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腰眼裏,有股子暖意,衝到肚子裏,然後肚子咕咕叫。好像很餓。再接來,身上先是小疼了一。隨後,那疼,就變的輕了。


    “好筋骨,好筋骨。”


    祝老師又讚了兩句,接著,帶我跟他一起清場。


    說是清場,其實卻是人家祝老師給這幫玩意兒療傷。


    這我真是頭一回聽說。


    打完,還帶給醫的。


    這程叔,有本事,真的是有本事,妥妥的,高人一個。


    我打的這些人。出手挺重,セ按祝老師話講,勁透的厲害,如果不治的話,時間久了,身上會落隱疾的。比如,輕的,刮風雨陰天時候,受傷部位,會反複的疼。重的,可能會影響器官的正常陳代謝工作,倘若又逢上八字裏的凶年頭,比如歲運並臨,天克地衝日主元神什麽的。


    這人,可能會發起一場重病,就此,陰陽兩隔了。


    這些話,我當時聽的不是很懂。同樣也是多年後,我才懂的。


    比如八字,並非隻是算命,那是一種非常古老的人文方麵的統籌計算學科。


    這話,是現代說法了,真正就是,八字是用來解讀一個人的品性密碼的。


    但八字,不代表全部。與其相關的還有,人的祖上,生身地點,父母,兄弟姐妹,所做行業,再加麵相,眼中透神,骨態,行立坐臥。


    這些綜合起來,就能將一個人的全部,斷的**不離十了。


    我在幫著祝老師抬人的時候,老師告訴我,他醫病,用的是,太極門裏的聽勁手法。


    聽,不是拿耳朵聽,而是用手指頭,身上的皮膚來細。眼睛,耳朵,嗅覺,等等六識方麵的東西來‘聽’。


    這門功夫,落到醫家,一搭手,就知道,這皮膚的血管,哪兒堵了,堵的多厲害。堵的原因是什麽,若是外傷,受力方向是什麽,都能一一斷個準確。


    氣血衝到哪兒,纏到哪兒,堵到哪兒了,怎麽來化,用多大勁,按祝老師話講,這都是打小,六七歲開始,一點點的磨功夫,弄本領,先在驢馬牛羊身上試。末了,在自家身上試,最終,成了後,才敢真正給病人醫病。


    祝老師在給一個家夥點刺放血的時候,他感慨說,現在道門醫家已經後繼無人了。


    歸了根本,社會西化的嚴重。人們更願意接受隻要死記硬背就行的東西,還有不太過腦子就能理解的東西。而不願意去接受,花大力氣,領悟,思考的東西了。


    這是其一,其二就是,舊時候,醫家裏邊的一整套學習東西。太過於複雜艱苦了,論起來,絲毫不比習武輕鬆。


    祝老師一共帶過四個徒弟,最長的學了五年。但最後也跑了。


    原因是,耐不住性子,看到別人家掙錢,年青,風光,他還在這裏苦悶,受不了,走了。


    而按祝老師話說,真要出師,二十歲學,最快也得十五年。起碼三十五歲後,才能真正出去給人看病。


    沒人願意熬了。


    沒人了…;…;


    祝老師給人醫的手法很快,很快。


    幾乎不到一小時,十來個人,全讓我們收拾完了。


    此時,這幫家夥不說話了,一個個或癱坐,或埋頭,或叨了個煙,對空吹霧,全都沉默不語。


    我看著這些,我心生無限的感慨。


    什麽是高人。


    程叔就是高人!


    打,打的你,心服口服。打完了,我給你醫,醫的你,心服口服!


    到後來,就是讓你,心服口服!


    這會兒,眼瞅雨停,已經是午兩點多了。


    程叔意思,咱們就抬人走吧。


    於是,我們一行人,收拾東西,又安排了兩個家夥,抬起趙小五,奔山走去。


    臨走時候,程叔特意看了眼金老大,意思是問他,這手,真不想接了嗎?


    金老大搖頭說不想了。


    程叔沒說什麽,隻告訴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管什麽時候,遇到什麽人,都要把性子收一半。


    十分話,也隻能說五分。那樣,自個兒才不會出醜,才不會,讓人笑話。


    程叔說金老大的時候,語氣是柔和的。


    我當時站在旁邊。


    我能看出來,那個金老大,他是真服了!


    拜服的服!


    離開棚子時,程叔背手看天,對我說話:“孩子,你叫什麽呀。”


    我說:“程叔,我姓關,單名一個仁字。”


    程叔:“好名字!孩子,你得記住了,咱們習武的人,要的不是,一拳打去,把人打死那個力。要的是,一拳去,讓人拜服,心生敬佩的那個勁兒!”


    “揮一揮手,你殺了一千人,那不是能耐,不是道,那隻是個喪性病狂的煞星。”


    “真正習武之人練的,是揮一揮手,讓千百人對你信服!恭敬,尊重的本事。”


    “那,才是真正的大本領!”


    我聽了這些話,受益匪淺。


    這就都山了。


    往回走的路上,程叔又指點了發力上麵的事兒。


    他告訴我,透雖然能透了,但也還是死勁,沒有靈氣,不活,是一杆子買賣。打那些小地痞行,遇見真練家子,一樣得吃虧。


    接來,我要學怎麽來控這個透勁了。


    就是在發透勁的基礎上,把這個勁,發出去,再收回來,然後再送出去。


    說的複雜,做的時候,就是一刹那,拳,肉相碰那一瞬間的事兒。


    怎麽把那麽複雜的東西,在這一瞬間內完成,怎麽把這個勁控好,收好,收回來,移到別處。


    這裏麵的東西,就是武道的內容了。


    得練,不斷的練,然後,用腦瓜子,一點點來悟才行。


    我將這些話,牢牢記心裏,並提醒自已,回家,就琢磨這東西。


    走到夕陽泛紅。


    這才來到了,我們出發前的那個小屯子。


    我們沒去屯子,隻打發老熊,把淘金的工具給人家送回去。然後,和程叔一起,等一趟途經這裏的大客車。


    等到車後,上了車。


    一路顛簸,晚上到家的時候。


    大軍哭了…;…;


    他說,他對不住我們。因為,他太需要錢了,太需要,太需要了。可一個人,又不敢去,這才,架上我們一塊跟他上山…;…;


    大軍坐在車後排座,麵對我們三個,哭的是稀裏嘩啦,一塌糊塗。


    老熊和老狗都沒怎麽說話,默默,無語地低了頭,想著大軍的話。


    大軍哭著,哭著,他把兜裏的一個東西拿出來了。


    “你們看,就是這個,差點把你們牽連進去。你們放心,咱們馬上到家了。明天,我找個地方,給它賣了,咱們馬上就分錢。”


    我借了車內昏暗燈光,大概瞅了一眼。


    那是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那石頭有一半的表麵,裹了一層金燦燦的東西。


    喲,這難道說是狗頭金?


    我心裏一動,正要問什麽。


    邊上,打量我們的程叔說話了:“哎,那孩子,你要是信得過,你讓我幫你瞅瞅那東西唄。”


    大軍愣了,稍許,他抹了把眼淚,把那塊疑似狗頭金的東西交給了程叔。


    程叔打量了兩眼,又遞給旁邊的祝老師。


    祝老師接過,放鼻子那兒聞了聞,又伸舌頭舔了。然後,祝老師微搖了頭,正打算跟程叔說什麽。


    程叔揮手,示意祝老師別說話,而是把疑似狗頭金,原樣交到了大軍手裏。


    “孩子,聽說你媽病了,什麽病啊。”


    大軍抹淚說:“腰上,骨頭,好像長什麽東西了。現在擱省裏住院呢。但那邊人說,不敢做這手術,說是離神經什麽的太近,怕做完了,人就癱了。人家建議我們上北京。可去那兒,得花挺多錢,我們沒那麽錢,我們…;…;”


    程叔想了說:“這樣孩子,我呢,一會兒給你一張名片。那上麵,有我北京的公司地址,還有我的電話。你手裏這東西,你先別跟其它人講,也不要給別人看。你到北京,你找我,我幫你賣了,那樣,能賣個好價錢。另外,你媽看病的事兒,到北京了,我幫你約那個大夫,你看行嗎?孩子。”


    大軍一聽這話,止不住的狂點頭,然後,一個勁地說謝謝,謝謝!女圍引扛。


    程叔釋然笑了說:“百善孝為先,能替自已爸媽,幹點實事,賺錢治病。這孩子,做的好,做的好。這個忙,我得幫,真得幫!”


    一邊說著,程叔一邊就將他的名片,交到了大軍手中。


    大軍急忙謝的同時,小心將名片收好。


    事隔多年,我才知道,大軍找到的那個雞蛋大小,疑似狗頭金的玩意兒。壓根就不是什麽金子。


    那好像是一種銅礦,反正,不是真正的狗頭金。


    賣的話,可能十塊錢都不值。


    但程叔沒給說破。


    (cihug)


    第三百章下飛機,就遇小殺局


    我和葉凝進到店裏點過一堆東西後,小樓先到的,跟著又是杜道生,艾沫。我看到道生問他怎麽老是說我死了呢。道生回答說。這不是他自已說的,這是他的一個老師父講的。


    於是我問細節,道生就跟我講了。


    他說他這不在京城開了武館嘛,然後經常有一些京城本地的老人過去看個熱鬧。其中就有一個人聽說什麽都會,什麽都練過,什麽氣血大搬運,鐵砂掌。朱砂掌,八卦掌,各種掌全都會。


    但是此老一直沒出過手,按他的意思是,他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讓對方傾家蕩產。


    “關仁,你說出手就讓對方傾家蕩產,這是什麽厲害的武功啊?”道生一本正經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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