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立明是真的後悔啊!自己為什麽就摻和進來了,和自己本來就沒有一毛錢關係。可自己硬要參與進來,為了什麽老鄰居關係,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失去了一個正科級,今後還有沒有機會,真的不確定。


    事情也真的不是孝文的意思,孝文也沒有理由把事情鬧大,孝文本來就是一個低調的人。自己的妹妹可以失業,也可以下崗去擺攤,這都是國家政策的調整的結果,可以犯錯,可以有正當的法律法規處理,但不能平白無故受欺負。把一個女人捆綁在樹上不管不問幾個小時,不給飯也不給水喝,這誰也受不了。致使現在孩子沒有了乳汁喂養,不得不提早用奶粉喂養。


    事情發生了,不論是誰都應該得到法律的懲罰,一些人四處上躥下跳的亂找關係和稀泥,表現自己無所不能,在各個地方都有麵子,天天想著幫人平事,卻無形中破壞了法律的尊嚴,破壞了這個世界的公平正義,每天都是在踐踏法律的尊嚴,這種人最可恨。像胡立明這樣在別人眼裏的“能人”一直都是楚孝文深惡痛絕的,也是所不齒的。這類人最最可恨。


    孝荷的事情,就是一個插曲,也就是個小小的意外,沒有影響到楚孝文的奮鬥主旋律。楊欣庵是最了解孝文的人,事情的結局都是楊欣庵這個祥城縣組織部長操作的。把工商局調整一下人事,最簡單不過的事情,欣庵部長現在掌管全縣的科級幹部的升遷和調整。全縣十八個鄉鎮的科級正副職,和全縣幾十個單位的正副職都升遷和調整,都需要楊欣庵一一過目,或者說,他們的升遷都需要楊部長的首肯。因此,組織部很重要,是每一個追求進步官員積極靠攏的地方。


    孝荷的事情,楊欣庵也是非常生氣,也有些許內疚。孝文把家人交給欣庵哥照顧,孝荷一個人生活在祥城,更是照顧的對象,但楚家兄妹性格內向,不大善於交際拉關係,孝荷更是從沒有找過欣庵,她的離職失業,要是讓欣庵提前知道,稍微換個地方,就不會失去工作,這事就讓欣庵有些不好意思了!又發生了被工商人員欺負,簡直就是打臉。讓楊欣庵如何忍受,他肯定要處理幾個人立威,不是為了孝文,而是因為自己。自己剛剛擔任祥城縣委組織部長,也應該有點動作,需要一個宣示。


    孝荷這個妹妹,欣庵很久就認識了,當初來到縣城上班,欣庵就見過的,但這麽多年,從沒有來麻煩過自己,這個淳樸善良的農家妹子給欣庵也是留下了深刻印象,和孝文也是兩代世交,對於孝文兄妹的人品,為人處世,欣庵也很是佩服,所以,二人才會相交莫逆。這次,孝荷被無端帶回工商所,責任完全在王偉的霸道,還沒有及時處理,把一個哺乳期的婦女捆綁在院子裏暴曬幾個小時,到了醫院,身上還有淤青的傷痕,這些都是欣庵部長發怒並決心要處理幾個人的理由。


    之後,欣庵部長又去了祥城縣工商局調研,對工商局的思想理論教育和隊伍建設都做了重要指示,對於一個基層執法部門,一定要加強黨組織,團組織的建設,加強思想政治教育。執法為民,執政為民,做人民的公仆,為祥城經濟建設保駕護航。祥城縣工商局長山建國全程陪同,並一再強調,祥城縣工商局堅決執行黨的決議,堅決執行祥城縣委的決議,和祥城百姓心連心,手牽手,永遠和祥城群眾站在一起。山建國的表態鏗鏘有力,又幹脆果斷,站隊的意味很明顯,欣庵部長非常滿意,也及時伸出橄欖枝,表示了接納和支持,一切盡在不言中。


    山建國對祥城縣工商局的中層幹部進行了進一步調整。


    就像出事的那個工商所的所長曹坤,在問題麵前沒有檢查原則,也沒有上報給領導,而是選擇了漠視和逃避,就這種原則性不強,責任心不強就堅決調離原崗位,去一個偏遠的地方養老反思去吧。


    借助這件事情,又有了縣領導的協助,山建國局長對縣工商局,下麵十幾個工商所,和縣局中層幹部進行了全麵調整,提拔任用了一批年輕有文憑,責任心強的幹部,把權利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中。


    本來在下麵東風鄉工商所任普通工作人員的薛建勳被提拔到縣城萌山所擔任了副所長,這也沒有級別,還不算正式的國家幹部,還依舊是一名普通工作人員,但已經到了祥城縣城上班,已經進城了,還有了一定的崗位,也算飛黃騰達了吧。


    薛建勳這幾天都是樂開了懷,說話都洪亮了不少,很有了一股領導範。他心裏明白,這都是借了二嬸的勢,所以就對二嬸心懷感念。


    想想這位二嬸,本來就以為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婦女,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很傳統的樣子,一點都沒有關係很硬的驕橫,做事很小心,待人接物都很傳統,和老家裏的爺爺,奶奶處的挺好的,無論和老家裏的躺兄弟們,還是和祥城縣的媽媽處的都挺融洽,沒有和誰吵過架,紅過臉。反正給自己姐弟的印象就是一個很傳統的魯西南農家婦女形象。


    自己的父親從小就離開了家,來到縣城打工,從十幾歲開始,慢慢成了城鎮戶口,成了工人身份,徹底脫離了農村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身份,再後來就提了幹,成了國家幹部,雖然級別不高,但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地位,在城裏找了個城裏的媳婦,就成了一個真正的城裏人。自己打小就是城裏的孩子,長大後去了部隊,服役幾年,回來後就安排了工作,(非農業戶口服兵役後都統一安排工作)。一直都在工商局下麵鄉鎮工商所上班。


    自己的二叔根生是努力學習,考上了中專,畢業後分配的工作,離縣城一百裏路之外的興隆莊煤礦上班,因為是能源企業,工資待遇很好。自己這個二嬸二叔是怎麽認識的,也沒有聽說,建勳就看著感覺個子很高,看著比二叔還高些,濃眉大眼,兩個麻花辮子垂在兩肩。二叔一周才回祥城一次,所以和二嬸接觸不多,雖然都在縣城住著,平時也不大來往,沒有想到第一次和二嬸相處就發生這樣的事情,當時建勳也很害怕,很為難,但畢竟是一家人,是自己的二嬸,二叔又不在家,遇到這種事情,建勳肯定要想辦法,協調關係,把自己二嬸給撈出來,不能在工商所裏受苦,但平時驕橫慣了的王偉一點都不給麵子。讓薛建勳有點無地自容,但也沒有放棄,一直和家人想辦法,找關係。沒想到事情反轉很快,自己二嬸去了醫院,工商所裏的同事全部出了事,王偉被開除公職,副局長葛劍調到下麵一個鄉擔任副職,徹底被邊緣化,自己反倒調回來縣城,還有了職務。看來,今後要和二嬸好好處關係,能不能通過二嬸的關係讓自己的人生變得更好,更輝煌。


    建勳晚上就帶著兩瓶水果罐頭,一箱牛奶和十斤雞蛋到了二嬸在出租房裏,房子很小,但很幹淨。二嬸還是很熱情,端茶倒水,讓建勳反而不好意思了!


    “建勳來了,快坐,到嬸子這裏,不用客氣,那什麽東西啊!”


    “我就是代表爸媽來看看你,身體恢複的咋樣了?”建勳說。


    “沒事了早就沒事了,就是沒奶了,你這個小妹,這麽小就隻好喝奶粉了!那天的事情,還得謝謝你啊!”二嬸一直滿臉的微笑。


    “都是應該的,都是一家人,再說,我也沒幫上什麽忙。”建勳有點不好意思。


    菊香也過來,給表哥打招呼。大家一起說起那天的遭遇,對那些壞人,也都是咬牙切齒,建勳就說那些人都已經罪有應得遭到了懲罰,菊香更是拍手叫好。建勳在二嬸這裏坐了好大一會兒,喝了一肚子茶水,就告辭回家了!


    薛建勳又去了縣局山局長的辦公室。


    “建勳來啦!快坐,來了縣城工作還習慣嗎?”山建國局長熱情的說。


    “謝謝山局長,我挺好的,工作也很好,同誌們對我也挺好的。”


    “那就好,好好工作,什麽時候去楚書記那裏?和我說一下啊!”


    “嗯?嗯,嗯!”薛建勳含糊的答應著,心裏想,我可不認識什麽楚書記。


    “那好,你先回去好好工作吧!有事可以直接來找我”,山建國說著就站起身子,把薛建勳送出辦公室。


    薛建勳也是一肚子疑惑地離開了縣局,回到了所裏,楚書記是誰,他也不方便打聽,一直到下了班回到家,問了爸爸,才知道自己的二嬸,這個十分低調的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祥城團委書記楚孝文的親妹妹。老爸又給建勳詳細介紹了楚孝文剛剛參加工作的事情,簡直就是青春勵誌小說,比小說還要精彩,也更勵誌。


    薛建勳飯後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個人躺在床上,也沒有開燈,靜靜地思考,自己現在的基礎比孝文舅舅要好許多,自己目前的起點也要比孝文舅舅高許多。自己也要好好努力,踏實肯幹,勤奮務實,爭取也能取得孝文舅舅那樣的成績。


    1985年12月17號農曆己醜年冬月初六,下午十七時五十九分,張敏在洪州第一人民醫院婦產科剖腹產下一個女嬰,重七斤六兩。


    前一天一切正常,到了夜裏十一點左右,張敏去衛生間,突然感覺羊水破了,頓時驚慌起來,孝文也是六神無主,兩人都沒有什麽經驗,就感覺馬上要去醫院。醫院的病床是提前就預定好的,孝文攙扶著張敏就走出家屬院,張敏大著肚子,走得很慢,感覺下麵還在流水,把孝文擔心的不行,恨不得把張敏公主抱起,張敏挺著個大肚子,也不方便直接抱起來。就和張敏慢慢走出院子,在路邊等車。很快,兩人就來到了醫院,直接去了婦產科的病房,這裏有值班的醫生和護士。見了孝文張敏就是一個勁的批評。


    “你們倆也是可以的,怎麽那麽笨啊!不就是有點流水嗎!大驚小怪,都是很正常的現象,還沒有開骨縫,就是沒有要生產的征兆,估計還要一到兩天才可以生產,你們是回家還是住院啊?”


    孝文聽醫生說沒事,也就一塊石頭放下了地,長籲一口氣,回答:“我們住下,住在醫院,有點感覺可以有醫生,自己和張敏在家,可真的害怕了,剛才就很擔心,擔心會突然生產,或者在來醫院的路上,這樣的新聞可不少,擔驚受怕的,還在在醫院可以放心。”


    於是,兩人就住在了提前預定好的病床,張敏睡在了病床上,孝文就陪在病床前,等待孩子的來臨。


    第二天早上,孝文陪張敏吃過早飯就回了家裏,分別給自己母親和嶽母打去了電話,說張敏已經住院了!然後就收拾一下提前準備的小孩子的衣服、小包被、尿布等等,用一個包袱包好就又去了醫院。


    “你怎麽又來了?”張敏問,“剛才醫生說,孩子出生還早呢,你回去上班吧!”


    “瞧你說的,我還去上班,上什麽班啊!你在醫院待產,我哪還能上的下去班啊!心全在你身上了,就是真去上班也無心工作啊!你就不要管我了!現在你怎麽樣啊?疼不疼啊?”孝文對張敏說。


    “我沒事,現在沒有啥事,也還不怎麽疼,醫生剛才還說讓我下地去走走呢!”


    “去下地走走?有沒有搞錯啊!這個時候還要下地去走走!”孝文很是吃驚;


    “人家醫生說的,看你那吃驚的樣子,醫生說的還能有錯!”張敏白了孝文一眼。


    “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孝文說。


    上午就沒有什麽動靜,張敏也沒有什麽大的感覺,孝文還是聽了醫生說的話,陪著張敏在走廊走了幾圈,說是現在多走走,一會兒好生產。


    中午的時候,嶽母一個人趕到了醫院,張敏看見自己的媽媽,立馬就哭了,能的孝文也很不舒服。


    直到下午,張敏才開始疼了,醫生幫張敏清理了一下下體,準備孩子的降臨。但一直沒有繼續開骨縫,因為昨晚羊水破了,羊水流出了不少,擔心不好生產,醫生就和張敏商議決定剖腹產。孝文就一直在手術室外麵焦急等待,還要給醫生拿出來的各種文件一一簽字,文件上麵的具體內容,孝文也沒有心思細看,醫生讓在哪裏簽字,孝文就機械地在那個位置簽下自己的名字。


    直到下午五點多,快到六點的時候,孩子終於降生了!聽醫生說母女平安,孝文就是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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