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個比方,你下屬公司的重要骨幹,瞞著你跟競爭企業員工或者獵頭有接觸,並且沒有告訴你,你會怎麽想?


    所以王燁跟孫安沒了喝酒的心思就很容易理解了。


    梁山可能麵對著立寨以來,最嚴重危機,這種情況下,還喝個鬼的酒?


    越想越不對,遇事不決,找~


    許貫忠。


    許貫忠大半夜的被叫起來的時候,是有些無語的。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記本本就能解決的事情了,如果沒有正經理由,許貫忠覺得,最近自己是不是對自家主公有點太好了···


    當聽完王燁的擔心,許貫忠倒是稍微消了點氣,不過也就是消了一點點。


    “當初李助軍師在山寨內布置耳目的時候,俺是跟您匯報過的,是你說,都是自家兄弟,不能太過,如今倒是擔心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了?”許貫忠撇撇嘴,實在是忍不住。


    王燁有些尷尬,這不是當初自己年輕不懂事嗎,隻是這事怎麽能圓回來?


    好在孫安是個會做人的,又指著老夫人給自己娶媳婦,不忍心王燁受窘,勸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初咱們山寨這麽些頭領,都是親情的兄弟,關鍵有誰搭理咱們?如今,這不是入了大宋朝廷的眼了嗎。”


    原本梁山頭領確實是不被朝廷放在心上的,仔細看看如今的梁山頭領就知道的,真混的好的,誰上山做賊?


    上山之前地位官職最高的大概就是汝寧都統製呼延灼了。


    其他的不是罪犯,就是江湖草莽,朝廷哪能看在眼裏?


    而如今竟然都開始拉攏分化了,換個角度想,也是梁山如今牛逼了,所以有了現在的待遇。


    許貫忠看了眼孫安,罷了,留守慶尚道是自己建議的,這次就不給他記本本了,搖頭道,“實際如今也是沒看在眼裏的,不過是對寥寥幾人用了些手段罷了。”


    轉向王燁,許貫忠說道:“據我所知,兩位呼延將軍那裏有呼延家的人來接觸,這倒是應有之義;另外長島李知州,海州馮知州那裏也都有接觸,其他可能還有,應該也不是很多。”


    王燁點點頭,李冕那裏跟我說了,還趁機要升官來著。


    許貫忠沒有在這個敏感的問題上糾結,隻道:“這實際是兩個問題,不僅是這些別有用心的跟咱們頭領的接觸,關鍵是咱們梁山一直以來吸納流民百姓,戶籍還有人員流動上是有缺失的,所以才弄得八麵漏風,進進出出的跟走破城門似的。也就是濟州島是島,不然朝廷派人散播個流言就是大麻煩。”


    “還有就是梁山的情報機構,聽風營,軍情處,酒店,五蠡司馬,太多了。各處分開有個製衡時對的,但是如今有些亂的,畢竟咱們這條件,本來也養不起太多的情報係統,這麽弄就很不合適了。俺建議合成兩個,一個對外軍情處,一個對內,再加上五蠡司馬兼著一部分軍伍內的,足夠了。”


    “對外軍情處,對內錦衣衛。”王燁點頭,那戶籍管理不是一兩天能弄好的,這情報機構倒是可以盡快定下來。


    “錦衣衛?”許貫忠一愣,你真是個起名小天才。


    許貫忠道:“做細作沒那麽驚心動魄也沒那麽高端,打探的消息也多是很容易就能打聽到的消息,所謂情報不過是給個匯報的渠道,安排人有心的去收集罷了。”


    王燁點頭,這個倒是能理解,畢竟沒有有效傳遞信息手段的情況下,這間諜就真的作用有限。


    距離遠了的話,根本不可能實現諜戰劇那種操作,畢竟派人傳遞消息的話,能不能活著把消息送到都另說。


    而且需要花費很大的投入,國與國之間的間諜,很多都是通過光明正大的使節來達成效果的。


    李助打聽高麗情報也大略是光明正大的,就是踩點,就是安排人去打聽,去問。


    當然有被人抓的風險,所以大部分消息,實際是買的,一些基礎情報而已,比如這城牆多高,大概有多少兵馬?


    很難打聽嗎?


    高端的間諜像水滸傳中柴進臥底方臘,最起碼現在梁山是不涉及的。


    所以要不說軍師是軍師呢,你在這擔心的某個人出問題,人家想得是梁山的管理漏洞。


    “許兄大才,這統領軍情處和錦衣衛的事情還要勞煩···”


    王燁的話沒說完,許貫忠就走了~


    什麽人呐,大半夜的把人叫起來,然後還給分這麽一個麻煩事,哼!


    所以許貫忠生氣走了,酒也喝不下去了。


    孫安也走了,留下王燁自己在坐在這個涼亭內。


    “石頭,來陪我喝點。”王燁朝王石頭說道。


    “不了~”王石頭拒絕了。


    王燁想了想,還是算了,如今刺客都能跑到濟州島都督府去,不喝就不喝吧。


    自斟自飲,一人我飲酒醉也挺好的。


    王燁喝著酒想的卻是許貫忠。


    許貫忠上山的時候,就說過自己短於謀身,當時以為是謙虛,後麵發現是真的。


    其人有才也有脾氣,而且不曾改變半分,哪怕如今王燁身份地位是不一樣了,但是許貫忠還是那個樣子。


    不開心了還是會拂袖而去~


    實話講梁山能有今天,許貫忠才是那個居功至偉的那一個。


    最早在梁山嘍嘍之中,悄悄宣傳,建立王燁統治基礎的是許貫忠~


    在災民之中,宣揚王燁仁義,扶危濟困,讓災民忠心耿耿的也是許貫忠~


    對每一個重要崗位的頭領忠心程度進行評估,甚至摸清家裏人口情況的,也是許貫忠~


    許貫忠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王燁有時候就在想,如果易地而處,是許貫忠在自己這個位置上,會不會做的比自己更好,越想越覺得···


    拉倒吧!


    就他那惡劣的性子,能成事才有鬼了。


    許貫忠在梁山眾頭領之間的人緣並不好。


    脾氣隻是一方麵,主要還是草莽出身的頭領跟他玩不到一塊去。


    好容易有些讀了書的像趙鼎、蔣興祖這些讀書人,又因為許貫忠弄死了張叔夜父子而心有嫌隙~


    當然也是因為許貫忠是真的心高氣傲,目無餘子。


    能打的沒他聰明,聰明的沒他能打,所以從來不曾放下身段主動去跟人交心啥的。


    在梁山他資曆、地位又比較高,別人也不好上杆子去找他聊人生,談理想的,所以他就這麽的驕傲的單著~


    理論上許貫忠和蕭嘉穗應該有共同語言,畢竟都是能文能武的,結果同行是冤家,倆人還誰都不服誰~


    除了自己,許貫忠似乎也就是和時遷還有杜老大關係親近些。


    而王燁之所以想喝點酒,一是杜老大那邊的規劃,二也是想到了曾經看到的一個電視劇片段。


    胡軍演的《朱元璋》,裏麵有一段,就是徐達一邊流淚,一邊吃燒鵝。


    正史之中,是沒有這個記載的,野史之中倒是有這麽個說法,說徐達生病,朱元璋去探望,問醫師最怕吃什麽,然後醫師說燒鵝,轉頭朱元璋回去就派人給送了燒鵝,並且囑咐要當天吃~


    徐達是真的跟朱元璋出生入死好多年的。


    王燁也信,朱元璋曾經也是真的把徐達當兄弟的~


    可是,最終還是不能善始善終~


    王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咱們之間必然不會的!


    ··· ···


    安東都護府治下,過了一個熱鬧的中秋節。


    王燁也跟所有的頭領,都有了個或是簡單或是深刻的接觸,聊些理想,聊些家常,聊些未來什麽的,也可以理解成另外一種形式的封官許願。


    許貫忠沒有留在慶尚道,而是去了濟州島。


    隻有那個地方才有足夠的人手還有資源,支持王燁提出的軍情處和錦衣衛構想。


    同樣的,許貫忠還帶著另外一個任務,就是和宗師一起,研究一下稱王建製的事情~


    八月十六日,王燁帶著中軍全軍,沿著尚州向西北,直奔清州而去。


    清州離尚州有一百四十裏,還都是山路,一路朝行夜宿,走的並不快。


    除了要清理山中猛獸,也是因為等一下全羅道那邊郝思文的進度。


    清州南麵六十裏的位置,是一片山中平地,長寬差不多三十裏,四麵環山,地理位置頗好。


    隻是高麗有清州城不遠,所以這地方是沒有大城,隻有小寨。


    此處也就是後世大田廣域市位置,王燁需要等天輝軍拿下此處之後,再合師攻清州。


    畢竟走這一段山路,大略算是開路先鋒,不是行軍開路,而是真正意義上的開路。


    路有九尺寬,簡單修一下,然後後麵跟進的民夫俘虜修補完整。


    二十裏紮一寨,等拿下清州之後,這寨就改民用,安置百姓。在進攻尚州和慶州已經證明有效的經驗,就拿出來複製推廣。


    若是這般一路無事修路紮寨到清州也挺好的,隻是高麗人到底不能看著他們這般行軍。


    第三天,都督府中軍終於遇到了麻煩~


    王燁看著被射死的斥候,微微皺眉。


    做斥候的是燕雲騎,歸屬林衝統領,多是接受過傳承的燕雲騎,平日裏斥候交鋒,從來沒有吃過虧,但是今天在這不知名的山頭吃了虧。


    燕雲騎到底是輕騎兵,而不是山中獵戶。


    “高麗士兵實際弓箭用的很好的,高麗多山,也多獵戶。或許正麵作戰算不得什麽,但是在這山林之中,這般遊弋騷擾,燕雲騎太過吃虧,我已安排去尋軍中善射的獵戶去了。”韓世忠叉手道。


    身邊的就是解元,這位是太行山中的獵戶。


    王燁看了看解元,沉穩有度,除了不會說話,有名將之資,不過跟著韓世忠也挺好的,想做帥,最重要的就是要能統領將。


    “若說善射,我還算是善射,我去吧。”王燁淡淡道。


    “主公?”韓世忠急了。


    “無妨的,沒有九成八的把握,我豈能如此不智。”王燁笑了笑。


    如果沒有世界意誌,劇情殺那種特殊的情況,隻是比拚硬實力和裝備的話,王燁在這種程度的較量中是不會敗的。


    除了身上的甲胄足夠厚實之外,重點是動態視力,反應速度,絕對的力量,還有~


    敏銳的第六感。


    王燁帶著弓就出發了,在山林之中如履平地。


    就是身後跟著的狼騎,也很難跟上王燁的腳步,抬頭看天,那是自己的外掛遊隼,不,那都是自己的兄弟。


    總有些天賦異稟的遊隼,在強化之後,能傳遞一些相對更精確的命令,比如分辨出來人還是野獸,並且給出提示。


    所以可以理解這是一個在玩射擊遊戲時,開了全圖掛的選手,而且攻擊很高,攻速很快,射程很遠。


    自然打出來的效果很好。


    王燁曾經看過一個清兵跟棒子的弓兵交鋒,情節記不得了,隻是射來射去的也是很熱鬧的。


    平日裏考慮的東西太多,倒是好久沒有這種簡單直接的搏命戰鬥過了。


    “嗖!”王燁的箭矢穿過了那一叢灌木,射中了那布衣打扮之人的胸口。


    輕輕偏了偏腦袋,躲過了襲來的箭。


    “嗖!”這一箭更準一些,射在了那人咽喉處。


    看似危險重重,實際拿捏的死死的。


    王燁是穿著夜凱的,也就是體力好,人家皮甲布衣他鐵甲,就是體力好任性,盔甲能規避大部分傷害,而朝臉射的箭矢,他也能躲過去。


    就和正常人看著一個正常速度騎過來的自行車差不多,自然能躲過去的。


    王燁是心中有事需要發泄,或者說就是單純的太久沒動手了,有些手癢。


    但是在身後中軍眼中就不是了,這大都督親冒矢石,就是為了咱們少死點人啊~


    你看,這世界上的誤會就是這麽來的。


    自我感動,最為致命!


    從中午到天黑,王燁確實發揮他善射的本事,一個人一張弓,射殺了超過一百二十人,斬獲甚至比其他所有人加在一起都要多。


    王燁這種武力值的存在,當他開始拿起弓箭的時候,就是所有武將的噩夢,甚至比小李廣花榮還要恐怖的多。


    畢竟那個傻孩子天天覺得暗箭傷人不光彩,遇到好漢還是喜歡用槍去莽上去的。


    王燁則是不同,他從不射人盔纓嚇人什麽的,能射胸口就不射咽喉,實在不行射大腿也成,反正就是奔著要人命去的。


    王燁看似莽撞的行動,還產生了一些意外的結果,比如解元。


    現在看王燁的眼神就很熱切,軍隊這種地方,實力才是獲得尊重和認可最快的基礎,而王燁無疑是很有實力的~


    【叮,卓茂戰死,請宿主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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