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白發修士此言,紫衣修士眉頭一皺,微怒道:“掌教的意思是將二人生擒,待將事情緣由查明之後再邀請天下修士殺之示眾。”


    白發青年聞言,雙拳握的更緊了些,恨恨道:“那我便捉一人,殺一人。”說完,靈壓忽的席卷而來,而靈壓隻對著紫衣修士一人壓去。


    紫衣修士本欲再說些什麽,忽的被靈壓壓來。也知這是白發青年的警告,便將欲說之言收回腹中。


    紫衣修士心中暗探:“雖是仇恨難消,但這性子未免卻太急太烈了些。”


    臨近月華山五百裏處,船前迎來八名修士。八修皆是真修之士,八人也不說話,而是將手中法劍“噌”的拔出,向前指去。


    見到八人拔劍,白發青年立時怒火中生。正欲放出靈壓,卻是被紫衣修士伸手攔下。紫衣修士微微一笑,說道:“寧師兄莫急,此八人並非是來阻路。而是為迎賓所來。八人來迎正是月華宮迎賓之禮,名為‘八真指路’!”


    聽聞紫衣修士之言,白發青年修士輕蔑的笑道:“迎賓?若是在得知我來意之後,恐怕就該改為送喪了吧!”


    對於白發青年修士的話語,紫衣修士唯有苦笑報之。


    這白衣青年修士正是仙劍院死去的那名守關修士的親弟弟。就在十日前,此修仍在閉關,直到得聞兄長死訊後,此人方才棄了修行,破關而出,領了掌門法旨就踏船而來。


    十日前的仙劍院內,一名玄修之士手持一麵紫金抹雲鏡端立在仙劍殿內眾人之間。右手催動真玄在鏡上一抹,鏡中立時便現出三道人影來。


    三人中有一老者,正是玄銀礦山守關修士。其餘二人,一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修士,另一位乃是一名十歲左右的少年。三人好似在爭執著什麽。


    片刻後,鏡中複又出現五道人影。五道人影中其中一人一出現便是將一袋東西扔向守關修士,其後,接過守關修士扔過的五塊木牌。便是越過關卡向礦山行去。


    隨後,先前兩名一大一小兩修士再與老者僵持片刻後,二十修士也如同先前那五人一般扔向老者一件物事。隨後也接過一塊木牌進入礦山。


    許久後,畫麵一轉。紫金鏡中又出現三道身影。三道人影中有兩人是先前進山的一大一小兩修士,剩下一人正是五人進山的率領著。隻不過此時的第三人卻隻剩下一隻手臂。


    三人出現後,守關修士也隨之出現。緊接著三人再次與守關修士起了爭執一般。眾人正看得揪心,紫鏡之中卻是兀的失去了所有畫麵,任憑持鏡修士如何施法,紫鏡之上的畫麵也不再顯現。


    殿內眾人皆是陰沉著一張臉,一名白發修士將金鏡一把奪過。這白發修士真玄催動後,紫鏡中再次出現三人的身影。


    殿上端坐著的老者,怒視著鏡中的三人,對殿內眾人吩咐道:“查出此三人身份,尋出真相後我定嚴懲不貸。”話中之意已是將鏡中的三人當成凶手一般。


    “謹遵掌教法旨!”


    巨船之上,寧姓修士手持紫金鏡注視著鏡內的三人。嘴角微微上揚,但眼中卻露出難以掩飾的殺意。在其眼角處,已是湧上淡淡的血色。


    巨船正行間,離月華山已是不足三百裏。此時即便是凡俗也可在目光所及之處望見這尊龐然大物。


    “這次來的四人,又是什麽說法?”寧姓修士隨意的瞟了一眼來至船前的四名修士,向紫衣修士問道。


    紫衣修士看向船前四人,端詳許久後。方才說道:“此四人分四方護住船身,各臨一方,正是應了月華宮的‘四玄護賓’之禮。”


    聽罷,寧姓修士冷哼一聲,罵道:“‘八真指路’、‘四玄護賓’說得倒真是冠冕堂皇。不過以我瞧來,這四人與先前那八人合在一處,也正是應了一個名目,便叫做‘一十二鳥’。”


    紫衣修士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便是苦笑不已。


    三百裏的距離,對於玄修之士也不過是盞茶時間。而這艘巨船的遁速比玄修之士遁速更甚。


    不過片刻,巨船在月華宮的十二名修士擁護下已是臨近月華山陣法之外。當眾人正欲停下之時,隻聽得一聲吼喝,群山交錯相移,霎時出現一條通往月華山的通路來。


    進入陣法之後,巨船的遁速也漸漸慢下來。臨近月華山前,船上眾人才察覺山前正有一人負手而立,雙眼微眯,正打量著來人。


    山前站立的那人,白發青年卻是識得。那人正是月華宮三殿之一的司法殿殿主——於禁。


    見到於禁,寧姓修士縱使心中再是充滿仇恨,也不得失了禮數。連忙同紫衣修士一同上前與於禁見禮。


    眾人皆是以為於禁此次前來乃是因私交而來,在場的真修之士或許不知,但玄修所活時日長久,卻是知道於禁與寧姓修士早年乃是生死之交。


    但他人不知,紫衣修士心中卻是明了。於禁在山前迎接,仍是月華山迎賓的禮數,這禮數的名目便喚作“一羽山前”。


    此次來迎的是司法殿殿主,若來的是月華宮宮主,那便是月華山最重的迎賓之禮了。在凡界能受得起的也不過兩手之數了。


    見過禮之後,於禁本想邀二人前往月華大殿敘話,卻不想寧姓修士卻搖頭擺手道:“若是平常,我定要與於兄一敘往日情誼。但今日之事,卻不便在月華大殿中分說。還是請貴宮宮主出麵敘話。”


    聽聞寧姓修士話語,於禁麵上先是一怔。寧姓修士顯然話中語氣不善,莫非是為來者不善?


    於禁反回道:“還請寧兄將來意告知在下,也好讓在下請出宮主。”


    誰知那寧姓修士仍是搖頭擺手,說道:“與你多說無益,還是先將你家宮主請出才是道理。”


    於禁聞言也是無名火起,微怒道:“寧道衝,我捫心自問自迎你至此一切都做足了禮數,可你口氣咄咄逼人,是何道理?這可不是為客之道。”


    聽到於禁怒言,寧道衝好不容易斂起的怒氣立時爆發,麵色也立時陰沉下來。寧道衝雙目微眯道:“我此次本就不是為做客而來。”


    話畢,於禁又是一怔,怎的寧道衝今日的話語皆是費解。正欲相問,卻聽得寧道衝繼續說道:“家兄不久之前慘死礦山之事,你等當真是一絲不知嗎?”說話之時,寧道衝雙拳緊握,恨不得將手中虛無的空氣捏碎一般。眼中血色較之之前更甚,身體更是顫動不已。


    於禁尚未說話,便聽得另一聲驚言傳出。“什麽?道中竟然去了?”寧道衝這才發現於禁身邊不知何時現身一名長須修士。此修仙風道骨,麵色慈和。雖是被寧道衝的話驚詫到,卻也不算失態。


    此修出現後,寧道衝的麵色才又緩和一些。收斂怒氣對長須修士揖手道:“仙劍院寧道衝見過月華宮主。”


    月華宮主擺手道:“不必多禮,你快說說道中一事,莫非你此次前來以及你無端怒氣皆是因此事不成?”


    寧道衝暗暗稱奇:這月華宮主不愧為一宮之主,竟從這幾句話中猜出了自己的來意。想必此人心中也有了打算。


    寧道衝本想著再另找話題將此事委婉說出,但既然已被月華宮主點破,寧道衝也不必再故左而言他。說道:“此事不消分說,隻需請聶遠出麵,一切便知分曉。”


    “嗯?”寧道衝此言一出,包括月華宮主在內的月華宮所有人一片嘩然,眾人麵麵相覷,難不成寧道衝的兄長之死,與聶遠有關?


    懷著不安的心情,月華宮主尋下一名弟子去找聶遠。


    那弟子領了法旨,道一聲諾便轉身要走。不行幾步便被隱在暗處的聶老攔下。聶老道:“聶遠早在多日前就已出門下山曆練去了。”


    此言也是平常,誰料寧道衝聽聞此言卻如同星星之火遇上稻草一般,一發不可收拾。寧道衝眼中血色一閃,大喊道:“果不其然,正是那小賊暗下的毒手!”


    “轟隆隆”原本晴朗的天空卻忽的被烏雲籠罩起來,道道閃電在雲中相互追逐,月華宮的氣氛也因此變得詭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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