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到底是沒有同意。


    倒不是說石秀已經跟齊國不是一條心了,而是根據石秀的判斷,花榮大概率是宋江派來試探的,所以石秀依然“忠心耿耿”。


    花榮跟宋江的情誼,石秀看不懂,但是石秀相信也尊重。


    花榮固然因為失去一隻眼睛,而對自身實力有影響,但是也隻是有一點影響罷了,就是不再是宋江的左膀右臂,但是這心腹的地位是不會動搖的,宋江應該還沒那麽蠢。


    區區試探,動搖不了俺堅定的心!


    石秀對王燁或者說對齊國的忠心,實際上也是分階段的。


    最早的時候,在宋遼邊界,遇到結義大哥楊雄,那時候的梁山隻是一個選擇。


    畢竟殺了潘巧雲之後,那路本來就走窄了,在所有的選擇中,選擇一個最合適的,因為跟王燁有那麽點點淵源,所以石秀跟楊雄奪錦州,上梁山。


    然後就是江南做細作的時候,石秀便是在那個時候,對梁山、對王燁,一日更比一日忠誠。


    人和事,都怕對比,和王燁相比,無論是大宋朝廷,亦或者方臘這個所謂的江南豪傑,都跟鬧著玩似的。


    無論是大宋朝廷的花石綱,還是方臘起兵之後的種種作為,以及最後江南百姓的慘狀,對比齊國治下百姓生活,那真的是雲壤之別。


    這就是許貫忠手下,沒名堂的人,不求名利,求的大略便是百姓過的好,這麽一個簡單而高尚的目標。


    再說了,便是沒有這般崇高的目標,眼瞅著齊國要一統天下,俺還能改弦易轍不成?


    ··· ···


    三月初十,齊國中軍第三團都指揮使徐寧,領大軍攻封丘~


    然後~


    然後過程大概是這樣的,徐寧領大軍紮營,然後列陣準備攻城~


    然後封丘守軍出戰,理由大概是久守必失,四萬大軍沒道理全部窩在城中,一旦被炸城,以點破麵,敗得稀裏糊塗,不能發揮人多勢眾的優勢,不如趁著賊兵初至,立足未穩。


    再然後,大宋三萬大軍列陣,嗯~


    領兵出戰的苗傅還在列陣的過程中,立陣未穩的時候就被韓常領兵突擊,大敗。


    前文說過,封丘南麵是黃河,還是兩裏寬的黃河。


    這不是誰都是浪裏白條的,自然的想活命,最近的就是封丘。


    封丘的護城河寬,封丘的吊橋也寬~


    隻是人太多,一時半會的進不來,門也關不上,徐寧覺得這個機會不錯,於是攆著潰兵入城~


    結果就是,三月初十,中軍破封丘。


    石秀呢?


    石秀作為大宋新晉將星宋江的新晉左膀右臂,自然是護著大哥宋江,保著城中主官汪伯彥、宇文虛中西走,然後尋地方過黃河,回京複命了~


    許軍師說的對~


    高端的間諜,怎麽能做自己開城門這種小事?


    隻要保證自己的目的達成就行,中間的過程並不重要,比如,對石秀來說,這一波,就是側麵推動一下大宋兵馬出城迎敵。


    隻要把軍事常識,還有守軍士氣等等因素,說的頭頭是道。


    不用說給元帥汪伯彥或者宇文虛中這樣的副帥,隻要告訴一個,有足夠的上進心,又能在元帥那裏說的上話的人就行。


    比如苗傅,就很合適。


    為此,石秀還給苗傅介紹了城中哪裏有非常不錯的暗娼···


    提前布置,順水推舟,大概就是這樣,然後這樣,很簡單的操作。


    ··· ···


    “封丘既然攻下,便是想著過河了,若是冬天黃河結冰,這些問題就不是問題。”解元道。


    解元的話不能說錯,隻能說一點用都沒有,純純的正確的廢話。


    兩裏多寬的黃河,在沒有跨河大橋的情況下,想大軍過河,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


    “咱們齊國,從梁山起家,還能沒有船?”韓世忠道。


    “黃河水淺,行不得大船,若是小船,多少船隻夠用?”解元道。


    “這個事情又不歸我管,我把事情安排給劉豫了,若是他弄不成,我就以貽誤軍機的罪罪名砍了他!”韓世忠笑道。


    解元微微皺眉,看著韓世忠,沉默。


    解元沉吟片刻,開口問道:“可是陛下或是許軍師那裏有言語?”


    “你還不知道陛下?若是真要殺劉豫,自然不會安排我下手。至於軍師,雖然看上去行事似乎多走偏鋒,實際上,陛下不安排或者不想做的事情,他從來都不做的。”


    “那大哥為何要殺劉豫?”解元問道。


    “怎麽,劉豫不能殺?還是不該殺?”韓世忠問道。


    解元頓了頓,回道:“劉豫自然是該殺的,隻年前,他敢稱病不朝就該殺。”


    劉豫這幾年,行事愈發荒唐了。


    簡單說,就是蠢!


    心懷怨望!


    總感覺進獻河北是他的功勞,但沒有封王,甚至也沒有封侯,對他不公。


    這幾年,因為王燁做事總體還是懷柔,他又沒見過王燁殺人如麻的時候,這有意無意的,總有些想挑戰王燁的神經。


    嗯~


    人總是不能銘記曆史,記不住許攸咋死的~


    當初韓世忠封王的時候,劉豫便曾趁著酒勁有怪話,也就是當時人多,不然韓世忠當場撕了他都有可能。


    當時兩人的梁子就結下了,所以韓世忠想弄死劉豫,估計不是一天兩天了。


    “既然該殺,我弄死他有何不可?”韓世忠冷哼道。


    “他是河北宣撫使,從二品的朝廷高官,便是該死,也不該由哥哥來殺。”解元皺眉道。


    “陛下會砍了我抵命?”韓世忠問道。


    “那不至於,隻是···”解元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隻覺得這事不穩妥。


    “這事我有兩方麵考慮。”韓世忠笑了笑,笑的很是···


    很是自得甚至有些,嗯,奸詐。


    “功高震主,所謂功高難封,就賜死。”韓世忠搖頭晃腦道。


    “咱雖然信陛下,再說俺這麽乖巧的,不能賜死,但是咱們也得自己懂事不是。”


    解元一愣,這還是自己大哥嗎?都開始懂政治了?


    “馬上咱們就要立大功了,所以先犯個錯誤,剛好劉豫就在相州,還分管軍械這一攤,兩便的事~”韓世忠解釋道。


    “那另外一方麵呢?”解元問道,對另外一方麵很好奇。


    “另外就是這劉豫確實得弄死,不然影響咱們陛下的心情不說,還容易出其他亂子。”


    總結來說,就是想弄死劉豫。


    解元想了想,道:“我也有兩方麵考慮。”


    “哦,說說。”


    “一,陛下心中或許是真的想弄死劉豫,但是一直沒有動手,便是陛下心懷仁念,不好動手。李助軍師,許軍師,想來是不介意弄死他的,這麽多才智之士,沒有動手,總是由考量或者說顧慮的。”


    韓世忠點點頭,解元還是聰明的,不知道怎麽勸自己,就拿這種虛話說事~


    “二來,咱們陛下自登基以來,行事愈發顧忌,甚至是壓著自己的性子,忍的極為辛苦,甚至憋屈~”


    韓世忠一愣,當皇帝當的辛苦?憋屈?


    等等~


    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有那麽點道理,總感覺當了皇帝的陛下,不像當年那麽灑脫隨意了。


    “陛下忍的,壓的,實際是自己的本性,是擔心自己所作所為,鬧出大亂子來。”解元道。


    “就像劉豫這事,他雖有些胡言亂語,總是沒有什麽落實的罪證的,咱們《律令》上對言談上又不嚴苛,不然錦衣衛早該動手了才是。”


    “不。”韓世忠搖搖頭,“你大概說的是對的,陛下一直以來,都壓著自己的性子,實際求的是個法,法知道吧,家法、禮法什麽的都好,就是規製。這東西就是一個籠子,把權力關在籠子裏,官吏也好,權貴也罷,都要在《齊國律令》下做事。”


    “所以陛下一直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殺劉豫,而是等《律令》殺劉豫。”解元點道。


    “你所言甚是有道理,所以這事得做的周密些,等我再研究研究《物資軍管條例》,這事得做的天衣無縫才行···”韓世忠點頭道。


    解元:“····”


    這麽記仇的嗎?


    你功勞還不一定成呢,劉豫就非死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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