出信號彈,我看到後按照信號彈的方向遊過來找他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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