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胡半仙本來是為了我好,反而沒想到把自己給害了,他告訴我家裏人說我是應劫之命,必須給他做徒弟,方有一線生機。


    他還說就算是跟他入了玄門也很難避過四劫之難,而且還會命裏不全,一生五弊三缺,也就是說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劫難最為嚴重,如果我在十二歲時可以渡劫不死,那我的人生就會迎來一個很大的轉機,甚至可以逆天改命。


    爺爺和爸爸商量了一下,覺得我雖然一生五弊三缺,命裏不全,但是總比死了強,起碼給他們自己留個念想也好,於是隻好答應了胡半仙,那胡半仙見兩人答應了頓時喜出望外,抱著我立馬快步出了院子,生怕我家裏人會反悔一樣。


    結果這剛走出家門沒多久,就有人在去村口的半路上看見了七竅流血,瞪大了雙眼,麵露驚恐之色的胡半仙,看上去好像是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被活活嚇死了。


    父母見狀隻好將我抱了回來,後來胡半仙的家人來我家打鬧了一番,差點打起來了,本來這件事情與我們家沒有任何關係,胡半仙明明已經離開我家後才死的,這怎麽能怪在我們頭上呢?出於無奈父親隻好將僅有的幾百塊錢給了人家,那時候我們家境很不好,本就貧困的家庭,又是雪上加霜。


    後來聽我師父說那胡半仙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心術不正,看上去麵相仁慈,可實際上是貪圖我身上的一樣東西,而且這件東西一旦沒有了的話,那麽我的性命也會不保。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可言表。


    姑且說我被父親抱回家過後,又開始發愁了。


    之前胡半仙說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他突然半路橫死,這無疑讓我的親人對我產生了幾分忌憚。


    後來就連村裏人也當著我的麵對我指指點點說我是個天煞孤星,是個喪門星,說我一出生就克死了一個無辜之人。


    而我由於一出生,大人們都說我是個怪物,不許他們的孩子跟我在一起玩耍。


    我的口糧也成了問題,隻食血肉,根本就不肯喝奶,爺爺將饅頭嚼爛了喂給我我也不肯吃,稀粥也是一樣,剛喂到嘴裏就吐了。


    從生下來到現在,沒吃過一點東西,餓的哇哇大哭。


    父親急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母親無奈隻好一個人躲在裏屋掩麵哭泣,爺爺為了我也是愁的茶飯不思,背著手一直在屋裏踱步。


    不曾想,半夜父親起床解手時,突然聽到院子裏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父親提好褲子然後放輕了腳步,順著聲音靠近後,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幾隻紅毛狐狸和幾隻黃皮子出現在了我家院子裏。


    黑夜之中,那幾隻畜生眼裏發出幽綠色和紅色的光閃閃發亮。


    其中一個體型較大的紅狐還跳上了我們家的窗戶,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內餓的哇哇大哭的我。


    父親看見這群畜生氣就不打一處來,起初心裏有點恐懼,後來也便不由得憤怒起來,心想自己的兒子是個怪胎已經夠人糟心的了,可是這群畜生也跑過來瞎搗亂,於是心裏越想越氣,撿起地上的磚頭就砸了過去,磚頭正好砸在了趴在窗戶上的那隻紅狐,疼的那紅毛狐狸慘叫了一聲,在寒冷的孤夜叫的十分的淒慘,白狐轉過頭狠狠的瞪了父親一眼,齜牙咧嘴,露出了鋒利的獠牙父親嚇得當場就楞在了原地。


    我爺爺聽到屋外狐狸的叫聲,立馬拿出家裏的大刀衝了出來,爺爺怒目圓睜,手中的大刀在黑夜中閃著寒芒且殺氣十足,雖然老人家已經快70歲了,但是身板依舊很硬朗,他年輕的時候當過兵,和敵人拚刺刀眼睛都不眨一下,和現在麵對這群畜生一樣一點都不驚慌。


    那些個畜生一看到我爺爺,頓時那是嚇得直接夾起尾巴灰溜溜的逃走了。


    “怎麽回事啊?毛娃”爺爺問。


    爺爺叫著我父親的小名,我父親平時的膽子特別的大,他給我的感覺好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卻被幾隻畜生給唬住了。


    “爹,就是……就是剛才我看見有幾隻畜生溜進了咱們家的院子裏,本來我以為它們是想偷雞吃,可是我……我還真沒有想到居然有一隻紅色的狐狸趴在窗沿上往我媳婦兒和孩子那屋裏瞧。”父親心有餘悸的說。


    爺爺聽了歎了口氣說 :“真是禍不單行啊,咱們老化家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我一輩子衣著簡樸,保家衛國,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老了老了,覺得可以享享清福了,咋可能惹上這麽一會事兒。”


    這時候,他腦袋一轉,忽然看到門口有個東西,黑乎乎的好像還在動。


    蹲下來一看原來是一隻胖乎乎的野兔子,像是已經快奄奄一息了。


    爺爺撇過頭向門外看去有幾隻棕紅色的野兔在發出微弱的叫聲,父親提起那兔子的耳朵一看,脖子上有兩個血窟窿,頓時恍然大悟,說道:“這該不會是那群畜生給孩子送的吧!”


    “有可能,不久前幾百隻黃皮子和狐狸圍著咱家跪拜,也不知和我們家孩子有什麽淵源,既然送來了,咱們就將血留給孩子喝吧,他又不吃奶水,也不吃其他東西,咱們呢,就吃肉。”爺爺說完就回房了。


    有了這兔子血,我也全是美美的飽餐了一頓,沉沉的睡了過去,家裏也好不容易開了一次葷。


    之後幾次,那些狐狸和黃皮子三天兩頭經常給我們送,有時候還偶爾送幾條魚。


    這下好了,我家天天開葷,吃不完的我爸就拿到集市上去賣,看的好多村民直流哈喇子。在那個年代,這生活比絕大多數人的日子過的好多了,一般人家每逢初一,十五的時候難得開上一次葷。


    當我爸再次從院子裏出來後,看到那些個狐狸和黃皮子,我爸也懶得去理會了,有時候無奈打個照麵,那些個畜生也不害怕我爸,叼著野味兒從我爸的身邊經過,放在我們屋子下,頭也不回,十分的瀟灑從容,好像在說我就站在你麵前,你能拿我怎麽樣。


    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安穩躲過四年時光,這些個畜生每天隔三差五都來給我們家送些野物過來,家裏人吃肉我喝血。


    由於生活過好了,我爸媽都胖了一圈。


    漸漸的,我長大了,除了食血肉這個毛病外其他的都很正常,滿身的毛發也已經漸漸褪去,那張臉也越長越清秀,基本上和其他正常的小孩一樣活潑好動,對新鮮事物充滿了好奇。


    然而當我長到四歲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又開始擔心了起來,因為我的四歲生日快到了,那個胡半仙說的,我是天生應劫之人,每逢四年一劫難,如今正好四歲了,也不知道會遇見什麽劫難。


    四歲生日那一天,劫難果真再一次應驗了,村子裏死了一個人,村子裏的人都說是我這個喪門星把人家給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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