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相對狹窄的聚義廳,又不成陣型,真真的是讓個人武勇的作用發揮到了最大!


    霜之哀傷揮動處,真就無一合之敵!


    倒不是王燁的實力真的強到了那份上,而是這聚義廳地方真的有限。


    比如說王燁一劍橫砍,如果說對方後仰,下腰躲避,配上慢動作那就是電影電視的藝術效果。


    實際上真正最有效的躲避方式當然是後撤步,如果這個時候,身後有個人給擋住了,那就大概真沒有來第二次的機會了~


    所以這近距離短兵相搏,拚的是勇氣和力氣,以及反應和出手速度,至於武藝技巧真的是沒有那麽大的發揮空間,畢竟沒有輾轉騰挪的餘地···


    所以力氣大、出手快、劍又長的王燁就顯得勢不可擋,人頭紛飛,斷臂殘肢,視覺效果上直接拉滿!


    另外一個表現極佳的是金麟,這位武術名家之後,在這方寸之地,展現出了極強的統治力,拳頭快而且狠,拳頭快到沒有人能擋得住!狠到一拳能把人打死!


    徒手一拳把人打死需要的各項條件太高,金麟在力氣上還差那麽一點,但是沒關係,他有個不講武德的老大,指虎了解一下!


    雖然金麟內心有點拒絕,覺得勝之不武,但是金麟也清楚,如今戰鬥不同於江湖比武,是要在最短的時間裏見生死的,所以還是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王石頭手持加長加重唐橫刀,護衛在王燁一側,替王燁擋住顧及不到的攻擊,畢竟少爺裏麵隻有一套皮甲,不穩妥~


    孫安在堵門,雙镔鐵劍舞動處,真的如水銀瀉地,光芒閃爍處,鮮血飛濺,對孫安來說,馬戰也能打,但是沒有步戰爽利~


    “寨主饒命!”


    “爾敢···”


    “我是曲···”


    “俺山寨有···”


    王燁沒有管這些嘰嘰喳喳的,隻要不是跪地上的,都是死!


    聚義廳不算大,所以很快,王燁就帶著身邊親衛從主坐殺到了門口,回頭看了看跪了和躺了一地的人,朝孫安點點頭。


    孫安明白了,急忙轉身朝太平頂寨門後的空地走去,那邊喊殺聲已起~


    ··· ···


    戰鬥並沒有像那個孔林預計的那樣,千多人的隊伍奮不顧身的朝著聚義廳支援,寨門外的人也來支援,然後裏應外合的,倒是想的挺好~


    或者說孔林是真沒想到,這麽個綽號白衣秀士的讀書人,怎麽不按套路來!商量個生意而已?哪裏就值當的動手殺人了?!


    而這聚義廳的百多人又沒的太快,除了死的,跪下的也不少,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拚命,跪一下,問題不大的,實在不值當的為了這麽點事情拚命~


    尤其這個拿著怪劍的“白衣秀士”,實在是太猛了~


    這真是秀士?


    這他麽哪裏是個讀書人了?!


    簡直就是個暴徒,殺人如麻的屠夫!


    戰鬥開始的有些突然,結束的也快,在王燁換上鐵胎弓來到寨門前的空地之後,手中弓箭連射,很快這群無處可逃的土匪盜賊就選擇了投降。


    “主公,殺敵四百餘,餘者已降!”孫安大致收押了俘虜,拱手說道。


    “傷亡如何?”王燁問道。


    “咱們有弓弩、盔甲,倒是傷亡不大,死了二十一個,主要是衝擊寨門的時候,短兵相接陣亡的。”


    “重傷呢?”


    “六個!”


    “領我過去!”


    孫安看著王燁,嘴唇微動,頓了頓,還是說道,“主公,這邊~”


    王燁點點頭,邊走邊說道,“既然已經打出了梁山分寨的旗號,倒是不好厚此薄彼,梁山大寨有的,這裏也都要有,撫恤標準也按照梁山標準來吧。”


    “喏!”


    王燁沒有刻意收買人心的習慣,說話的聲音也不大,隻是這山寨就那麽大點的地方,這話還是宛如平湖中的一粒石子,總是會有些波瀾的。


    六個重傷,實際上還有二十幾個輕傷,而死亡的其他山寨嘍嘍其實也有原本受傷不致死的,隻是梁山打掃過戰場之後,基本上也就都死了~


    所以雙方懸殊的傷亡差距是怎麽來的,不過是有備打無備,有弓弩的打沒弓弩,然後勝利方還能打掃戰場,所以才有這麽一場大勝。


    實際上正常戰場上失敗方最大的陣亡,是來自於敵軍追擊,不過今天倒是不存在這事,門被關上了,投降就是了。


    畢竟這徂徠山天天變換大王旗,投降都習慣了,這大頭巾死了,換個大頭巾就是了,土匪還是土匪,山賊還是山賊~


    跟著誰混不是為了活命?!


    六個人最終也就是【霸道】-5,有一個沒等到王燁過來。


    霸道畢竟隻是一種生命能量,並不能起死回生,而且既然用在了保命治療上,那麽身體強化的效果就是弱一些的,這也是孫安原本想說的,治療重傷的人,從功利上講,肯定是不如強化一個身體不錯的人收益更高一些~


    隻是王燁的賬不是那麽算的罷了,收買人心不也是很重要的嗎?就看這群傷員的眼神,這兩天的各種辛苦,恐怕還沒有這麽一會異術的效果好。


    來到寨門處,王燁、孫安匯合了剛不知道跑哪的馮瓚,畢竟是個四十多歲的文人,這兵凶戰危的時候,還是要躲躲得。


    “外麵的人沒有生事嗎?”王燁覺得有些不能理解,寨牆裏麵殺的人頭滾滾,那外麵的人應該是各家寨主的親信吧,應該要衝擊寨門救自家寨主才是。


    “主公,烏合之眾,不必高估。把他們寨主的人頭扔出去,自然就不會生事了,有報仇的功夫,倒不如想想回去怎麽搶寨主之位更靠譜一些,畢竟死了的寨主,承諾的什麽都沒了意義,所以這徂徠山是流水的寨主,鐵打的山寨,一年都能死好些個寨主,所以今天才這麽簡單。”孫安笑道,這才是真的山寨土匪的樣子,忠義之士或許有,但是這徂徠山山賊土匪之中是不多的。


    王燁卻是莫名的想到自己,如果有一天自己的頭顱被人給扔出去,這梁山是不是也會散了?


    杜老大、石頭、軍師、袁朗等人身影在腦海中閃過,搖了搖頭,定然不會的!


    “倒也不算簡單,如果這裏麵的人衝破了寨門,倒是也會有些麻煩。”


    投降也可能活,但是畢竟隻是可能,能逃出生天還是逃出去更放心些,所以戰鬥最激烈的是山寨寨門處。


    “主公所言甚是。”孫安點頭。


    “倒是搞不懂,就這麽一群貨色,哪來的勇氣敢來找我梁山的麻煩的?”王燁搖了搖頭,算了不糾結,還是換個話題,“今天這事情該怎麽處理?”


    王燁轉身問道,砍人一時爽,一直砍人一直爽,砍完就要想著善後了。


    “捏圓揉扁還不是隨寨主心意。”孫安笑道,這群看不清形勢的措大,井底之蛙,看不清梁山的實力,又被錢財遮了眼,稍一鼓動,就敢來捋虎須。


    活的時候都沒看在眼裏,這死了還能有什麽麻煩?


    “我本來就沒看上這群土匪,如今倒更是看不上了。”王燁看著外麵跪了一地的嘍嘍,有些頭疼,如果真就這麽收編了,整訓的成本實在太高,甚至有可能一隻老鼠壞一鍋湯,畢竟這真的是一群老油條,再把山寨好不容易形成的風氣給帶壞了。


    依稀記得,大學教授說過,這個世界最無用的事情,是嚐試改變人的思維想法,不僅費時費力,甚至還有些愚蠢,尤其是一個三觀、行為模式都已經固定的成年人,改變想法就和勸傳銷的人脫離難度差不多,比如這年紀都三四十歲的慣匪,投降的最快,跪的最徹底,真的是很難鍛造成軍。


    “主公,這徂徠山盜匪從來不曾斷絕,就是全殺了,隻要山頭還在,終歸還是會出個寨主,也還是會有百姓絡繹上山落草,終歸是滅不盡的。”馮瓚撚須說道。


    孫安、王燁點頭,地方大,地形複雜,有水源,有地利,這裏就是山賊的天然溫床。


    “老朽倒是覺得,這山寨裏麵俘虜的這群人放回去也是無用,不如送到長島,建個房子,工坊做個活,總是可以的,還不用給工錢,為期或三年,或五載,總是一群勞力;另外這徂徠山的盜匪雖不堪大用,但是卻也不能置之不理,不如歸攏了,就在這徂徠山做個綠林盟主,徂徠山周邊但有落草的百姓,都送到我太平頂梁山山寨來。”


    “馮丈此言大善!”王燁點頭。


    ··· ···


    大略議定,剩下的事情,自然就有孫安負責,清繳繳獲、關押俘虜,再請王燁出麵做撫恤獎罰,種種事宜,孫安處理的極為妥當,做了幾個月的分寨寨主,自然也是有人手幫襯的。


    等太陽西斜的時候,王燁洗了澡,回到聚義廳,聚義廳地板上的血漬已經清洗幹淨了,倒是血腥味未散。


    王燁看著下麵稀疏了很多的隊伍,感覺這樣就好多了,記那麽多名字多累?這下一多半的名字都不用記了!


    孫安在給剩下的寨主“商量”以後的章程,比如這上山百姓梁山先挑的事情,還有劃定各家山寨的地盤,遇到官府圍剿要攻守同盟,還有和梁山徂徠山分寨的互市,糧食、私鹽、美酒都還是可以買的,隻是這價格也就是市價的九折而已,不強製,各山寨隨意···


    王燁依舊跟個泥塑菩薩似的坐在那裏,不過這次倒是沒人敢來“敬酒”了,更沒有人敢小覷這個“白衣秀士”了!


    孫安說完了,聚義廳慢慢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那個呆呆坐著的王燁,跟看一頭老虎的眼神也差不多。


    “叮叮叮!”


    “叮叮叮!”


    “叮叮叮!”


    ··· ···


    指尖敲擊在霜之哀傷的劍脊上,讓聚義廳內站著的寨主們更是沉默,大氣都不敢出,就是這把劍,今天飲血無數,誰知道這還要不要再殺個人祭劍?


    “魏寨主~”王燁終於是開口了,眼前這個人竟然沒死,實在是有點念頭不通達啊!


    “小的在!”被點名的紅山山寨魏寨主冷汗都冒出來了,徂徠山中,太平頂梁山分寨之下,有點威脅的五個稍大的山寨寨主,其餘的都死了,就自己還活著,如今已是對這梁山分寨最大的威脅···


    個屁啊,人家幾千人的大寨,就憑自己那攏共不到八百人的寨子。


    實在不能高看自己,人家根本沒把這徂徠山所有山寨放在眼裏才是。


    “聽說魏寨主有喝醒酒湯的習慣?”王燁皺眉問道,聽上去不是很想這魏寨主活的樣子。


    魏寨主汗更多了,膝蓋有點軟,悄悄去看其他寨主,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就像沒聽到這話~


    “小的,小的是為了···為了唬人,倒是沒有這習慣~”魏寨主不能裝聽不見,隻能勉力回道。


    “叮叮叮!”


    “叮叮叮!”


    ··· ···


    王燁繼續敲霜之哀傷。


    聚義廳更安靜了,安靜到王燁都能聽到這魏寨主擂鼓般的心跳。


    王燁深吸一口氣,說道。


    “以後再不許了!”


    “是,是,是!”魏寨主忙不迭的點頭,今天這命是保住了吧?


    “還有各位寨主,壞事大家都在做,俺也不是個好人,隻是形勢比人強,如今這聚義廳是我說了算,所以各位聽著我個人的喜好就可以。”


    頓了頓,沒有人捧場,王燁就隻能繼續自說自話,“我個人很討厭奸淫,這是個人喜惡,很難改!我也不打算改,所以既然搶了壓寨夫人,還是要把人當個人。”


    “是~”


    “王寨主仁義~”


    “寨主說的對~”


    這次終於是有機靈的開始附和了,不敢讓這個暴脾氣、不喜歡喝酒的王倫寨主的話落到地上。


    ··· ···


    “算了,我要說的就這些,都散了吧~”


    各寨主如蒙大赦,很快就走的幹淨~


    王燁原本想多說幾句,話臨出口又放棄了,這畢竟是一群山賊盜匪,還真的指望他們奉公守法,多行善舉不成?


    能沒有太過分的劣跡,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喝“醒酒湯”的都他麽好幾個,還能都砍死了?!就是這些砍死了,其他上位的寨主就不吃人了?人肉在江湖郎中那裏還是藥引偏方呢,豈是一朝一夕能禁絕的···


    ··· ···


    寨主心情又不好了,孫安和徂徠山分寨的幾位“頭目”也不敢來打擾,張五、牛二、趙虎、謝寧到底是沒有轉成頭領。


    又在這徂徠山盤桓了兩日,直到梁山已經來信催促,王燁終於是動身準備回梁山泊了。


    “主公,老朽留著這徂徠山襄助孫安頭領如何?”馮瓚找到王燁,拱手說道。


    王燁想了想,點頭同意,“如此辛苦馮丈了。”


    送別之時,王燁、馮瓚、孫安三人在這汶水邊上停了下來,其他人自覺得離遠了些。


    王燁終究還是開口說道,“那孔林到底和曲阜孔家是否有關?”


    馮瓚心下一驚,忙說道,“主公,必然是無關的!”


    王燁皺眉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那就是無關了,孫兄不用查了~”


    轉身,上船~


    還是太弱啊,連查個真相都畏首畏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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