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起突然,無論是門內的還是門外的人都有些懵逼···


    王燁的反應最快,看到迎麵走來三個人,手中的霜之哀傷就刺出去了,這個時候就不要管人是不是無辜了,如果驚動了外麵打盹的守備就麻煩了,雖然不怕,畢竟人都已經被看住了,但是鬧騰起來,驚動了打更的更夫和南邊禁軍營地的大部隊可不是玩鬧,真的會死人的;


    至於麵對三個人,王燁選擇的是刺而不是橫掃,也是因為中間這個頂盔穿甲的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然後旁邊一個文吏打扮,一個穿的跟個富家大少爺似的,沒有什麽威脅性;


    “來···”


    後半個人字沒有說出口!


    霜之哀傷的破甲能力很突出,王燁的力氣也很大,劍從盔甲咽喉薄弱處刺入,從盔甲壯漢的後腦處透出,一擊斃命!


    長時間的練武還是很有用的,如果是兩個月前的王燁,是絕對做不到這一劍的;


    劍刃與盔甲摩擦的聲音,喚醒了兩個還驚魂未定的幸存者,噗通一聲,兩個人一個聲音,跪下的時間和動作很同步。


    “大王饒命!”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連求饒都不敢高聲~


    所以你倆是肘子派來的嗎?王燁暗暗吐槽。


    可是這個槽點恐怕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懂~


    王燁習慣性的思維跑偏,這次倒不是殺了人之後傷春悲秋的感慨,而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眼前這兩個人。


    頂盔穿甲走在中間的壯漢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很有威脅,但是眼前這兩個沒有。


    雖然看他們這鬼鬼祟祟的樣子,大概率也不是什麽好鳥,不過自己又不是官差,沒有道理替朝廷做這清理門戶的事啊!


    “綁起來,堵住嘴,押回去!”王燁沒有時間發呆多久,也沒時間跟他們聊,爭分奪秒搬運這倉庫的盔甲才是正經。


    北宋的盔甲還是很豐富的,按照造型大體有金裝甲、長齊頭甲、短齊頭甲、連鎖甲、鎖子甲、黑漆順水山字鐵甲、明光細網甲等;


    按照一般的材質分類,盔甲就是鐵劄甲,鎖甲,皮甲,棉甲,紙甲,布甲這幾類;


    這庫裏的還是相對來說比較簡單,隻有兩種:


    步人甲,這是標準的紮甲,由1825枚甲葉組成,一般重量達58宋斤(1宋斤等於1.2市斤)以上,同時可通過增加甲葉數量來提高防護力,但是重量會進一步上升,後來統一標準標準步人甲就是58宋斤,尺寸較大,幾乎護住全身;


    另一種就是皮甲,萊蕪地處山東,在這北宋時期,犀牛還在,野外老虎還很多,包括野豬等,都給皮甲製作提供了可能,對比沉重、製作費時而且造價昂貴的步人甲,製作皮甲也是這萊蕪監的重要工作;


    王燁吞了吞口水,時間緊、任務重!


    溝通玉佩,打開一道傳送門,光影特效一般,不過是空間錯位之後碎玻璃質感,有個框,不過對隨行的山寨嘍嘍來說,這已經是神技了。


    不像一般儲物戒指之類的物品那麽神奇,可以把物品直接收進去,這個不夠智能,隻能靠人力搬運,往裏麵扔,好在落點倒是可以意念調整,不用擔心堆在一起堵住“傳送門”。


    十三個人,忙碌不停,王燁也在幹活,這步人甲是有內襯墊著的,搬過來往裏扔就是了,鐵的,不怕折騰,然後就是皮甲,這個倒是簡單,打包好的。


    ··· ···


    王燁領人在屋裏搬運甲胄不停,外麵負責警戒的時遷不由得暗暗緊張,每一處風吹草動都會讓時遷緊張不已,屋裏押送兩個人出來的時候,更是讓時遷心中暗驚。


    這就是自己是失職了,作為哨探頭領,屋裏有人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沒探聽出來···


    “走水了!”


    異變陡生,銅鑼聲尖銳,喧鬧聲乍起,聲音來自自古以來的高危職業——更夫!


    時遷的第一反應是殺人,這十幾個守備軍士,隻是被看住,收繳了武器,怕吵醒他們都沒捆縛的。


    “好漢饒命~”


    在時遷和四個嘍嘍殺到第七個人的時候,終於有靈醒反應快的~


    “好漢饒命!”


    時遷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抉擇,自家寨主是什麽人,時遷也算是了解了,如何不知道濫殺無辜會讓寨主不喜···


    隻是如今火起,這萊蕪監已經徹底亂了,眼瞅著禁軍將至,留著這十來人性命,又如何能算是穩妥~


    “且先捆了,但凡敢動,砍死算逑!”時遷恨恨道。


    ··· ···


    山頂上接應的許貫忠也是有點蒙,這火什麽情況?


    孫安放的?


    這庫房裏麵的甲胄應該快搬完了,沒必要啊!


    “好漢容稟!”


    腳下有聲音傳來,許貫忠低頭。


    這個是時遷剛從庫房處送回來的人,文士打扮,三十四五年紀,三縷山羊胡,形容消瘦,麵貌微黑,據說是主公的俘虜,沒殺他。


    許貫忠大概是明白自己主公又是抽瘋了,是的,主公這抽瘋一詞用來形容他自己最貼切。


    許貫忠之所以這麽淡定,是因為雖然城中亂起,但是這萊蕪監最北麵的庫房重地依舊安靜,主公無礙,也不見有禁軍來查看,這火起的倒不是擔心會影響今天的行動,而是擔心寨主回來把放火的黑鍋扣在自己頭上~


    天可憐見,真不是俺!


    “所以你知道什麽情況?”許貫忠終於開口了,停頓一下再問,是顯得咱淡定,立刻就接話,容易讓人誤會咱心裏著急知道~


    “小人是這萊蕪監甲胄司諸司使李冕,這著火處是皮甲製作的工坊,火···”


    沒有等這李冕繼續開口,許貫忠接口道,“火是你們自己放的,這位小官人是來買盔甲的,既然著火的是皮甲工坊,也就是說你們談的是皮甲生意。話說怎麽不一把火少了這甲胄庫啊,還能把所有的壞賬都清了?!”


    許貫忠嘲諷的笑了笑,這把火放的時間不錯,事情更穩了,主公須不能怪罪到我頭上,已經有人招認了。


    “好漢明見萬裏,隻是這甲胄庫~”李冕說不下去了,眼前這人如此機敏,哪裏需要自己解釋了?


    甲胄庫莫說著火就是丟十具步人甲,自己和負責此處防禦的指揮使都要人頭落地。


    “那一營指揮的禁軍,怎麽現在還沒到?”許貫忠隨口問道。


    “因為指揮使被屋裏的好漢一劍殺了。”李冕說道,心下更是惶恐不安,能殺一營指揮使,還不能殺自己一個諸司使?


    許貫忠眉頭挑了挑,主公你殺人真準,此間事真妥了!


    如果有酒,自己可以提前喝一杯慶祝一下,如果是有羽扇,也可以搖一下,客串一下武侯,這大概就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三百步之外。


    “好漢饒我性命,我家中獨龍崗富戶,可付贖金。”眼瞅著這管盔甲的官在努力求生,另外一個年輕的小官人忍不住了。


    “你家有多少錢?”許貫忠淡淡然問道。


    “萬貫家財。”年輕人一看有戲,連忙說道。


    “幾萬貫?”跟王燁久了,說話做事就嚴謹,我山寨前天剛收了十幾萬貫,哪裏就在意你這萬貫了,還不夠麻煩的。


    “呃,七八萬貫現錢是有的。”年輕人也是有點愣,現在賊人胃口都那麽大的嗎?!


    “哦,那還可以先留你一下。”許貫忠說道,似乎是被這家財打動了。


    實際上許貫忠是逗他們玩,這兩個人大概率是不能活的···


    因為王燁殺人用的是劍,這劍是霜之哀傷,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取這麽奇怪的名字,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劍造型也奇怪,基本上能讓人過目不忘,而且獨一無二,稍微一打聽就知道這是梁山寨主王倫的佩劍。


    本朝基本遵照唐朝律:“弩一張加二等,甲一領及弩三張流二千裏,甲三領及弩五張絞。”


    這就是所謂的“一甲頂三弩,三甲進地府!”


    所以今天的所有參與行動的人員,許貫忠選擇的人不是最能打的,而是最忠誠的,除了燕雲十八騎,都是有家小在山寨的,秉性純良,嗯,也就是不太聰明的那種。


    甲胄不是小事,一旦暴漏,會提前引來朝廷的過分關注,這對於梁山的發展極為不利~


    如果不是山寨的鍛冶廠製作甲胄太慢,許貫忠也不會選擇冒險跑這來搞甲胄,王燁神奇的仙家寶貝,除了是此次行動成功的保證,同時也會讓這盔甲失竊的事情變成無頭公案,悄悄從後山走了,然後抹除一些痕跡,這事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覺了~


    事實如果不是他們三倒賣盔甲日子選的不好,今天的行動大概真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然後被當成神鬼誌異,不了了之~


    就是朝廷是不是認可這說法就不知道了,所以負責此處的官員會不會死就不好說~


    要不要現在就把他們弄死呢?


    免得主公回來還糾結,咱做軍師的就是要給主公查漏補缺,做主公不好直接做的啊!


    許貫忠眼神逐漸變得危險~


    “好漢饒我性命,我願意入夥!”李冕高聲說道。


    生死之間有大恐懼,不是所有人都能從容麵對的~


    咦,這人這麽靈醒,倒是讓俺有些不舍得殺了!


    “你沒有家小?”許貫忠問道,這人不想死,許貫忠倒是能理解,貪生怕死雖然不是好詞,但是螻蟻尚且貪生,對於這李冕,許貫忠倒是也沒有什麽看不起的。


    “止有妻女弱子在家,均在這萊蕪監內,還請好漢一塊接應入夥。”李冕說道。


    許貫忠想了想,“你能做些什麽?或者說對我們有什麽用?”


    “小人識字,中過舉,做過三年乳山寨縣令,也做了十年諸司使,熟悉兵刃、弓弩、甲胄製作種種事宜。”李冕在努力表達自己,不僅有過一地父母官經驗,也是專業技術人才。


    不得不說,這份履曆有些打動許貫忠了。


    “你家在哪?”


    “就在前麵不遠,此處便可以看到,門前有杏樹的那三進院落就是了,隻是小可需要親自去一趟,恐怕家裏人不信~”李冕叩首說道。


    許貫忠估摸了一下距離,再看遠處著火處的火勢,既然要給這位小官人湊夠皮甲,這火勢得不大不小,短時間內估計滅不了,那禁軍營依然亂糟糟的,沒個成法···


    “張五,你帶一伍隨他同去,若有異動,殺了即可,速去速回。”


    “喏!”


    “小人不敢~”


    ··· ···


    一行十二人借著繩索下了山,路過甲胄庫的時候,聽到裏麵乒乒乓乓響,李冕卻頭都不敢回,生怕被身邊這麵無表情的大漢,當“異動”給殺了。


    實際上裏麵的乒乒乓乓也快停了,十幾個人盡全力去搬,尤其還有王燁和王石頭這種力氣很大,耐力又好的人,自然就快。


    許貫忠許軍師雖然跟王燁半夜討論人生時落了下風,但各處安排還是妥當的,孫安帶著大約三十人手持弓弩在必經之路上阻擊,以防萬一;然後這邊二十來個行動和警戒的,許貫忠帶著三十人做後備,其他接應人員分散各處,看管馬匹之類,整體算是井井有條;


    沒給王燁分配更多人,也是因為這庫房就這麽大點,十幾個人搬運已經足夠了,人再多,也施展不開。


    搬空了甲胄庫,領著已經累的不行的隨行壯漢,這還是百來人中挑出來的力氣大的漢子~


    果然搬盔甲也很累的,這要是偷走,還真是難度係數很大。


    在門口找到時遷,“咦,這怎麽還死了幾個?”


    時遷連忙拱手回道,有些惶恐,“剛城中火起,俺慌亂之下,擔心這些人生事,就給殺了~”


    王燁說道,“無妨,死道友不死貧道。”


    這事王燁還是拎得清的,肯定是自己家的人重要,這玩忽職守的守備軍士死了就死了唄。


    王燁的原則是能不殺,就不殺,既然有理由,殺了也就殺了,總不能把自家兄弟砍死給他們抵命吧!


    “走吧,回去了。”


    “這些人怎麽處置?”時遷問道。


    王燁想了想,“帶回去吧。”


    留在這,他們要不從此落草為寇,要麽死,丟了那麽多甲胄,他們不可能安然無恙的過去的;再者說了,如果一直睡著,這甲胄庫空了就是無頭公案,大概是五鬼搬運之類的神仙手段,嘿嘿,子不語怪力亂神,反正跟咱梁山泊沒關係;


    但是如果這些人醒了,那就不一樣了,雖然自己一行人空手出來,但是還是進去過的,就很不好辦,雖然不怕別人猜到自己有仙家手段,但是終歸是不穩妥。


    “喏!”


    ··· ···


    “咻!”


    聲音尖銳,響亮。


    許貫忠放下了手中的弓,響箭,常規信號通訊手段,事成,撤退信號!


    既然已經看到王燁的身形,自然要把自家人都召回來。


    孫安看著不過百多步遠的終於開始去救火的禁軍,放下了手中神臂弩,撤退~


    張五也帶著李冕一家,把銅錢扔了,快速撤退~


    ··· ···


    等王燁帶人翻過兩米多的城牆,順著繩索爬上這不知名矮山的時候,忍不住鬆了口氣,此事終於算是成了。


    “這城中火是你在倉庫裏麵殺的那個指揮使放的,須與我無幹,另外那邊過來的叫李冕,是個人才,我就同意帶上山入夥了,連家眷一起。”許貫忠幾句話,就透漏了好多信息。


    好在王燁雖然身體累,腦子還在線,很快就理清楚了始末,這李冕大概就是那個倉庫管理員,那個指揮使在倉庫裏麵大概是倒賣盔甲,所以去倉庫是看貨?真奇怪~


    至於著火,這就是官場傳統藝能了,一遇到年底盤賬,這失竊、著火就特別多,你看孫悟空劃了生死簿,偷了蟠桃園,搶了東海龍宮,這都是多好的平賬的機會啊。


    所以孫悟空西遊路上才有那麽多的人幫他啊,這都是自家親兄弟啊!


    “所以咱把這甲胄庫,也燒了吧。”王燁說道,獨門獨院,不會引起火災。


    “嗯~時遷兄弟還在下麵,辛苦他跑一趟。”


    “嗯~”


    休息了片刻,等孫安帶人回來,山下也準備好放火了,所以有些事情也要處理了。


    “所以這位就是買主了?”王燁轉頭看向地上被捆著的那個年輕人。


    許貫忠微微皺眉,躬身行禮說道,“留他不得,此人看了我們相貌,今日事事關重大,不可婦人之仁。”


    順著許貫忠的眼神,王燁回頭看了看自己背上的霜之哀傷,大概明白了,微微皺眉,那邊還有十多個軍士~


    “小人扈成,願意入夥!”年輕人也就是扈成,以頭搶地大聲說道。


    “我也願意上山。”


    “我等也願意入夥。”


    ···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好一會,王燁才反應過來,看著那來走私盔甲的扈成,


    “所以你有個妹子,叫扈三娘,個子很高是吧!”


    “哈?”扈成。


    “嗯?”梁山眾人。


    “嘖嘖~”許貫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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