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7


    又是中午,墨逸塵要出去給她買飯,被她給攔下:“我現在還不怎麽餓,我想再練一會兒。”


    她將那一條腿放在欄杆上,輕輕的伸直,拉伸韌帶。


    那名老大夫說過,這樣能夠有利於肌肉的伸縮,更好的加強骨頭的堅固度。


    “那好,最多半個小時。”


    墨逸塵看著麵前的人,無奈的說道。


    南梔點頭,朝著他微微展露笑顏。


    墨逸塵看著那道背影,他已經找不詞語來形容這一個女人了,更加找不詞語來形容她所帶給他的那一種震撼。


    很久很久之後,他想起了一句話:別人朝我扔泥巴,我用泥巴來養花。


    這一個女人,真的是堅強樂觀到讓人心疼。


    不一會兒,秦沐風也來了,偷偷站到了他身旁,他也全然沒有察覺,心裏頭還在想著,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一隻修長的手在他的眼睛麵前晃了又晃。


    “看,還看,還看呢,逸塵,你這眼睛都快成望妻石了。”


    “什麽望妻不望妻的。”一拳頭砸對方身上:“又胡說八道。”


    墨逸塵自己都沒發現,話一出口,耳朵都紅了。


    “是。”秦沐風又陰陽怪氣,就一個“是”字,他說的時候,連拐了好幾個彎兒。


    “我胡說八道。”凝眸望向好兄弟那紅通通的耳朵,又故意湊近:“一會兒別吃醋到要打我。”


    他這個兄弟,感情經驗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太過遲鈍,當哥哥的,隻好率先出手,幫他一把了。


    秦沐風一步一步走下台階,墨逸塵也跟著一塊兒下去。


    “鍛煉得怎麽樣了?”


    秦沐風出其不意就站到了她身後,她也沒聽到有腳步聲,驀然間聽到說話聲,她還有些嚇了一跳。


    轉過身,又緩了陣,才恢複正常:“挺好的。”


    墨逸塵過去,要扶她一把,被她給拒絕:“不用扶我,逸塵,我可以的。”


    南梔輕聲的說。


    墨逸塵一隻手伸在半空裏,就那麽伸著,過了許久,秦沐風朝著他吹了聲響亮的口哨,他才將手揣回到自己風衣外套的兜裏。


    秦沐風不止是朝他吹了一聲,麵向他嘴唇輕輕蠕動,故意壓著聲線,說了句什麽,一時間,他有些看不懂,他幾個意思。


    下一秒,秦沐風站到南梔身後,突然伸手往她的腰上攬了一把。


    “啊!”


    南梔沒忍住,一下就喊出聲來。


    這樣近的距離,這樣的觸碰,她身子一陣發抖。


    轉身看到秦沐風,一張小臉上,疑惑,不解,自動的與之彈開些距離,她想不明白,為什麽突然之間,他會這麽對自己。


    他給人的感覺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如沐春風,一直是一位溫暖,陽光,又自帶幽默的大哥哥。


    可現在……


    南梔兩隻手都顫了顫,一張小臉瞬間慘白,耳根子都紅起來。


    墨逸塵在旁邊看著,放在外套口袋裏的手緊緊握拳,莫名的發怒。


    這怒來得莫名奇妙,連他自己都沒預料到,他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要上去掄起手給秦沐風一拳頭。


    如果秦沐風還有進一步更為過分的舉動的話,他真的會這麽做。


    但好在,秦沐風的過分也僅限於此。


    “放鬆,別緊張,腿往上。”


    秦沐風給她示範著動作,忽而間又湊到女人耳邊,輕聲的說了句什麽。


    很快的,那女人繃得直直的身體一下子鬆弛下來。


    用一種看動物園裏的動物的表情掃了身邊的男人一眼,又掃一眼站著的墨逸塵,也不再拒絕兩個人有身體的接觸。


    就連秦沐風在後麵抱她,告訴她應該要注意哪些地方,她也認真的聽著,一點點的學,不對的地方再一點點的改。


    墨逸塵攥著拳頭,氣呼呼的走了,但也隻是上了台階,站在上頭,轉過身來,看著下麵的兩個人。


    他們看上去親密,但仔細一看,又不是那麽一回事。


    墨逸塵吸了一口氣,嘴角勾出一抹淡笑,天,他在想些什麽,又在氣些什麽。


    他蹲下身,手托住下巴,一晃眼,秦沐風已站到了他跟前,這家夥,一直如此,走路都不發出聲音的。


    “吃醋了?”


    秦沐風嘴角掛著淡笑,十分優雅瀟灑。


    墨逸塵沒直接回答,而是轉頭問道:“你剛剛跟她說了句什麽?”


    明明在前一秒,那女人還一臉的驚恐與緊張,下一秒就完全徹底的放鬆了下來,他也有些好奇,秦沐風到底跟她說了句什麽。


    秦沐風也蹲下來:“想知道?”


    他勾了勾手指,墨逸塵往他身邊靠了靠。


    哇靠!


    聽完後,墨逸塵身子彈開,離他還幾米遠,壓低聲音問:“那你是嗎?”


    “這怎麽可能?”忽而起身,身子站得筆直:“我這隻是權宜之計,你看我像嗎?”


    墨逸塵心裏一道聲音:那可說不準。


    又往旁移了一步,離他離得更遠。


    秦沐風又直了直身,薄唇一字一句:“哥我喜歡女的。”


    抬眼望了眼那下麵的女人:“不過,我也不至於會同兄弟搶女人。”


    墨逸塵白了他一眼,全身直起雞皮疙瘩。


    就在這時。


    南梔結束了訓練,走到了兩人中間。


    轉過身,卻是看向秦沐風:“今天,還有活兒嗎?”


    “有啊,多的是,你要是願意,幹到天黑都行。”


    “是嗎?”南梔笑起來:“謝謝你啊,我一定好好的幹活兒。”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隻有墨逸塵像是個外人,完全插不進嘴,聽得也是一頭的霧水。


    “什麽活兒不活兒的,你們在說什麽?”


    一把就抓過秦沐風的衣領:“南梔她都這樣了,你還給她安排了什麽活兒,還讓她幹到天黑去。”


    很明顯,他是有些想岔了,看秦沐風的眼神像在看法西斯,覺得他趁人之危,欺負了南梔。


    南梔立即上前來,將兩人給拉開,她擋在秦沐風的麵前:“逸塵,跟他沒有關係,跟他沒有關係,是我要他幫我安排活兒的。”


    墨逸塵攤了攤手,無法理解。


    南梔解釋說道:“逸塵,我跟你不一樣,”又看一眼秦沐風:“我跟你,跟秦沐風,我跟你們都不一樣。”


    眼瞼垂下,一絲無奈,一股無助感貫穿身體。


    “我的身後無人可依,無人可靠,無處可躲。


    這一段日子以來,你,秦沐風,還有靈萱,你們對我都很好。


    但我不可能永遠都做一株依靠著你們而活的莬絲花。


    我也不可能永遠都隻在你們的庇護下而活,我隻有努力的向上,努力的生長,才能成長為一顆大樹。


    隻有努力的長成一棵大樹,才能去庇護我想要庇護的人。”


    很顯然,她要庇護的人是她肚子裏的那一個。


    墨逸塵望著麵前的女人,一臉的倔強,那樣小小的一張臉,小小的一個人兒,或許本身就承受著別人無法承受之重。


    卻還是不斷的去挖掘自己的潛能,並且要將這種潛能發揮到極限。


    常人都是想方設法的去躺平,而她卻是想方設法的去給自己找事情。


    什麽無人可依,無人可靠,他、秦沐風、夏靈萱,他們都是孤兒,可不也好好的活到了現在嗎,若她真的有什麽事情,他和秦沐風會不管她嗎?


    她就是太敏感,覺得自己懷了個孩子,不想拖累人,可沒人覺得她是一種累贅,是拖累啊!


    “我知道你想靠自己,你永遠都這麽的清醒。”


    秦沐風站在邊上,多多少少心裏有些不痛快。


    喊墨逸塵為逸塵逸塵,那麽親切,喊夏靈萱也是靈萱靈萱的叫,到他這兒,就非得連名帶姓嗎?


    三個人當中,貌似是他同她相處的時間最多,對她最為照顧吧,真是個沒良心的女人。


    怎麽,他秦沐風就不配她喊他一聲“沐風”嗎?


    “不!”南梔搖搖頭打斷墨逸塵的話:“我也不是一直都這麽清醒的,活了二十多年,我也就是最近才突然醒悟了。”


    她垂眼,又一轉身,背向著二人,眼周紅了一圈。


    她沒有給自己留太多的時間,很快的抹掉了眼淚,再一次轉身,麵向著那二人:“我先回病房裏去了。”


    說罷,便邁出了腳。


    她走得真的十分緩慢,一瘸一拐,一條腿在前麵引,一條腿在後頭拖著,不了解這個女人經曆過什麽,隻會覺得這個女人的動作滑稽,可笑。


    但身後麵的兩個男人看著她,她走出去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們的心上,沒有人知道,每一步她都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雖然緩慢,卻都有著常人不曾有的堅韌與倔強。


    她在一條滿是泥濘的小路上,正朝著自己的花路,走過去。


    墨逸塵朝著那道身影快速的走了過去。


    湊在她耳邊:“我去給你買飯,你想要吃什麽?”


    南梔還是那一句:“我不挑。”


    墨逸塵點了一下頭,跑開了。


    南梔回去病房裏,隨即,秦沐風也跟著一塊兒進去了。


    看到秦沐風進來,立即身子又挺直了些:“我現在有時間,你去把活兒拿過來吧,我能做。”


    秦沐風恨不得給她一棒槌,這個女人的腦子裏,整天就隻有那些“活兒”嗎?


    他一個大活人就站在她身邊,她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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