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斌於抱犢山下大展神威,以一敵二,打贏了撼山力士文仲容和移山力士崔埜。


    於是,二人敬佩唐斌武藝高強,手段了得,願投梁山,歸於麾下。


    過程大概算是簡單,結局相當喜人,皆大歡喜。


    第一日,大擺筵席,慶祝加入梁山。


    第二日,定下職司安排,大略整編了下抱犢山嘍嘍;


    第三日,唐斌帶著文仲容,還有一個正準備當抱犢山三當家的劈山力士乜(nie四聲)恭,一行朝著青州二龍山方向出發。


    寨主果然說的不錯,此處與俺有緣,俺綽號拔山力士,這不就是湊成了四大力士了嗎?


    就這綽號,我們混不到一起就不合適。


    四人到底是相性比較合,很快就打成了一片,文仲容就是見多識廣,心思多些,那也是爽直的漢子。


    唐斌不僅人長得模樣不錯,性格也豁達豪爽,自有一股氣度,兩三日相處下來,生死之交不敢說,最起碼也是稱兄道弟的交情了。


    其中乜恭心思最簡單,跟唐斌走的又更近些。


    拳頭大的人,又願意放下身段,真心待人,自然能收攏人心。


    留下崔埜統領三百多人的隊伍,留守抱犢山,其中一都第二營正卒,一都預備役,還有剩下的抱犢山嘍嘍。


    想起王燁的叮囑,唐斌是有些激動的。


    把抱犢山都拉走,是綠林手段,畢竟山寨大吃小本就是常事。


    而留下抱犢山,並且在徐州做些安排和布置,那就是做大事的意思了。


    ……


    唐斌的隊伍走的很慢,而且路線也有些奇怪,方向是對的,但是調整了幾次行軍路線,先是到陪尾山,然後是雲雲山。


    陪尾山的大頭領是個脾氣和腦子都不太好的,所以他的屍體涼的很快,。


    這個世上從來不缺看不清形勢的人,有些是骨氣,有些是傻氣,反正是會有。


    也許隻是他低估了梁山的實力,以為有營寨可以擋住梁山軍的。


    或許認為梁山軍不會為了這麽點意氣之爭,去損兵折將攻寨罷了。


    畢竟這麽一個小山頭,有必要嗎?


    這麽一個小山頭,確實沒有什麽必要非得攻下來,但是唐斌有自己的考慮,既然是要整理山東綠林,總是要有個娃樣子的,這陪尾山不大不小的正合適。


    所以後麵的雲雲山山寨就很乖了,要掛梁山旗幟就掛旗幟,要整編就整編,非常聽話,一點看不出山寨強人平日裏恐嚇殺人的凶相。


    這天下也真是,一個山頭一個山寨,山賊真特麽多。


    然後愈發龐大的隊伍來到了徂徠山。


    徂徠山如今有兩萬多人,三千左右的隊伍並不如何顯眼,徂徠山有礦產工坊,徂徠山還有中間丘陵還有耕田,徂徠山是一片山頭,光日常守備軍隊就有三千。


    整編的雲雲山還有抱犢山的人,除了一些精銳嘍嘍,大部分散進了徂徠山中,同樣的,唐斌也在徂徠山做了兵力上的補充,抽調了守備的部分部隊進隊伍。


    然後在三月初六日,唐斌帶隊來到二龍山,隻見這山,憑高侍險,山上築寨自衛,山下設三關,關上盡擺擂木炮石,周圍全布鹿砦,果然是一處易守難攻的好所在。


    隻是···


    “二龍山到底是小了些,要不辛苦兄弟們在這第一關,第二關之間安營紮寨,先做安置,等過些時日咱們山上蓋好了房子,再做安置。”鄧龍說道。


    這二龍山雖然地勢很好,但是如今山上不過三五百人馬,自然也是沒有準備那麽多的屋舍。


    “無礙的,就在此處紮寨吧。”唐斌說道,渾不在意。


    鄧龍歉意的笑道,拱手道,“此間風大,倒春寒也不是鬧,哥哥要不到山寨屋舍內歇息?”


    唐斌搖搖頭,“領兵在外,職責所在,兄弟們不安頓好,俺怎好卸甲休息。”


    “哥哥真英雄!小弟這剛回,有些事情要安排下,這就先去了?”


    “去吧去吧,鄧兄弟也忒客氣了。”


    鄧龍朝文仲容,乜恭拱手一禮,就上了二龍山聚義廳。


    這原本是山上寶珠寺的寺廟來著,如今確是成了強人山寨。


    乜恭微微皺眉,心中總是覺得這鄧龍有些不穩妥的,隻是疏不間親,人家投山比自己還早些,自己這提出來···


    再說這鄧龍一路上也甚是曉事,自己這猜測一點依據都沒有,難不成跟唐斌說憑感覺?


    “將軍,這營寨按什麽規製紮營?”來找唐斌請示的是一員甲胄騎士。


    出身最早一批燕雲騎,跟著王燁的時間也很長,大名喚作梁五娃,曾經護衛過金槍手徐寧一路到沙門島。


    一般江湖人稱五哥。


    倒是和阮小五和潑韓五有些緣分,都是五哥。


    唐斌微微皺眉,語帶威嚴,“紮營還有其他規製嗎!”


    “喏!”


    被訓斥的梁五娃連忙拱手應諾,轉身自去安排去了。


    既然沒有其他紮營標準,那就是按照野外行軍紮營來,也就是夜間崗哨,布置,防禦,一樣不帶少的。


    唉,這兩道關口之間,不到百丈距離,隻能紮成長蛇營寨樣式了,中間加條甬道吧,不然猝然遇襲,容易首尾不相顧···


    乜恭不打算說話了,看樣子唐斌頭領也是一樣想法?


    或者說唐頭領一直都是這般公事公辦,小心謹慎?


    算了,多關注些就是了,這兩千多兵馬戰鬥力那鄧龍也見過,二龍山不過三四百兵馬,喝多少假酒才敢做什麽不智的事情?


    唐斌一行來到二龍山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了,這營寨紮成已是戌亥之交了,也就是大概是晚上九點了。


    三月份的夜晚,有些冷,但是二龍山還是很火熱的,要知道這二龍山突然來了兩三千人馬進來,想不熱鬧都不成。


    “小弟忝為地主,自然是要給哥哥接風的,哥哥治軍嚴明,營寨沒紮好的時候,小弟也不敢來請,如今雖然天色稍晚,卻是正好喝杯熱酒暖暖身子。”鄧龍笑道,甚是好客,明天這地方就換成梁山旗幟了,今天算是最後一次盡地主之誼。


    “如此正好,不過是吃了些幹糧墊了墊,腹中正是饑餓,且容俺換套衣衫,穿著甲胄到底是不舒服。”唐斌笑了笑。


    “哥哥請便~”


    ··· ···


    原寶珠寺改的聚義廳內,倒是看不出寺廟模樣,實行的還是分餐製,唐斌有些不習慣,還是圍著吃飯更有意思一些,跟自家寨主吃飯的時候,就要舒服很多。


    在坐的也就鄧龍,唐斌,文仲容,乜恭四人,菜飯還算豐盛。


    “這燉的牛肉極好,哥哥怎麽不吃些?”鄧龍問道。


    “這事要是說,得怨咱家王寨主。”唐斌放下了筷子,吃飯嗎,又不能光幹飯,主要是為了增進彼此間的了解。


    所以唐斌是打算給他們好好說說這事,喝酒閑聊嗎,聊寨主最合適。


    “咱家寨主原本也是個嘴上抓撓的,於美食一道頗有研究,隻是不喜歡奢華,像東京三個羊頭做一碗羹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做的。”


    另外三人也停了筷子,身份地位決定待遇,梁山寨主的八卦大家還都是想聽聽的。


    “自打出了海,寨主就喜歡上了海鮮,皮皮蝦呀, 蟹啊,各種魚啊,什麽的,我也聽不得詳細,畢竟這輩子還沒見過海。”


    “寨主說這魚中有一種,說不出名字,似乎有個外號,叫化骨龍,肉質極為鮮美,寨主吃過幾次,念念不忘!”


    “高麗那邊的投降的那些個高麗豪右,自然是把寨主當天神供奉,這點口舌之欲自然是要滿足的。隻是這魚生活在深水珊瑚叢生之處,極難捕捉,隻能漁民帶氣囊綁石頭下潛去摸,極危險,甚至為此死了好幾個水性好的漁民。”


    “自寨主知道這魚會要人命,就再也不吃了,之後也不曾再對什麽吃的說過特別喜歡。”


    “前些時候,和寨主喝酒閑聊,要知道咱寨主酒品不算多好,喝多了也會話多,也會抱怨,就說道這事,還說這嘴一定要管住。”


    “管住嘴才能辦事!”


    頓了頓,唐斌繼續說道,“濟州島還有白翎島那邊,耕牛缺的不是一點半點,自然是不好吃牛肉的。”


    唐斌從腰間拿出了酒囊,給自己倒了一杯,“要說這酒,還是咱山寨的酒好些,喝了山寨的好酒,外麵的酒就喝不慣。”


    唐斌起身,然後給鄧龍,文仲容,乜恭一人倒了一杯。


    “諸位兄弟勿怪,路上不曾給各位分這酒,是因為寨主嚴令行軍途中不可飲酒,咱這是到了地方,結束了行軍,倒是不用再禁酒。”


    文仲容:“梁山美酒,自然是要嚐下的。”


    乜恭:“這酒聞著就香。”


    鄧龍哈哈一笑,“這王寨主也管得忒寬忒嚴了些~”


    原本言笑晏晏的接風宴一靜!


    乜恭在反思自己有沒有管住嘴,剛剛有沒有吃不該吃的。


    要知道人家唐斌是不是王寨主頂頂的心腹不好說,但是既然能隻放他一個管事的,連個副手都沒有,又是出來做這整編山東綠林的要命事,總是足見信重的。


    人家自己人吐槽一下自家寨主,甚至就是笑罵兩句,隻要那寨主是個心懷寬廣的,自然沒事。


    你一個新投誠的山寨大頭巾,在這非議人家管得寬和嚴?


    都特麽什麽虎狼之詞!


    今天還沒開始喝酒呢!


    唐斌微微搖頭,回到座位,也沒有入座,“這地麵是青石鋪的,這杯子是景德鎮的瓷器,往地上一摔,聲音必然極為清脆,這大概就是摔杯為號了,然後百十個刀斧手出列,把我們剁成肉醬?”


    文仲容和乜恭騰地站起,手扶腰間刀柄。


    鄧龍終於麵色變了,哪怕再怎麽好勇鬥狠,被人說破心事總會有些反應的。


    鄧龍臉色數變,解釋道,“哥哥說笑了,鄧龍哪裏就敢捋哥哥虎須,何必連個牛肉都不敢吃,還編個理由搪塞於我。”


    心中則是默算親近人何時能到位。


    “楊林兄弟是個慣常走江湖的,不過我跟他接觸的少,隻是朱貴兄弟跟我說,這蒙汗藥味道有些發酸,要麽下在自釀的酒中,因為酒本來就酸。要麽就下在這久燉的肉中,肉香可以遮掩味道,所以這確實是俺小人之心了。”唐斌倒是光棍,直接認了。


    “隻是咱們終歸不是一路人,我說俺家寨主不舍得吃魚,你就不信。想來在你看來,這麽大一個寨主,手下管著百萬人的一方雄主,就不會在乎這麽幾個人命?”


    不待鄧龍解釋,也沒有管愈發緊張的文仲容和乜恭,唐斌自顧自問道,“我隻一點不明白,你既然明知道梁山勢大,又怎麽敢對我們下手?難不成真覺得這小小的二龍山能擋得住梁山寨主的滔天怒火?”


    文仲容嘿的一聲,說道,“怕不是騎虎難下了吧,去梁山的時候,就包藏禍心,隻是不曾想梁山這般勢大,行動這般迅捷,所以如今倒是不好不下手!”


    場麵愈發緊張。


    鄧龍麵色紅了白,然後白了又紅,突然一把把桌前的飯桌掀了。


    所謂惱羞成怒也好,圖窮匕見也罷,如今的鄧龍到底是把桌子掀了,


    “給我剁了他們!”


    “嗖!”


    “嗖!”


    “嗖!”


    “··· ···”


    鄧龍的劇本並沒有自己按照預計的演下去,親近手下才剛從後堂出來,就被正門處出現的精銳甲士給射死了。


    唐斌在梁山呆了那麽就,這穩重的做事風格還是有一些的,王燁天天念叨,九成八的把握動手最合適。


    念念不忘,必有回想嗎。


    鄧龍想發瘋,又不是所有人都想陪著他發瘋,自然有腦回路還正常的,簡單的算一下,三百六十七個人是打不過兩千多人的,不是嗎。


    所以在內應的接應下,第二關,還有第三關,大隊人馬不好直接進,免得打草驚蛇,但是接應進來三十精銳,已經足夠掌控局麵了。


    “為什麽?”鄧龍還沒死,甚至傷的都還不重,不過是神臂弩貫穿大腿,雖然大概是必然要死的。


    但是現在看沒傷到大動脈,一時半會還死不了,甚至止血之後,可能還能活?


    “你這個為什麽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如果說是為什麽有人棄暗投明,這實在沒什麽可說的,你對手下又沒有多好,不過是威逼利誘罷了,還能指望所有人都跟著你發瘋。”


    “如果說為什麽我一直防著你,那更沒有必要問了。主動權一直在你不是嗎,我講寨主的事情,就是想告訴你要安分些。隻要你老實本分做事,看在你給我梁山提了這麽一個戰略建議的份上,自然不會殺你,我梁山不僅可以千日做賊,還可以千日防賊,就這麽任性。”


    唐斌搖搖頭,一字一句說道,“結果你還是掀了桌子。”


    “所謂咎由自取,說的就是你了,還問什麽為什麽?”


    “哦,如果想問我話為什麽那麽多的話,我也不想的,因為我家寨主說過,反派死於話多,我們這做山賊的,在怎麽也算不得正派,所以···”


    “話多當然是拖延時間,畢竟要是你一上來就掀了桌子,我還是要冒險動刀的,身上的皮甲是極好的,能擋一般刀劍,也就是你們家沒有強弩,不然我都不帶來赴宴的。”


    “我跟你解釋了那麽多,倒是想問一下你,誰人告訴你要謀害我梁山的?”


    鄧龍搖搖頭,“說了也不能活,為何要說,哈哈~”


    “你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你不說,我就把你手指一根根切下來!”


    “都是死,沒必要折騰自己不是嗎!”


    鄧龍雙眼死死盯著唐斌,“是睢州兵馬都監段鵬舉,隻要能取你梁山幾百人頭,保舉我一個指揮使的前程~”


    唐斌點點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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