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


    秦斯珩把下巴擱到江祁安頭頂,一聲一聲輕呢著他的名字。


    江祁安剛剛被他造得力氣全無,隻用輕輕的氣音回應他。


    “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江祁安在他懷裏蹭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低低應答:“好。”


    “是我的小時候.......”


    江祁安意識到他想說什麽,瞬間清醒了幾分,抓緊了他睡衣的袖子。


    “可以不說的,你以後會一直有我。”


    他不想他把傷疤揭開,那樣血淋淋的剖析出來過程一定是疼痛的。


    秦斯珩明白他的擔憂,隻是輕輕吻了吻他的發頂。


    “放心,我現在不會難受。”


    反而有些恍惚,原來已經過去那麽久了。


    而因為他身邊有小少爺,他覺得他現在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30年前,一個美麗的女大學生在一場朋友組織的活動裏,遇到了一個年輕英俊的青年,兩人各方麵都非常合拍,後麵迅速墜入愛河。


    在短短半年時間內就私定了終身,女大學生隻是普通的工薪家庭,而男人家裏確是當地的有錢人。


    不過他們的結合並未有人阻止,反而很順利,婚後他們濃情蜜意時,女人懷孕了,當時夫妻都很高興,女人以為那是他們愛情的結晶,而男人則是鬆了口氣。


    自女人確認懷孕後,男子就像變了一副樣子,開始夜不歸宿,變得冷漠,不久後,女人開始收到男人和外麵各種女人的約會信息,各種尺度,但是女人還是依舊覺得是因為她正懷孕的原因,一切等生完孩子就好了。


    直到女人生下一個男孩,本來女人覺得生完後老公就會變得和以前一樣,天不遂人願,女人在醫院的時候隻見過男人一次,還得到了一個令她崩潰的信息。


    原來男人從一開始就是騙她的,原因隻是他想找一個背景幹淨,性子好拿捏的人當妻子放家裏擺設,不會幹涉到他在外的生活,又能應付家裏長輩。而且從一開始,男人旁邊的情人就沒有少過。


    她原本大好的青春,因為一個渣男變成了這樣,女人精神崩潰了,她出院後一直情緒穩定,別人都以為她已經接受現實了。


    可她不是,她表麵情緒穩定,心理已經崩潰,甚至對於她的親生孩子也是一樣。


    她一方麵覺得孩子無辜,一方麵又覺得孩子才是造成她這一切的源頭。


    如果她當初沒有懷孕,男人就會對她一直好,這種畸形的想法的產生,讓她有了一個主意。


    她開始讓男孩‘不小心’生病,剛開始男孩隻要一生病,男人就會回家,就會和她一起關心男孩,就像正常的一家三口。


    她貪戀起這種感覺,直到男孩三歲的時候,他的父親終於發現不對勁,找了醫生給她們母子檢查,結果就是女子患有嚴重的抑\/鬱症,和偏執型人格分裂症。男孩則是營養不良和輕微心理疾病。


    後麵女人被強製安排去治療,男孩則是請專門的老師管理時間和陪伴。


    經曆過治療的女人似乎會意識到她會傷害男孩,開始有意回避,但時不時犯病的時候,就會用那些惡毒的語言攻擊辱罵男孩。


    ‘你怎麽這麽沒用,連你爸都留不住。’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變成這樣。’


    .......


    一直到男孩六歲,女人因為受不了當下生活,某天把自己鎖在房間裏,自殺了。


    男孩不知道自殺是什麽意思,隻知道那天家裏所有人都很慌亂,他也第一次在安靜的別墅區看到喧鬧的救護車。


    後麵就是有人跟他說媽媽去別的地方了。


    沒多久,家裏來了一位新‘媽媽’。


    還帶著一個比他小半歲的‘弟弟’。


    父親讓他們好好相處。


    但是繼母總是會在父親不在的時間裏偷偷折磨他,不給飯吃,睡冰冷的雜物間,冷掉的飯菜,還有身上隱秘處的傷痕。


    剛開始別墅裏的傭人看他可憐,給他想了一個辦法,讓他跟父親說這件事。


    他終於鼓起勇氣說了,但結果並不如意。


    那個父親隻是眼神厭惡的對他說:‘我怎麽有你這種兒子,跟你媽一樣的神經病!’


    他覺得這個兒子也和他的母親有一樣疾病,他選擇了漠視,繼母更加變本加厲,原來隻是小小懲罰,到後麵隻要不死就行。


    仿要把對媽媽的氣,全在他身上實施。


    還有那個比他小半歲的弟弟,得了繼母的指導,也開始對他霸.淩。


    繼母在家欺負,弟弟在學校霸.淩。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年,直到男孩爺爺突然登門。


    那時候大人不在家,男孩被他弟弟按在地上打,旁邊的傭人一個個看著,無動於衷,甚至會在男孩還手的時候上去壓著他。


    男孩爺爺勃然大怒,強硬的把男孩帶走,然後讓人把這兩年男孩的處境讓人調查清楚。


    不知道他當初怎麽跟男孩父親談的,最後男孩就一直被爺爺帶著。


    那時候的男孩除了身體上有毛病,也患上了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他誰也不敢接觸,隻敢跟著把他從那個惡魔家裏帶出來的爺爺。


    再到後來.......”


    秦斯珩慢慢說著,江祁安的手裏還攥著秦斯珩睡衣的布料。


    他閉上眼睛,心髒處像是被一柄鈍刀反複割據,疼得他喘不過氣,手指都控製不住顫抖,絲滑的真絲布料被他大力攥緊,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平滑質感。


    小說裏看到的一段文字和從當事人講出來完全不一樣。


    盡管他早已清楚秦斯珩之前的遭遇了,現在聽到他親口講出來,他發現他接受能力還是不行。


    他現在恨不得親手將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千刀萬剮了。


    “哥哥。”


    你別說了。


    他聲音悶悶的,壓抑著濃濃的情緒。


    秦斯珩心髒隨這聲哥哥顫了顫。


    他停下講述的話音,想把小少爺從懷裏拉出來看看,發現自己的袖子還被緊緊攥住。


    他輕柔的把那隻細白的手掌攤開,看著因為用著被掐得通紅的手心,內心心疼不已,嘴裏低低哄著:


    “安安不難受,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已經沒什麽感覺了,寶寶呀,你抱抱我就不難受了。”


    他是真的覺得這些事情已經影響不到他了,而且他已經報仇了。


    現在還有小少爺,隻要小少爺一直在他身邊,他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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