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三天後還是來了,他是來接我走的,我對這次的離開帶著非常嚴重的不確定性,我不確定我跟師父走了還會不會再回來,如果不會再回來我要是想家了又怎麽辦,人的一生帶著很多的不確定性,所以我無法決定我的一生,我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那萬分之一渺小如塵埃的辛運兒,所以我一出生命運就如此的捉弄我,鞭笞我,戲耍我,嘲笑我,而我卻又對命運無能為力。


    我不知道師父這次帶我離開意味著什麽,短暫的分離或者是永遠回不去了,但是師父後來告訴我當你路過你的家鄉,看到了金黃色的麥子,嗅到了甜美的麥香味或者是看到在馬路邊嬉笑玩耍的孩子,你一定會想起自己童年的快樂回憶時而麵帶微笑,因為那回憶在痛苦,再黑暗,再壓抑,但你都會將這些選擇遺忘,隻留下自己與小夥伴們田山野間迎著風奔跑時的歡聲笑語和回到家時父母早已做好了飯在家裏等你,那麽你做夢都會笑醒,也許你現在不會明白,等你長大了漸漸的或許你就會明白,而那時候後卻發現什麽都變了樣,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在家裏吃完最後一頓早飯,師父他老人家也早已經來接我了,但是我依然還是不舍得離開這裏,真的……真的好舍不得這裏。


    這個名叫正西村的小村子雖然不大,但畢竟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舍不得村裏的一草一木,舍不得疼愛我的爺爺和父母,還有唯一一個摯愛的朋友小胖。


    正西村是我夢開始的地方,雖然我從小就不受村裏人待見,很多人從小到大都躲著我,說我是怪胎,妖胎什麽的,但是我都不在乎,因為我在他們無休止的謾罵中得到了成長,小胖是我唯一結交的最要好的朋友,他現在經過焦醫生的護理已經有所好轉,但是走路依然是蹲著馬步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臨走前我還特意去了小胖家,小胖得知我要走了,嘟著小嘴不樂意的說我這一走兒,班上的倒數第一名可就是他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他要努力學習爭取做個倒數第二。


    小胖臉都氣紅了直接給了我一拳,不過被我靈活的小短腿躲開了。


    我爸覺得還是有點不放心,他看著我師父穿的破破爛爛的簡直就像個老叫花子兒所以害怕我以後跟著他吃了上頓沒下頓再餓死似的。


    我之前由於一直在昏迷所以沒有看到過師父的樣子,當我看到他的時候我卻覺得這老道有些嚴肅,老板著個臉,但是我卻對他是多了些許的親切之感,就好像命中注定他好像天生就該是我的師父一樣,我也不知道我為啥子會有這麽獨特的感覺。


    我爸有點疑惑的問:“為什麽要選我們家小石兒呢?”


    師父不耐煩的告訴他:“這孩子天資聰穎,頗具慧根,骨骼奇佳,命格特殊,雖然學習不好是因為孩子心思本就不在學習上,而並非是他笨,你們也對他平日裏缺少管教,導致這孩子生性頑劣,我會替你們好好收拾他的。”


    我爸一臉委屈的說道:“李天師,這孩子不能打啊,我是怕和這孩子一起的那些黃鼠狼報複我,所以還請天師您一定要對我們家孩子嚴加管教,即使學習上不行但也不可讓他誤入歧途!”


    師父點了點頭,拉著我的手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爺爺在後麵拽住我的手說:“那……那天師,我……我在有生之年還能否看到小石兒?”


    “會看到的,你會長命百歲,當你87歲壽辰的時候,你就會見到你的乖孫了,回去吧……回去吧……”


    師父他老人家說完就帶我回了自己在錦溪市的古宅,古宅裏有一位三十多歲的大叔,師父告訴我他叫虎子,古宅外的木樁上拴著一條看起來十分凶猛的大黑狗,它叫大黑,雖然說看起來長的很凶猛,但是性格溫順特別的聽話。


    師父回來後,虎子叔立馬迎了上來說:“家主,您回來了?這個孩子是……”


    “他是我的徒弟,你比他大平日裏多照顧他一下。”


    師父說完便回屋洗漱換洗衣裳去了,就留下我和虎子叔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等了一會兒他開口說:“少主,您餓了嗎?我這就出去給您買菜去。”


    虎子叔這一聲稱呼,直接當場把我給整不會了,我告訴他說:“不用這樣叫我,你比我年長,今後你要不就叫我小石兒吧。”


    “小石兒?是你的名字嗎?”


    虎子叔說完後看著我希望從我的眼睛裏得到肯定,我告訴他說:“小石兒是我的小名,我覺得這樣叫親切點,要是不願意兒的話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化劫。”


    誰知虎子叔擺擺手說:“不行啊!少主,我要是叫你的名字,家主聽了會不高興的,所以我還是叫你少主吧。”


    我也擺了擺手示意你隨意,之後我便告訴他我有點餓了,讓他去買點菜回來做頓飯,可他卻說錢都在師父手裏麵,他自己身上是一個子兒都沒有,這時師父也洗漱好出來了,然後他大方的掏出一遝錢然後從中挑了50塊錢給了虎子叔。


    我頓時心裏就在想:“嘿!這怪老頭兒可真小氣,50塊錢能買個菜嗎?那就算能買菜總得加個葷是不是………”


    虎子叔接過錢,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眼師父便屁顛屁顛的跑出去買菜去了,師父便開始給我上課了,他說:我們是三要派,以後以後自報家門是就說“三要中字有一派”便可,之後他開始在紙上畫了個梨問我說:“這是什麽?”我毫不猶豫的告訴師父說:“師父,這是個梨。”師父又問我說:“孩子那你知道梨長什麽樣子嗎?”


    我告訴他說:“有著黃黃的皮,上麵還有許多密密麻麻的黑色小點,裏麵是個白色的瓤,吃起來脆脆的。”


    師父點點頭又問:“那你覺得別人眼裏的梨和你眼中的梨是不是一樣的呢?或者說你眼中的那個人是不是長的和你想象中的人是一樣的呢?”


    我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但是怎麽想都都有疑惑,後來師父幫我開了法眼我便不再有疑惑,在別人的眼中我們都是兩個耳朵,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可是我們從來沒有深究過別人認知中的兩個或者一個和我們眼中的兩個或者一個是不是指的是同一個,是不是有點繞,師父告訴我的時候我也覺得有點繞,而且還有點迷糊。


    後來直到師父幫我開了法眼之後我才明白師父他老人家之前問我的那句話,學過生物或者看過動物世界的哥們或者姐妹都知道動物的眼睛看見我們的樣子是不同的,例如蛇看到我們人時,它的眼睛就像是熱成像生成的我們,能探測到人體內的熱量從而在漆黑的夜裏發現我們,再或者說狗狗,狗狗的眼裏看到的我們的顏色卻永遠隻是黑白色的,蜻蜓看到我們人是六個重影等等。


    師父將兩片葉子放進一盆清水中,拿出一張黃符自燃後置於水中,再滴入兩滴不知名幽綠色液體,然後幫我開了法眼。


    時間一晃四年過去了,我在師父給我在當地找的學校裏念完了初中,由於上初一的時候師父對我的功課和道術方麵兩頭都抓的特別緊,我的幾門課成績漸漸的有了很大的進步,師父為了讓我考上高中不想讓我早早的輟學可是下足了功夫,他一有空就到學校裏找我的代課老師和班主任詢問我在校學生會的學習情況,然後給老師說各種好話,之後再到高中畢業這四年裏我沒少被師父訓斥,在師父和老師的雙重合作下,那段時間可是害慘了我了,不過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於考上了一個略微次等點的高中,我在師父他老人家教我的術法上所謂是一點就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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