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之神沒再說什麽,而是一揮手,也是憑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洞口,他扭頭示意木溪文跟上,木溪文便和兮若隨其後走進洞內。
隨即又是那種惡心得想吐的感覺,他感覺到兮若似乎不為所動,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像是垃圾場的地方,全是堆放的各種金屬垃圾,看時間也差不多是淩晨。
“你不能去,”玄武之神指了指兮若,“他必須一個人去。”
“兮若,你跟著他們等我一下,好不好?”木溪文對兮若說。
“好吧。”她撇撇嘴說。
“我帶你去。”那個女孩說。
木溪文點點頭,便跟著她走。
“你應該就是白虎之神吧?”木溪文問。
“嗯······”女孩的聲音很輕,她微微低頭,木溪文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那個······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哪裏?”她猛的抬起頭,望向他。
木溪文被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恢複了過來:“我以前有個朋友,她叫瑪利卡。”
“瑪利卡······”她喃喃道,“瑪利卡······”
“你······認識她麽?”木溪文問。
“不,我不認識。”她急忙否認。
“哦,”木溪文原本帶著期待的心情又平複了下去,“原來是這樣啊。”
“你叫木溪文,對嗎?”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
然後,兩人再沒講話了。
“到了,”她指了指前麵一個小巷道,“喏,往裏麵走左拐就是。”
“好,謝謝。”木溪文頷首道。
白虎之神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木溪文看到她離開了,聳聳肩,就往小巷子裏走。
結果剛走到拐角,就被一個人給撞到了,木溪文往後一看,看身形像是一個女孩,那個女孩也在看他,她懷裏似乎揣著什麽東西,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看起來很震驚。
木溪文突然覺得眼前這人有點熟悉:“你是誰?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女孩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轉身離去,木溪文二丈摸不著頭腦,無奈,就繼續向那個倉庫走,結果剛走到倉庫,就看到地麵上有藍色的東西,他俯身抹了點,放到鼻子前聞聞,見鬼,是血腥味,難道······
他一下子衝進倉庫,發現鳳凰之神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他當場傻在了原地。
“敏敏!敏敏!”世界之神突然衝了進來,他撲跪在地上,將她抱在懷裏,血液沾滿了他全身,“別怕,別怕,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親愛的······”鳳凰之神已經瀕臨死亡,聲音很弱,眼淚從她眼中滾落出來,“我真的······好愛你······對不起,我不能······不能再陪著你······你以後······”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逐漸消失,就像蒲公英那樣,化作了藍色的光點,世界之神的聲音變得嘶啞絕望:“不,敏敏,不要離開我,不!”
她完全消失了,世界之神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木溪文根本不知道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難道說根本無法改變過去嗎?他後悔自己當時不更警惕一點,讓她最近別出家門才是最佳選擇。
“是你······”世界之神緩緩起身,死死的盯著他,“是你殺了她······”
“不是我,”木溪文說,他突然想起剛才撞自己的那個女孩,難道說,“是另外一個人。”
“是嗎?”世界之神慢慢的開始冷笑,“哼哼,有意思,我們神,為你們人類做了這麽多,你們卻這樣對待我們,想著殺了我們,我告訴你,能夠弑神的,隻有詛咒之刃,而這把武器,是人類打造出來的,有意思,有意思!”
他突然狂笑不止,如同中了魔咒,癲狂的笑:“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那麽······”他語氣一轉,變得冷冽,“就用你們人類的鮮血!來祭奠她!”
“孩子!”一個老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木溪文回頭一看,竟然是龍神,是這個時代的龍神,“你不能那樣做,那些人類都是無辜的!”
“是嗎,”世界之神的聲音猶如寒冰,“我的母親,你的妻子,不也是人類害死的嗎?你卻還在這裏替他們說話!”
“害死她的不是全部人類,你不能把怒火灑到全人類頭上!”
世界之神不再說話,而是直接憑空消失不見。
木溪文知道不好了,心一沉,連忙對龍神說:“你知道他到哪裏去了嗎?快去阻止他。”
“你是誰?”龍神疑惑的問。
“我是從未來過來的,”現在情況危急,木溪文也顧不上太多,“我是告訴過你孩子,有人想殺了他的愛人,可惜還是發生了。”
“你怎麽知道他是我孩子?”
“他媽的,你問題怎麽這麽多,”木溪文肺都要氣炸了,“我就是知道懂不懂,你快去把其他幾個神叫過來,還不把那家夥收拾掉,你不知道他在我們那個時代害死多少人!”
龍神聽後,遲疑了一下:“你是······木溪文,對嗎?”
“是我,快把那些神叫過來,還不去做你們該做的!”
“可能,他們並不願意去殺他。”龍神說。
“為什麽?”
“畢竟······都是一起了好多年的朋友啊······”
“我說你這······”話音未落,龍神突然說:“他們來了。”
木溪文往後一看,其餘的神都出現在他後麵。
覺醒之神走到龍神前,拍拍他肩膀:“老夥計,這次事情我覺得還是先觀望一陣最好。”
“觀望?”木溪文一下子被惹怒了,“他媽的,你們的同伴想殺人你們還觀望,什麽狗屁道理啊!”
結果下一秒,突然就出現了一陣刺耳的聲音,然後是劇烈的震動,地動山搖,在場所有人都衝出了倉庫,木溪文這才想起兮若:“兮若呢?”
“我在這裏。”她一下子撲進他懷裏。
木溪文將她緊緊抱住,然後對著覺醒之神問:“這到底怎麽回事?”
然後他看到所有人都望向北麵,於是他也看過去,愣在了那裏,一顆太陽,不,是紫色的太陽在冉冉升起,竟然那種瑰麗詭異的美感,照耀了黑夜,同時,那個太陽一般的紫色能量球在迅速擴大,與此同時,強烈的嘔吐感襲來,木溪文強忍住,催動龍之力,抗住那種感覺,他扭頭看了看兮若,她竟然沒什麽反應,隻是呆呆的看著那個能量球,木溪文心想看來不愧是永恒之愛的化身啊,再看看其他神,都隻是淡定的看著,正當他還想說些什麽,隻見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圍了上來,木溪文仔細一看帶頭的,竟然是雅軒。
“你怎麽在這?”木溪文還沒問完,見到雅軒似乎畫著迷彩的麵部表情不對,有要摔倒的趨勢,於是他急忙將她抱住,用手抹去迷彩,她滿臉都是汗珠,閉眼咬著牙似乎在忍受著什麽。
還沒等他開口問,就聽到撲通撲通的倒地聲,木溪文一看,那些士兵都倒在地上,不停的哀嚎,來回翻滾。
“溪文······”雅軒的聲音很微弱,幾乎被地震的聲音蓋住,“我腦袋好痛,好痛······”
木溪文知道自己沒辦法,於是他對著覺醒之神咆哮道:“喂,你們就在這裏光看著是吧!”
覺醒之神輕輕歎口氣,一揮手,一個無形的能量罩擴散,就連木溪文也感覺那種嘔吐感蕩然無存了,於是他急忙看向懷裏的雅軒,她似乎已經緩和過來,隻是昏了過去,呼吸非常平穩,再看到那些士兵也都逐漸清醒過來,他這才鬆了口氣。
“這到底什麽?”木溪文又問覺醒之神。
“是他的力量,”覺醒之神慢悠悠的說,“一旦被這力量完全影響到,所有人將變成行屍走肉互相攻擊。”
“什麽?那你們還不去處理他!”
“這和我們無關,”玄武之神麵無表情的說,“這是人類自找的。”
“你們他媽的可是神啊,這是你們的責任啊!”木溪文非常憤怒。
“什麽責任不責任,”玄武之神別過身,“人類不配我們的幫助。”
木溪文又看向白虎之神,她回避了他的視線,於是他又望向覺醒之神,可他隻是搖搖頭,龍神也一言不發,沉默的站在那裏。
木溪文咬咬牙,正當他準備往那顆能量球那裏衝,兮若卻把他拉住:“你要去幹嘛!”
“我得去把那家夥殺掉。”
“可······你根本打不過他啊!”兮若急得都快要哭出聲來了。
地震的聲音越來越大,地麵也晃動得愈發嚴重,木溪文幾乎要吼出來自己才能聽見自己的聲音:“打不過也要去!”
他一把掙脫她,眼瞳已經是攝人的血紅色,渾身開始長出淬火色的鱗甲,他一用力,便衝向那裏。
腳剛一落地,他差點沒站穩,強大的衝擊波不停的襲來,他用鋒利的龍爪刺入地麵,穩住身體,那顆能量球已經擴散到他前麵不遠了,然後他突然聽到了淒厲的叫聲,這聲音讓他渾身一凜,他往後一看,無數麵孔扭曲的人嘶吼著向他衝鋒,甚至還有一些穿著軍裝的士兵,這時又傳來了世界之神的聲音:“你還妄想拯救這些愚昧的人類嗎?”
“去你媽逼的!”木溪文怒罵一句,然後轉身直接衝向能量球,他忍受住那強烈的衝擊波和巨大噪音,撞擊能量球表麵的保護層。
“愚蠢!”世界之神聲音再次傳來,然後木溪文感覺自己胸口像是被大錘擊中了一樣,倒在地上,還惡狠狠的吐了幾口血。
他艱難的爬起來,後麵那些已經失去心智的人如蟻潮般撲湧過來,木溪文催動龍之力,用焰火將他們擋在一定距離,結果那些人竟然不顧火焰的衝進來,全身都著火了也像沒事一樣。
木溪文被震驚了,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於是他一狠心,催動力量,無形的能量罩開始擴散,將那些衝向他的人化作了塵埃,他默念道:“對不起了。”
然後他轉身,猛的向還在變大的能量球衝去,他感到又是那種皮膚撕裂感,可他還是用利爪用力擊打能量球,每打一次就會造成一次強烈的衝擊波,那些衝過來的人就會被衝倒在地。
正當他準備再衝擊一次,就被一個前所未有的紫色能量波撞擊,結果他一下子被擊飛了,倒在了一處荒地上,他過了好久才緩過來,身上出現的傷口盡管愈合了,他全身依然被血染滿了。
他艱難的站立起來,往周圍看了看,可以看到遠處許多人都抱著頭在地下來回翻滾,他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正當準備再拚命一次,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他扭頭看,是龍神。
“孩子,你打不過他的,他的力量現在是完全體,可能在你的時代,他的力量不是完整的。”
“就算是又怎麽樣,我可不會像你們這些神那樣袖手旁觀!”木溪文怒吼。
“他是我的孩子,也是我對我愛人的唯一的念想了,”龍神聲音滄桑,蒼白的胡須不停抖動,“我下不了手,所以······”他的聲音愈發堅定,“我將化身為劍,我的力量一部分會消散,一部分將集中在劍中。”
“那你的靈魂呢?”
“可能會消失,不過,我其實······也不在意生死了······”說音剛落,龍神全身開始慢慢化作金色的光芒,當光芒消失後,一把巨劍佇立在那裏,是龍之劍。
木溪文把劍拿起,深深吸口氣,看起來,之前的曆史已經無法改變,遠處天空已經夕陽已經逐漸升起,第一絲光芒灑在他身上,於是他再次感受龍之劍的力量,之前力量帶來的狂躁感竟然在消失,原本應該緊張的心情卻平複了許多,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正湧向他的全身各處,眼睛已經是純淨不帶一絲雜色的紅色,於是他單手握緊劍,背微微一躬,在0.01ms超過音速,衝擊能量球,終於,能量球被打開了一道裂縫,裏麵的能量傾瀉出來,世界之神咆哮道:“你竟然還不放棄,那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從能量球裏出來,懸在半空中,一揮手,木溪文就被衝擊波撞開。
“你無法阻止我的,”世界之神聲音寒冷徹骨,“人類將會徹底失去他們的自主意識,這種生物不配擁有自我意識。”
“你的母親不也是人類嗎?你想複仇的邏輯就像狗屎滾進糞池,臭上加臭。”木溪文怒吼,但是隨後他就狠狠咳出黑血。
世界之神聽到後,低下頭,仿佛在沉思,過了一會兒,他咧嘴冷笑:“哼哈哈哈哈哈,那麽,我從今以後不再是世界之神,我的名字叫——墮世之神!”
“我日仙人的,”木溪文罵道,“還墮世之神,老子看你就是個剁狗屎的傻逼!”
“人類就是貪婪、愚昧的化身,你們本性難移,永遠脆弱、殘忍、自私,幾萬年來,人類一丁點兒也未改變!你們最好的歸宿,便是死亡!死!死!死!”世界之神,不,已經是墮世之神的他神色猙獰,他憤怒的咆哮著,隨著他的咆哮,詭異的紫色能量球迅速擴大膨脹,紫色光芒照亮了天空,如同白晝。
木溪文不再說話,而是向他發起衝擊,墮世之神憑空化出一把劍,也向他衝過去,兩人在高速下碰撞到一起又分開,形成一道又一道的衝擊波,紫色和紅色交錯在一起形成了道道奇異的光芒,這是絕對的力量與絕對的力量的對抗。
終於,兩人停下手,懸浮在空中對峙著,黑紅的焰火環繞著木溪文,而紫色能量光芒環繞著墮世之神,隻是墮世之神似乎受了非常嚴重的傷,那些傷口愈合極其緩慢,像是被抑製了一般,他的呼吸非常急促,紫色的血液橫流,而木溪文似乎除了額頭有點傷之外,別處再沒有任何傷。
“你究竟想做什麽!”墮世之神吼道,“你是一個從未來過來的人!”
“就算那樣,我也不會無視你傷害無辜者!”
“是嗎?”墮世之神冷冽一笑,“那就看看吧。”
隻見下一刻,那顆紫色能量球竟然直接爆炸了,木溪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強大的衝擊力撞在地上,木溪文暗罵道:“不好!”就連他幾乎都能感受那種強烈的壓迫感,腦袋像是被機關炮轟炸那樣,嗡嗡亂響。
當他艱難的從地上用龍之劍撐著爬起來時,太陽已經升起,但被濃煙逐漸籠罩,木溪文四處望去,那顆紫色能量球已經不在了,墮世之神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當他仔細看時,心都涼透了,他站的地方,是已經腐爛的焦土,從濃煙中透出絲縷欲死的殘陽,它們在那些樓宇間破碎,飛濺四處,到處都是死屍,到處都是惡臭的氣體。
木溪文絕望的喃喃道:“不······不······不······不!不!”
做了這麽多,說了這麽多,他知道了未來的一切,也為了未來付出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可最終他什麽也沒有改變,無辜的人們依舊死去,曆史還是朝著原本的方向在前進。
“孩子,”覺醒之神出現在他旁邊,“不要怪自己,這是曆史,你無法阻擋的。”
“你們為什麽要袖手旁觀!”木溪文憤怒的質問。
“這不是我們該做的,”玄武之神走到他身後,“我們不可以阻擋他。”
“為什麽!難道你們神就眼睜睜看著生命的逝去嗎?你們明明有能力阻止那個人的!”木溪文想伸手抓住他的脖子。
“他的妻子被害死了,我們······不忍心······”白虎之神擋在他麵前,“我們不忍心那樣做······“
“那你們就忍心看著那些無辜者死去嗎?他們也有家庭!他們也有感情!他們也有妻子、孩子、朋友、父母!你們這就是虛偽,你們不配擁有那麽強大的力量!”
白虎之神想說些什麽,碧綠的眼睛看著他,但最終還是暗淡下去了,她低著頭,看不見她的表情。
木溪文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他向著一片廢墟走去,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再加上使用神之力的副作用,讓他腦袋有點昏沉沉的,坐在一個石頭上,把劍丟在一旁,神情頹然,懊惱後悔的抱著腦袋,咬住牙齒,努力壓製自己的怒火。
“孩子,”覺醒之神的聲音傳來,“你能理解,數萬年來,所有你愛的、喜歡的人,都慢慢離你而去,最終陪著你的,隻有幾個人那樣的感覺嗎?對於我們來說,世界之神就是我們的親人,比有血緣關係的還要親,請你原諒我們的自私,而且,我們見證了無數文明的興起與衰落,曆史周期率就是這個樣子,對於我們神來說,沒有什麽新鮮事。”
木溪文抬起頭,還想說些什麽,結果一個女孩衝過來,撲進他懷裏,是兮若。
“壞蛋,”她不停的流著淚,淚水和鼻涕楷在了他的身上,“你知不知道人家有多擔心你,要是你有什麽事我該怎麽辦?”
木溪文無奈,將她緊緊摟住,因為她一個勁的往他懷裏拱,兩人就這麽擁抱著,久久不語。
許久,木溪文打破沉默:“兮若,我們走吧。”其實他不知道該到哪裏去,附近的城市肯定毀完了。
“溪文······”她仰起臉,臉上滿是淚痕,“我愛你······”然後她吻住他的嘴唇,許久才緩緩分開。
木溪文看了她很久很久,看得她滿臉通紅,她於是小聲嘟囔:“怎麽了嘛······”
木溪文輕輕笑了笑,他也吻住她,當他吻住她的一瞬間,純白的光芒照耀著兩人,當光芒消失以後,他看到自己的身體也在逐漸消失,化作了金色的光點,他柔聲說:“兮若,我該走了。”
他知道自己是注定要死的,隻能無奈的苦笑,就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聽見了兮若的聲音,那個聲音非常的遙遠,又似乎近在咫尺:“溪文,你會沒事的,我保證······”
然後是漫長的黑暗,在黑暗中,他似乎看到了一點光芒,他努力的去看,終於看到了,那裏仿佛放膠卷電影一般,上演了那淒美的愛情——在學校的初遇、在月光下的曖昧、在斯卡布羅集市的擁抱、在病床前的表白、在臨戰前離別的親吻,那如潮的記憶湧入他的腦海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醒了過來,他感覺到自己似乎枕在某人的膝上,有很香很香的氣味圍繞著他,他知道自己並沒有死去:“兮若,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了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守護我這麽久。”
“傻瓜,”兮若的聲音很輕很輕,他們被潔白的馬蹄蓮環繞著,“因為,我非常非常的愛你呀。”
“我該怎麽報答你呢?”他愧疚的說,“我不配你這麽的保護。”
“傻瓜,其實我根本就沒有失憶,我隻是想多和你待一會兒,多看看你,多聽聽你說話,”她對著他耳朵輕聲說,“愛不是占有,也不是被占有,阿文,人家在愛你的時刻,就已經在愛中滿足了呢。”
“兮若······”木溪文站了起來,“我······”
“傻瓜,”兮若已經紅了眼圈,語氣中滿是抑製不住的哭腔,“你快回去吧,她還在等你呢。”
木溪文愣了一會兒,擁抱住她:“對不起,兮若。”
“沒事的,隻是,請你不要忘了我,好嗎?以後也許沒有機會再見了。”
“我怎麽會忘記你呢?我會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木溪文說。
兮若抿嘴一笑,強忍住淚水,輕輕吻他的額頭:“阿文,你知道麽,為什麽我能讓你輕易的進入獨屬於我的天地,因為我們一直有著不可分割的聯係,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心就已是完完全全屬於你的了,再見,我的愛人,你一定,一定要幸福啊。”
他卻凝視著她,似乎再等待什麽,兮若並沒有說什麽,而木溪文從她仿佛沉澱了萬年光輝的眼睛裏看到了她想對他說的千言萬語,然後,他便消失不見了。
“你真的覺得他還是那個他嗎?”安娜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其實,那個他已經永遠的和我在一起了,”她輕輕捂住胸口,那一刻,他似乎幻化在眼前,他的目光,仿佛跨越了萬年時光,跨過了生死,溫柔的注視著她,隻是她明白,時間永恒,而他留下的隻是幻影,“隻是以另外一種方式,他的生命以另外一種方式在我身上延續了呢,不過······”,她再也忍不住啜泣,“再也······沒有機會······和他將愛情升華成親情了呢······“
木溪文在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棟高大的建築前,那是他的家,回想起兮若,這幾天的經曆猶如夢一般,縹緲,卻又如此的真實,而她那穿越時空的思念,仿佛潺潺愛意隨著時空的河流緩緩流淌到他的心田,他知道自己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於是他決定一定要好好的愛他的雪妍,好好的和她生活在一起,就像她祝福的自己那樣,自己一定要獲得幸福!
王耀重重的喘著粗氣,剛剛他率領部隊又擊退了一次那些怪物的進攻,普通子彈根本沒辦法擊破那些怪物的鱗片,他們死的人越來越多,而且其中還有許許多多曾經被稱為同胞的生物在裏麵,接到全球各戰區報告,這些人都在被稱作神怒之日的災變後變成了嗜血的野獸,沒有思維,不知疲勞,隻知道啃食與殺戮的生物。
“長官,”一個女孩聲音響起,是王雅軒,“有個老人想找你。”
“讓他趕緊自己離開這個地方,”王耀不耐煩的說,最近來找他們求助想逃離的人越來越多,根本管不過來,“那些怪物隨時都可能到。”
“不是,他說他有辦法解決這些怪物。”
“什麽?”王耀驚訝道,然後他思忖了一會兒,“好,請他進來。”
隨即一個蒼老但精神昂然的老人走了進來,王耀注意到,他的眼睛閃爍著金色光芒。
“這位老人,請問您······”
“我是覺醒之神,那些怪物叫饕餮,或者叫屍獸,我將你們這些力量整合起來,一起對付饕餮屍獸如何?”
“那麽為什麽,您不親自動手呢?”
“我們神是不能對神出手的,”覺醒之神輕聲說,“畢竟,他曾經也是我們的夥伴啊······”
“那······該怎麽稱呼您······”
“我的名字,叫明天。”他說。
第七幕 完
隨即又是那種惡心得想吐的感覺,他感覺到兮若似乎不為所動,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像是垃圾場的地方,全是堆放的各種金屬垃圾,看時間也差不多是淩晨。
“你不能去,”玄武之神指了指兮若,“他必須一個人去。”
“兮若,你跟著他們等我一下,好不好?”木溪文對兮若說。
“好吧。”她撇撇嘴說。
“我帶你去。”那個女孩說。
木溪文點點頭,便跟著她走。
“你應該就是白虎之神吧?”木溪文問。
“嗯······”女孩的聲音很輕,她微微低頭,木溪文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那個······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哪裏?”她猛的抬起頭,望向他。
木溪文被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恢複了過來:“我以前有個朋友,她叫瑪利卡。”
“瑪利卡······”她喃喃道,“瑪利卡······”
“你······認識她麽?”木溪文問。
“不,我不認識。”她急忙否認。
“哦,”木溪文原本帶著期待的心情又平複了下去,“原來是這樣啊。”
“你叫木溪文,對嗎?”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
然後,兩人再沒講話了。
“到了,”她指了指前麵一個小巷道,“喏,往裏麵走左拐就是。”
“好,謝謝。”木溪文頷首道。
白虎之神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木溪文看到她離開了,聳聳肩,就往小巷子裏走。
結果剛走到拐角,就被一個人給撞到了,木溪文往後一看,看身形像是一個女孩,那個女孩也在看他,她懷裏似乎揣著什麽東西,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看起來很震驚。
木溪文突然覺得眼前這人有點熟悉:“你是誰?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女孩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轉身離去,木溪文二丈摸不著頭腦,無奈,就繼續向那個倉庫走,結果剛走到倉庫,就看到地麵上有藍色的東西,他俯身抹了點,放到鼻子前聞聞,見鬼,是血腥味,難道······
他一下子衝進倉庫,發現鳳凰之神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他當場傻在了原地。
“敏敏!敏敏!”世界之神突然衝了進來,他撲跪在地上,將她抱在懷裏,血液沾滿了他全身,“別怕,別怕,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親愛的······”鳳凰之神已經瀕臨死亡,聲音很弱,眼淚從她眼中滾落出來,“我真的······好愛你······對不起,我不能······不能再陪著你······你以後······”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逐漸消失,就像蒲公英那樣,化作了藍色的光點,世界之神的聲音變得嘶啞絕望:“不,敏敏,不要離開我,不!”
她完全消失了,世界之神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木溪文根本不知道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難道說根本無法改變過去嗎?他後悔自己當時不更警惕一點,讓她最近別出家門才是最佳選擇。
“是你······”世界之神緩緩起身,死死的盯著他,“是你殺了她······”
“不是我,”木溪文說,他突然想起剛才撞自己的那個女孩,難道說,“是另外一個人。”
“是嗎?”世界之神慢慢的開始冷笑,“哼哼,有意思,我們神,為你們人類做了這麽多,你們卻這樣對待我們,想著殺了我們,我告訴你,能夠弑神的,隻有詛咒之刃,而這把武器,是人類打造出來的,有意思,有意思!”
他突然狂笑不止,如同中了魔咒,癲狂的笑:“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那麽······”他語氣一轉,變得冷冽,“就用你們人類的鮮血!來祭奠她!”
“孩子!”一個老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木溪文回頭一看,竟然是龍神,是這個時代的龍神,“你不能那樣做,那些人類都是無辜的!”
“是嗎,”世界之神的聲音猶如寒冰,“我的母親,你的妻子,不也是人類害死的嗎?你卻還在這裏替他們說話!”
“害死她的不是全部人類,你不能把怒火灑到全人類頭上!”
世界之神不再說話,而是直接憑空消失不見。
木溪文知道不好了,心一沉,連忙對龍神說:“你知道他到哪裏去了嗎?快去阻止他。”
“你是誰?”龍神疑惑的問。
“我是從未來過來的,”現在情況危急,木溪文也顧不上太多,“我是告訴過你孩子,有人想殺了他的愛人,可惜還是發生了。”
“你怎麽知道他是我孩子?”
“他媽的,你問題怎麽這麽多,”木溪文肺都要氣炸了,“我就是知道懂不懂,你快去把其他幾個神叫過來,還不把那家夥收拾掉,你不知道他在我們那個時代害死多少人!”
龍神聽後,遲疑了一下:“你是······木溪文,對嗎?”
“是我,快把那些神叫過來,還不去做你們該做的!”
“可能,他們並不願意去殺他。”龍神說。
“為什麽?”
“畢竟······都是一起了好多年的朋友啊······”
“我說你這······”話音未落,龍神突然說:“他們來了。”
木溪文往後一看,其餘的神都出現在他後麵。
覺醒之神走到龍神前,拍拍他肩膀:“老夥計,這次事情我覺得還是先觀望一陣最好。”
“觀望?”木溪文一下子被惹怒了,“他媽的,你們的同伴想殺人你們還觀望,什麽狗屁道理啊!”
結果下一秒,突然就出現了一陣刺耳的聲音,然後是劇烈的震動,地動山搖,在場所有人都衝出了倉庫,木溪文這才想起兮若:“兮若呢?”
“我在這裏。”她一下子撲進他懷裏。
木溪文將她緊緊抱住,然後對著覺醒之神問:“這到底怎麽回事?”
然後他看到所有人都望向北麵,於是他也看過去,愣在了那裏,一顆太陽,不,是紫色的太陽在冉冉升起,竟然那種瑰麗詭異的美感,照耀了黑夜,同時,那個太陽一般的紫色能量球在迅速擴大,與此同時,強烈的嘔吐感襲來,木溪文強忍住,催動龍之力,抗住那種感覺,他扭頭看了看兮若,她竟然沒什麽反應,隻是呆呆的看著那個能量球,木溪文心想看來不愧是永恒之愛的化身啊,再看看其他神,都隻是淡定的看著,正當他還想說些什麽,隻見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圍了上來,木溪文仔細一看帶頭的,竟然是雅軒。
“你怎麽在這?”木溪文還沒問完,見到雅軒似乎畫著迷彩的麵部表情不對,有要摔倒的趨勢,於是他急忙將她抱住,用手抹去迷彩,她滿臉都是汗珠,閉眼咬著牙似乎在忍受著什麽。
還沒等他開口問,就聽到撲通撲通的倒地聲,木溪文一看,那些士兵都倒在地上,不停的哀嚎,來回翻滾。
“溪文······”雅軒的聲音很微弱,幾乎被地震的聲音蓋住,“我腦袋好痛,好痛······”
木溪文知道自己沒辦法,於是他對著覺醒之神咆哮道:“喂,你們就在這裏光看著是吧!”
覺醒之神輕輕歎口氣,一揮手,一個無形的能量罩擴散,就連木溪文也感覺那種嘔吐感蕩然無存了,於是他急忙看向懷裏的雅軒,她似乎已經緩和過來,隻是昏了過去,呼吸非常平穩,再看到那些士兵也都逐漸清醒過來,他這才鬆了口氣。
“這到底什麽?”木溪文又問覺醒之神。
“是他的力量,”覺醒之神慢悠悠的說,“一旦被這力量完全影響到,所有人將變成行屍走肉互相攻擊。”
“什麽?那你們還不去處理他!”
“這和我們無關,”玄武之神麵無表情的說,“這是人類自找的。”
“你們他媽的可是神啊,這是你們的責任啊!”木溪文非常憤怒。
“什麽責任不責任,”玄武之神別過身,“人類不配我們的幫助。”
木溪文又看向白虎之神,她回避了他的視線,於是他又望向覺醒之神,可他隻是搖搖頭,龍神也一言不發,沉默的站在那裏。
木溪文咬咬牙,正當他準備往那顆能量球那裏衝,兮若卻把他拉住:“你要去幹嘛!”
“我得去把那家夥殺掉。”
“可······你根本打不過他啊!”兮若急得都快要哭出聲來了。
地震的聲音越來越大,地麵也晃動得愈發嚴重,木溪文幾乎要吼出來自己才能聽見自己的聲音:“打不過也要去!”
他一把掙脫她,眼瞳已經是攝人的血紅色,渾身開始長出淬火色的鱗甲,他一用力,便衝向那裏。
腳剛一落地,他差點沒站穩,強大的衝擊波不停的襲來,他用鋒利的龍爪刺入地麵,穩住身體,那顆能量球已經擴散到他前麵不遠了,然後他突然聽到了淒厲的叫聲,這聲音讓他渾身一凜,他往後一看,無數麵孔扭曲的人嘶吼著向他衝鋒,甚至還有一些穿著軍裝的士兵,這時又傳來了世界之神的聲音:“你還妄想拯救這些愚昧的人類嗎?”
“去你媽逼的!”木溪文怒罵一句,然後轉身直接衝向能量球,他忍受住那強烈的衝擊波和巨大噪音,撞擊能量球表麵的保護層。
“愚蠢!”世界之神聲音再次傳來,然後木溪文感覺自己胸口像是被大錘擊中了一樣,倒在地上,還惡狠狠的吐了幾口血。
他艱難的爬起來,後麵那些已經失去心智的人如蟻潮般撲湧過來,木溪文催動龍之力,用焰火將他們擋在一定距離,結果那些人竟然不顧火焰的衝進來,全身都著火了也像沒事一樣。
木溪文被震驚了,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於是他一狠心,催動力量,無形的能量罩開始擴散,將那些衝向他的人化作了塵埃,他默念道:“對不起了。”
然後他轉身,猛的向還在變大的能量球衝去,他感到又是那種皮膚撕裂感,可他還是用利爪用力擊打能量球,每打一次就會造成一次強烈的衝擊波,那些衝過來的人就會被衝倒在地。
正當他準備再衝擊一次,就被一個前所未有的紫色能量波撞擊,結果他一下子被擊飛了,倒在了一處荒地上,他過了好久才緩過來,身上出現的傷口盡管愈合了,他全身依然被血染滿了。
他艱難的站立起來,往周圍看了看,可以看到遠處許多人都抱著頭在地下來回翻滾,他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正當準備再拚命一次,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他扭頭看,是龍神。
“孩子,你打不過他的,他的力量現在是完全體,可能在你的時代,他的力量不是完整的。”
“就算是又怎麽樣,我可不會像你們這些神那樣袖手旁觀!”木溪文怒吼。
“他是我的孩子,也是我對我愛人的唯一的念想了,”龍神聲音滄桑,蒼白的胡須不停抖動,“我下不了手,所以······”他的聲音愈發堅定,“我將化身為劍,我的力量一部分會消散,一部分將集中在劍中。”
“那你的靈魂呢?”
“可能會消失,不過,我其實······也不在意生死了······”說音剛落,龍神全身開始慢慢化作金色的光芒,當光芒消失後,一把巨劍佇立在那裏,是龍之劍。
木溪文把劍拿起,深深吸口氣,看起來,之前的曆史已經無法改變,遠處天空已經夕陽已經逐漸升起,第一絲光芒灑在他身上,於是他再次感受龍之劍的力量,之前力量帶來的狂躁感竟然在消失,原本應該緊張的心情卻平複了許多,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正湧向他的全身各處,眼睛已經是純淨不帶一絲雜色的紅色,於是他單手握緊劍,背微微一躬,在0.01ms超過音速,衝擊能量球,終於,能量球被打開了一道裂縫,裏麵的能量傾瀉出來,世界之神咆哮道:“你竟然還不放棄,那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從能量球裏出來,懸在半空中,一揮手,木溪文就被衝擊波撞開。
“你無法阻止我的,”世界之神聲音寒冷徹骨,“人類將會徹底失去他們的自主意識,這種生物不配擁有自我意識。”
“你的母親不也是人類嗎?你想複仇的邏輯就像狗屎滾進糞池,臭上加臭。”木溪文怒吼,但是隨後他就狠狠咳出黑血。
世界之神聽到後,低下頭,仿佛在沉思,過了一會兒,他咧嘴冷笑:“哼哈哈哈哈哈,那麽,我從今以後不再是世界之神,我的名字叫——墮世之神!”
“我日仙人的,”木溪文罵道,“還墮世之神,老子看你就是個剁狗屎的傻逼!”
“人類就是貪婪、愚昧的化身,你們本性難移,永遠脆弱、殘忍、自私,幾萬年來,人類一丁點兒也未改變!你們最好的歸宿,便是死亡!死!死!死!”世界之神,不,已經是墮世之神的他神色猙獰,他憤怒的咆哮著,隨著他的咆哮,詭異的紫色能量球迅速擴大膨脹,紫色光芒照亮了天空,如同白晝。
木溪文不再說話,而是向他發起衝擊,墮世之神憑空化出一把劍,也向他衝過去,兩人在高速下碰撞到一起又分開,形成一道又一道的衝擊波,紫色和紅色交錯在一起形成了道道奇異的光芒,這是絕對的力量與絕對的力量的對抗。
終於,兩人停下手,懸浮在空中對峙著,黑紅的焰火環繞著木溪文,而紫色能量光芒環繞著墮世之神,隻是墮世之神似乎受了非常嚴重的傷,那些傷口愈合極其緩慢,像是被抑製了一般,他的呼吸非常急促,紫色的血液橫流,而木溪文似乎除了額頭有點傷之外,別處再沒有任何傷。
“你究竟想做什麽!”墮世之神吼道,“你是一個從未來過來的人!”
“就算那樣,我也不會無視你傷害無辜者!”
“是嗎?”墮世之神冷冽一笑,“那就看看吧。”
隻見下一刻,那顆紫色能量球竟然直接爆炸了,木溪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強大的衝擊力撞在地上,木溪文暗罵道:“不好!”就連他幾乎都能感受那種強烈的壓迫感,腦袋像是被機關炮轟炸那樣,嗡嗡亂響。
當他艱難的從地上用龍之劍撐著爬起來時,太陽已經升起,但被濃煙逐漸籠罩,木溪文四處望去,那顆紫色能量球已經不在了,墮世之神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當他仔細看時,心都涼透了,他站的地方,是已經腐爛的焦土,從濃煙中透出絲縷欲死的殘陽,它們在那些樓宇間破碎,飛濺四處,到處都是死屍,到處都是惡臭的氣體。
木溪文絕望的喃喃道:“不······不······不······不!不!”
做了這麽多,說了這麽多,他知道了未來的一切,也為了未來付出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可最終他什麽也沒有改變,無辜的人們依舊死去,曆史還是朝著原本的方向在前進。
“孩子,”覺醒之神出現在他旁邊,“不要怪自己,這是曆史,你無法阻擋的。”
“你們為什麽要袖手旁觀!”木溪文憤怒的質問。
“這不是我們該做的,”玄武之神走到他身後,“我們不可以阻擋他。”
“為什麽!難道你們神就眼睜睜看著生命的逝去嗎?你們明明有能力阻止那個人的!”木溪文想伸手抓住他的脖子。
“他的妻子被害死了,我們······不忍心······”白虎之神擋在他麵前,“我們不忍心那樣做······“
“那你們就忍心看著那些無辜者死去嗎?他們也有家庭!他們也有感情!他們也有妻子、孩子、朋友、父母!你們這就是虛偽,你們不配擁有那麽強大的力量!”
白虎之神想說些什麽,碧綠的眼睛看著他,但最終還是暗淡下去了,她低著頭,看不見她的表情。
木溪文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他向著一片廢墟走去,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再加上使用神之力的副作用,讓他腦袋有點昏沉沉的,坐在一個石頭上,把劍丟在一旁,神情頹然,懊惱後悔的抱著腦袋,咬住牙齒,努力壓製自己的怒火。
“孩子,”覺醒之神的聲音傳來,“你能理解,數萬年來,所有你愛的、喜歡的人,都慢慢離你而去,最終陪著你的,隻有幾個人那樣的感覺嗎?對於我們來說,世界之神就是我們的親人,比有血緣關係的還要親,請你原諒我們的自私,而且,我們見證了無數文明的興起與衰落,曆史周期率就是這個樣子,對於我們神來說,沒有什麽新鮮事。”
木溪文抬起頭,還想說些什麽,結果一個女孩衝過來,撲進他懷裏,是兮若。
“壞蛋,”她不停的流著淚,淚水和鼻涕楷在了他的身上,“你知不知道人家有多擔心你,要是你有什麽事我該怎麽辦?”
木溪文無奈,將她緊緊摟住,因為她一個勁的往他懷裏拱,兩人就這麽擁抱著,久久不語。
許久,木溪文打破沉默:“兮若,我們走吧。”其實他不知道該到哪裏去,附近的城市肯定毀完了。
“溪文······”她仰起臉,臉上滿是淚痕,“我愛你······”然後她吻住他的嘴唇,許久才緩緩分開。
木溪文看了她很久很久,看得她滿臉通紅,她於是小聲嘟囔:“怎麽了嘛······”
木溪文輕輕笑了笑,他也吻住她,當他吻住她的一瞬間,純白的光芒照耀著兩人,當光芒消失以後,他看到自己的身體也在逐漸消失,化作了金色的光點,他柔聲說:“兮若,我該走了。”
他知道自己是注定要死的,隻能無奈的苦笑,就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聽見了兮若的聲音,那個聲音非常的遙遠,又似乎近在咫尺:“溪文,你會沒事的,我保證······”
然後是漫長的黑暗,在黑暗中,他似乎看到了一點光芒,他努力的去看,終於看到了,那裏仿佛放膠卷電影一般,上演了那淒美的愛情——在學校的初遇、在月光下的曖昧、在斯卡布羅集市的擁抱、在病床前的表白、在臨戰前離別的親吻,那如潮的記憶湧入他的腦海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醒了過來,他感覺到自己似乎枕在某人的膝上,有很香很香的氣味圍繞著他,他知道自己並沒有死去:“兮若,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了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守護我這麽久。”
“傻瓜,”兮若的聲音很輕很輕,他們被潔白的馬蹄蓮環繞著,“因為,我非常非常的愛你呀。”
“我該怎麽報答你呢?”他愧疚的說,“我不配你這麽的保護。”
“傻瓜,其實我根本就沒有失憶,我隻是想多和你待一會兒,多看看你,多聽聽你說話,”她對著他耳朵輕聲說,“愛不是占有,也不是被占有,阿文,人家在愛你的時刻,就已經在愛中滿足了呢。”
“兮若······”木溪文站了起來,“我······”
“傻瓜,”兮若已經紅了眼圈,語氣中滿是抑製不住的哭腔,“你快回去吧,她還在等你呢。”
木溪文愣了一會兒,擁抱住她:“對不起,兮若。”
“沒事的,隻是,請你不要忘了我,好嗎?以後也許沒有機會再見了。”
“我怎麽會忘記你呢?我會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木溪文說。
兮若抿嘴一笑,強忍住淚水,輕輕吻他的額頭:“阿文,你知道麽,為什麽我能讓你輕易的進入獨屬於我的天地,因為我們一直有著不可分割的聯係,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心就已是完完全全屬於你的了,再見,我的愛人,你一定,一定要幸福啊。”
他卻凝視著她,似乎再等待什麽,兮若並沒有說什麽,而木溪文從她仿佛沉澱了萬年光輝的眼睛裏看到了她想對他說的千言萬語,然後,他便消失不見了。
“你真的覺得他還是那個他嗎?”安娜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其實,那個他已經永遠的和我在一起了,”她輕輕捂住胸口,那一刻,他似乎幻化在眼前,他的目光,仿佛跨越了萬年時光,跨過了生死,溫柔的注視著她,隻是她明白,時間永恒,而他留下的隻是幻影,“隻是以另外一種方式,他的生命以另外一種方式在我身上延續了呢,不過······”,她再也忍不住啜泣,“再也······沒有機會······和他將愛情升華成親情了呢······“
木溪文在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棟高大的建築前,那是他的家,回想起兮若,這幾天的經曆猶如夢一般,縹緲,卻又如此的真實,而她那穿越時空的思念,仿佛潺潺愛意隨著時空的河流緩緩流淌到他的心田,他知道自己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於是他決定一定要好好的愛他的雪妍,好好的和她生活在一起,就像她祝福的自己那樣,自己一定要獲得幸福!
王耀重重的喘著粗氣,剛剛他率領部隊又擊退了一次那些怪物的進攻,普通子彈根本沒辦法擊破那些怪物的鱗片,他們死的人越來越多,而且其中還有許許多多曾經被稱為同胞的生物在裏麵,接到全球各戰區報告,這些人都在被稱作神怒之日的災變後變成了嗜血的野獸,沒有思維,不知疲勞,隻知道啃食與殺戮的生物。
“長官,”一個女孩聲音響起,是王雅軒,“有個老人想找你。”
“讓他趕緊自己離開這個地方,”王耀不耐煩的說,最近來找他們求助想逃離的人越來越多,根本管不過來,“那些怪物隨時都可能到。”
“不是,他說他有辦法解決這些怪物。”
“什麽?”王耀驚訝道,然後他思忖了一會兒,“好,請他進來。”
隨即一個蒼老但精神昂然的老人走了進來,王耀注意到,他的眼睛閃爍著金色光芒。
“這位老人,請問您······”
“我是覺醒之神,那些怪物叫饕餮,或者叫屍獸,我將你們這些力量整合起來,一起對付饕餮屍獸如何?”
“那麽為什麽,您不親自動手呢?”
“我們神是不能對神出手的,”覺醒之神輕聲說,“畢竟,他曾經也是我們的夥伴啊······”
“那······該怎麽稱呼您······”
“我的名字,叫明天。”他說。
第七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