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英一家隻有兩棟房子,而工廠則是一棟小樓,裏麵住著很多工人,很是繁華,但卻沒有一棟樓。


    每個人都隔著一扇房門,聽到了爭吵和爭吵的聲音。


    當然,如果有客人來了,街坊鄰居們也會注意到這一點。


    看到江英和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走了進來,眾人紛紛問道:“你們的大姨媽來了嗎?”


    城市裏的風俗習慣,就像農村的風俗習慣,城市裏的人,大多都是從農村來的,也都明白,現在是走親訪友的好時機。


    妞子和枚子倒是來過一次,但隻是大半年沒來,他們也就把這事給忘記了。


    江英忙道:“我在縣城北邊,是我家鄉的人,這是她的姑姑,這是我姐姐的女兒,你也看到了。”


    眾人自我介紹後,江英將兩人請進了房間,“進來坐坐。”


    見他們兩個親熱的進屋,街坊鄰裏紛紛議論:“這哪裏是什麽鄉裏鄉親啊,瞧這穿戴打扮,跟城市裏的民工似的。還挺帥的。”


    江英將糖遞給妞子,她則是將兒子帶到了屋外,與街坊鄰居們分享著自己的糖果,幾個小家夥都很開心。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紅包還沒給,趕緊跟了上去。他把口袋中的紅色小紅包拿出來,放進小孩的口袋。


    “喂,姑姑給你包了,還不叫姑姑?”


    一、二歲的小男孩說話有些結巴,但如枚卻很開心,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誇獎他:“怎麽這麽快就長大了?”


    江英忙道:“快進來休息一下,讓姑娘陪他玩玩。”


    外麵的婦人都是八卦的,看著小姨跟在後麵給她發紅包,就知道肯定有不少錢。如果隻有一角半,就不會如此招搖了。


    有人好心道:“你這孩子,口袋不大,怎麽可能裝得下,快放著吧,免得一會兒扔了。”


    實際上,他隻是想要從女孩的嘴裏,拿出一個紅包來。


    這一點,小丫頭怎會不知?


    他微笑著將小孩放在了地麵上,然後從小孩的口袋裏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紅包,讓小孩拆開。


    一看是十塊錢,所有人都驚呆了,“天頂,我家老公一個月的工資……”


    如今的民工,一個月也不過二三十元的樣子。給小孩五塊錢就夠了,必須是親人才行。


    你看,這位阿姨是在北邊的農村,阿姨就是阿姨。


    別說鄉下人了,就是所謂的“叔叔伯伯叔叔阿姨”裏的“三不親”了。


    在一群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目光下,小姑娘拿出十元鈔票遞給了他:“給我,我幫你攢著,等你長大了,你就可以結婚了。”


    江英也嚇了一跳,“哎呀,這麽小的孩子,你怎麽不給他一顆糖?”


    他笑著接過銀子,對兒子說:“我會幫你留著的,等你以後結婚了。”


    江英和如枚則是在大廳裏聊著天。


    “大衛去工作了。”


    江英道:“其他的人都很忙,大年三十的時候,總要有人守著的。”


    “我的工作很簡單,就是在一個箱子上粘貼紙條。現在都在家裏帶著兒子,不過現在已經是大年初一了,估計也沒什麽人了。”


    在他們看來,一年就是一年。


    於是,整個城市都迎來了假期。不過,現在都是大家一起吃的,也不勉強,這才初五,大家都不想工作。更何況,現在是暑假。


    於是,滿屋子的人,還有小孩,吵吵嚷嚷的,好不熱鬧。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妞子的喊聲:“姐姐,我妹夫回來了!”小孩大聲喊道,他的父親也跑了過來,江英和如枚緊隨其後。


    丁大偉見如枚也來了,很是好奇:“來了重要客人,怎麽不通知我?”


    一家人進了屋子,落座後,江英一邊端著熱水,一邊道:“老劉,新年來了,你還帶來了很多野豬、野雞和鹿肉。我剛給了他十塊錢。你看,家裏什麽都沒有。”


    親朋好友送來的飯菜,他們可以一起吃,但總不能全用吧?因此,在得知兩人身上帶著肉食和食物之後,江英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丁大偉。


    丁大偉連忙道:“那好辦,我們出去下館子。再說了,青山大酒店還在開著。”


    現在的城市,基本上是每家每戶都有一家酒店,就像是縣城裏有百貨大樓和新華書店,專門接待一些重要的客人。不過,如果你有足夠的金錢和門票的話,還是可以進入的。酒店是春節接待客人的地方,也是最好的。


    如枚連忙阻止,道:“別說小丫頭了,就是我也不是外人。我們兩個人帶來了這麽多的食物,自己做飯吃吧。在這裏花錢有什麽用?”


    “現在天氣越來越熱了,你們兩個要是在這裏呆久了,怕是會變質的,中午我和江英給你們準備一桌豐盛的飯菜。”


    眾人哄然一笑。


    江英對如枚越來越滿意。以往,沉默寡言的女孩子,除了漂亮,什麽都不說。怎麽看都不像是她哥哥的妻子,可這才過了大半年,她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難怪哥哥對她念念不忘。


    如枚道:“我們三個兄弟,帶著一些其他的親戚,都在市裏,我們一起吃飯吧。”


    丁大偉連忙說要和賢良他們匯合,“走吧,我們都到門口了,你怎麽還沒回來?”


    江英提議,如枚忙道:“他們人數眾多,很少會出現在這裏,就讓他們到處走走吧。我有九個人,你們家擠不下。”


    “跟你說這些,是有一件事情,需要我哥出麵。我想問一下,你廠子裏用的那些磚頭。”


    丁大偉連連點頭,“是是是,我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家人,但我還沒有告訴老板。”


    江英也在一旁幫忙,“我也是從母親那裏聽說的。”


    一口一個“咱媽”,如枚也不在意,點點頭道:“昨天我在靠山村的時候,聽叔說起,就想來你們家坐坐。”


    “我一是去探親,二是有事情需要大偉你幫忙。


    “過年的時候,生意挺好的,村裏的幾家糧食鋪都要咱們的磚頭,再過一兩個月,應該就能賣完了。現在還沒有什麽大客戶,如果隻賣低價,那就太晚了。”


    十天的時間,他能生產上萬塊磚頭,一車一車地往村裏跑,那是不可能的。村裏的房子都是茅草屋,沒有五年以上的時間,才能蓋起一座磚房。現在隨著農村的發展,很多人手裏都有了閑錢,首先想的就是建房子。


    就像是一個有錢人,想要買地一樣。農民們都在考慮,要不要建一座房子,這房子可以讓多少代人居住。


    因此,他們還需要依靠那些大家族來維持生計。如家的人可沒有這樣的人脈,隻有他和丁大偉有點交情,在鎮上也有熟人。


    丁大偉說道:“這個主意不錯,我聽說上麵要建一個職工公寓,就想到了你們這裏。不過能不能成功,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對權力不感興趣。”


    如枚微微一笑,“那就好半了,我們不掌權,我們可以找到掌權的人。如果我不能親自過去,那就交給我哥哥吧。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段時間,窯廠的工作不做了,我哥哥和她的家人,可以隨時來。如果你能搞定,我哥就陪你去一趟工廠。”


    “你們想要什麽,我給你們送什麽,你們幫我介紹一下,然後把我哥送過來。咱們還是好好表現一下吧,免得讓你覺得虧欠了他太多。”


    有句話說的好,欠債不還,債不還。隻要有錢,那就沒問題。


    說到這裏,如枚似乎怕丁大為誤會,補充道:“我們也不需要賄賂,就是要讓別人知道,我們有這樣的一個窯子。距離近,質量好,跟你關係好,如果能用我們的產品,那就更好了。”


    “我們這裏有運輸工具,你什麽都不用問,直接用磚頭就行。怎麽給錢,廠子怎麽算,我們就怎麽算。”


    既然沒有什麽項目要投資,也沒有什麽債務需要償還,所以,丁大偉和江英都在,他們根本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再說了,我們家的夥食也不差,不著急。


    在這個物質匱乏的年代,如家窯廠開出的優厚待遇,廠子如果不肯用,就是給廠子找麻煩。


    不過,這話顯然是不對的。


    說到這裏,她看向丁大偉,等待丁大偉的回答。


    江英也是一臉期盼的望向了丁大偉。


    能幫助到如家,那就再好不過了。大家都想和自己的丈夫搞好關係,這樣既能給自己的家人帶來好處,又能讓自己的丈夫在工廠裏有話語權。


    丁大偉點了點頭,說道:“你自己準備一下,等會兒我再給你打電話。現在廠長可能還沒到,我這就到廠子裏問一問。”


    江英忙道:“你給我打電話幹嘛,你可以去工廠經理那裏打聽一下,他老婆就在後麵一排,我剛剛還看到他老婆回來了。”


    廠子的一些主任和副主任,也都搬到外麵去了,因為他們不喜歡呆在工廠裏。


    有妻子工作的,有孩子的,有親戚的,總之,老板不在工廠。


    丁大偉站起身,道:“那我們現在就走,你先忙著,我和女兒一起去看看,順便散散步。


    這倒也是,隻要能打探到更多的信息,那就更好了。


    而且廠子的具體住址,也隻有他才知道。


    看到丁大偉帶著自己的孩子離開,江英忙掏出一包煙來,遞給了他。這都快春節了,你帶著小孩過去,他們要是又送紅包什麽的,那就麻煩了。”


    丁大偉二話不說,拿著那包香煙就離開了。


    妞子忙問道:“那萬一老板不在怎麽辦?”


    如枚笑道:“還能怎麽辦,我們今晚就回去吧,下次還能回來,咱們這窯廠,也不缺銷路。我們哈爾濱的廠子,可沒有機械廠需要啊。放心吧。”


    妞子這才放下心來,江英也道:“對啊,我們可不能一個一個的來,不然會把我們都給累死的。我聽我爹和江民說,這窯子挺重要的。”


    如枚道:“都是體力活,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多男的,連我媽都沒怎麽幹活,我除了給他們打點水,什麽都做不了。夏天的時候會很難受的,等我們有了一台機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江英也道:“是呀,你看看我的廠子,那台機床還在轟鳴呢。”


    雖然機器更省力,但也能取代人。如果是那樣的話,老爸和江民就別想在這個廠子裏工作了,每個月還得虧幾十塊錢。


    如枚搖搖頭,“機械就是做磚頭,還有很多其他的工作要做。哪怕是最好的機械,沒有人,也是不行的。”


    聽到這話,江英放下心來。


    這窯廠本來就是如枚要接手的,江家又是她未來的親家,怎麽可能讓江家第一個被趕出去?要趕也要趕別人走


    江英想到這裏,開心地拎著籃子,道:“我們回屋裏做晚飯吧。”


    有兩個房間,一扇是臥室,一扇是客廳,一扇是廚房,一扇是飯廳。


    不過,也算是門當戶對了。丁大偉是個職業軍人,也是個中級軍官。


    很多人家住在一個屋子裏,幾個人住在一起;在門前支起一個小棚屋,架上一個煤爐,在角落裏堆上一堆煤球,再在角落裏擺上一塊菜板。


    他做飯的時候,上半身都是裸露在外的。如果有一天,他把菜炒好了,身上也會被淋成落湯雞。


    飲食更不必說了,好天氣出門;外麵下起了雨,大家都在屋子裏吃飯。你看這張桌子,怎麽可能會有一張桌子?


    因此,在城市推行家庭計劃時,人們對它的反對要少一些。房子太小,孩子都沒有房子住。


    飯菜準備得差不多了,丁大偉帶著兒子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似乎已經有了結論。


    “咋說的”江英將飯菜放進房間,問道。


    丁大偉說道:“工廠老板第二天就去他老丈人家裏了,他說今天要回家,我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我把他的住址告訴了我,等天黑的時候,我就能找到。”


    江英蹙眉,“傍晚的時候,他們怎麽回去?”


    別說是江英,哪怕是現在的城市人,都不知道什麽叫賓館。他很擔心,自己的房子已經沒有地方住了,而且西山屯離這裏很遠,而且天也黑了。


    如枚笑眯眯地從廚房裏拿了一盤菜,道:“沒事,我一個大老爺們,有什麽好擔心的。”


    江英的目光望向丁大為,丁大偉說道:“沒關係,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的。你動作倒是挺快的,查到了,不管能不能成功,你就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複,我們就出去。這麽晚了,我們就在賓館睡一覺吧,也沒多少錢。”


    江英忙道:“是啊是啊,我怎麽給忘記了?”


    現在的社會很奇怪,一般的大公司,都會有自己的宿舍,而不是宿舍。


    賓館也很便宜,晚上兩元一晚,有熱水供應。


    大家愉快地用過餐,聊了一會天,丁大偉準備出門工作了。說完,她就開車離開了。


    眼看著快到了約會的時候,如枚準備離開,“我帶著丫頭來了,我也要逛街。你要不要來?”


    江英興奮地想要跟過去,可剛準備好,就看到那小孩打了一個又一個的嗬欠,眼睛一睜一閉,竟然吃飽了,要睡覺了


    江英苦笑一聲,道:“你看,他就是個惹禍精。有他在,我們什麽都做不了,連逛街都做不到。”


    “抱去。”如枚忙道。


    江英搖了搖頭,“沒了大偉,我們三個輪流扛著,都快累趴下了。好了,你們兩個走吧。”


    說完,他又給小男孩蓋上被子,然後又從盒子裏取出了二十美元。


    “喏,你們兩個,一人十個。我先走了。天快黑了,你們早點回家,先在我家吃飯,然後我們就可以開始工作了。”


    如枚自然是不會要的,他說道:“我這裏有十幾個,你自己留著。”


    不過,小丫頭卻是興高采烈地將東西收了進去。


    江英從懷裏掏出一個籃子,見籃子裏隻剩下一半,便將它扔進了廚房的籃子裏:“放心吧,恁遠我隻是讓你吃點,不會讓你吃的。”


    小姑娘也趕快去拿,說:“一個空筐兒,好去購物。”


    江英也沒辦法。


    如果沒有前輩的約束,他們也不會在意。


    江英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父母會發怒。丁大偉雖然為如家做了一件大事,但也不可能和他們做了大半年的飯菜相比。


    江英看著兩人並肩而行,手牽著手,都有些嫉妒了。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兒子在自己的房間裏呼呼大睡,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便像是枚生下了一個嬰兒,卻不能如此輕易的死去。所以說,一個沒有男人照顧的女人,要做什麽都很困難


    不過,我可能要在軍隊裏照顧他們的兒子,如果枚子在軍隊裏,沒有工作的話,可以自己照顧孩子,我在那裏也沒用,而且,我跟她在一起,也會起衝突。


    如枚和陳雨舒在商場裏閑逛,看到還有人還沒有到,就在路邊的小攤上等著。


    許久之後,幾個男人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每個人的手中,都拎著一些小玩意兒,看樣子,他們也是滿載而歸。韓擒抱也給他買了一個白色的瓷罐,外麵繡著紅色的牡丹花,上書“為民”幾個大字。


    如枚驚訝,“你不是有水杯嗎,怎麽還買了?”


    韓擒抱住如枚,“你表姐表姐不是都收了嗎?”


    金環一看到兩人,頓時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樣,興奮地跑了上來,“你們可算回來了。


    “啥咋辦”如枚驚訝道。


    胡風道:“我姐姐沒選好衣服,就是想讓你幫她看看。”


    他隻是想要給金環挑選衣服。


    如枚道:“那還不簡單,兩位在哪裏找到的,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韓擒抱著他,陰森森道:“放心吧,後麵就是百貨公司了,我們進去吧,我要買衣服。我的衣服都被你那幾個堂兄弟偷走了。”


    “崔玨的衣服全被收走了,否則,怕是一樣都沒剩下。你們姑姑的人太過分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教訓一下他們”


    眾人哄然一笑,在金環的人麵前,他們都覺得很沒麵子,紛紛咒罵著自己的朋友是小偷。


    如枚盯著韓擒抱:“你怎麽不告訴我,我媽昨晚讓我爹幫你找找,你卻說要給他們,跟他們說是給他們的,你卻跟我告狀,一點都不在意?”


    富貴道:“小晶,咱們去裏麵轉轉,我也看上一件衣服了。而且我哥哥也說要去采辦衣服,咱們快去,別讓韓擒抱一人瞧了。”


    金環道:“是啊是啊,比如權大哥,他也說了,春天的時候要給他準備新的衣服。等地一解凍,窯廠就開始幹活了,咱們可就忙不過來了。”


    一行人走了進去。


    早上來的時候,他已經不那麽興奮了,不過這一次,他要付錢,心裏也踏實了不少,腰杆也挺得筆直。


    金柱怕金明再跑掉,便將他拖走了。他都十一歲了,怎麽可能會走丟,也不會有人來接他。


    女人的衣服在二樓,男人的衣服在三樓,幾個人直接上了二樓。


    有金環,又有妞子,這事當然得由如枚來辦了。金環早就想要了,如果這東西不錯,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買下來。


    女孩子比較慢,挑來試去,花了不少時間。她選了一套厚實的大衣,外麵套著一件大衣,外麵套著一件大衣,裏麵是一套小西裝,上麵繡著粉色的小花朵,很漂亮。不過,他們也沒有多想,直接就付了錢。


    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是花錢買來的,金環和姑娘吵了好幾次,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見她買單,心中既是歡喜,也是慚愧。


    她身上的衣服並不多,春裝和秋裝也沒什麽區別。他身上還有很多薑軍給他準備的秋衣,還是算了吧。


    而且,他們也有正事要做,大部分人都要回去,二十多公裏的路程,耽誤不起。


    於是,他直接上了三層,去給那些男人們挑選衣服。


    男子穿得很樸素,沒有什麽款式可言,也沒有什麽好挑的。所以,看到自己喜歡的款式,符合自己的尺碼,就直接買下來。


    沒過多久,包括金柱和金明在內的其他男子都買了一套衣服,店員們看著他們出手闊綽,心裏也是樂開了花。


    他又有錢,又有車票,還這麽挑剔,要是每天都是這種客人,那該多好


    金環把銀子交給金柱倆,金環卻拒絕了,“我有銀子,不需要你們的銀子。”


    三位兄弟身上的衣服都是用銀子買來的,免得被韓擒抱看起來很慘。


    如枚微微一笑:“韓擒抱,我幫你出衣服的銀子,等你回去了,再還給我。


    韓擒抱著俊臉,“哼”了一聲,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哈哈哈”一群人發出一陣哄笑。


    賢良微笑著搖搖頭,“一日不與韓擒抱吵架,我是熬不過去的。”


    衣服都買好了,這次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剩下的一些小玩意,他們已經買的七七八八了。


    從商場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了。


    如枚道:“你可以走了,我和我老大還有事。江軍的姐夫丁大偉,正準備和他們工廠的老板談一談呢!我們看看有沒有機會,把我們窯裏的磚頭,都拿到機械廠去賣。”


    “過年的時候,廠子裏要建一個新的宿舍樓,你就不用等我們了。回去告訴家人,我們會盡快回來的。”


    “如果你今晚不回家的話,我們可以在這兒過夜。我們三個一起過去,也不知道要聊到猴年馬月。讓他們放心。”


    眾人一愣,不過很快就樂開了花,“我們窯的磚頭可以在鎮上買了。”


    如枚搖搖頭,“那也未必。我和我哥,就是想問問他,如果不行,那就算了,我們也不擔心銷量問題。”


    韓擒抱著她,慢條斯理地說:“我們出去走走,回去就睡。要來的話,就跟我回去,我在這裏吃一口鹹湯。”


    金明大喜,道:“是是是,我想要一個餃子,我聞到了香味,我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金環連忙道:“中午你也吃了不少東西,所以我才想起來給你送飯。”


    說自己哥哥不懂事,還側麵讚揚了如權對小舅子的關心;也讓如家和金家記住了如泉的恩情。


    富貴道:“我也不會太累,去逛逛,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我看見馬路上也有燈光,就像是在拍電影。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電影?”


    如全笑眯眯的說:“是啊,天黑了,正好可以去電影院。既能休息,又能等著哥哥與枚子,一箭雙雕。”


    賢良對自己的兩個兄弟還是很關心的,畢竟他才是最大的,於是道:“好吧,我爸還說了,讓我們一起去看看。”


    “我和枚子就不走了,咱們倆忙,你倆先看個電影吧。我們先回去,我們去看電影。”


    “看電影,看電影。”


    女孩也沒說要回到江英家裏吃晚飯,蒯提著筐就跟了一群人往影院走。


    因為是春節,所以電影院的人很多,所以兩個人都是早早的就來了,隻是因為找不到七個座位,所以隻能各自找了一個位置。


    金明跟隨金柱,女孩跟隨如全與金環;富貴和韓擒抱二人,恰好同在一處。


    所以,他們三人一組,約好了在廣場入口處匯合,然後結伴而行。


    “慢著慢著。”如枚叫住他。


    眾人紛紛回頭,“是什麽?”


    如枚卻是搖搖頭:“沒有,這筐給你。兄弟,你有沒有煙有酒,我想讓他吃點東西”


    對了,你忘記了這張電影票的絕對供應!”


    韓擒抱著修長的雙腳,跟在他身後,像是在挑選十四袋西瓜,韓擒抱已經付了錢。


    韓擒抱沒搭理她,拿著一把瓜子,大步走過來:“太鹽了,一人兩袋,口渴的話,可以去外麵泡杯茶。”


    看到眾人歡天喜地的將自己的物品搬進來,如枚便和賢良一起來到了江英家。


    經過一家小攤時,她說道:“江英說了,我們可以在這裏吃,味道很好。還有很多花樣。”


    在這種年代,大買賣是不準的,可是小買賣總有的;大過年的,他也就不計較了。否則,豈不是很不人道?


    天正黑,街道上人來人往,雖然不能說所有的攤位都挨在一起,但也有不少。


    在任何一個地方,百貨商場周圍都是最繁華的地方。這裏肯定有一條很繁華的街道,雖然比不上現代的商業區,但也算得上是個不錯的地方了。


    聞到香味,他走到一家賣餃子的攤位前,果不其然,這就是金明一直想要的餃子。


    “一人一份雲吞,兩份烤麵。”


    兩人一口熱乎乎的,填飽了肚子,不算豐盛,但填飽肚子,卻是必須的。


    兩個人起身,緩緩的朝著前麵走去。


    路邊有賣餃子的,有餛飩的,有炒麵的,有冰糖葫蘆的;也有賣包子的,油條的,糖糕的,麻花的,各種小吃應有盡有。


    街上到處都是吆喝聲、吆喝聲、大人們的歡聲笑語和孩子們的哭聲。


    還有一些村民,則是背著貨物,買雞蛋,買紅薯粉,買白菜。吆喝的聲音很大,但卻比不上擺攤的小販。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城市人,至少在城市裏有了自己的地位。


    從農村裏走出來的人,明顯要差上一些。他不想靠近攤主,生怕打擾到攤主,把攤主給趕出去。


    不多時,街道上的燈光漸漸的變得明亮,昏黃的燈光打在兩個人的身上,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不過看得出來,兩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很好。


    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是窮人。


    身後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然後就是一片叫罵的聲音。


    兩人倒是無所謂,這件事與他們無關,他們也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於是,兩個人頭也不回的繼續趕路。


    就在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蘭英,你個老太婆,你要是再過來,我就把你的狗腿給打斷了。”


    兩人同時停住了步伐,麵麵相覷。


    還沒來得及轉身,耳邊就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從這人的語氣來看,正是蘭英


    蘭英依舊是那張惡毒的嘴巴,她破口大罵:“媽的,我是你老婆,又不是你給我買的驢子,我也是我二婚,我們已經領證了!”


    “地裏的活一大堆,什麽都是我做的,你的孩子也是我照顧的,白天也要照顧你,你這個膽小鬼,居然還不樂意?”


    “你非要讓我餓死才能結婚,三個老婆在這裏等了一天,連個雞蛋都賣不出去,是我沒有做生意,也沒有做生意,你要是做不到,那就別怪我了。”


    “我隻是想要一份餃子,又不會要你的銀子,你這張臭小子,臉色這麽難看,今天我就把你的餃子賣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殺了我,再來一份餛飩”


    “我叫你吃”忽然,房間裏響起了男子憤怒的咒罵,巴掌聲,蘭英的哭聲,還有憤怒的咒罵聲。


    如枚朝賢良使了個眼色,可賢良連頭都沒有轉一下,隻是道:“快去快去,遲了,我擔心你會著急。


    如枚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隨著賢良離開了商業街,拐過一個拐角,來到了青山縣工廠的門口。


    丁大偉早已回家,帶著兒子在門前,江英則在廚房燒菜。


    兩個人當然不會空手而歸,帶了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東西。


    聽到兩人都用完了,江英抱怨道:“你看看你,都到我家了,怎麽還在大街上亂花。賢良又不是頭一次來,怎麽也要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兩個人還是一起吃飯了。


    江英的飯菜就簡單多了,她煮了一碗粥,將剩下的飯菜熱了一下,然後丁大偉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兩人聊了一會,就收拾好了,要往主任家裏走。


    廠長的房子,就在兩個街區外。他們都是年輕人,什麽都沒拿,所以走路的速度很快,用了十多分鍾,就來到了工廠的門口。


    廠長和他的妻子出去遛彎了,孩子們都在家裏玩。


    一聽是保安主管丁大偉,年紀最大的那個趕緊說道:“我認識我父母,我這就叫他們過來。”


    三個人走進了導演的房子,房子不大,卻有一個獨立的房間。


    外麵是兩個孩子,裏麵是一對老夫婦,中央是一間起居室。邊上還有一間帶著廚房的小屋,這可比普通人家的屋子大多了。


    這裏更像是一個機關宿舍,幾個人也沒辦法問清楚,就和兩個孩子在一起,聊著各自的學業。


    沒過多久,閻廠長就走了過來,看到丁大偉帶來的兩個人,疑惑道:“你怎麽還拿著煙和酒,這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閻廠長四十多歲,很會察言觀色,而他的妻子,已經五十多歲了。


    畢竟現在的人都不太在意自己的形象,化妝品什麽的,對她們來說都不重要。


    每個人都是黃色的軍裝,中山裝,寬鬆的褲子,布鞋。


    這也是為什麽大家都覺得自己年紀大了的原因。


    丁大偉給他們解釋了一下,閻廠長一愣,道:“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幹嘛,這是公社和大隊同意的”


    賢良一邊說著,一邊幫閻廠長點燃了一根香煙:“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這個辦法是我姐姐如枚出的。我們的日子過得很艱難,但簽了合同,交了錢,我們就放心了。”


    閻廠長吃了一驚,目光灼灼的盯著如枚,“此女,厲害。”


    上世紀七十年代,從事商業活動需要大膽的嚐試


    要知道,想要在這種製度下活下來,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勇氣。否則的話,單是在政治上施加的壓力,就足以讓你焦頭爛額了。


    如枚笑道:“沒什麽。


    閻廠長點了點頭,“我還真沒聽說過,在我們村子裏,也有拿著棍子乞討的人。你看街上,很多人都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端著碗在街上要飯。”


    如枚道:“我家開了個燒窯,就是因為家裏有三個兄弟,幹活多,在隊中賺不到足夠的錢。你看,我們村子裏有一塊鹽堿地。”


    “我和連隊商量了幾次,保證了一下,他們就同意了,每年給我們村裏五百多元的工資,還借了一筆錢,建了一個磚廠。”


    丁大偉插嘴道:“現在還有兩個固定的大戶,一個建禮堂,一個蓋糧倉,還有兩個固定的大地主。”


    “他們家請了三個搬運工。送貨到賬,那就簡單多了。從這裏到縣城有二十多公裏,他們要過來的話,一天就能跑完一趟。”


    閻廠長沉吟片刻,道:“我們廠子去年招聘了十幾個員工,都是他們的孩子和家人,他們都有自己的住處,所以,我們也沒那麽多錢買房子。”


    “要嫁人的人那麽多,公會每天都要來。計生辦公室的負責人,也在埋怨我們的工作,說我們的婦女太難伺候了。”


    “有幾個退休的員工來找我,想要把房子留給自己的孩子,說他們不能和自己的媳婦睡在一個房間裏,我都快被他們煩死了。”


    “我和秘書和其他部門的人說過,等過完年,我們就找個好點的地段,把房子租下來,然後根據情況分配。否則,四五個人住在一個房間裏,那就不好了。”


    “上麵已經商量好了。不過,具體的流程還沒有定下來,現在談這些還為時過早。不過,既然大偉你這麽說了,那我就幫你把這件事情辦好了。”


    “後麵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每個部門都要做好統計,哪些人該做,哪些人不該做。你對部隊的了解怎麽樣了?”


    丁大偉趕緊說:“還有那麽幾個人,你不用擔心,是誰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都是我的。”


    “等上麵的命令下來,我就照做。其他部門我不知道,但我們科室的人,肯定不會為難我們。”


    閻廠長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賢良,道:“這磚頭多少錢,你跟我說一下,到時候咱們再做比較,也方便一些。”


    賢良忙道:“一五七個磚頭是一份;二五個磚頭是一份;三六九個大磚頭,我占了七成;瓦片隻有一角錢,價格不變。”


    如枚微笑著插嘴道:“這個價格已經很清楚了,無論在農村或城市裏,都沒有什麽區別;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這話說的有些絕情,我這不是擔心壞了生意,結果惹人不喜嗎?這樣我們才能更好的交流。”


    “但是,我們和各個部門的領導,都有很大的不同。至於閻廠長,那就更不用說了,他是我的上司,我會給他最好的福利。”


    眾人一陣大笑,閻廠長卻是連連搖頭,“小姑娘,別什麽什麽最好的,什麽最好的,就是為了老百姓,為了我們的員工。


    話雖如此,但在這個講究人情的社會裏,總要給點好處,否則,也不能算是賄賂。


    閻廠長的妻子,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了。


    老實說,他們一家人在這兒生活得並不舒適。公司離這裏很近,兩個孩子也都長大了,等他們成家的時候,肯定不會再住在這裏了。


    畢竟,這房子是人家的,她也不能這麽理直氣壯。如果能在廠子買個房子就好了。


    董學斌打斷了他的話,“你看,縣裏的幹部都有自己的房子,咱們廠子買不起,但也可以建一棟樓啊。”


    “每個人都隻有一棟房子,實在是太擁擠了。他們隻會玩,連功課都不會做。不如改成一棟樓,家家戶戶都有衛生間,洗澡也方便。”


    現在也不是沒有房子,而是公寓樓。當然,在這個世界上,也有很多房間,不過數量並不多。連縣委縣都沒有幾個,更別說別的部門了。


    可縣機械廠就不同了,不但是縣裏最大的廠子,待遇也比縣裏要好。


    說出去可能沒人相信,現在的公務員,待遇都不如工人,這可是前世的情況。


    就是,這就是所謂的“勞工大哥”


    聽到妻子的話,閻廠長的目光也變得明亮起來。


    丁大偉一聽,頓時樂了,“是呀,縣裏和縣裏的人都能買房子了,機械廠幹嘛要建小房子,這不是占地方了嗎?


    “建兩套樓,一次能容納幾個家庭,而不是一個人,這不是節省了嗎?”


    閻廠長忍不住點了點頭,“這倒也是,讓我考慮一下。明天上班的時候,我會和其他副主任商量一下。”


    賢良對著如枚和賢良使了個眼色,笑著說:“是呀,我們現在都有了這麽好的房子,幹活也很賣力,等我們搬家的時候,所有人都會對你感恩戴德的。”


    好一句話。


    閻廠長也不是傻子,政府花錢買了一套新的住房,整個廠子的員工都會感激涕零,誰會拒絕呢?


    如枚趁熱打鐵道:“如果他們真的用了我的磚頭,我們和大偉夫婦會永遠感激閻廠長的栽培”


    大家哄著,閻廠長的妻子趕緊把糖果遞給她,“你也不能光說,快把糖果吃了。”


    閻廠長道:“現在還沒決定呢,謝謝你也不用這麽著急。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事實上,他這麽一說,也就八九不離十了,有八成可能,他會用到如家的板磚


    “不管成功與否,我們都要謝謝你。”說著,她揮了揮手,讓丁大為離開:“我想看看,你能不能幫我的老板買一隻雞。我家就在大青山旁邊,人家狩獵的時候,經常能抓到一頭野豬。”


    閻廠長夫婦連忙道:“別別別。”


    說話間,閻廠長的妻子看到他們醒了,連忙接過香煙和酒水,遞給了如枚。


    “有丁主任在,你可以隨便聊,但別拿這種玩意兒,讓人看到怎麽辦?”


    現在的幹部,都是廉潔的,貪汙受賄的事情,也不多見。


    人家有求於人,如果是有點交情的,夏天的時候,一個西瓜都能讓自己的子女招人,這可比現在的烏煙瘴氣強多了。


    兩人將所有人都送到了外麵,這才離開,留下了一句話:“真是好人啊”


    丁大偉撇了撇嘴,“最好的香煙和美酒都給他了,如果他什麽都沒要,那我就佩服他了”


    想起前世,貪汙賄賂,動不動就是幾百萬,幾百萬,他歎息一聲,“你應該慶幸”


    賢良說:「我們先不到你們府上,改日一定來道謝。」如果你那邊有什麽消息,可以派人給我傳個信,也可以麻煩你跑一跑,告訴我一聲,我也好做些準備,如果做不到,我也會謝謝你。”


    如枚又道:“唔,這事暫時不著急,你不要總打探。如果有什麽情況,可以通知我一聲。我們先走了,下次我們再來。”


    丁大偉讓他們回去喝杯茶,倆人卻道:“他們都在劇院裏等著咱們,這麽晚了,你先回去吧,明天還有工作要做。我們也該回去了,估計家人都等急了。”


    三人在街道上分道揚鑣。


    有錢他們在外麵玩的很開心,剛從電影院出來,就在外麵吃零食。


    看到兩個孩子這麽開心,又要回去,幾個女生都有點不舍。


    韓擒抱還補充了一句:“十五天黑了,我們還會回來,據說政府在人民公園放煙花。”


    唔,各大都市各有一座市民公園


    大家都很開心,紛紛道:“是嗎,電影院外麵的攤位老板說了,讓我們一起去。”


    金明高興地撓了撓頭,女兒則是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哀求道:“枚子姐,枚子姐,你一定要記得叫我一聲……”


    倒是如全想起了正事,道:“誒,你們兩個商量的怎麽樣了?”


    富貴看看兩人的表情,道:“我覺得他們兩個挺開心的。”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如枚微笑道:“八九不離十。不到萬不得已,誰也說不準。行了,別廢話了,快回去。回去後,父母會罵你的。”


    韓擒抱喃喃道:“哼,這麽多人,還能有什麽事,你是不是擔心他們會罵你?”


    如枚瞥了她一眼,“韓擒抱,你就隻有一個茶壺,我覺得還是金明更大方一些,你該不會是想把這筆錢存起來結婚了,哈哈!”


    大家都笑了,韓擒抱眼睛一亮,“你不就是想給我攢點結婚的錢嗎,還說我金明是個孩子,什麽都想要。我要的是有用的東西。”


    “沒茶缸就去買茶壺,沒衣服就去找衣服,也不用胡八八道的。不會跟你一樣,隻知道敗家,我覺得江軍把你寵壞了,哼,是不是過年的時候,我還沒給你打過錢呢”


    一路說說笑笑,二十多公裏的路程,似乎用不了多久就到了。


    他本想把女兒留下,可是賢良卻說:\"我把她送回去,看看家人會不會想念她。\"賢良把女兒送回了家,金環和兩個哥哥也回到了家中。


    三個人都在等著,雖然不想睡覺,但也不放心,因為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


    尤其是金環的父母,更是在村子裏偷偷的見過他們幾次。他一進門,就聽到了他們的聲音,連忙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怎麽這麽晚回來,我都快等瘋了,你們兩個可真是高興壞了!”


    金環母親從一群小孩手中拿到了什麽,半是開心,又是抱怨,又是興奮,將金明拖到了自己身邊。


    金環還沒來得及回答,金明已經絮絮叨叨地給她講起了這一天的計劃,“媽,十五號我要進城看煙花,他們也會跟我們一起來的。”


    金環的父親一愣,“你這家夥怎麽這麽瘋狂,這才回來,就想著下次了。”


    金環娘也不在意,她在金環身上找了一圈,“你該不會是全給你買的?”


    眾人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金環道:“吃飯的時候,權兄請金明吃飯,也不會太貴。”


    金環娘鬆下心來,拿著手中的衣服翻來覆去地看,嘴裏不停地讚歎,“還是大城市的好。你看這料子,這做工……”


    他也沒多想,反正不扔就行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金環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們在電影院裏,賢良哥和枚子一起跑到那個什麽什麽老板那裏,說是要從我們天窯裏拿點磚頭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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