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悲慘的童年經曆中。


    養父是唯一給蕭謹言帶來溫暖的人。


    自然而然也成為蕭謹言過往人生中唯一一個可傾訴對象。


    隻要遭遇了無法排解的情緒。


    蕭謹言總會去到養父身邊,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回歸平靜。


    蕭謹言轉身出去。


    下樓把小洋樓鎖住。


    並以沈銀珠的名義,交代蕭家老宅的管家,暫停給小洋樓提供任何服務。


    而後趕去醫院。


    來到他最敬仰的養父蕭遠山的病床前。


    想要跟養父蕭遠山傾訴他的苦悶和迷惑。


    蕭謹言把手掌落在病床扶手上。


    目光在養父蕭遠山身上來回遊走。


    看到他曾經無比敬仰的高山為了沈銀珠這麽一個女人,折騰成這樣,他就又開始對沈銀珠恨得牙癢癢。


    說:“父親!那個女人,沈銀珠,回來了!她的嘴可真的硬!怎麽都不肯說!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把她囚禁了起來,我有的是辦法讓她開口!”


    說到情緒激憤之時,手掌用力拍在護手上。


    把床上的蕭遠山震得劇烈咳嗽起來。


    蕭謹言趕緊按下呼叫鍵。


    喚來醫生護士過來搶救。


    蕭遠山睜開過眼睛。


    蕭謹言想要去說幾句話。


    就聽見蕭遠山如臨終遺言一般囑咐交代蕭謹言。


    “謹言,你不能傷害她,你不能傷害她!不能啊,謹言!”


    重複著。


    把手掌攀在蕭謹言的手上。


    幹枯的,無力的,顫抖的,病態的。


    已全然失去他當年教訓蕭謹言時的霸氣。


    像條為愛苟延殘喘卑微至極的喪家犬。


    蕭謹言側過臉去。


    不願做出回應。


    這是他第一次做出了違背養父的動作。


    右手立即遭到了養父蕭遠山的拉拽。


    蕭謹言循著動靜去凝視蕭遠山。


    卻見他還在不斷重複。


    “謹言!你聽我的!不要傷害她!不要!”


    拉拽的動作隨著話語發出,逐漸加重力道。


    蕭謹言不能理解。


    反問:“為什麽?你不是一直都很恨她嗎?”


    就見蕭遠山萬般痛苦地落下淚。


    “她,她始終,始終是我的妻子啊!謹言!她,她也是你的,你的,養母!謹言!”


    就是沒有說出,沈銀珠就是他蕭謹言的親生母親!


    情急之下。


    更加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在蕭謹言的眼裏。


    這儼然一副“為情所困”的弱者姿態。


    與他30年以來認識的養父,反複訓誡他絕不能動情的養父,判若兩人。


    衝擊著他被養父親手塑造起來的價值觀。


    令他感覺到崩潰而無力。


    咆哮起來。


    “她沒養過我!她不是!我隻有你一個養父!”


    就看見蕭遠山看了他一眼。


    直接吐出了血。


    醫生護士立即驚慌地提醒。


    “病人不要再說話了。這位先生,請你出去,我們要搶救了!”


    伸手把蕭謹言擋出去。


    蕭謹言被動地後退。


    視線仍然鎖定著養父蕭遠山。


    就見他無比艱難地伸手。


    求道:“謹言!我可以把我的位置都給你!求你!不要傷害她!咳咳!咳咳!”


    情急之下。


    吐出血來。


    而後像一團棉花一樣,整個人都癱了下去。


    “快!強心劑!”


    醫生大喊著。


    助手護士就圍了上去。


    護士抬手。


    往簾子上用力一拽。


    簾子飛過。


    將蕭謹言與養父蕭遠山的視野徹底隔斷。


    蕭謹言心頭猛地一顫。


    自己最敬仰的養父,長期灌輸自己,男兒不要沉迷兒女情長,要專注搞事業,成為一方霸主的思想觀念的養父。


    熱愛事業到偏執的養父。


    居然為了所謂的婚姻,所謂的“妻子”,在這生命垂危之際,再度主動放棄他的事業。


    蕭謹言深感觸動。


    對婚姻的抵觸心理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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