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


    已經是兩天以後了。


    我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在觀景台中的小塌上睡覺。


    觀景台裏的布置一樣沒有變化。


    之前被蕭謹言砸壞的桌椅也完好地擺著。


    正在旁邊發出聲音的是正在和杜明禮對弈的穆城。


    察覺到我已經醒來了。


    穆城立即熱心地過來扶我。


    說:“你睡了很久,終於醒了。”


    杜明禮也表示。


    說:“年輕人的睡眠質量就是好。”


    好像之前發生的事情是一場夢。


    我慌忙打開手機。


    查看手機錄音文件夾。


    空的。


    好像從來沒有錄進去什麽聲音。


    我又摸出化妝鏡查看自己的臉。


    不僅沒有傷痕。


    氣色還好了許多。


    可是我移動的時候,還能隱隱感覺到肚子上被打而留下的痛感。


    我用眼神向穆城求解真相。


    穆城搖擺不定地看向杜明禮。


    杜明禮立即招呼我坐好。


    然後安排穆城給我倒一杯溫水。


    我輕輕地喝著溫水。


    溫水下肚。


    五髒六腑都溫熱起來。


    卻感覺不是普通的溫水。


    全身突然覺得充盈起了力量。


    眼睛也有了精神。


    杜明禮這才開口。


    跟我道歉。


    說:“先前確實是世家家主們做得不對,讓你受苦了,希望你不要介懷。這是給你的賠禮。希望你能收下。之前都是誤會。他們不會對蕭謹言怎樣的。你放心。”


    話語間。


    穆城將一手提箱的錢展開呈給我看。


    我將手提箱接過來。


    杜明禮看見我收了錢,臉上立即舒展開來,示意我喝水。


    我陪他們笑笑。


    又說了一會兒話。


    杜明禮回去了。


    目送杜明禮離去。


    我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回去。


    腦海浮現被囚禁那幾天發生的事情,以及感受到對穆城的失望。


    轉身收拾東西,一聲不吭地獨自下了觀景台。


    穆城對我的反應表示詫異。


    在後邊追我。


    邊追邊喊。


    “小月,你別走那麽快,等等我!小月!你要去哪裏?”


    我被他的喊話聲叫煩了。


    我停下腳步,背對著穆城。


    大聲回應。


    “我要去找蕭謹言,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穆城追上來。


    跑到我的麵前,看著我。


    問:“為什麽?”


    我冷冷地看向穆城。


    回答說:“穆城,不,穆家公子,京西十大世家未來家主,我隻不過是一個一無是處的野丫頭,終日在爛泥裏打滾,自甘墮落,我配不上你。隻有蕭謹言那樣,才是我的去處!”


    身子微側,從穆城身邊走過。


    手再度被穆城牽住。


    耳邊傳來穆城的追問。


    “小月,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對我說出這樣冷血的話呢?為什麽?”


    我沒有回頭。


    回應道:“我好像記得,穆家公子好像跟我說過,世家最重規矩家教,講究的是門當戶對,要迎娶的是大家閨秀。女孩子的手是不能隨便給人摸的。對吧?”


    察覺到穆城的默認以後。


    我直接冷冷道:“那麽穆家公子,京西十大世家未來家主,我是你的什麽人?你的未婚妻嗎?還是你的妻子?如果我是你的未婚妻,那麽林雨宣算什麽呢?既然我什麽都不是,你為什麽要一直牽我的手呢?”


    剛說完。


    我就察覺到穆城飛快撤回了他的手。


    我的手就這樣空落落懸在半空。


    我冷笑。


    收回我的手。


    什麽也沒有繼續說。


    抬腳邁出一步後。


    立即大步流星地朝停車場走去。


    穆城卻又追上了我。


    在我身後大喊。


    “小月!就算是這樣!那天十大世家家主說的話,你也聽得清楚了!奉天集團不是什麽好去處,蕭謹言更不是什麽好人!你為什麽還這麽執迷不悟,非要一條道走到黑呢?”


    我駐足,沒有回頭。


    腦海裏都是穆城在選擇救我,還是選擇世家身份,這兩種選擇中,選擇世家身份的堅定。


    回應道:“對,因為我就是這樣一個執迷不悟的人。”


    然後再度快步往前走。


    我要去找我來時的車。


    我從包裏掏出鑰匙。


    車鑰匙和鑰匙扣碰撞,發出聲響。


    穆城立即跟找到突破口一樣。


    提醒我。


    “小月!你不要找了!已經五天了,蕭謹言都沒有給你打過任何一通電話,也沒有給你發過任何一條訊息,你居然還天真的以為,他會把車留下來等你開回去嗎?”


    穆城的提醒深深刺痛了我。


    可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又能怎麽辦呢?


    不回去找蕭謹言。


    能留在穆城身邊嗎?


    我舉起車鑰匙。


    聽著車鑰匙和鑰匙圈碰撞的聲音。


    感覺到風都停止了流動。


    我將手指摸索到解鎖按鍵上。


    像下一注豪賭。


    按了下去。


    空蕩蕩的停車場遠方。


    傳來了車門解鎖的聲音。


    嘟嘟。


    哼。


    我從鼻子哼出起來。


    咒罵。


    蕭謹言,你可真該死。


    然後,再度按下車。


    嘟嘟。


    再度按下。


    嘟嘟。


    不停地按。


    讓這聲音響徹整個停車場。


    像一場針對自己的報複。


    最後。


    我開著來時的車。


    往蕭謹言的山頂小別墅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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