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青想到如果真的是因為齊楓的原因,那熊夢夢和自己絕交倒也變得不難理解。


    設想一下,如果自己喜歡的人喜歡的一直是自己的朋友,換作是她本人,她也難以接受,而且還是在表白失敗的情況下。


    這邊夏青青已經渾渾噩噩地過了一晚上,回寢後一邊洗衣服還一邊想著這些事,她驚訝地發現很多事情竟然是連在一起的。


    也是在回憶中,夏青青發現,也許熊夢夢早就已經和齊楓聊過這個話題,所以他們三個才聊了很久,但最後透露給她的消息卻隻有一點點。


    她始終不知道那天都聊了些什麽,那天熊夢夢的情緒崩潰讓她也沒辦法思考太多。


    不過現在看來,倒也不是沒有上述可能性。


    又想到熊夢夢那天在奶茶店裏和她說的話,突然從她們兩個人的話題牽扯到了齊楓,當時她還在疑惑熊夢夢話題的跨度之大,現在看來,但好像是想告訴她些什麽,隻是最後卻又沒能說出口。


    夏青青就這麽一直想著,過往的記憶在此刻並沒有模糊半分,反而是越發地清晰,清晰到她能記起當時每個人說的每句話以及他們的每個表情。


    就算是已經躺在了床上,夏青青的思維依舊在不停地發散,尋找著記憶中任何一個能夠證明她想法的片段。


    這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夏青青此刻已經開始冒粉色泡泡的想法:“你是不是太自戀了?稍微和他有點接觸就覺得他喜歡你,那和他接觸的人多了去了,他每個都喜歡?”


    這一聲質疑讓夏青青頓時回到了現實,心裏像是有塊石頭頓時砸了下來一樣,很悶,很痛,很難受。


    這一聲也讓夏青青想到自己絕大多數時候都和齊楓沒什麽關聯,除了在講題目時兩人的對話比較多,但實際上更多的是齊楓單方麵輸出和夏青青小聲回答兩句。


    其他時候兩人基本都沒什麽交流,連共同話題都很難找到一個。


    夏青青這時才發現,自己好像並不了解齊楓,對於他的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但他給自己的感覺卻是令自己很難忘。


    這時候,那聲音又出現了:“所以說啊,你總是那麽隨便,什麽都不清楚就敢說自己喜歡他,萬一他不是什麽好人呢?你是要吃多少次虧才會明白?”


    那聲音一句又一句的話無一不戳在夏青青的痛處上,讓夏青青整個情緒都變得十分低落,但由於寢室已經熄燈,大家也都已經上床睡覺。


    黑夜裏,無人在意她的感受。


    “哦不,像你這樣隨便的人,又怎麽能配上那麽好的他呢,可他要真沒那麽好了,你還會喜歡他嗎?”


    “喜歡就是喜歡,無論他是什麽樣,我都喜歡。”夏青青心想,在這一點上,她不會後退。


    “哦?是嗎?你拿什麽保證?”


    夏青青的大腦宕機了一瞬,這反而讓它有了可乘之機:“你現在連保證你喜歡他都做不到,還保證會喜歡無論是什麽樣的他,不覺得好笑嗎?夏青青,你總是那麽虛偽,總是喜歡說一些根本做不到的話。”


    夏青青被它說的頭疼,她知道它是誰,她知道自己所有的想法都瞞不過它,但同樣的,它的任何想法也瞞不了自己。


    “所以呢?我隻是在腦海中自己腦補一些場景而已,我沒有給任何人帶來影響,我隻是默默地想著我所想要的,你沒有理由說我。”


    “怎麽會沒理由?自大、虛偽、故作深情,這些有哪一個是他能看上你的點?還有,你對他的喜歡真的就隻是喜歡嗎?還是說隻是因為那個夢?那我勸你放棄好了,你總是見一個愛一個。”


    它說了很多,但中間的問題,夏青青真的沒辦法反駁,因為它說的是對的。


    在夏青青目前的認知當中,她對於齊楓的感覺確實來源於那個夢,如果不是那個夢的話,她真的很難會往那方麵想。


    “所以,你明明很渣,為什麽還要裝作一副深情的模樣,不覺得很惡心嗎?”


    我渣嗎?裝嗎?夏青青在心裏問自己,但並沒有人能給她答案,她也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別人。


    她知道它想做什麽,它想要將自己所有的不堪全部都擺到她的麵前,讓她無地自容,但她並不是單獨作戰。


    會有另外一個聲音站出來幫她說話:“感情這種東西本就說不準,怎麽樣喜歡上的真的很重要嗎?我喜歡他,又不會去騷擾他,為什麽不可以?”


    “再說了,每個人都有優點和缺點。情人眼裏出西施,他好並不代表他就真的有那麽好,而她也不會像你說的那麽差。”


    一字一句都在告訴夏青青她的喜歡是可以的,是被允許的,是被認同的。


    兩道聲音在夏青青的腦子裏開啟了一場史無前例的辯論賽,直到夏青青迷迷糊糊間還聽見他們在說什麽“不行”“你這樣做”“換個角度想”等這類話語。


    夏青青想要努力去聽清楚他們到底還在爭論些什麽,但始終聽不清,意識越來越模糊,直到失去意識。


    等夏青青再次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一早,在學校的生物鍾讓她到了這個點就準時起床。


    她照例先去食堂打早餐,路上的人很少,道路顯得很空曠,夏青青一邊走著一邊回想著自己昨天聽到的聲音。


    她大概記得那兩個聲音,最先出現的和她並不像,而之後出現的聲音和她的聲音有一點點的相似之處。如果仔細聽的話還是能聽出些區別來。


    到了食堂後,夏青青開始回憶那兩個聲音昨晚到底在說什麽,印象中隻記得它們好像是吵了起來。


    點了一份炒粉和一碗豆漿後,夏青青帶著她的早餐坐在食堂裏等待著跑操鈴聲的響起。


    她努力回憶著,但隻能回憶起一些零星的碎片。


    雖說夏青青現在腦子還很混亂,但還是能感覺到自己最開始聽到的聲音不像是做夢,她還記得當時自己是在想什麽,隨後那道聲音就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之後的片段,她也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大腦自己產生的聲音,隻是這種感覺令她很是新奇。


    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對方想說什麽,就像是你自己和自己打牌一樣,你永遠會知道對方手裏會有什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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