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疼嗎?”


    葉綰綰抬手在麵前老爺子的腿上按了一下,老爺子點頭痛呼:“疼。”


    隨後她又在膝蓋下麵一寸的地方輕輕按壓,又聽到老爺子的一聲痛呼,她直起身子收回了手。


    麵前的老爺子連忙開口詢問:“小神醫,我這腿還能治嗎?”


    他這腿是從兩個多月前開始變成這樣的,也去其他醫館看過,但都沒什麽效果。


    聽說回春堂有一位小神醫,他特意從隔壁縣城趕過來的。


    葉綰綰點了點頭:“能治。”


    隻不過治療過程麻煩一些,要費些時間。


    老爺子聽到能治,心裏還是激動的,自從得了這病,雙腿疼痛難忍,他每晚都痛的難以入眠,而且日常生活也受到了很大影響,真的太難受了。


    陪老爺子過來的應該是他的兒子,聽說能治也挺激動的:“隻要小神醫能治好我爹的腿,我們必有重謝。”


    從這父子倆的穿著打扮上就能看出他們家裏的條件不錯,而且來的時候還是乘坐馬車的,一般人家養不起馬車。


    這句話葉綰綰最近已經聽到過好幾次了,都聽習慣了,不管有沒有重謝,她肯定都要為病人醫治的。


    她治病救人也不是為了那些所謂的重謝,否則她可以自己去做生意,能賺的更多,不過病人感激的心情她能夠理解。


    “扶著老爺子躺下休息一會兒。”


    葉綰綰說完之後,先寫了張方子讓小藥童幫忙將上麵的藥材碾碎成粉,之後再用溫水調開。


    準備好之後她才拿著銀針又返回來,將老爺子的褲腿挽起,開始針灸。


    第一針落下的時候有輕微的刺痛感,但在刺痛過後,老爺子又覺得膝蓋那裏舒服的很。


    葉綰綰指尖輕輕轉動,接連落下幾針之後,她的動作慢了下來,指尖在針尾輕彈了一下,隨後就看到有膿水順著針尖流了出來。


    這會兒沒什麽病人,趙老郎中也在邊上看著,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是十分感歎的,這針灸術果然是博大精深,他還需要刻苦鑽研才是。


    等膿水流的差不多了,葉綰綰將銀針收了放在一旁,等會消毒之後再收起來。


    她將提前調好的藥粉均勻的塗抹在老爺子的膝蓋上,隨後包紮好。


    那中年男人連忙開口問:“小神醫,這就行了嗎?”


    “沒有。”


    葉綰綰搖了搖頭:“他還需要連續針灸半個月,將膝蓋處的膿水都放幹淨,之後每日敷藥,外敷內服,大概一個月左右就能好了。”


    這是化膿性關節炎,治療起來本就麻煩,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治好的,如果不將膝蓋裏麵的膿水處理幹淨,後麵還是會複發。


    那中年男人聽到能徹底治好,心裏也鬆了口氣,隻不過要針灸半個月的時間,他們住在隔壁縣城,每天來回跑太麻煩,就隻能先找一間客棧住下。


    中年男子拿出一百兩銀子來放在醫館,這段時間的藥材和診金足夠了,與葉綰綰約定好時間之後,他這才扶著老爺子出去,剛好附近不遠處就有一間客棧,也不用再費神去找了。


    葉綰綰在回春堂坐診,她接診的病人除了藥錢之外,診金是可以自己收著的,否則醫館坐診郎中一個月也就一二兩銀子,對她來說根本不夠幹什麽的。


    她花錢有些大手大腳的,並不是特別節儉持家的人,努力賺錢本就是為了讓日子好過的,摳摳搜搜的將銀子攢起來,然後一家人過苦日子,這樣的想法她不能說不對,但她不喜歡這樣,她賺了銀子就是要花的。


    以前來回春堂看診的病人,都是衝著趙老郎中來的,但現在,自從葉綰綰小神醫的名頭傳揚出去之後,來回春堂的病人更多的都是找她來看診的,趙老郎中反倒清閑了下來。


    他不忙的時候就在一旁看著葉綰綰為人診治,倒是也能學到不少,偶爾兩人還會探討一下病人的病情。


    顧清宴說要在山裏待上兩日,晚上回到家就剩下顧母和葉綰綰兩人,家裏顯得更冷清了。


    每天來回往返縣城也挺累的,趙老郎中也說過可以讓她搬去回春堂住,後院還有空著的房間,但卻被葉綰綰拒絕了。


    如果隻留顧母一個人在家裏,那未免太孤單了些。


    婆媳兩人晚上簡單的煮了麵,每人一碗,熱乎乎的麵條下肚之後,身體都暖和多了。


    吃完飯後兩人又聊了會兒天,顧母想起自己之前做的手套來,回房間拿出來遞給了葉綰綰:“現在天氣冷了,手也要注意保暖。”


    涼州本就比京城要冷上許多,雖然現在剛剛入冬,但溫度卻已經與京城最冷的時候差不多了。


    顧母一共做了好幾副手套,每個孩子都有,但她自己的卻還沒時間做,這段時間她每天去村口擺攤,雙手粗糙了很多,手指泛紅,手背上還有皸裂的痕跡。


    葉綰綰接過那副手套試了試,大小剛好合適,戴在手上舒服又保暖。


    “謝謝婆母。”


    葉綰綰輕聲感謝了一句,目光在顧母手上停留了片刻,開口道:“婆母,你的手也要注意保暖,凍傷了會很難受,現在天越來越冷了,不然餃子攤就先不要擺了,等明年開春之後再說。”


    家裏其實並不差顧母擺攤賺的這些銀錢,之前也是為了讓顧母有點事情做,免得她胡思亂想。


    但現在都已經入冬了,寒風凜冽,每天在村口擺攤也挺遭罪的。


    顧母聞言立即搖頭拒絕了:“我現在擺攤都擺習慣了,不然閑在家裏也沒事做,而且附近的村民都喜歡吃這餃子,倉房裏還有那麽多蘑菇呢,不擺攤賣了多可惜。”


    就算每天賺個一兩百文也夠家裏的花銷了,現在每天都能吃上大米白麵,頓頓都能吃飽,這樣的日子已經比之前好了太多了。


    雖然擺攤辛苦了些,但這點辛苦對於顧母來說並不算什麽,最起碼她心裏是高興的,覺得這樣的日子更有奔頭,冷點累點又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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