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黑色大越野車從麵前開走。


    秦天麵無表情。


    可緊握的拳頭,以及用力過度而發白的骨節。


    還是表露出來此時的憤怒和無奈。


    是了,人類絕大多數的憤怒,都來自於無可奈何。


    巨大的憤怒,讓秦天深深的喘息,胸膛一起一伏。


    就在這時,背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秦天轉過頭,卻看見一個嬌小的身影。


    “秦天?你怎麽在這兒啊?”


    女孩兒的聲音,輕靈悅耳,卻一臉狐疑著問道。


    但眼光已經看向了已經駛遠的黑色大越野車。


    “那車……好像不便宜哦……”陳回雪一臉古怪,精致的臉上帶著狡黠的笑意。


    “是麽?”秦天臉上麵無表情。


    “是哦……電影裏鷹醬國特工都開這個。”


    “那個獨眼龍局長,鋼鐵俠的上司,尼克弗瑞。就開這個哦~”


    “一百多萬呢~”


    女孩兒眨巴眨巴眼睛,賊兮兮地小聲問道:“你說……你是不是被富婆包養了!”


    秦天:“???”


    秦天一臉懵逼,還沒說話。


    陳回雪便上下打量起來:“別說,你還是有那個條件的!”


    說著,攥起拳頭,給了個加油的手勢:“加油,當一名合格的鋼絲球商人!”


    秦天:“???”


    “我感覺你在開車!有什麽東西從我臉上壓過去了……”


    陳回雪抿住嘴,意識到了自己好像有些失言。


    自己怎麽可以這麽不淑女。


    急忙訕笑著說道:“我不是,我沒有,我啥也不懂。”


    秦天皺了皺眉頭:“想什麽呢……你都說了那是特工標配……那車上是個男的。”


    陳回雪頓時一臉驚訝,眼睛大大瞪著,臉上的興奮已經抑製不住:“男的呀~~~”


    “秦天~原來你~”


    秦天頓時投降,趕忙說道:“打住打住,別惡心人……把讀者嚇跑了我抽你!”


    陳回雪哦的一聲,但眼神仍然怪怪的。


    看得秦天渾身起雞皮疙瘩。


    秦天急忙轉移話題起來:“下午劇組不是還要拍攝嗎?你不在劇組,跑出來幹嘛?”


    “不怕再挨罵?”


    陳回雪一揚小腦袋:“我去團結廠啊!”


    秦天愣住了,一臉疑惑:“不是……你沒事幹老往團結廠跑,幹啥玩意兒啊?”


    之前的兩個星期,陳回雪作為甲方,就去了團結廠很多次。


    到了後麵一個星期,甚至每天都去。


    這個頻率讓秦天都有點疑惑。


    一開始,秦天還想,該不會是對自己有什麽企圖吧?


    學生時代,由於出手闊綽,長得又高大帥氣。


    想要倒貼秦天的女生,倒是也不在少數。


    那粉紅色的情書,都是一收一抽屜的……


    但很快,這種自戀的想法就被證明錯誤。


    自己不在團結廠的時候,這陳回雪也是照去不誤。


    每天都去。


    人家壓根不管自己在不在。


    還真的是去監督進度的……


    不是……


    監督進度……也不用每天都去吧……


    資本家也沒這樣監工的啊……


    陳扒皮???


    不過去的次數多了,陳回雪和團結廠的工人們,也就熟悉了起來。


    陳回雪現在跟門房的張伯,甚至比自己還熟。


    和秦天,也算是有些熟絡了起來。


    說起話來,開始愈加大大咧咧起來。


    陳回雪抿著嘴,眼睛滴溜溜轉了轉:“去……去監督進度啊~”


    秦天:“你監督個der!道具昨天都做完了,給你們劇組送過去了!你跟著的……”


    陳回雪捏著衣角,低著頭,有點心虛:“這不是……還有下一批麽?”


    秦天皺了皺眉頭。


    尤其是剛剛經過和諾伊爾的談話,正有些胡思亂想。


    如果不是對我感興趣……


    那就是對團結廠感興趣了?


    什麽企圖?


    秦天看向眼前這個小姑娘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銳利和探究。


    陳回雪被秦天這樣盯著,心裏有些發毛。


    終於,歎了口氣。


    隨後說道:“我呀,就是想站著,把實習證明拿了。”


    秦天:“啊?”


    陳回雪道:“不懂?”


    秦天搖了搖頭。


    陳回雪擼起袖子,比劃了起來。


    “你也是剛畢業的,我問你,你大四實習的時候,累不累?”


    秦天搖了搖頭。


    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實習生嘛,哪有不累的。


    核心技術自己接觸不到,能做的都是些邊邊角角。


    甚至是那種被人使喚過來使喚過去的雜活累活髒活。


    不過……


    秦天自己沒累過,那些都是聽舍友說的。


    自己舍友實習時候被累到能站著睡著……


    至於秦天自己……


    實習證明上扣的是團結廠的章。


    嗯,秦天自己親手扣的。


    工字牌的老印泥兒。


    哎~就是一個地道!


    扣完章,自己就花天酒地地出去瘋玩了三個多月。


    實習?實個屁!


    自己從小在廠子裏玩到大,那每一台機器,自己都熟悉無比。


    小時候還曾經拿著鋼條,自己車了把‘絕世好劍’!


    用得著實習?


    不過陳回雪問了,秦天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會很累吧……”


    陳回雪說道:“對啊!”


    “那我問你,劇組其他的實習生,你也看到了……累吧……”


    秦天點了點頭。


    郭凡導演的劇組,要求很精細。所以不光是那些實習的大學生,劇組本身正式人員也挺累的。


    光是布置那些細致到每一個塗鴉,每一個標語的場景,就很麻煩。


    陳回雪又問道:“劇組的飯,你吃了,是不是很減肥?”


    秦天一怔,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劇組的飯能讓路過的大劉隨禮二十萬……


    陳回雪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嘟著嘴:“那我問你,在劇組做實習生能不能拿實習證明?


    沒等秦天說話,陳回雪直接自顧自地說道:“能拿,但是得跪著,任勞任怨當牛馬!”


    秦天:“啊?奧……”


    陳回雪又問道:“我再問你,在家躺著舒不舒服?”


    秦天不說話,一臉憋笑看著小姑娘。


    小姑娘自顧自說著:“舒服!但拿不了實習證明!”


    “那麽!我既在劇組當實習生,又能回家躺著!能不能拿到實習證明呢?”


    秦天頓時肅然起敬,拱了拱手:“艸……規則讓你玩明白了……敢問九筒大哥何方神聖!”


    陳回雪揚了揚小腦袋,拍著鼓鼓囊囊的胸脯,一臉驕傲:“鄙人,張麻子!”


    說罷,兩人對視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


    搞了半天……


    這陳回雪去團結廠,原來是去偷懶的……


    不過想想也是,去團結廠,有好吃的,又不用幹活,什麽都不用做。


    多愜意啊……


    甚至秦天自己,都有點羨慕起來。


    嗬,當甲方爸爸真好……


    但是……


    團結廠是我家!不是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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