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渾身的魔力很是充沛,那一些紮根在地裏,穿上天際的蒲公英,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不適。


    那片平靜的海洋深處蘊含著深深的旋渦,旋渦呈現誘人的粉色,然後漸變成紫色,最後與黑色混為一談。


    而進入哈利身體中的那些,如同混入海洋中的河水一般,消失的一幹二淨,無影無蹤。


    在場的人做出了他們的選擇,鄧布利多此時已經神誌不清,他眼前出現了重影,父親佝僂的身影,蒼白的頭發,母親麵帶淚珠的臉龐,阿麗安娜拿著棒棒糖蹦蹦跳跳的下了樓。


    “哥哥,你怎麽站在這裏不動?”


    “阿不思,你又發什麽呆?”


    溫暖的環境,窗外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綠意,湛藍無比的天空,清亮澄澈的陽光撒到每一個人的臉龐上。


    一隻火紅色的鳳凰,盤旋而下,站在了他的肩膀上。


    零星的幾個火花滴落在胳膊上,他感覺自己雙手一沉,幾雙厚厚的羊毛襪就出現了。


    “我,我回來了。”


    他愣愣的往前走。


    猛烈的疼痛,讓鄧布利多不得不回到現實。


    哈利半跪在地上,手裏還拿著一把小巧的匕首,幾滴血液從匕首的刀刃上滑了下來,滴到了他紫色的長袍上,隱沒不見。


    “哦,哈利,謝謝你。”


    哈利默不作聲,一道愈合如初,又將那道劃裂的口子重新合住


    他用大拇指將上麵血跡擦得一幹二淨,看向鄧布利多的左臂,那裏的紅線少了許多,還有兩根線的頑強存在著,越來越粗。


    “這兩根到底怎麽辦?”


    羅齊爾神色蒼白,一根紅線鑽進了她的太陽穴裏麵,她無力的坐在了地上,聞言,苦笑,搖了搖頭。


    “剩下的我也不太清楚。”


    紅線從格林德握了右臂鑽進去,他還能站起來,看向了那座神秘的雕像,雕像此時被每個人的紅線嚴密的包裹起來,一層又一層,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蟲繭,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麵破土而出。


    “哈利!你去砍掉那個東西。”


    格林德沃朝著那個方向指了一下,哈利立刻就衝了出去,並吩咐老龍守在這裏。


    剛剛被巫師砍掉的那個紅房子,又一下子恢複了原狀,牆壁是鮮豔的血紅,還有許多的液體往外滲出,詭異並且滲人。


    被哈利迅速捎帶回來的科溫,滿臉狂熱的看著遠方發生了異變,這跟老板說的一模一樣,神聖終究是要降臨的。


    等到哈利衝過去的時候,這顆巨型的繭膨脹的越來越大,裏麵還傳來了心髒咚咚直跳的聲音,那些紅線開始瘋狂的攻擊哈利。


    隨之而來的是,紅線牽連另一端的那些人迅速衰弱,哈利不敢輕舉妄動,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些東西就寄生在人的身體上。


    將他們的生命力和魔力迅速吞噬,是那些粉色的蒲公英,還是從踏入這片土地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沒有絲毫的挽回餘地了。


    “粉身碎骨!”


    他嚐試小小的攻擊了一下那個巨型的蟲繭,傳來了卡洛夫的慘叫聲。


    “你別再動了!想想別的辦法。”


    上麵又一條又一條的細線,以眾人為質,這讓哈利根本下不了死手,一身的魔力毫無用武之地。


    “阿不思,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格林德沃滿懷期待的看著鄧布利多,異色的雙眼微微散發著光,他希望可以從他的身上,看到他們可能生存下來的未來。


    結果是一片死寂,這片島嶼成了無人之地,即使是在未來的幾百年之內,也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鄧布利多不說話,他看向遠方極光絢爛的天空,五彩的顏色,你方唱罷,我方登場。


    “再等等——”


    “到底等什麽呢?”格林德沃十分費解,出於對他的信任,巫們相互依偎在一起,但是罕見的生出了一些同仇敵愾的感覺。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溫度的急速下降,雪花,颶風,無時無刻不在侵襲著在場的人。


    哈利隻能在他們每一個人身上施加了保溫咒,因為可能還沒等到這件事情被解決,他們已經失溫而死了。


    斯內普慢悠悠的從病床上醒來,這片熟悉的天花,以及鬆軟略帶清香的被褥給人以極致的享受。


    龐弗雷夫人突然出現了,她手裏拿了幾瓶藥劑,遞到了斯內普的嘴邊,“先喝吧。”


    斯內普乖乖的將藥喝了下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胸口的傷疤還在隱隱作痛。


    麥格的聲音由遠及近,“西弗勒斯,那邊情況到底怎麽樣?”


    她有一擔心,洛哈特吊兒郎當的,什麽都不肯說,擠走了助教老師,自己說要給他們上魔藥課,結果上了一塌糊塗,最後還是她給他收拾了爛攤子。


    羅恩和赫敏藏在窗簾的後麵,他們剛剛下課,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就聽到了斯內普教授到了校醫室的消息,但是沒有哈利的訊息。


    他們偷悄悄的過來,希望能聽到一點半點。


    “那邊的情況並不是很好,鄧布利多他們可能需要你們的支持。”


    福克斯一聲長鳴,從窗戶中飛了進來,落到了麥格的身上,瘋狂啄了啄她的腦袋,很是焦急,它腳上纏著的蛇怪,懶懶散散的晃動自己的蛇尾巴。


    麥格深深的看了一眼斯內普,“我會先去召喚鳳凰社,你待在這裏好好休息,照顧一下城堡內的學生們。”


    這個雷厲風行的喵喵教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拿出了一封信函,複製了十幾份,然後召喚出了許多頭貓頭鷹。


    麥格從抽屜裏拿出洛哈特送過來的門鑰匙,想起了當時的那個場景。


    “相信我,你會用到的。”


    她著急的在辦公室裏麵轉來轉去,有幾位教授必須留下來,用以確保學生們的安全,如果再出一次事,整個霍格沃茨就可以不用開了。


    她現在不能去,弗立維也不可以,洛哈特太不靠譜,斯內普現在又受了重傷,如果說城堡裏麵沒有的話,那外麵的霍格莫德村——


    麥格鑽進了辦公室的壁爐。


    滴答,滴答,滴答。


    紅線漸漸褪去,然後逐漸消散,每個人已經是虛弱至極,大多數的人都躺在了地上,他們從出生長到現在就從來沒有如此虛弱的時刻。


    那幾個剛才還嚷嚷著,對伏地魔砍殺的幾個年輕的小傲羅,此時也沒了動靜,他們背靠著背,看著劫後餘生的戰友,慶幸一笑。


    鄧布利多的狀態不是很好,格林德沃以及幾個老牌傲羅將他緊緊的護在最中心,克勞奇想要走進去看看他的情況,然後就被穆迪攔在了外麵。


    失去魔力之後,穆迪的那隻義眼變得死寂而呆板,這也增添了他身上詭異的氣氛,克勞奇被盯的有些發毛,他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留下來的那個紅色圓點。


    “我剛才也是主動將它,接到了自己的身上。”


    穆迪想起了剛才的場景,臉色微微柔和,但還是沒有把他放進去,他將腰上係著的酒壺拿起來,狠狠的悶了一口,警惕的在周圍巡邏。


    巫師裏麵可能有內奸,那些狡詐的麻瓜如果出現,那他們這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巫師又該怎麽辦?


    哈利握著魔杖,警惕的看著那顆晃動的蟲繭,它幾乎有哈利身高的五倍。


    天上的極光變得更加絢爛,幾乎使此時的冰島變成了極晝,這一個罕見的現象並沒有引來多少人的注視。


    那些巨大蒲公英輕輕晃動自己的軀幹,上麵的絨毛有掉落下來的跡象,以它這樣瘋狂繁殖的速度,他存在的地方,巫師就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這讓科溫看到了一些東西,他將幾瓣蒲公英的種子悄悄藏在了自己的褲兜裏,他身為一個麻瓜,自然是要為手無寸鐵之力的同胞們考慮。


    蟲繭開始劇烈晃動,外麵裹著一層又一層的細線被崩開,它們輕飄飄的落在地上,仿佛喪失了所有的生命,變成了人們最常見的毛線。


    然而沒有人敢小看這個東西。


    老龍在周邊的夾層是轉了一圈又一圈,看著這個東西,由衷的感到高興,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露,別樣的新鮮感讓它對眾人敵視有些反感。


    有什麽東西從裏麵伸出來,這似乎是一種不可名狀之物,哈利一瞬間胃液翻湧,雙膝跪在地上,他活到現在,這個東西的出現完全違背了他所有正常的觀念。


    這是一條長蟲。


    哈利壓抑住自己由衷的惡心,打量著這個東西。


    這似乎是一個生命體,然後無數的生命體連接組合在一起。


    如果時間可以看見,並且能夠衡量,每一個人在一生之中的所有行動軌跡和動作都在一條長長的線上,這條線蜿蜒曲折,任意切開便是一個完整的人形,但如果將這些人形完全連在一起呢?


    沒有五官,沒有四肢,由小變大,由大變老。


    “阿瓦達索命!”


    當著所有人的麵,哈利猙獰的念出來這個咒語。


    沒有用,就如同撓癢癢,這條長蟲的某一個生命中的一小個片段消失了,但是時間是存在的,它的過去和未來都在。


    老龍看到長蟲這個樣子,它似乎也開始想起了什麽,身上的鱗片開始微微顫抖,甚至有一些掉落下來,周圍空間光芒一閃,又將他身上的這份異動壓製了下來。


    長蟲仿佛也感受到了什麽,天上突然之間烏雲密布,隱隱有迅雷在其中蓄勢待發。


    它開始偽裝,開始變化,開始適應這個世界。


    哈利離得最近,他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長蟲蔓延折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盤,隨後圓盤開始凝聚,分化,凝固,消失。


    逐漸顯現出正常人類的形狀。


    一根墨綠色的手指率先出現,隨後是堅實的鎧甲,再然後是黑綠色的頭盔,頭盔裏麵藏著一雙翠綠色明亮的眼睛,長長而細密的睫毛。


    在人類看來,無比完美的身材比例,一開口,是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它周邊還散落著一些軀體,它似乎非常的熟練。


    這些軀體漸漸凝聚,藏在白色的光團裏麵。


    它走了過來——


    噠噠噠——


    它跪了下來,跪在哈利的身旁,當冰涼的鎧甲接觸到哈利下巴皮膚的那一刻,


    他開始忍不住的發抖。


    剛剛的畫麵給他產生了極大的心理陰影,這本就不應該是他,所能夠看到的。


    “#%*&——”


    有聲音,有震動,但是哈利聽不懂,隨即他就昏迷,癱軟在地上。


    它慢慢往前走,所有的巫師們都開始瑟瑟發抖。


    剛剛誕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有一些自我保護機製健全,陷入昏迷。


    卡卡洛夫就是其中的一個,克勞奇冷靜的盤著腿看著“它”走過來。


    鄧布利多被格林德沃扶起了身,站了起來,穆迪則站在他們的身側,他們前麵空無一人,他們後麵怯者眾多。


    它漸漸走近,直直來到了鄧布利多的麵前,冰冷的鎧甲貼在他挺拔的鼻梁上,透過鎧甲上麵細長的空隙。


    鄧布利多湛藍色,銳利的眼眸,和那雙翠綠,富有生機的眼睛對上了。


    如果不是哈利躺在那兒,鄧布利多就要懷疑這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哈利的惡作劇了。


    它好奇的戳了戳鄧布利多的皮膚上的黑色,所有人大氣不敢吭,這是一種無形的壓抑,這是生物鏈頂端的生物鏈底端的蔑視。


    它隨機挑了個幸運觀眾,它對這些毫無反抗之力的螞蟻沒有絲毫的興趣。


    它身上的腹部張開了一個可怕的洞穴,裏麵長滿鋒利的獠牙,血色的肌肉在緩緩蠕動,從深處還生出了幾條細長的舌頭,精準的抓住了旁邊一個渾身發抖的巫師,鼻涕眼淚橫流。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個巫師的頭已經被咬了下來。


    它仿佛對這個味道不是很滿意,將沾滿粘液的頭顱又吐了下來。


    巫師之前那雙驚恐瞪大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所有還活著的人。


    就連穆迪這種身經百戰的傲羅,也忍不住的往後退了幾步,他們現在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麻瓜。


    它微微側了側頭,緩步走進人群。


    嘎吱,嘎吱——


    那具屍體頭顱的血液還不停往下滴,血腥的氣味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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