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熊哭了。


    委屈地,擰過頭,看窗外,眼淚劈裏啪啦地往下掉。


    而那幫家夥,仍舊嘻嘻哈哈地笑著,說什麽,對方到底有沒有碰到老熊媽呀。那人聽了,直接就說,碰過,說老熊媽什麽,什麽樣兒


    老熊快崩潰了。


    這時,我注意老狗,他握緊了拳頭,咬了牙,好像要往上衝。


    至於我,我早已經,瞄好了目標,準備開幹了。


    十幾人,又怎麽樣?


    幹他!


    正琢磨,什麽時候動手呢。


    突然,喀嚓,一道大雷閃過。


    然後,我就見一個人,好像是淘金的人,撒丫子,一股風似的衝進來了。接著那人,跑到金老大耳邊,低聲跟他說了什麽。


    金老大一個激靈。


    而此時,我也是一個激靈,因為,我本能預感,大軍好像要出事了。


    幾乎一轉念的光景。


    大軍,抱了一身的衣服,連滾帶爬地就衝進了屋子裏。


    進屋兒,他旁若無人似的衝我和老熊,老狗喊:"快,咱們拿東西,走,回家!"


    剛喊完這句話。


    喀嚓,又是一道雷。


    然後,我本能感覺屋子裏的空氣緊張起來了。


    這時,金老大指著大軍說:"那小孩兒,你過來,過來。你來你來呀。"


    大軍嚇極了:"我,我幹啥去呀,我過去幹啥呀。我"


    金老大:"我次奧你媽!我讓你過來,你聽著沒有,你過來!快點,麻溜地!"


    與此同時,金老大手下那幫人撲克也不玩兒了,一個個的,都站起來,拿眼神兒看大軍。


    大軍哆嗦了,他說:"老大,老大,那那啥,屯裏,屯裏老鄒家,鄒龍,那,那是我哥,我大爺我哥。"


    金老大一翻眼珠子:"什麽他媽走龍,走虎的,還他媽的飛鳳兒呢。次奧你媽的,你過來!我讓你過來,你聽著沒有?"


    大軍哭了。


    一個高中剛畢業的人,盡管混過兩天,但見著這場麵,他被嚇哭,很正常一件事。


    "我不去,大哥,我不去!我知道為啥,你別的,那金子,我剛淘到,我等錢用啊,大哥,我家裏,等錢用啊!大哥,你饒我吧,我賣了錢,我再過來,我給你幹活行不,我給你幹活兒。"


    金老大一翻眼珠子:"次奧!誰他媽不等錢用啊。我們還等錢用呢。"


    大軍哭著喊:"我媽要開刀,要去北京開刀,沒錢了,沒錢了啊!我等錢用啊大哥,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金老大:"我他媽管你媽開不開刀呢,你媽死了,你讓你爹再給你找個媽唄!拿來!快點!拿來!"


    金老大伸手。


    大軍哆嗦了,眼珠子紅紅的,咬的牙喀喀作響。


    而此時,我注意,對麵,東頭,那三個人也都不幹手裏的活兒了,而是放下東西,一動不動地瞅這邊兒。


    這節骨眼上,我深深吸了兩三口氣。


    然後,給老狗一個眼神兒,示意他先別動。


    接下來,我把鞋帶係緊,係好。起身,走過去了。


    "大軍,沒事兒,穿上衣服,咱走。"


    我平和地對大軍說。


    大軍嚇傻了,也是給氣傻的,他啊了一聲後,站原地,還是不動彈。


    我一咬牙:"走啊!"


    直接就吼了一嗓子。


    大軍:"啊,走走!"


    說話功夫,他抱了衣服要走。


    金老大:"誰他媽敢走!"


    我直接就回了一句:"誰他媽敢攔。"


    第三百七十九章猴子引路,自稱陸壓之邪道


    我在心中冷笑,好你個馬彪子,你終於認出來我了!


    但我表麵沒說什麽。事實上,我也不太敢說什麽。


    馬彪子把我認出來後,他起身,到近處。眯眼上下打量一番:"嘖嘖,你的魂兒,怎麽?怎麽這麽強了?"


    我不明白馬彪子話是什麽意思,我就想學武,成為習武之人,打敗齊凱!


    "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我。我要跟你學武。"


    我嚅嚅地說出了心裏打算。


    馬彪子一怔,旋即拉臉:"小玩意兒,你才多大。學哪門子武?快回家,回家好好上學。"


    我急了。


    "不行。我,我就要跟你學。你,你要是不教我,我,我跟人家說,你,你會武術。"


    馬彪子樂了:"你說吧,隨便你說,不過,人家信不信你的話,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我被逼無奈,我索性使出無賴**,我對馬彪子說:"我不管,我就學武,你,你不教,我學我也不上了,我就賴你這兒不走了。"


    "咦,你個小玩意兒,你跟我犯橫是不是?"馬彪子略惱,跟我瞪眼珠子。


    我下意識小退了一步,但轉念,我想起齊凱,我一股火上來,我又往前走了一步說:"不管,我要學,就要學!"


    馬彪子忽然不說話了,而是止不住地打量我。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緩和。那眼神,對我是既好奇,又有什麽猶豫。


    末了,他打量了足有兩分鍾後,馬彪子說:"你說說,你幹啥要學武。"


    一句話,戳到我的痛點。我眼淚,極不爭氣地,唰一下就流出來了。


    然後,我把今天遇到的事兒,還有這幾年受的小委屈,就這麽一鼓腦地跟這個,同我隻有一麵之緣的老頭子講了。


    我講完了後,出乎意料,我沒聽到,想像中的安慰還有老師,家長們經常用的大道理灌輸法。什麽,你的主要任務是好好學習。你現在,就該以學習為主。什麽,其它的不用想,什麽考上好大學,比什麽都強雲雲


    我沒聽到這些說法。


    我聽到的是這樣的話。


    "命數,命數!天意,天意啊!"


    馬彪子咬了牙,脖子青筋高高突起,仰頭,念叨了兩句,末了他一背手,挺了身,腰杆子板的筆直對我冷冷說:"想學拳,得先過我的考核才行!你頂著住嗎?"


    就這麽一刹那。


    馬彪子陡然跟換了個人似的。


    他不再是那個,啃豬手,喝啤酒的賣魚老頭兒了。


    他像一杆槍,一棵挺直,聳立山巔的勁鬆。一身上下,全都是錚錚作響的鋼筋鐵骨!


    我微微的一震。


    頓了大概三到四秒的功夫,我對馬彪子說:"頂著住!"


    馬彪子一轉身:"好!跟我來!"


    我想都沒想,跟他身後,就走了過去。


    我跟著馬彪子,繞過他住的小屋兒,一直往下走,沿一個小陡道,走到了大河沿兒。


    河沿兒拴了一條小木頭船,馬彪子過去,把拴船的鐵鏈子鬆開,一抖手,扔進船艙,大踏步就走進了船裏。


    我跟著,上船,然後身體微蹲,手膚著船舷,保持好重心。


    馬彪子也不說話,拿起橫在船上的一個大竹竿,撐船,直奔河心劃去了。


    也是這時候,北邊,來了一大片的烏雲,遠處天際,隱隱有雷光閃爍。嗖嗖的小風吹過,我鼻子裏,聞到了一股子濃濃的水汽味兒。


    這是要下大雨了呀。


    但顯然,馬彪子不想因為這場雨中止他要對我的某種考驗。


    他撐了船,一直往河心劃。


    東大河,不漲水的時候,河麵差不多有二百米寬,也算是一條很大的河了。


    我們劃了船,一直到了河心偏對岸的一個地方。


    馬彪子這時收起竿,背手,轉身,淡淡對我說:"會遊水嗎?"


    我點頭:"會,狗刨!"


    馬彪子看了眼天空,又低頭問我:"能遊多遠?"


    我想了想:"七八米吧!"


    馬彪子冷哼:"把衣服脫了,跳河裏,遊到咱們來時的那個地方。你能遊過去,不喊救命,我馬彪子,就傳你一些入門的功夫。但隻是入門功夫而已。我跟人立過誓,這一輩子,都不能收徒,所以,我做不了你師父。"


    我呆了呆,複又問:"入門功夫,入門功夫,能打嗎?"


    馬彪子重重哼了一聲:"入門功夫能打嗎?可別看不起入門的基本功,把基本功學好了,六七個練家子都近不了你的身!"


    我一喜:"好!我聽你的,我,我現在就遊!"


    四月底的東北,天兒冷著呢。


    那河沿,都還有沒化幹淨的冰茬兒,這水有多冷,就可想而知了。


    我可能是讓齊凱給我氣的,也可能是讓馬彪子激的,一時間,忘了這天兒有多冷,水有多涼,自已的水性,有多麽的爛。轉眼,三下五除二,脫了個精光後,我把衣服往船艙裏一扔,摟了胳膊,走到床頭,作勢正要跳,馬彪子說話了。


    "人,辦什麽事兒,都得有個精氣神兒領著,你這姿勢,哆嗦的跟個小雞兒似的,就這膽氣,你進水裏,不得讓這大河裏的水把你給激死了?記著,人,是活是死,甭管怎麽著,那口膽氣,不能破,不能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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