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枚娘點了點頭,看到梁婆婆也帶著自己的兒子走了進來,她連忙讓如枚去把糖果遞給她。


    她連忙道:“你瞧我這記性,把你腿上的傷給忘了。你不要亂動,把你三弟放出來。”


    大家互相問候了一聲,就去牽那頭大肥豬去了。


    如全拉著馬車,向父親打著招呼,賢良,富貴兒,建建,躍進四人一人拉著一隻豬蹄,將那頭豬送上了馬車。


    韓擒抱也不是吃素的,在如枚娘的命令下,“把碗拿過來。兩個,一個都不夠用。哦,我得幫你弄些繩索來,到時候一人十公斤,這樣就方便多了。摸上去又冷又油膩,真不舒服。”


    梁婆婆禮貌地說:“我就不要了,你們這麽多人,我就不要了。我家隻有三個成年人,我能吃多少?”


    他說的都是客套話,他當然高興。是啊,送自己東西的是什麽人,自己不喜歡也就算了,重要的是對方對自己的心意。


    每個月的工資都會按時發放,年底還有十幾塊錢的獎金,抵得上一個月的工資了。


    現在他們在山上待了大半個小時,還送了十多公斤的肉食,足夠他們一家三口吃一頓了。


    如枚娘道:“不用謝我,我隻是做了分內之事。昨晚,小黑讓他們每人送了兩隻山雞,結果兩人都拒絕了。我又不能把野雞帶回家。”


    “這兩個家夥,可以來幫忙宰豬肉,每人一塊十公斤的肥肉,帶回去做粽子,做肉餡,做湯圓,做湯圓,做點心。”


    “脆皮是最好的,我最愛吃脆皮。”


    如枚對梁婆婆道:“以後你要是不願意幹了,可以來我們這裏。我家有一口大鍋,咱們兩個人合作,省事多了。饅頭到我家來,你們家也做不了多少,不用麻煩了。”


    “我家新建了個烤爐,你看這麽大,籃子和籃子都夠了。你這三室一廳,太窄了,這麽多人,想要轉身都難。我老婆也要照顧我的兒子,你一個人怎麽行?”


    說完,她也不等梁婆婆反對,就飛快地跑回房間,去找盆和繩子,幫韓擒抱起來。


    梁老太太把重孫子抱在懷裏,往他嘴裏塞了一顆糖果,對如枚笑道:“你媽真好。你看,他什麽都想的周到,又是花錢又是買,還幫我們解決了工作。”


    如枚道:“這就對了。我家裏有個位置,我在這裏擺攤,就是要炸掉一次。讓她在家給我老婆剁了一刀,還有煮好的麵條也給我端過來。”


    “你來我家,就是蒸饅頭和油炸。又不需要取油,又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咱們都是自己人,我母親可不會跟你虛與委蛇。”


    梁婆婆道:“好啊,好啊。等饅頭做好了,我再給你做。”


    說話間,梁老太太注意到了她的腿,關切地問道:“你的腳踝怎麽樣了,這可是大老爺們的事情,你怎麽也要跟上去,看看你的腿,要是讓江軍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的。”


    如枚道:“這件事,我是不會告訴他的。


    梁婆婆說道:“你媽說的沒錯,我們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就應該互相溝通,如果有什麽事情不能告訴別人,萬一被別人聽到了,那就麻煩了。”


    “一件小事就會變成大事,這就是爭吵和衝突的根源。你母親活了這麽大歲數,什麽事情都能把事情辦好,你且聽她的話,將來去了娘家,你可要向你母親學學,別那麽大脾氣”


    如枚點頭:“梁婆婆,我明白了。有句話說的好,家裏有老人,就像是有個寶貝一樣。我真希望能和我母親在一起。”


    梁奶奶嗬嗬一聲,“那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她怎麽可能離開這個家,她又要做生意,又要經營窯廠,還要養兔子,還要種地,忙的不可開交。你丈母娘還挺悠閑的。”


    “她說不會和我們住在一起,等我嫁給江軍,她就會加入軍隊。我可沒打算跟你一起住靠山村。”


    說話間,幾個漢子已經推著馬車離開了,茹枚也提著兩個盆子,將兩個盆子放在了板車上:“韓擒抱,看著點,不要把盆子摔了。”


    殺豬這種事情,是由男性來做的,婦女和小孩並沒有在場,一是因為場麵太過血腥,二是一隻光著身子的豬掛在那裏,實在是太難看了,如果有幾個男人說了什麽下流的話,那幾個女子也會覺得不舒服,這也是為什麽如枚不能親自到場的原因。


    見家中的漢子都把馬車拖走了,如枚娘和如枚便去整理屋子裏的雜物。


    廚房裏的工作很多,如果枚的腿有問題,一條腿也走不動,於是,鍋碗瓢盆之類的事情,就交給了如枚娘。


    如枚也沒閑著,開始收拾山雞。


    梁躍進的兒子看到這五隻山雞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非常的漂亮,興奮地叫了一聲,揮舞著雙手要。


    梁老太太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重孫,道:“你呀,就知道羨慕。如果你能把雞趕下來,我就不需要你了。”


    梁老太太已經六十多歲了,但是她平時營養不良,再加上平時工作太累,所以看上去很顯老,看上去像是七十多歲了。懷裏還抱著一個將近一周歲的小嬰兒,實在是太吃力了。


    小家夥在他的懷中掙紮,實在是太難了。


    如枚將所有的雞都趕到屋子的角落裏,將一些米灑在上麵,這才轉頭對梁婆婆說:“阿躍,你在哪裏?”


    梁婆婆道:“我在家裏幫阿躍打一雙棉鞋子。沒想到他的鞋子這麽貴,兩個多月才做了一雙,還沒他的好。我懷疑他的腳上有沒有嘴巴,非要用牙齒去啃鞋子,沒過多久,他的新鞋子就被大拇趾給刺破了。”


    事實上,那是用來給他們縫製鞋子的布料,根本經不起折騰,而且,這些布料在窯廠裏幹活,很快就被磨壞了。


    胡三叔他們每個月都要換一套新的鞋子,每天都要換一套新的鞋子,所以鞋子並不結實。


    看著梁婆婆滿是繭子的雙手,如枚忽然想到了什麽。


    那些在自己的工廠裏幹活的工人,會不會給工人們發放一些防護用品,比如手套,護墊,肥皂,口罩等等。


    如枚娘也走了進來,看見她們三個正在廳中玩耍,便微笑道:“你們瞧,這一老一小兩個,真好玩。


    “如果她還活著就好了。在他生前,他對自己的兒女們是很疼愛的。我們這一世過得很苦,現在過得好了,他老人家就不在了。”


    如枚忙道:“母親,您別這麽說,我們每年都要去燒紙錢,算是對他們的一種補償。你和我一起活到老,好好享受這個家,將來會更好。你看看,我的房子都建好了,我怎麽會想到這一點?”


    “那倒是。”如枚娘道。


    梁老太太跟著附和,“對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辦法。沒人會想著,自己做妓院還能賺這麽多錢。我可是聽說很多人都是虧本經營的,我們這可不是,善始善終啊!”


    說著,緊緊地摟住了曾外孫,道:“等你兩年多生個孩子,咱們家就能有個更好的生活了。蘭英這丫頭,還真是不走運呢。”


    提起此事,如枚娘與如枚皆是默然。


    梁老太太說:“嶽躍有一個很好的表姐,就是不知道你們家能不能看上她。是賢良還是富貴,你自己看著辦吧”


    但如枚的母親卻眼前一亮:“那是躍躍的表哥……”


    “是啊,是他舅舅的親戚。以前也經常來我家串門,不過都好幾年沒來了。”梁婆婆注意到如枚娘和如枚都在認真地聽著,便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也要看她做什麽。咱們也沒辦法,還是讓他們自己選吧。”


    如枚娘點了點頭,“是啊。就是不知道她多大年紀了,性格怎麽樣,我正忙著,要是有個懶漢來了,我可要好好招待她了”


    如枚忙道:“母親,您先冷靜一下,等梁婆婆把話說清楚了,我們才能決定嫁給哪一位。他的哥哥已經離過婚了,他還擔心自己的妻子會不會喜歡他。二哥就不用說了,他的要求很高。三哥就更麻煩了,整天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沒人能猜到他在想些什麽。我覺得,我們還是去看看吧。”


    梁婆婆卻很讚同如枚的說法,她看到如枚娘欲言又止,便道:“我覺得枚子所言極是。正所謂,緣分是命中注定的。有時候,我們這些外人,看的比他們自己都清楚。”


    “好,改天我們再見麵。”


    於是,梁婆婆就答應了如枚娘,等會兒在鎮子裏匯合。但不對富貴,賢良說,隻是要看與何人有緣而已。


    當她回家的時候,梁躍進還沒有回家,梁老太太對著自己的妻子說道:“我已經告訴你們了,飛躍叔叔的女兒薛鐸,你們三個會選誰呢?”


    他老婆趕緊問道:“你有說要見誰嗎?”


    梁老太太搖了搖頭,將小孩交給了孫兒媳,“那小丫頭也挺驕傲的。我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告訴我,過段時間你就帶她過去,讓我見見她。可能她們都看不上,我也不會告訴她的。解釋起來很痛苦。”


    “是,外婆。我什麽時候能到我舅舅那裏?”


    梁老太太說道:“明天再說。張子媳婦說要給咱們家十斤野豬,到時候讓阿躍帶過去。我告訴你,你和雪枚在一起。把她叫過來。”


    幾個漢子在六子家整了一上午,終於洗清了冤屈。


    不過,她身上的脂肪,遠不如家裏的大,村民們還是頭一次見到野豬,十分難得。


    而如枚的父親也十分慷慨,留下五斤作為傭金送給六子家。


    胡建設一家,梁躍進一家,每人切了一塊十公斤的肥肉,讓賢亮用一根線綁好,交給了程健和躍躍,“把他們帶回家裏。晌午來我家用膳。”


    兩個人還想拒絕,卻被富貴和如全給趕了出去。


    韓擒抱著兩桶豬血和內髒,放在車上,賢良用馬車和富貴推著,跟在後麵。


    如枚的爹娘和如泉,就留在這裏,幫著收拾拾六子的院落。宰了一頭豬,就得把整個庭院都清掃一遍,再說了,自己又沒有付錢,自然要把這小院打掃幹淨。


    除夕之夜,南方人都會在午飯前吃餃子。因此,當一家人回家時,看到那冒著白煙的熱氣騰騰的豬時,他們都高興極了


    她伸手在那塊白乎乎的肉上蹭了蹭,笑眯眯的道:“好胖啊,這麽大一隻豬,夠我們一家人吃幾天了。”


    富貴道:“我們也沒帶一隻完整的豬肉,光是豬肉就少了十多公斤。我覺得你連一百多公斤都沒有了,去掉骨頭和蹄子,就什麽都沒有了。”


    韓擒抱著碗,道:“你就是想填滿肚子,前段時間連一頓好的都沒有,幾百斤的肉放在你麵前,你還嫌不夠,十天都不夠?”


    如枚娘瞧著碗裏的豬血,微笑道:“今兒個午飯是大雜燴,不是粽子,昨天才吃的。再配上豬肉,粉絲,豬血,白菜,都是美味。一人兩碗,吃飽喝足。”


    賢良與富貴一聽,頓時樂了,“是啊是啊,這麽冷的天,正是燉肉的好時候。昨天的餛飩很好吃,但太冷了。”


    “噗嗤”的一聲,如全哈哈大笑,“你們兩個還敢說冷的太早,這東西還沒放冷呢,就已經進了你們的胃。你要是等著它冷了,我就不信了。”


    眾人“哈哈哈”一聲,韓擒抱也跟著大笑:“是啊,昨天的饅頭真香,一人一大碗,還沒涼呢,就已經喝完了。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會這麽做的。”


    如枚娘忙道:“大過年的,總要有個飯等著,總有一天你會覺得厭煩的。大年三十,初一,初五,十月份都不能吃餃子。”


    “家裏有肉,你多包幾個,隨時都能吃到。你隻需要幫忙就可以了,不要總是讓我和錢兒幫忙,我可沒那麽多時間給你們做飯。”


    如枚蹦蹦跳跳地跑到賢良和富貴的麵前,吩咐道:“把他們抬到東間去晾著,等他們用過午膳後,我們再去洗。等會兒燉了排骨,等著吃吧!”


    說著,她又看看那碗豬血和內髒,道:“母親,我們一餐兩餐是吃不了的,要不,我們做個鹵菜吧。我們家裏有足夠的調味料,但沒有大鍋。”


    枚娘道:“明天燉肉可以,但今天得先煮好水,不然要放在碗裏,麵團就做不成了。”


    如枚點頭,道:“行,那就這樣吧。


    一聽說要燉牛肉,如全就開始分泌唾液了:“枚子,快去準備,中午我要把飯做好,等天黑的時候,再吃骨頭”


    說完,他轉頭對韓擒抱說:“崔玨在這裏,就算是一塊豬頭肉,他也能吃得下去。”


    韓擒抱著臉,嗬嗬笑道:“不要胡說八道,他會聽到的。待會他來找你算賬。他的鬼主意很多,連我都怕他。”


    眾人都笑了,“能吃飯,能幹活,還能動腦筋,隻會幹活,不會幹活的,少說兩句,繼續幹活。”


    賢良說:\"我要到窯場去,你派人到那裏去。\"


    大家都表示,家裏閑著也是閑著。婦女在工作中一點幫助也沒有。


    如枚娘又道:“老福,你先去把大缸裏的水盛起來,待會要清洗這些東西,要用很多水。”


    賢良看著富貴挑水,便將板車抬起,吩咐道:“這車拿到窯裏清洗一下。”


    那裏有一口水井,足夠的空間,不用擔心被濺到。


    韓擒抱也想起了什麽,道:“好了,你去拉車,我去車上放些柴火,過年的時候,燉饅頭燉肉都容易多了。”


    如枚一聽,大喜:“對,我怎麽把這茬給忘記了?如今金環燒壺沒了,我和母親也照顧不過來,砍柴倒是省事,還能多一個幫手。”


    木柴在爐子上燒的正旺,不時地被推開,而不是一根一根地插進爐子,所以,一時半刻是不能離開的。柴火很大,分量也很足,燉肉和饅頭都要用很久的火候。


    如枚讚許地望了韓擒抱一眼,讚歎道:“你雖然是城裏來的,但心思卻很細膩,我還真當你是鄉下來的。”


    大家都笑了。


    韓擒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對如枚道:“你叫我城裏的孩子?”她在“娃”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如枚也微笑道:“哎呀,你不要生氣嘛,我隻是開個玩笑。你也不想想,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是小孩子?”


    周圍的人都笑了。


    就是如枚娘也是一臉笑意,道:“你這小妮子,嘴巴可真毒。也隻有韓擒抱沒有動怒,換了旁人,定要動怒。你要對我好一點。”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又打來了好幾個水桶。新鍋屋離井隻有三步之遙,打水要容易得多。


    幾個人已經準備好了,準備離開。韓擒抱著富貴從灶台上下來,回頭喊道:“走了。”


    韓擒抱原本隻是隨便看一眼,忽然看到了富貴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


    富貴注意到韓擒抱的表情,趕緊伸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不解地問:“是不是我的臉?”


    韓擒抱著頭道:“你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還有你,我們的感情很好,馬上就要開始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韓擒抱,你什麽意思?”


    他說什麽都對,梁婆婆口中的那個女孩,會不會就是她二弟?


    韓擒抱停下腳步,將富貴推開:“快去快去,快去快去,不然要遲到了。


    但枚娘對韓擒抱的話並不是很了解,還以為他是在說笑。


    但如枚還在懷疑,她盯著韓擒抱的身影,微微一怔。


    韓擒抱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扭頭看向如枚,然後收回目光。


    若枚偷窺被抓住,與韓擒抱對視之時,亦是略顯尷尬。不過,她也被這個男人的敏銳給嚇了一跳,忍不住想了起來。


    韓擒抱果然不是一般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她之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難不成,二哥這一次,真的要在一起了?


    若是如此的話,那就更好了。隻是,二哥比他哥哥先嫁人,似乎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可是,婚姻是上天注定的,誰也不能違背,為了大哥的名聲,毀了二哥的婚事。


    如枚娘提著一把刀,回頭看到正盯著他們離開的地方發呆的如枚,問道:“枚,你在看什麽?”


    “這大冬天的,你怎麽一點都不覺得冷,被寒風一吹,你就不怕著涼嗎?快進來,你要是閑著也是閑著,就在屋子裏穿件毛衣,把鞋底擦幹淨,有什麽好怕的,快進來,聽我的。”


    如枚也沒有進來,而是跟著娘,一邊幹活,一邊說話。


    “母親,我真的很想知道梁老太太口中的那位姑娘長得怎麽樣,等會兒我也要過去看看。哦,那就叫上老二他們吧。”


    如枚娘將豬腸洗幹淨,道:“是啊,就我們兩個人,也沒什麽用,你和你三個兄弟一起去,讓他們看看,跳躍的表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無論你選的是什麽人,都會讓你的家人失去一個好朋友。”


    如枚點頭。但是,我覺得不可能是老三。無論是老大,二弟,一旦有了人選,那就必須從三弟和金環兩人說起。”


    如枚娘點了點頭:“是啊是啊,過年之後,他們之間的事情總要有個交代。繼續這樣下去,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如枚道:“三弟,你別著急,這件事好解決。隻是,我哥的情況比較複雜,他離婚了,這在農村,女人都是很禁忌的。”


    如枚夫人歎息一聲。


    如枚又道:“哥哥要是離婚了,那就更難了,大家心裏都會有芥蒂。若是我娶了個黃花少女,卻又怕他找我麻煩,那可就難辦了。”


    如枚娘停下手中的工作,對如枚說道:“我說過,你要好好處理這件事。現在爽是爽了,但接下來就是一堆麻煩事了。”


    如枚點頭道:“母親您就別擔心了,我和江軍一定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不會鬧成這樣”


    賢良回答道:“那怎麽行?”他說:“那可不行。”他雖然長得奇怪,但他畢竟是農民。都是老鄉,你可要多多關照啊。”


    “如果他現在有權力,今天滅了這個,明天滅了那個,等他不在了,別人就會把他踩在腳下。”


    “他的兒子和孫子,都在村子裏幹嘛,他不是他兒子,他也不是傻子”


    “對,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村子都要變成城市了。現在亂成一團,亂成一團,這不是亂套了嗎?”


    賢良還想說什麽,卻被如全打斷:“你少說兩句,免得韓擒抱聽到,你會傷心的。


    如枚的父親連忙道:“好了好了,好了。他和崔玨的父母可就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把自己的兒子都逼到了農村。大過年的,連個回家的機會都沒有,還不如留在家裏,和那些鄉巴佬一起過年。”


    “韓擒抱那個人,每天都很開心。如全,你們住在一間屋子裏,你要是聽到了,一定要勸勸他。”


    如枚皺了皺眉頭,“沒想到他家裏這麽窮,可能是他自願來的吧”


    “你笨死了,城裏那麽好,實在沒辦法,才往鄉去。他們背井離鄉,背井離鄉,在這窮鄉僻壤,連口飯都沒得喝,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至於崔玨,你看看他,一副什麽都不會做的樣子,從小在家中被寵壞了,被丟到鄉下,日子過得多滋潤啊”


    富貴深以為然,“對對對,有時候人就是要裝逼。他雖然整天笑得很開心,但實際上都是在演戲,我都不知道他有多傷心。”


    “你看,哭和鬧都沒有用,不如快快樂樂的活著。有苦說不出,這種人才是最可悲的”


    如枚也不再多說,隻是點點頭,“總之,一個人不在家過年,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每逢節日,無論多遙遠的地方,總會有人回來。可是,二十三歲的時候,他來了,過完了,他們一家人就不能留著他,讓他一個人過春節。看得出來,她的家已經不在了。


    第二天陽光明媚,大家都在忙碌著,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如枚娘和如枚收拾完家中的雜活,蒯提著筐子,對如枚道:“來吧,今天是二十五號,咱們到前莊去吃豆腐。”


    有句話說的好,孩子,孩子,不要貪吃,臘八過後,就是過年了。


    臘八粥,還有些日子,黎黎啦啦啦啦啦啦啦。


    二十三個是做糖果的,二十四個是打掃屋子的。


    二十五天,我要做一塊豆腐;二十六天,我要吃一塊肉。


    二十七天宰年雞,二十八天洗臉。


    二十九,做包子;除夕之夜,


    過年的時候,要不要扭動一下。”


    如家有足夠的肉食,也有足夠的雞肉。今天,他要去吃一頓。


    這讓如枚很是開心。


    他辛辛苦苦賺了大半年的錢,就是想讓自己過上更好的生活,而春節,也是最重要的事情。


    於是,如枚一聽要蒯豆腐,就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蒯姑娘,這筐太小了,你就蒯一筐吧。來了就不能隻吃豆腐了,還有豆腐皮和豆腐幹。”


    在農村,豆腐被稱為“素肉”,屬於比較高級的菜品,價格比普通的青菜要高出不少。


    農村有製作豆腐的,不但要趕會,而且常常要遛鄉去販賣。


    天氣炎熱,擔心放置久了會改變味道;也有一些人,是願意買的,但懶得跑。於是,他們拉著馬車,在村子裏叫賣,生意還是很好的。


    村裏很多人都舍不得花錢,拿自家種的黃豆來交換。如果枚家沒有足夠的食物,那就用銀子來購買。


    娘兒倆蒯起筐子,肩並著地去了。


    韓擒抱目送兩人離開,才道:“這兩筐豆腐,挺沉的。若權,你不跟他們一起幹活,呆在家裏多沒意思。”


    如權眯了眯眼,對上韓擒抱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來你是要走了,大冬天的,我都不願意出去了。二人朝前麵莊走了過去,離得不遠。這一去一回,就像是在散步一樣。這裏的雪不多,也不會滑倒,我才不要呢。”


    韓擒抱道:“你太懶惰了,等金環來服侍你的時候,她會厭煩的。不要把自己當男人,什麽事情都要讓一個女人去做。要我說,這些體力活都是由男人幹的,而不是女人幹的。”


    富貴一聽,哈哈一笑:“你倒是懂得憐香惜玉,將來找個老婆,一定是個愛妻如命的好男人,現在倒是沒發現。”


    “哦,對了,你有女朋友嗎,在城市裏,雖然不是很遲,但也應該有女朋友了”


    韓擒抱著頭說:“不是,不是。在我們那個地方,沒有合適的妻子,我還是個單身漢,到時候再考慮。”


    “隻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拿到。我已經逍遙了數百年了,就讓我多等數百年。”


    “都說,做一對夫妻,是上輩子的福氣。一千年的相濡以沫,一萬年的相濡以沫。你才等了數百年,怎麽可能?你還得修煉幾萬年,才能娶妻。”


    韓擒抱著眉頭,“我也不想告訴你,你根本就不認識我,告訴你,會把你嚇壞的。行了,少說兩句,想走就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富貴也搖搖頭:“我們去幹嘛,女人買東西,我們跟著,多不男人。如果你有空的話,我們可以叫人來玩。”


    “我們四個人在一起,實在是太無聊了,這樣吧,我讓胡建設,梁躍進,金柱他們都過來。我們開兩個攤位,大家都在這裏打架。”


    韓擒抱著自己的腰,搖搖頭,“我不想再玩下去了,一點意思都沒有。老這麽幹看著也沒意思,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天氣這麽好,多好啊。”


    說完,他又停了下來,“不如我們再進山裏打一隻,這一回,我們就有一場盛宴了。天天吃豬肉和雞肉,多沒意思。我可不喜歡吃鴨子。”


    “走吧,我們去狩獵吧,在家裏呆著也沒意思,午飯還沒到。要不,我們把這些東西都帶來,今晚就可以吃飯了。”


    富貴道:“那好吧,午飯就不用來了。再往前走一段路,枚子這次不在,正好沒必要帶著她。不抓到一隻,我們就不回去了。”


    一行人立刻行動起來,開始整理行李,為上山做準備。


    有一天,有一天,他正在做一件衣服,聽到有人要上山,立刻叫道:“孩子們,這是要幹什麽,山裏下雪了,濕滑的,很容易摔倒的。”


    “我這幾天腿都扭了,走路都不利索了。反正我們也不缺這一口,你們就留在這裏吧。”


    韓擒抱了一下,“叔叔,有我在,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如果枚的父親是個男子,一提到狩獵,他就會心動。隻是因為年紀大了,不放心自己的孩子,所以沒讓她去。


    看著他們一臉興奮的樣子,他也不好阻攔。而且,韓擒抱還算可靠,值得信賴。


    上次如枚扭傷了腿,也是運氣不好。


    如枚父親擺擺手,“快走快走,不要總是天不亮,上次也是這樣。”


    說罷,幾人便各自回屋收拾起來。繩子,口袋,木棒,鐵鍬


    茹權又回到灶房,抱了幾個饅頭回來。冰冰也不覺得冷,隻是用一塊布條將其包裹起來,放入懷中。


    拿起一包柴火,低聲說著:“中午生火,烤饅頭,也不錯,可惜沒有水。實在沒有辦法,就是吃點雪,也是一種享受。”


    一行人興奮地離開了小院,朝著山上走去。


    這一回,沒有人叫價,隻有他們三個人,包括韓擒抱。免得打草驚蛇,惹出什麽麻煩來。


    他隻是打算抓一隻鹿,而不是去獵殺一隻野豬。


    韓擒抱對這一點還是很有自信的,她隻是來旅遊的,山林裏的路並不好走,萬一出了什麽意外,她可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等到晚上,他就可以向老山鬼討要一隻鹿肉了,於是,韓擒抱自信滿滿地走了進去。


    如枚和如枚娘一起出去吃了午飯,人很多,都在排隊。


    如枚父親一個人在家待了一個上午,覺得有些悶,便背著手在院中走來走去。在院子裏打掃了好幾圈,直到所有的積雪都被清理幹淨後,她才看到母女兩人,一人提著一個沉重的背簍。


    如枚的父親搶過來,道:“怎麽這麽晚?是不是有很多人?”


    “嗯。”陳曌應了一聲。如枚很奇怪,“怎麽這幫家夥都在睡覺,或者跑到外麵打麻將去了,怎麽還沒回家,大家都在吃晚飯嗎?”


    “是啊,這些人到底做了什麽,讓三個兄弟來迎接我們,每個人手裏都提著一筐豆腐,好重,手都酸了。”


    如枚爸拿著兩隻大筐,往灶房走去,說道:“孩子們一起上山去了。韓擒抱信心十足,說要找一隻鹿,到時候我們一家人都能分到一份鹿肉……”


    如枚一聽,勃然大怒:“這些人真是可惡,竟然連我都不叫上,就算抓到一隻鹿肉,我也不會喂他們吃的。”


    “我在外麵購物,你卻丟下我不管,真是氣死我了。等他們回去,我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如枚的父親微笑道:“我跟你說一聲,他們臨走前跟我說,趁著枚子不在家,我們得抓緊時間。韓擒抱也說了,如果你不去,他們不會有事的。


    “你聽我說,我隻是覺得你會給我們帶來麻煩,所以不要和他們在一起,這樣的人,不適合一個女人”


    等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很快,他們就帶著一隻小鹿走了過來,個頭不大,但看起來很精神。既然是在網中抓到的,那條魚還沒死,就被放出來了,還發出一聲哀鳴。


    如枚在房間裏聽到了,心裏很不是滋味,但她還是忍住了,一個人在房間裏生悶氣。耳邊,傳來了鳥兒的叫聲。


    又聽到如全說:“哎,這孩子睡覺太浪費了,明日送她。”


    如枚再也忍不住,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套上衣服就衝了出去。


    一拉開門,她就故作嗔怪地道:“哼,居然不讓我跟你一起走,我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回來,我還以為是被那棵樹靈給抓了,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大家都是一臉的笑容,因為有了路燈,所以還是很亮的。


    如枚從樓梯上一躍而下,隻見院子裏有一隻小鹿,正驚恐地看著眾人,不停地繞著圈子,似乎是在試圖逃走。


    他的脖子上綁著一條粗大的繩索,像是為了防止他逃跑似的。


    一看到如枚,它就嚇得拔腿就跑。韓擒抱咧嘴一笑,隨手一揮,那隻小鹿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任憑她揉著腦袋。


    大家都很驚訝,富貴更是興奮地叫道:“喲,這小子還真有緣啊。”


    見她淚眼汪汪的樣子,如枚有些心疼,道:“給我綁緊了。明天早上,趁著我還沒醒,你就把他們給宰了。否則,在我麵前,我還真下不去手。”


    眾人哄然一笑。


    如枚也笑道:“一件東西而已,我怎麽會不舍得呢?這麽多年的狗,都快成精了,就算被殺了,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這是他的宿命,他沒有投胎為人。”


    又對如全道:“你把它帶進羊房。幸虧我還沒有打掃幹淨,否則,我就要被綁在大廳裏拉屎了,明天再弄死他。”


    我都說了,26號去割肉,明天又要去買肉了。如家野豬他倒是有,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宰。


    如枚的父親在幼鹿身邊轉了一圈,開心地笑道:“此生能有一次機會吃到鹿肉,也是一種福氣。這都是韓擒抱的功勞,不錯,不錯。”


    韓擒抱著雙臂,笑道:“那又怎麽樣,我喜歡抱子肉和虎肉。”


    一群人哈哈大笑,“嘖嘖嘖,真是越來越牛逼了。”


    她立刻道:“不要小看我。你聽聽這名字,不會真的抓到了一個嬰兒吧?”


    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目光望向韓擒抱,卻見韓擒抱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抓到孩子。這是我爹取的,他也是大將,當然想讓我當老大。”


    “你不是說你十三歲就抓到了一隻老虎嗎?韓擒抱,你不會是認真的……”


    韓擒抱低下頭,微微一笑,然後抬起頭,對著大家說:“我說的話,大家信不信?”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異口同聲道:“信”


    “我相信你一定很強。


    韓擒抱忽然笑出聲來,“這樣啊,那你就不用管我的夥食了,一隻豬,一隻鹿,五隻雞,足夠我在這裏過年了,崔玨應該也會來的”


    一家人哈哈大笑。


    如枚娘故作嗔怪地道:“你這丫頭,還真是愛開玩笑。枚子是為了讓你生氣,才出錢請你吃飯的。你們兩個一言不合,就吵起來了,她可是很會罵人的。”


    “咱們家就這麽一個女兒,也是被我們父子寵壞了,你可別往心裏去。哦,順便把翠玨也帶上。”


    “這是個好現象,我也不用擔心你們兩個一起吃。要是沒有那些豬和鹿,我們就給他提供食宿,讓他快點過來,要是遲到了,他就沒好吃的了,我看他還怎麽哭”


    一想到崔玨幹活的時候手很笨,吃飯的時候嘴特溜,大家就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崔玨從下麵的人口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正聚精會神地聽著。


    一聽到所有人都在嘲笑他這個不會幹活的吃貨,他就更生氣了。


    他雙手叉腰,喝道:“讓你見笑了,我的胃口比韓擒抱還小,一口就抵得上我們兩個人了,他是將軍,我是文官!”


    韓擒抱當然聽到了,他輕蔑地瞥了一眼崔玨,用唇語道:“沒冤枉你”


    崔玨氣的一甩手中的鋼筆,“我不做了,我不做了。你看他,什麽都沒做,竟然還敢嘲諷我。到時候,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和一群普通人在一起,豈不是太不公平了?”


    “這兩個家夥,怎麽會在陰陽界內打起來。”


    崔玨扭頭對著兩位無常道:“老範,老謝,你們兩個,今年可真是累壞了。回頭我就上樓,在如家享受這段時間,和這些凡人們共度這個新年。韓擒抱做了那麽多好東西,你要是不吃,那就太可惜了。”


    “你們兩個都走了,還拿我們兩個當替死鬼,為什麽我們兩個就不能去?每天那麽多死人,我們兩個一個接一個的趕回去,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崔玨白了他一眼,“你們兩個都是陰差,呼吸都沒那麽急促,還休息個屁啊,趕緊幹活吧!”


    “等你們從天庭回來的時候,黃大仙和灶王爺老張就會過來幫忙了。等我們回去,我會給你買很多好吃的。”


    崔玨安慰了兩個人幾句,就又投入到了工作中,準備好好玩一玩。


    他拿起那本生死簿,將這幾日所有的死者,全部抹去,“好好看看,好好休息幾天。你去安排那些被抓走的鬼,等過了年再說,這樣可以減輕你的負擔,好不好?”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頓時大喜。


    兩個大漢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像是趕蒼蠅一樣對崔玨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你們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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