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穆城低頭扣徽章的間隙。


    我開始用目光去掃描建築內部結構。


    複式結構。


    一共五層。


    中間都打通了。


    每一層走廊都能清楚看到對麵,以及樓上樓下的情況。


    根據緹娜提供的情報。


    每層對應不同的階層。


    資產,名聲,地位。


    在這棟建築裏被清晰的劃分。


    越往上,財富地位越高,名望權勢越盛。


    我不禁好奇蕭謹言會出現在哪一層。


    在穆城抬頭的時候。


    我向穆城打探:“你能上三樓嗎?”


    穆城思考了一下,然後回答我說:“應該是可以的。老爸他一來,就上四樓去了。”


    我震驚。


    如果緹娜說的階層劃分情報沒有錯的話。


    那就是說穆城的老爸穆淵的財富地位名望權勢幾乎是處在頂層的。


    可是據我所知,穆淵隻是平川新聞台台長而已。


    一個台長有這麽高的財富地位或者名望權勢嗎?


    我打心裏不信。


    直接慫恿穆城:“我第一次來這種場合,你能帶我四處轉轉嗎?”


    穆城又爽快地答應了。


    一邊走一邊給我介紹他的所見所聞。


    “這是第二層,都是些煤老板,礦老板,當然還有那些做房地產的。這幾年房地產發展得很快,一夜之間資產過億的很多。基本是暴發戶。所以你瞧,他們有些連基本的社交禮儀都不會。”


    跟隨穆城的介紹,我認真觀察起第二層的人。


    發現他們旁若無人地開懷大笑。


    笑聲各異,還伴隨著誇張的大幅度肢體動作。


    有些說話,說著說著,就朝旁邊吐痰。


    有些則是突然就側臉過去,用手指按壓一邊鼻孔,朝身側,用力洗出一大灘鼻涕。


    大多數會直接貼在地板上,牆壁上,或者用來裝飾的盆栽裏。


    有些時候也會貼到路過的人身上。


    他們也是一方罵罵咧咧,一方賠笑,就過去了。


    話題都是賺了多少錢,給了誰多少多少錢,哪裏的女人好玩,高談闊論哪些哪些沒用之類的。


    有些人還當眾脫鞋,摳腳丫子。


    隻有少部分人表現得好一些。


    令我想到我的爸爸。


    他們逢人就笑,眼裏有活,逢人就搭把手。


    沒有到奉天集團,和蕭謹言對抗之前,我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


    現在再看時,覺得是謙卑過頭,不合時宜。


    回味起穆城說的那句“連基本的社交禮儀都不會”,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抱著想逃離的心,對穆城說:“要不帶我去樓上看看。”


    “好啊。但是不知道他們給不給。去試試看。”


    穆城一如既往地爽快。


    而後拉著我,往上三樓的樓梯口走去。


    遠遠看見一群人圍著樓梯口。


    被兩名一米九的保安攔著。


    樓梯上站著看似和我年紀差不多的男生。


    他站得筆直,後背跟被刀削斧砍過似的,直直落下,直到他的小翹臀,身上沒有半點多餘的贅肉。


    衣著光鮮亮麗,頭發梳得油光蹭亮,看得出來平時被管教得嚴。


    可額頭上,又故意撇下來一撮亂發。


    配上了俯視眾生,戲耍的表情。


    那一撮亂發成了他最後的倔強。


    隻見他微微抬手,往酒杯抿了一口,眼珠子側過來,瞥了下方在樓梯口爭先恐後差點堆疊起來的人群。


    旁邊的助理立即提醒說。


    “今天聚會可是杜老操辦,多少名流世家匯聚於此。再往三樓,可是名流世家,是你們這輩子想遇都遇不到的。我們家公子有意給你們機會。你們可要好好把握。引薦價百萬起步。你們可要想好了。本場,我們家公子隻引薦一人,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人群立即騷動。


    高聲喊起來。


    “我出兩百萬!”


    “我出三百萬!”


    “我出四百萬!”


    ……


    “我出一千萬!”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聲喊出最高價。


    他氣宇軒昂,精神抖擻,身後還有兩個跟班。


    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其他人紛紛罵罵咧咧著離去。


    說:“他都來了,我們還玩什麽,走了走了。”


    來者滿臉的自信。


    飛快開了支票,伸手,越過保安的肩膀,遞給了在樓梯上看熱鬧的富家公子。


    富家公子一臉的看熱鬧。


    轉頭說:“你上來吧。”


    身邊的助理立即收了支票。


    來者也點頭哈腰地上去了。


    人群也散去。


    我呆呆地看著。


    穆城立即跟我解釋說:“你瞧,這些二樓的暴發戶,賭性也很大。”


    我看向穆城。


    他的臉上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喜惡。


    仿佛在看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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