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落下,一股黑血自鬼頭刀鬼修體內噴薄而出,濺落在襲來的百花之上。百花遇到這黑血,好似人失了魂魄一般,失去了散發的光芒。變成枯萎的落葉,飄散落下。


    雖是破了百花襲身的危機,但鬼頭刀鬼修受此一刀,肉體顯然是不堪大用。一道元魂自肉體飄出。鬼修修煉重在修魂,肉體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於他們來說,肉體不過是一種對敵的手段。即使肉體損害了,再另外找一具便是。


    平常來說,鬼修若是肉體損毀,就該遁出元魂逃遁。元魂的遁速本就遠超修士遁速,這也是天地的一絲慈悲。若是修士死後再被滅魂,隻怕天地七界的輪回都會受到影響。


    元魂遁速本就快捷,鬼修又是主修冤魂,其遁速怕是同階修士遁速的兩三倍。若是元魂遁出,誰又能追的上。這也是鬼修不易斬殺的原因。


    也是這鬼頭刀修士氣運不佳,在這陣法之上還懸著一顆驅魂珠。元魂隱在肉體中時或還可承受。如今隻剩一道鬼魂,再遇到這驅魂珠。這鬼魂被這驅魂珠一掃,立時化為虛無,七界之內再無一絲蹤跡。


    眼見得同伴的鬼魂被驅魂珠生生驅散,這兩鬼修不僅沒有一點惋惜與悔恨,反而露出得意與清醒的神色。沒想到鬼修竟是如此的慘絕人寰。


    雖說兩鬼修手段太過殘忍,但不得不說卻是行之有效的。百花陣百花先是被那六級鬼士以一方石印招引而來,再被鬼修黑血附著。這百花陣之內的百花立時失去了作用。再將這些黑血之上所附加的惡魂之力驅逐之前,這百花陣已成了一座空陣,再不能對剩下的兩名鬼修產生一絲的威脅。


    在百花觸碰到黑血的時候,布下此陣的三名女修皆是麵色大變。其中尤是以那名凝氣期五層的女修為重。百花失效之時,此女隻覺腹內一陣翻騰,勉強之下才將湧上喉嚨的甜意壓製下去。這一舉措使得此女的臉色更白了些。顯然是受到不小的反噬。


    陣法失去了攻擊的手段,再將陣法延遲下去除了能將二鬼修多困住些時間外並無其他作用,隻是若是收了陣法,說不好立時就會被誅殺此地。這鬼修對待自己的同伴尤是殘忍,更況論是凡界的她們了。


    陣法失效,二鬼修並未靜等陣法撤去。而是各自取出自己的法器,隨意向陣法攻擊。此次攻擊,再不會受到陣法的攻擊,令得二鬼修心中放下了懸著的心。此刻,除了頭頂的驅魂珠還需要分神抵禦外,對二鬼修來說再沒有一絲危險。


    雖說二鬼修隻是隨意無目標的攻擊,但畢竟陣法與布陣者心神相連。若想化去這些攻擊,還是需要布陣者以真玄與靈識禦控。否則放任這些攻擊在陣法內亂撞,說不得就會傷到布陣者。但如此一來,就令得本就虛弱的布陣者雪上加霜。此刻陣法雖是猶在,但破陣隻是時間問題了。


    在將近百息之後,在陣法一處,終究是現出一絲空隙。見到這絲空隙後,二鬼修便出盡全力合力打向這道空隙,以求快速破陣。


    不到二十息,陣法終是承受不住二鬼修不要命般的攻擊。這道裂隙已是擴張到一人大小。二鬼修見狀,立時收回法器就向這裂縫狂奔而去。


    幾十步的距離對於鬼修來說根本就是眨眼便到,剛剛收回法器之時那名五級鬼士就已經踏出陣法,身處陣法之外了。就在六級鬼士即將踏出陣法時,卻見的陣法裂縫竟是不可思議的被彌合了起來。


    心懷氣憤的向著身前正在彌合的裂縫打出一拳,六級鬼士隻覺入手處無比堅硬。再看打出去的拳頭竟是凹下一塊,也就是鬼修感覺不到疼痛,否則這一擊之下,這鬼修的手就要暫時報廢了。


    一拳不成,鬼修再次祭出石印向裂縫打去。石印落處泛起一圈圈漣漪,好似石子落水般。這裂縫前就好似有一道護罩,在保護著裂縫。裂縫依然趁著鬼修兩擊的時間彌合如初,這鬼修若想再出陣,隻得重新打出一道裂縫了。


    其實在二鬼修的瘋狂攻擊之下,這陣法早已搖搖欲墜。終是在百息之後,那名五級女修大腦昏昏沉沉再也禦控不住陣法,才使得陣法現出一道裂縫,致使一名鬼修逃脫。


    在這女修手中陣旗脫落的那一刻,有一隻小手將之撈起,並且以真玄催動再次催動起陣法,並將陣法出現的裂縫彌合。那女修努力睜開眼睛,極力想要看清來人的樣貌,卻發現眼前模糊隻能看清身影卻無法看清樣貌。


    用盡最後一絲氣力,也未能看清麵前人的樣貌。懷著遺憾,這女修漸漸地閉上雙眼,腦海中的意識也是漸漸喪失。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感覺到一隻手掌印在自己胸口,一股溫暖流入經脈。隨後便失去意識,沉沉的昏了過去。


    接下陣旗的人,正是一直隱在一側的荀歡。在百花陣被鬼修用殘忍手段破去的時候,荀歡便借助匿影冠的隱形之能,悄悄靠近陣法。在陣法出現裂縫的那一刻,荀歡便竄身而進。


    進入陣法之時,荀歡隨手將一張金剛符祭在裂隙處。隻是此符卻隻是祭而不發,偏偏等到五級鬼士出陣之後才將這張金剛符引發,同時接下陣旗,彌合裂隙。這是荀歡想將兩名鬼修分開兩處,各個擊破了。


    兩名鬼修合在一起,即便陣法彌合,隻怕也隻是再拖延百息時間而已。唯有將二人分開,才能將損失降到最小。


    荀歡沒想到這女修竟然被陣法反噬的如此厲害,竟然是直接昏了過去。手掌一招,荀歡便從物藏中招出一張靈符,正是想要還給聶遠的那張回玄符。這種情況下也隻能先給這女修使用了,至於聶遠那張。日後再製作補償吧。招出回玄符,用真玄催動後,荀歡就將靈符貼於此女胸前。


    隨後,荀歡便將心神完全放在六級鬼士身上。此時的另兩名女修並不知荀歡這方陣旗已經換了人,故而並未有著任何不妥。將陣法裂隙彌合完畢之後,金剛符已經承受了鬼修的兩次攻擊。


    這張金剛符是在仙集之內刻畫,因符紙質地實在說不過去,故而隻能承受三道符文,也就是說這金剛符也隻能抵消住鬼修的三次攻擊。若是靈符失效被鬼修看出端倪,那麽接下來就會遭受鬼修致命般的反擊。到那時,憑借循環此時的修為隻怕連二十息都是撐不過去。


    荀歡見鬼修正要再祭出石印,再次打向金剛符。情急之下,荀歡從物藏招出一把法劍向鬼修射去。見法劍射來,這鬼修也是眉頭一皺。自己雖是不懼肉體受損,但總也會對修為有影響。更何況頭頂還有驅魂珠魂光籠罩,此時更不能讓肉體受損,否則先前的那名五級鬼士就是自己的前車之鑒。


    六級鬼士將打向裂隙的石印強行扭轉方向,迎向射來的法劍。法劍與石印剛一接觸,石印便將法劍攔腰折斷。隻一照麵法劍便被對方折斷,荀歡也是汗顏。這聶遠還真是大方....


    見對方的法劍不敵自己一合,這鬼修也是發出一聲嗤笑,毫無掩飾的表達出鄙視與嘲笑。法劍射來的軌跡,同時也暴露了布陣者的方位。先前鬼修漫無目的的胡亂攻擊就是不明布陣者的方位。此刻得知,正該乘勝追擊。


    也不收回石印,任由石印繼續向前飛射而去。再飛出十丈時,隻覺陣法一陣搖晃,鬼修明白,這是陣法禦控不當所致。想來,布陣者已被石印所傷了。


    初時,荀歡剛剛接下陣旗。雖說在師父所傳玄承中,陣法一道隻是小道。但荀歡畢竟還是第一次實際掌控陣法。更何況陣法的玄承也是先前發覺此地可能布有陣法之時剛剛翻閱,還不能說爐火純青。故而在鬼修石印襲來的時候,荀歡雖是極力的改變陣眼的範圍,但終究是因為生疏,並未在第一時間躲開。


    荀歡看向自己的左臂,在那裏有著一道兩寸寬的傷口。再看向躺在身後的女修,荀歡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心道:我幹嘛那麽多事?


    但此時的荀歡也隻是抱怨一下了,若真的讓他轉身離開,那是怎麽也不能狠下心來。


    將陣眼移位後,石印還是再次向先前的位置打去。荀歡冷笑一聲,祭出一物向鬼修壓去。


    六級鬼士見此物壓來,立時便是大變臉色。驚叫一聲:“降魔杵?”


    原來荀歡祭出的此物正是師父所留法寶降魔杵,降魔杵雖是專門對付魔修的無上法寶。但鬼修的陰森鬼氣與魔修的魔氣仍有相近之處,故而麵對鬼修的時候降魔杵仍能顯出七成威能。這也是荀歡的臨敵應變之能。


    見降魔杵襲來,六級鬼士臉色大變。石印已經祭出,想要召回已是來不及。這鬼士將項上所帶一串骷髏項鏈祭起,抵禦住沉重的降魔杵。


    這項鏈上的骷髏想來定是鬼修以凡人屍體所練就的詭術。用死人屍體修行詭術,會使得死去那人永世不得超生。這等詭術,向來被凡界修士所不齒。故而見到這六級鬼士修行詭術,荀歡在心中又為這鬼修加上一條必殺的理由。


    若說先前出手是因為自己的私心,是想要泄一己私恨,那麽此刻就有了正當的理由來斬殺他。為被他用來修行詭術的凡人報仇。


    用骷髏項鏈抵禦住降魔杵後,六級鬼士再想反擊就顯得捉襟見肘了。此時,六級鬼士再將目光看向先前陣法裂隙處,在那裏剛剛出去一名同伴。六級鬼士現在心裏隻得將希望寄予先前已經逃脫出去的同伴了。


    在六級鬼士將目光投向先前陣法裂縫處時,在那裏,也是泛起一陣漣漪。隨後,陣法再度現出一道裂縫。一道身影,從裂縫中大踏步而進。


    六級鬼士在見到陣法出現裂隙之時,臉上嘴角揚起。眼神中仍是充斥著不屑的神色。但當見到進陣之人時。這鬼修的眼中卻是變成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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