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市教育局馬文山局長工作能力很強,個人素質水平都沒有什麽問題,就是沒有處理好家庭關係,麵對自家媳婦兒經常來自家辦公室無理取鬧,沒有在最初的時候進行傾心交談,好好解釋,而是采取了爭吵和逃避兩個激化矛盾的處理方式,讓徐老師更是變本加厲處於瘋癲狀態。到了最後,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麵。


    市委大院裏麵的單位本就不多,市委、組織部、宣傳部、統戰部、團委、婦聯、工會,孝文就會在沒事的時候去宣傳部李昆部長的辦公室裏聊天,兩人都很健談,也有共同的愛好,共同的理念,因此兩人一起聊天的時間比較多。孝文在市委大院,不在自己的辦公室,那就一定在宣傳部的辦公室裏。


    李部長是楚孝文的上級領導,但孝文在李部長的辦公室很隨便,喝茶自己泡,想喝什麽茶葉,可以自己翻找。甚至,李部長的私人藏書,也是可以隨意翻閱的。


    孝文進來的時候,李部長正在接聽電話,孝文就自己倒了開水泡了茶,然後就翻看報紙,看到了有關《紅高粱》的電影評論。李昆部長放下電話,就走過來,坐在了孝文對麵,看著孝文在看副刊上的影視評論,就問:“你還喜歡這類文章啊?”


    “隨意看看,談不上喜歡!”


    “你對馬文山局長怎麽看?”李昆又問。


    孝文放下手中的報紙,看了一眼李部長,反問道:“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意思,我就是隨便問問,這幾天他的事情,讓我鬧心,和你隨便聊聊,也釋放一下心情吧!”李昆知道孝文,很少背後議論別人,就隨意說道。


    “首先,馬局長是我比較尊重的一位領導,他比我大十歲左右,他的學識淵博,眼界開闊,工作務實求真,也很有開拓精神,我一向都是很佩服的。”孝文慢慢說道,李部長邊聽邊不住點頭。“馬局長任職教育局長這幾年還是做了一些工作的,在廣大教師隊伍中威望很高,因為,我們家就有好幾位老師,他們對馬局長的尊敬和感恩也都是發自內心的。”


    “這些我很讚同,老馬的工作沒有任何問題,市委是滿意的,我本人也是滿意的,但這個老馬啊!說心裏話,我最近很頭疼,很失望!”李部長也說道。


    “從工作角度出發,馬局長的工作思路和方法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他也是多年重點培養對象,人品肯定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為人處世,人情世故也應該沒有問題啊!但出現這種情況,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孝文也是一臉苦悶。


    “徐老師你認識嗎?”李昆又問,


    “見過兩次,待人接物,談吐聊天也都很到位。再說,當年在南湖的時候,徐老師是一位資深護士,作為一名從事多年護理工作的護士,沒有足夠的愛心和耐心是絕對幹不好護理工作的。換句話說,徐老師應該有足夠的愛心和耐心,但來到洪州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啊!”孝文衝李昆部長神秘笑笑。


    “應該不至於吧!畢竟才四十多歲吧!”李部長隨口一說。


    “我記得《紅高粱》的導演張藝謀最佩服的導演是日本的黑澤明,他拍的最著名的電影就是《羅生門》就是講述一個武士和他的妻子路過荒山時,遭遇了不測。妻子被侮辱,而武士慘遭殺害。盜賊、武士的妻子以及武士的亡魂,都各有說法。真相隻得一個,但是各人提供證詞的目的卻也各有不同。為了美化自己的道德,減輕自己的罪惡,掩飾自己的過失,人人都開始敘述一個美化自己的故事版本。我就套用《羅生門》的方法,從一個朋友的角度再深入談一談。”


    “首先,徐老師的人品沒有問題,她沒有錯。她作為一個妻子,給馬局長生了兩個孩子,這些年,馬局長一路升遷,徐老師作為一個優秀的妻子,沒有什麽問題吧!兩個孩子都是中學生,她作為一個媽媽,也沒有什麽問題吧!剛才我也說了,徐老師曾經是一名優秀的護士,肯定有足夠的愛心和耐心,一個有足夠耐心和愛心的女同誌,對家裏的長輩,對自己的丈夫,對自己的孩子做的都錯不了,這應該就是一個完美的女人了吧!”


    “再說馬局長,來到了洪州市教育局,工作肯定更忙了,管的人也更多了,需要處理的事情也更多了,為了把工作做得更好,加班、應酬、接待、和各種各樣的人談話都是很正常的啊!他到了洪州,給自己的妻子調換一個相對輕鬆的工作,讓妻子有更多時間照顧好家庭,照顧好兩個學生,照顧好自己,他無論是在家裏,還是在單位都沒有任何錯誤吧!”


    “徐老師在中學醫務室,經常會有一些老師陪她聊天,給徐老師傳話,甚至傳過來一些沒有根據的傳言,難道這些傳話的老師們就錯了嗎?我認為,這些老師們也沒有錯,學校裏的一些普通老師,想接觸局裏的領導,想和領導處好關係,但沒有門路,知道徐老師是市局局長的太太,暫時沒有辦法認識領導,接觸不到領導,就想著和領導的家人處好關係,這也沒有錯吧,為了更好和徐老師處好關係,和徐老師談一些私密話題,傳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來換取徐老師的信任,這都沒有什麽錯誤啊!”孝文慢慢分析,喝了一口茶。


    “他們都沒有什麽錯誤,都沒有做錯什麽,那到底錯在哪裏呢!造成了今天這種局麵,他們兩口子都有錯吧!”李部長反問。


    “是的,都沒錯,也都有錯。起碼是他兩口子沒有好好溝通,沒有處理好這事情。對了,李部長,您準備怎麽辦?”孝文對著李昆部長問道。


    “現在這種局麵,馬文山同誌已經不適合繼續擔任洪州市教育局局長這個重要職務了!”李部長突然嚴肅起來。


    “不會吧!有這麽嚴重嗎?”孝文疑惑地抬眼看了看李昆部長,“馬局長這些年在教育局還是做了一些工作的,況且,馬局長也很適合教育局這一重要崗位。”


    李昆輕輕搖了搖頭,“教育局長這一位置太重要了!不容有任何品德瑕疵。孝文啊,如果我們倆在大街上,看到幾個年輕人打架,或者是看到一個小偷偷別人的錢包,沒有上前製止,這不能說明我們兩人有道德問題吧!畢竟我們倆都是普通人,遇見這樣的事情,要不要考慮自己的人身安全?要不要考慮自己的實力?我們沒有挺身而出上前製止,頂多就是說我們倆有道德瑕疵而已。但如果是一名警察或者軍人遇見這樣的事情沒有上前製止,那就不止是他們道德有問題,甚至都觸犯法律法規也說不定,這就是崗位職責要求更高的緣故。”


    “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就是覺得對馬局長有些不公平,他又沒有什麽明顯的錯誤,既沒有工作失誤,也沒有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損失。”


    孝文就在宣傳部喝茶陪部長聊天,評論馬局長和徐老師,但沒有想到李昆部長想要把馬局長調離教育局。


    下班回到家裏,孝文還是一副鬱鬱寡歡神不守舍的樣子,張敏和孝文打招呼,都沒有回應,張敏就知道孝文心情不好,肯定有什麽心事。


    吃飯的時候,張敏就問孝文,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這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孝文也沒有隱瞞,就把下午去李昆部長辦公室,李部長一起聊天的事情給張敏說了!


    張敏說:“教育局的事情,在我們單位也傳遍了,那個徐老師天天去教育局鬧個不休大家都說徐老師太傻了,一點也不考慮自己老公的感受,這樣鬧下去,自己老公這個教育局局長還怎麽幹?”


    孝文聽張敏說話,心想,馬文山的教育局局長是的確幹不下去了!


    “她也不好好想想,自己老公如果不是教育局局長,怎麽可能從縣城來到洪州市裏,怎麽可能從醫院護士調到學校擔任校醫,校醫肯定比醫院護士清閑自在多了吧!如果她老公不是局長,會有她的今天嗎?會有那麽多老師陪她聊天傳話嗎?她老公不是局長,會有人理她嗎?會有那麽多老師討好她嗎?”張敏說著都有點氣憤了。


    “這就是妻憑夫貴吧!”


    “就是的,這個徐老師腦子是不是壞掉了!讓自己老公處處下不來台,無法工作,她能得到什麽?先別說馬局長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就是有,有一些女人和他曖昧不清,作為一個明事理的妻子,也不能聲張,讓全世界都知道啊!那樣,自己老公的位置還能保得住嗎?自己老公幹不成局長了,徐老師啥也不是,她就是自己給自己掘墓,她就是愚蠢透頂不可理喻。”


    張敏一邊說著,一邊收拾飯桌上的碗筷,讓孝文都有些感動了!自己確實是撿到寶了,自己當初選擇張敏,真的很英明。


    很快,馬文山局長被調離洪州市教育局局長,調到洪州市新聞出版局擔任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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