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神活了,通了,醒了。不用旁人告訴,不用跟人講什麽大道理,自已個兒就知道,什麽是好的,該做的,什麽是不好的,不該做的。


    所以,這次沒人督促我,我自個兒,就翻了課本,坐桌子上,學起來了。


    學了很久,我爸媽沒說什麽。


    隻是,給我熱了一杯牛奶。


    那年月,這可是金貴東西,我喝著,同時感謝著我的父母。


    接下來,一連一個星期,我天天堅持練馬彪子傳我的三個功。


    我越練越熟的東西,我感覺身體骨裏邊有一道股子力量,它要往外躥,要蹦,要炸!


    那是什麽勁兒?


    我不知道了。


    對了,這一個星期裏,還發生了一件事。


    那天,晚自習結束,唐燕請我和齊凱吃串兒去了。


    期間,我和齊凱正式合好。並且,我們三一起,每人喝了一瓶啤酒。


    唐燕很高興,同時她說,要認我們兩個人為大哥。她還說,她真的不想這麽早處對象,她有更大的抱負和理想,她要學習,要學習更多的東西,她要上大學


    我和齊凱都聽傻了,然後我們知道,同樣也是明白,唐燕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兒,她是會做出一番事業的人。


    今天,她認了我們兩個人做大哥,那我們該做什麽呢?


    齊凱說了一句話。


    "關仁!咱倆,我還能在一中呆兩年。你呢,還能跟唐燕一起,呆四年。還有,唐燕,不管你高中,在不在一中念。你放心!我齊凱,還有關仁,我兄弟!我們倆護你!你想好好學習,我們就護你!誰敢讓你分心,誰就是跟我們兄弟過不去!對不對關仁!"


    我吼了一嗓子:"對!就這麽辦了!"


    那晚,我們護送回家,臨走時,我把錢硬塞給了唐燕,然後我和齊凱一起給她護送到樓道門口。


    唐燕哭了。


    雖然沒有泣不成聲,但是她真的哭了。


    她說,她能認識我們倆,她高興,真的,高興,太高興了!


    什麽說的都沒有,這就是青春!


    我們打過,鬧過,罵過,最終喝了酒,我們還是兄弟,朋友!


    唐燕!


    齊凱對她愛過,追過。但最後,唐燕吐露心聲的時候,齊凱轉了性子,他和我,將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像大哥一樣,護唐燕!


    是的,護著她,讓她好好學習!因為,我們都知道,唐燕是有大誌向的女孩兒。


    回家路上,我和齊凱聊了很多。


    總而言之,誤會什麽的,徹底沒了,有的隻是一股子濃濃的兄弟情誼。


    齊凱也跟我坦露了心聲兒。


    他說了,他學習不好,又是鄉下來的。為了照顧他在一中念書,他奶,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特意搬到這兒來,租了一個房子,天天給他做飯。


    他不想讓人瞧不起,所以,隻好這麽橫著來。


    他想讓大家都怕他,那樣,他才能找到一點尊嚴。


    我默默聽著,沒說什麽。最後,快走到我家胡同的時候,我才發現,齊凱家竟然離我家很近,就在我家前邊的一片平房區。可能是以前沒緣吧,也可能是我不喜歡跟人一起走,所以,這麽長時間,我一直都沒遇見齊凱。


    現在好了,我倆商量,以後放學,先一起送唐燕回家,然後我們再一起回家。


    這世上的事啊,都是一件為引,牽出了另一件。


    這一晚,我和齊凱約定了放學後一起走。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件事,直接就促成了另一件,差不多震驚整個一中,乃至小半個縣城的事發生。


    當然,那件事,得是半個多月後的了。央醫剛。


    先說,接下來,我學馬步的事吧。


    第二周日,上午上完課。放學時候,我請齊凱和唐燕一起在學校對麵餐館吃的餛飩和餡餅,吃完了飯,我倆要送唐燕回家,唐燕說不用了,她下午要去學英語,好像是她家裏人,給她請了一個很厲害的英語老師,她要上那英語老師家補習。


    就這麽,我們三分開。


    我直接去了馬彪子的魚窩棚。


    到了地方,遠遠看著阮師父正和馬彪子一起,給一輛三輪車打氣兒呢。


    那車是馬彪子的,他經常騎這車,到我們這兒一個離居民區近的小市場賣魚。見我來了,馬彪子說了一聲:"來啦。"


    我說:"來了。"


    "上車吧!"


    馬彪子一招手,我就坐了上去。


    接著馬彪子把打氣筒往車上一扔,又朝阮師父一招手說:"對付坐這個吧。"


    阮師父哈哈笑:"這個有意思,要不,我來騎,你坐上麵?"


    馬彪子:"得了吧,這個不比你那馬步,這東西,也有技巧,搞不好會翻的,走吧!"


    就這麽,馬彪子蹬車,推著我和阮師父一起,直奔縣城北邊去了。


    這是一條出城的路。


    小縣城本身就不大,馬彪子蹬了二十多分鍾,就出了縣城了。然後又順一條小土路,拐上一道坡,接著,又蹬了小半個鍾,我們來到了一個叫清水溝的小村子。


    我和阮師父倆人加一起,將近三百斤的體重,這一路還有不少的上坡,可馬彪子蹬起來跟玩兒似的,到地方,汗珠子不出一個,直接拐進村子裏,繞了半圈,擱一扇破木頭門前停下來了。


    "老李!老李!"


    "啊老馬啊。你來幹啥來了。"


    打從門後邊的農家小院裏走出來一個叨煙的半大老頭子。


    馬彪子:"這不前兩天,跟你說了嘛,借你馬,用一用。"


    老李點了下頭:"啥借不借的,那老軍馬,你想溜啥地,你直接過來牽不就得了。"


    馬彪子:"行了,行了,快把門開開,我進院兒。"


    我和阮師父跳下車。


    這時,我心裏有一疑問,我就小聲問阮師父。


    "阮師父啊,馬彪子到這兒找馬幹啥?"


    阮師父一臉笑:"我讓他來找的啦,馬步,馬步,沒有馬,怎麽學馬步?"


    啊


    我平生,第一次聽說,學馬步,要有馬!


    第三百七十四章第一次遇到真正惡敵


    再說我出的名兒之前,先講講,想要挑齊凱腳筋的是什麽人。


    這件事的另個主要起因。是因為一個人,他呢,是齊凱同學,原來我們學校的百米冠軍。他的名字叫李大強。這事兒,說起來,跟李大強沒什麽關係。之前呢,齊凱轉來後,學校的意思,把保送名額給齊凱。李大強回家,就把這事兒給他爸說了。


    他爸呢,當時也沒太在意。但就事發前的那天晚上。他爸跟他的兩個弟弟,也就是李大強的兩個叔叔一起喝酒。


    這事兒,就讓李大強二叔知道了。


    李二叔不是個好人。他在黑龍江,打架給人捅傷了。一直在逃。基本,算是個負案在逃犯吧。


    兄弟三個,喝了頓酒,李二叔就提議,把齊凱腳筋給挑了,讓他這輩子都跑不成。


    要不說人呐,喝酒可以,但一定要看跟什麽人喝。


    像李二叔這樣的人,拿話一刺激,李大強父親,三叔,心裏的火,呼的一下就燒起來了。


    然後,晚上,一直就在校門口等。


    等到齊凱放學,這三人跟著,跟到了胡同,眼見左右沒人,就先把齊凱打了。接著,就有我見到的那一幕。


    三個人,說是都給抓起來了。但一時半會兒,還進不了監獄,都在醫院躺著呢。


    我聽說是,李大強父親,脊椎骨讓我撞的錯位了。


    然後呢,這三人,還有不同程度的骨折。不過,基本沒什麽重傷。


    是啊,我那會兒,還是個孩子,剛練了一個來月,勁都不會發呢,怎麽可能出手打成重傷呢。我能抽冷子,給這三人打成這樣兒,已經是燒高香嘍。


    事發第二天,學校運動會,我腦瓜子雖說是掛彩了,但我仍舊參加了。


    那天,第一個比賽,就是百米。


    齊凱參加了。


    他預賽,就打破了以前他保持的校紀錄。


    但不知為何,雖然他贏了,可我看出來,他不高興,不開心。


    我成了同學們嘴裏議論的牛逼人物,什麽見義勇為,什麽一個人挑三人。


    更有甚者,把我那天晚上出手的事兒,給編的非常誇張,說的是什麽,我一出手,李大強老爸就飛了,再一出手,兩個叔叔,就靠牆躺了。


    運動會開到第二天,我聽到了一個讓我很不開心的消息。


    說是李大強本人,留給他媽一封信,然後揣了家裏的三千塊錢,獨自一人,去南方了。


    我聽到這個消息,非常的不開心。


    我坐在班級搭的涼蓬下,微仰在椅子裏,一方麵承受著換勁時帶來的無力感,另一方麵,我在替李大強揪心。


    其實,這件事,無論我出手,還是不出手,李大強和齊凱都是受害者。


    隻不過,我出手之後,兩人受害的程度,各有不同罷了。


    人呐!


    要是李大強他二叔,不出那個損主意,又何來的這一切呢?


    我仰頭望天空,伸手接過一個女生給我遞來的汽水,仰頭喝了一口,朝對方,展露一個裝逼的小笑容,又獨自一人,深沉起來。


    女生臉紅,塞了我一袋蠶豆,這才扭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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