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彪子突然睜眼,同時他腰輕輕一沉,兩個胳膊微微一顫。


    咦!


    我感覺好像有一個股了勁,唰的一下就湧進後腰的三塊骨頭裏了。


    緊接著,那三塊骨頭先是一陣的刺疼。


    我大驚,搞不懂。但隨之發生的事兒,又打消了我的顧慮。


    因為,我感覺,我的腰熱了,血流加快,腰上的肌肉也變的柔軟,四肢肌肉,也不在那麽僵硬。


    馬彪子這一下子,看似輕描淡寫,實際上,差不多是他一生功夫的精華。


    多年後,我才知道,這一大竿子,等於把我腰上的氣血給激活了。等於是給我鬆了一下腰。


    鬆腰是國術功夫中,最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馬彪子,這是用他的功夫,給我硬生生衝鬆了一下。不過,鬆過之後,還是要養,要練,才能聚得住。


    不過,這也是多年後,我才知道的真相。眼麽前,我讓馬彪子給打了這麽一下,腰上先是疼,接下來就是鬆,僵硬的胳膊腿兒也跟著鬆活。


    我終於有了力量,可以繼續往前遊了!


    第五百一十章解牛術對牛小毛的唐刀


    大學時候,講古文的老師就曾跟我私下提過。


    人身是塵緣細微所聚,每一細微皆攜帶了許多的信息。這些信息影響了人的性格。情緒。更進一步,就影響了每個人的命運。


    世人常說改運,豈不知,真正想要改。根兒上還得改自已的心,要看清身上塵緣,磨滅其中的信息,從而還歸本來麵目,自然就離大道不遠了。


    大學教我心經的那位古文老師是個佛學高人,但他不入教。按他說法是和自已在家頂佛,禮佛,用戒律規矩自個兒。


    當然。學生和老師們很少有人知道他這樣做。


    外人眼中,他就是一個很幹淨但穿的很樸素的樂嗬嗬的小老頭兒。


    他跟我講過心經,講了六七次。原因是。我字寫的好,幫他抄過幾回經。


    不過當時。我對這心經沒什麽理解上的概念。隻是能一字不差地背出來,屬於死記硬背那種。


    今兒,鄒大爺這麽一提點。


    唰的一下子,背的東西全開了,一時間,頗有一種清風拂麵的舒暢感。


    借了這個勁兒。


    我就勢伸胳膊,挪腿兒,小心擺出了三體式的架子。然後通過調節尾閭,鬆活腰肢的方式來讓兩腳一邊感知這大板子的顫勁,一邊時時從細微上自我調整架子重心。


    我現在不怕嗎?答案是怕,但越怕,越要把精氣神抖起來,找到怕的根源,再下手去把它給解決了。


    而不是一個人傻呆這裏胡思亂想,那樣隻會怕上加怕!


    這是我第一次將武學與佛道學說聯係在一起。


    然後,我很受用!


    非常,非常的受用!


    我站了很久,記不清是多少時間。隻感覺到,身體伴隨大板子的顫動,我的丹田那裏好像有一團氣,又或是一團勁。它隨了板子的顫動,時而緊,時而鬆。直接影響到了尾閭。尾閭的一個個細微的彈動,影響到腰。腰會像肚子一樣呼吸,然後將兩腳受到的力,傳達給全身。最終讓身體保持一種高度的平衡狀態。


    極是舒服。


    我收了功,擰頭看去。


    忽然發現,黑人兄弟竟不知何時,盤了兩條大長腿,坐在板子上用一種無奈,又好像看怪物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我能夠想像,剛才他從馬步姿勢轉換到一屁股坐下去的姿勢,這其中,他得有多小心啊!


    黑人兄弟,謝謝你!


    下午的站樁對我來說,幾乎是一種享受放鬆了。


    但將近傍晚,我又迎來了最痛苦的訓練。


    它有別於跟黑金龍的對打,這是鄒大爺特意為我量身定做的,用來給我調架子,調拳勁的訓練。


    方法很簡單。


    鄒大爺給我找了一個大槍杆子,模樣兒,材質跟周師父教我**大槍時用的大杆子一樣兒。


    都是很寶貴的稀罕物件。


    然後,韓叔讓他手底下工人準備了很多的那種大汽油桶,桶裏裝了一定量的沙子,末了將桶口封死,從工廠後邊的一個陡坡,往下滾這個桶。


    我呢,則要拿大杆子,去把這個桶給挑飛了!


    這個勁兒一定要找好,不然的話,大杆子會蹦,然後給自個兒紮著。


    總而言之,按鄒大爺話說,就是先用大杆子頭來聽這個勁兒,判斷滾下來的是空桶來是裝了沙子的桶。


    因為,這裏邊摻了很多的空桶。


    所以我得根據聽來的這個勁兒,自身發力,把桶給挑開。


    此外,油桶是圓的,著的不是實力,所以挑的這個勁兒,還要冷,脆,快中有一股子柔韌的力。


    槍挑了兩個多小時,結束了嗎?


    沒有,還有最後一道練習。這次,不是用槍挑了,而是戴了一幅勞保手套,然後韓叔讓人把一個又一個,將近一人高的大輪胎,從坡上滾下來。


    我在下邊,用劈拳的拳勁,來定這個輪胎。


    輪胎滾到麵前了,用劈拳順著它的反軸向發力,啪!


    一掌給定那兒!


    要是定不住,砰!這玩意兒撞我身上,那就是一傷。


    就是這幾樣。


    上午跟黑金龍死磕,下午站危樁,晚上槍挑汽油桶,劈拳定輪胎!


    夥食很硬,都是祝老師找的藥材,給我調的清補兼俱的飲食。


    然後,每次訓練結束,祝老師都得給我鬆上半個小時的骨。晚上,臨睡前,還要鬆半個小時的骨。


    開始我說不用。


    郝大爺提醒我說,這必須的,因為按這麽個練法,要沒祝老師給我鬆骨。用不了一個月,我這身上得落場大病掛了!


    國術就是這樣兒,有時候苦練也不一定能成,最關鍵原因就是缺了一個醫。


    醫武不分家,要想在武字上有成就,離不了醫道。


    同樣,醫道想要強,必須得學會武字上的東西。


    我沒想到,這麽一練,一口氣,竟然練到了過年!


    好幾個月,我感覺自個兒挺牛x的時候,一次偶然,我見到了郝大爺的真正實力。我才明白,我不過是個新手罷了。


    那天下大雪,我跟黑金龍兩人光了膀子,直接就這麽站在外麵,拳拳到肉接受他的攻擊。


    經常小半年的相處,我和黑金龍已經成了最好的朋友。


    我們經常在一起,用英文聊天,他給我講英國,美國的見聞,社會製度,生活,情感經曆,學習經曆等等很多東西。


    鄒大爺,韓叔兩人,陪我們住了半個多月就走了。


    隻留下祝老師一人,時時關注我的身體情況。


    後來,又過了半個月,鄒大爺,韓叔才回來。接著又與我們一起住,指占我東西。


    就這樣,兩人隔斷時間就離開。然後又會回來。


    所以,大部份時間是我和黑金龍單練。


    黑金龍的拳力在鄒大爺指點下已經達到了讓人恐懼的境地。


    說的可能誇張了,但鄒大爺曾不止一次講過。如果黑金龍去打職業拳賽,未來的世界拳王就是他。


    老外的想法兒跟很多人就是不一樣。


    這事兒,要換了旁人,肯定會興奮,肯定會想辦法積極去參加比賽。


    但黑金龍對此很淡然。


    他說,他學拳,學發力,並不是為了打拳擊比賽。


    換句話說,他瘋狂地熱愛拳擊這項運動,但卻永遠不會去參加什麽比賽。


    另外一個出乎我意料的是,黑金龍學拳還不是為了自已,他是為了他父親。


    黑金龍身世比較特殊,他父親是美國人,往祖上論最早是從非洲被賣來做奴隸的人。


    他父親在美國是馬戲團裏的大力士。


    據黑金龍講,他父親身高換算成我們的米製單位的話,應該是兩米一左右。他經常看父親表演一個拿走的節目,就是兩個手臂,各馱著一個坐著的姑娘,然後,每個肩膀還站著一個姑娘。


    一共馱著四個人,在馬戲團搭成的獨木橋上來回的走。


    黑金龍是私生子。


    她母親是英國的黑人,一次到美國來,看了他父親的表演,兩人一見鍾情,就有了小黑金龍。


    黑金龍跟隨馬戲團班子走了六年,到了入學的年齡後,他父親給他安排進了華盛頓州的一個寄宿學校。


    黑金龍讀完高中的時候,他父親患了可怕的腦部腫瘤,即將告別人世。


    他去看望父親,父親給他講了一個心願。


    那還是在他父親年輕的時候,他有一次跟隨馬戲團來到了懷俄明州的西北角。那裏毗鄰美國的黃石國家公園,是個有著無數野生動物的地方。


    當時,黑金龍父親記得,有個女孩兒跟馬戲團的老板吵了一架,晚上獨自離開宿營地走了。


    黑金龍父親受命去找這個女孩兒。


    天亮,他找到時,卻發現他跟女孩兒正置身一隊龐大的野牛群中間。


    發情的野牛根本不會拐彎,黑金龍父親和那個女孩兒置身危機之中他們無法逃脫。


    恰在那個時候,突然就出現了一個人。


    用黑金龍父親的話說,那人展示了讓人驚訝不以宛如神技的能力。


    他擋在了黑金龍父親身前,但凡野牛衝上來,他隻需輕輕動一動,就將一隻又一隻發瘋的野牛遠遠擲了出去。


    黑金龍父親描述的不是很準確,無法形容具體動作,隻說那人的動作很快,仿佛在拎拿一隻又一隻紙糊的野牛一樣,將它們丟出六七米外後,那野牛在地上滾幾下就調頭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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