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顧母和顧清苒的臉色都很難看,顧母對一旁的顧清苒道:“苒兒,你先回房。”


    顧清苒有些不放心,但也知道這種時候如果她在這裏的確不太合適,瞪了對麵的幾人一眼之後就轉身回了屋子。


    龍鳳胎也被顧清苒一起帶了回去,他們年紀小,這種事情也不適合他們聽。


    孫老婆子挑剔的看著顧清苒的背影:“屁股太小,不好生養。”


    顧清苒聽到這話腳步停下,轉身想罵人,顧母也知道自家女兒的脾氣,立即開口:“回屋去!”


    一旁的顧清嬌小心的拽了拽顧清苒的手:“大姐姐,我們先回屋吧。”


    顧清苒隻能忍著怒火進了屋子,她也知道外麵在討論自己的婚事,這種場合她的確不方便在場,無論這婚事能不能成,她願不願意,如果這個時候多話了,傳出去都會影響她的名聲。


    但老孫家那些人實在是太不要臉了,竟然還敢找媒婆來上門提親,做什麽美夢呢!


    等顧清苒進了屋子之後,顧母這才轉頭看向前麵站著的幾人,麵色也沉了下來:“我家女兒年紀還小,還不急著定親。”


    這話也就是直接拒絕了這樁親事,如果換做旁的要臉麵的人家倒也不會多說什麽,但孫老婆子可不是個要臉麵的。


    她聽到顧母這麽說,頓時尖著嗓子叫喊了起來:“都十六歲了還小?我像她這麽大的時候兒子都有了,十六歲已經是老姑娘了,我不嫌棄她年紀大屁股還小不好生養就不錯了,你們可別給臉不要臉!”


    顧母聽到這話臉色頓時更難看了,她以前接觸的都是宗門貴婦,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就算偶爾有針對那也是拐彎抹角的綿裏藏針,哪裏會像孫老太婆這樣如此粗鄙。


    鄉下的姑娘嫁人一般都會比較早,十四五歲出嫁是很正常的。


    就算是在京城,十六歲的年紀也該出嫁了,顧清苒以前也是定了樁婚事的,如果不是發生了國公府被抄家的事情,過了年顧清苒就要出嫁了。


    但國公府被抄家的時候,那戶人家就立即上門來退了親,這樁婚事自然也就作廢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屋子裏的顧清苒聽到這話眼眶都被氣紅了,雙手都在發顫,她竟然被一個老虔婆如此羞辱,年紀大又怎麽了?她不想嫁人礙著別人了嗎?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顧母這會兒也沉下臉來:“我家苒苒是不會嫁到你們孫家去的,請回吧!”


    她直接開口下了逐客令,一旁的媒婆訕訕的笑了笑,想著人家既然不願意,態度都如此堅決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就準備走人。


    但孫老婆子可不這麽認為,她尖酸刻薄的開口罵道:“你別給臉不要臉,能看上你家女兒是她的福氣,一般人想嫁到我們家我還不願意呢,你到時候拿出二十兩銀子當嫁妝,以後你閨女嫁過去了,我自然會好好待她,否則她這老姑娘一輩子留在家裏,你們就等著被人戳脊梁骨吧!”


    孫老婆子這嗓門挺大的,將附近的村民都吸引了過來,她這是打算壞了顧清苒的名聲,顧清苒如果不嫁到孫家去,那日後這村子裏怕是也沒哪戶人家敢上門提親來了。


    孫家人一向無賴,如果被孫老婆子纏上可不是什麽好事,誰也不想沾上這份晦氣,有的村民還挺同情顧清苒的,怎麽就被孫老婆子盯上了呢。


    顧清苒的手心攥緊,沒忍住推開房門走了出來:“你們做什麽春秋大夢呢?我就算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會嫁到你們家去,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去吧!”


    顧清苒張口就開罵,但聲音卻有些輕顫,不止是被孫老婆子的不要臉給氣的,還有對自己未來的茫然。


    “你這小賤蹄子竟然還敢罵我?就你這樣瘦弱的小身板,一看就不好生養,也就是我不嫌棄你,肯讓你嫁過去,你別給臉不要臉!”


    顧母也被氣到了,走到顧清苒身前將人擋在身後,怒聲道:“請你們離開,我家女兒是不會嫁過去的。”


    顧母想著就算女兒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也不會讓她去老孫家那樣的人家受苦,她寧願養著她一輩子。


    顧母從未罵過人,也很少與人紅臉,但此刻也真的被孫老婆子的無恥給氣到了。


    一旁的媒婆見狀連忙開口打圓場:“都別生氣啊,我們這是來提親的,原本是好事,有話好好說嘛!”


    媒婆也是倒黴,原本還想著一大早就能賺點謝媒錢,沒想到竟然遇到這種事。


    外麵這麽大的吵鬧聲,葉綰綰就算睡的再沉也會被吵醒。


    聽到外麵的響動,她穿好衣服推開房門,剛好就聽到媒婆打圓場的那句話。


    此刻院子裏,老孫家的人來了不少,孫老婆子還將她那個猥瑣的孫子也帶來了,他們一大家子人氣勢十足的站在院子裏。


    反觀顧家這邊,孤兒寡母的,這氣勢一下子就被孫家人給壓了下去。


    見葉綰綰出來,孫老婆子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身子朝後退了一步,她想到了上次被葉綰綰打出去的事情。


    但很快她就穩住了身子,這次她可是將全家人都帶來了,上次是葉綰綰出其不意,這才讓他們如此狼狽的。


    這次她準備充足,而且他們這麽多人,如果葉綰綰再敢動手,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兩家人的氣氛劍拔弩張的,看著不像是來提親的,反倒像是來尋仇的,孫老婆子原本也沒安什麽好心。


    自從顧家從她手裏搶先買下這處房產開始,她心裏就已經記恨上了,這次找媒婆來提親也是有其他打算。


    一來是她寶貝孫子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娶妻,顧清苒雖然屁股小了些,但長的還算不錯。


    二來她也是看上了顧家的家產,她之前已經打聽過了,顧家在這裏無親無故,顧家老大還是個殘廢,那對龍鳳胎年紀又還小,如果能將顧清苒娶進門,那顧家的東西還不都是她的?


    孫老太婆這如意算盤打的挺好,卻沒想到顧家人壓根就不同意這樁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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