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裏有兩塊兔毛，等這一塊曬好了，就拿去做一頂槐米的帽子。
隻是簡單的問了句：“你有沒有往我們家打點錢，你還沒有給我們打過，但今年總該有了。”
薑軍則是抱著自己的孩子，對如枚道：“我也不需要太多，五十塊錢足夠了。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不差這點小錢。”
“噗嗤”一聲輕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一毛錢都不會給你了。你也說了，他們不差這點小錢，賺的還不如我們呢，不用送了。”
江軍道：“那好，那就算了。在我沒有嫁人之前，我所有的薪水都已經上交了。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自己用就行了。等我們忙完了，我再跟你說。”
如枚驚訝道：“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你是認真的嗎？”
“對啊。”江軍道：“反正我們兩個人分開了，就應該各奔東西，江民現在也挺好的。我們也能賺點錢，如果有什麽困難，我們再商量。”
“我爸媽年紀大了，可能會來省城住，也可能會來省城看病，到時候，我們就不用找江民要了。不是我摳門，我隻是按照規定辦事，父母不會怪我的。”
農村的風俗就是如此，如果有一個哥哥，他會照顧他的家人，如果他死了，他就會照顧他。
走了的人不用照顧自己，有了更多的錢，沒有了更多的錢，這不是不孝。
因此，江軍還是按照家鄉的習俗，這樣說道。
如枚很意外，任八千怎麽會把事情想的那麽清楚，難不成，他是怕自己不高興，不想起衝突？
她沉吟片刻，道：“好，就按你說的辦。多買幾件京城難得一見的東西，也是好的。她穿的衣服，可比我家鄉的衣服好看多了。”
江軍點了點頭，“好吧，你自己決定吧，我也不是很了解。什麽時候到城裏來，我跟你一起走，就在本周日。晚一點送過去，恐怕過年之前都收不到。”
花錢如流水，歲月久了也就忘記了。
她的衣服，她一拿出來，就會被人認出來，這衣服是她媳婦給她的，這麽多年她都能看到。
就算是在現代，也是如此，就像是城市裏的女人，在農村的母親麵前，給她的母親做衣服和鞋子。
尤其是夏裝，價格低廉，三件上衣，兩條褲子，五元十元，一套衣服
新衣服一出來，周圍的人都會嫉妒，這有什麽好買的，還不如讓孩子們少買一根冰激淩呢。
但是，十元錢的禮物，卻讓她覺得很珍貴，很不一樣。
這才是真正的人性。
這樣一想，她皺了皺眉頭，看向江軍，她很懷疑，江辰會不會也和她一樣的想法，她一開口，他就答應了。
江軍回頭道：“你這麽盯著我幹嘛，這麽可怕。”
牛牛用肉乎乎的小手掌把江軍的臉蛋給轉了過來，“爹地，建個屋子。”
如枚也沒再說什麽，站起來開始寫清單。
如枚有個購物清單，這是她上輩子的一個習慣，那就是在超市裏購物。不管怎麽說，他都沒有足夠的錢，所以他把所有的東西都列了一遍，然後看了看口袋裏的現金，不是很急的，就打個勾。
在這個地方，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和其他地方不同，但他擔心自己會忘記這些東西。
因此，按照清單上的要求，必須要把需要的東西都買下來，不然的話，這一次就白來了。想要用，又抓不到，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年前要多放一些豆苗，要趕出去，就把廚房的水溫調高一些。隻是在大中午的時候，不停地開著火爐，因為煤炭沒有數量的限製，想怎麽燒就怎麽燒。
因為屋子裏的氣溫很高，所以發芽的時間比平時早了一天。
一般來說，每隔七天，就會有一次。六天一次，雖然增加了一些，但也不會太多。
再過兩天，就是春節了，她又不是窮得叮當響的主，所以才會說，“二十六之後，我就不做了。”
“辛苦了半年，也該休息一下了。二十七個名額，是我們院裏的人。一人十斤，免費。”
“二十六，熏肉”，這是北方人的傳統。
這一次的海鮮宴，不止是海鮮宴，還有燉骨頭和豆芽海帶湯。也就是說，26號還有一天就要結束了，這是什麽鬼？
年前，所有人都很疲憊，無論是去開會的，還是回家的，都沒有停下過腳步。
桂英和張燕都是幹勁十足，早上起來，中午出門，忙活了一個多月，已經賺了兩個多月的工錢
蘭花跟淑英來的早，去的也快，去的也快，隻有中午用過午飯，便一直呆在如枚府的廚房裏，和和氣氣的。
看到張燕和桂英手上、臉上、耳朵上都起了凍傷，她並沒有因為這兩個女人賺的錢而嫉妒。
秦司令被調離，直到明年春天，他的職位空缺，毫無疑問，接替他的，就是江軍
二隊的人都在歡呼，顯然，又有幾個人上台了。
一個團長上台，下麵是副團，副團，副團，副連，副排，副排，副排。
桂英的老公，蘭花的老公，張燕的老公，淑英的老公，惠玲的老公，都來了。
一時間，謠言四起，眾說紛紜。
“男的可以，女的也不能在家裏無所事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討好自己的妻子。你看，我老婆的手段多高明。”
“沒錯。江軍之所以能上，那是因為如枚抱著秦團長老婆的大腿”
“一個院子裏，有這對夫妻精明，拍馬屁拍的好，沒人會說什麽。”
“恩，聽說秦夫人跟一團三團的食堂打了招呼，想讓她多賺點錢，順便給她買點禮物。”
“秦夫人給我們買了兩份，一年下來，也有一千多，你怎麽不給薑軍介紹一下？”
“先不說這個了。你看蘭花她們，都快變成枚家的丫鬟和丫鬟了。我聽說，她現在正在家裏掃地。”
“廢話，你以為有了水，就能長出豆芽菜了嗎？是在客廳裏掃地，還是在她房間裏掃地？”
“是啊，幾位大嫂，你們就不要亂說話了。你也看到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亂說話，不要亂說我們二隊的人”
“哎呀，還好你們家沒有升職，不然的話，肯定會揍我們一頓的。你這麽有本事，怎麽不說她？”
“不管是不是，我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成天遊手好閑，還不如多學點賺錢”
“是啊，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好好學習，多學點東西，等著找工作，自己做不到，那就是浪費時間”
“什麽叫不識字的人，怎麽可能有好的工作？”
“那你就不知道了，他的級別太低了，你懂什麽，我跟你說，我們小區馬上就要建賓館了”
“是嗎，我們會擦桌子，擦廁所。”
“你連馬桶都能擦，居然還嫌棄我們二隊的人，哼！”
幾個女子嘰嘰喳喳地聊著天，倒也沒什麽仇怨，聊著聊著，就聊起了其他事情。
中午吃完飯，大家都會回去問問自己的丈夫，說不定還能找到工作。
不用出門，不用照顧孩子，不用做家務，還能拿到薪水，這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啊！
當然，如枚等人對此並不在意。
春天一到，天氣轉暖，豆芽菜就開始忙碌。
四五天就能收獲一批，幾百斤糧食，他也沒時間去管宿舍的清潔工作了。
而且，他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賺的比這個還多。
蘭花和淑英倆的薪水也提高了，每月三十五元，不要以為隻有五元，所占的比率也不少。
而且，每周還會有兩斤豆芽菜作為津貼。
如枚很是大度，有幾個孩子跑到母親身邊，看到什麽好東西，都會第一時間遞給他們。
因此，眾女之間的關係還算融洽，每天都是有說有笑，幹活也是盡心盡力。
惠玲見小孩也累，便說：「五一假期，漲價，每家多一元。」
“我們的小孩一天天長大，吃的東西也越來越多。我們每個人每個月都會送三十個惠玲的雞蛋，中午就讓他們自己去做飯。”
張燕平時不在家裏，但偶爾也會回家一趟，帶一些當季的水果到惠玲家裏，她說：“這是送給我們的。”
這也是對惠玲的一種感謝，也是一種回報，禮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張燕的心意。
惠玲被這麽多人肯定，也很開心，“不用這麽說，兩個小家夥都長大了，照顧起來也方便多了。我們的孩子都很好，玩得也很開心，我就放心了。”
周日的時候，如枚在城裏逛了一圈，買了很多書和漫畫書，還有蠟筆、白紙和畫板之類的東西，都裝在一盒紙裏，送給惠玲。
他還叮囑道，“你才高中畢業，有空的時候，可以多教孩子們識字，不要再寫字了，你看看你，連鋼筆都拿不穩了。”
“我每天隻需要上一個小時的課。他們都還不到五歲，主要是玩遊戲。不夠的話跟我說一聲，我會負責的。”
事實上，這些都是非常昂貴的物品。畢竟學校的學費很低，一個學期也就一兩塊錢，至於其他的東西，那就更貴了。
“哎呀，這麽多錢，你幹嘛要花這麽多錢？我們也來湊湊熱鬧，怎麽能讓你生一大堆兒子，隻有你的小牛牛。“好，好，我們給你”
“你在說什麽？這就是我們工廠的員工，不管你賺多少錢，我都比你賺的多。每個月的開銷並不大。我是一個口無遮攔的人。隻要是我能做的，我都會做。”
“哦，我知道了。賓館將會招聘新員工。其實，江軍也是有任務的，就是要給家人一個交代。我才不要呢。”
“瞧，如果有人願意，就讓他走吧。反正也是公務員。不像我，這樣更好。”
眾人連忙搖頭，“不行不行。我們這兒挺好的，你喜歡住賓館就行了。”
蘭花等人也不是傻子，那裏的工作又苦又少，雖然是軍隊，但也隻是個打雜的。
在這裏多好啊，又有薪水又輕鬆，又能天天陪在老大老婆身邊，哪有心情招待親戚，還能在這裏待上三天。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畢竟大家都是一樣的，沒有付出任何努力的人，隻有傻瓜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過，如果這裏有更好的，他們也不會感興趣。
有的家庭，擠破了腦袋也想得到一份賓館的工作。
當男子回到家中時，如枚說：“他們沒有一個走的，還跟在我後麵。”
江軍點了點頭。
“是啊，誰也不想走。”如枚道：“工作多，工資少，他們也知道，還不如我呢，你看看哪家有難處，就把錢送給他們，不要浪費。”
“不會。”陳曌搖了搖頭。江軍接過孩子，邊吃邊道：“李政委的媳婦已經在那邊登記了。”
“是嗎”如枚頓時來了興趣，“她都快五十了，連個識字的都不認識，怎麽可能連個管理員都做不到，領取物資的時候還需要記錄。”
“我讀有關打掃衛生的報紙。”江軍往牛牛嘴裏塞了一勺飯，然後道：“估計是在收拾房間吧，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真是讓人敬佩。”
如枚也很意外，她忽然笑道：“哎呀，看來你是真的無聊啊。這種工作你要是肯做，三天後就辭職不幹了，那味道太難聞了。”
現在連廁所都是廁所，更別說山區了。
就連那些家境不錯的軍人，都做不到。這是一家很普通的旅館，而不是豪華酒店。
如枚說的沒錯，李政委的妻子隻做了一個多月，就辭職了，被李政委罵得狗血淋頭。
原本她還打算找個更清閑的工作，但李政委卻是一點都不給她這個機會。好好待在家裏，別整天惹是生非”
惠玲忽然忙碌了，好幾位軍嫂都跑到賓館裏，兒女們都無人照看。
她覺得惠玲這兩年過得很好，就打算讓惠玲照顧她。惠玲本來是不願意的，但在幾位夫人的軟磨硬泡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五個人都在看著。還有，我家那小子很聽話的，你多看著點，讓他吃點東西，跟我說一聲就行了，畢竟都是一個院子，不用擔心他迷路。”
“給你錢，給你你想要的一切。我和如枚、蘭花她們一樣，一個都沒落下。”
惠玲性格溫和，聽她這麽一說，還能多賺六元，就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誰知道，他要做什麽，就要做什麽，十天後，賓館一開門，惠玲家裏的小孩就多了，他就有些應付不過來了。一不留神，這兩個人就打了起來，這個爭著搶著，這個哭著，那個鬧著。
惠玲頭疼欲裂，腸子都青了。總不能因為拿了別人的錢，就讓他們離開吧？
如枚、蘭蘭等人也有些不悅，“慧靈，你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就擅自做主了。”
張燕有些擔心地說道，“她一個人照顧那麽多的學生，怎麽可能照顧得過來，還有，那些大一點的學生都把他們給毀了。”
如枚中午的時候還專門來過一趟，的確是一片狼藉。
還沒進門，他就聽到了孩子們的吵鬧聲，惠玲正在喂最小的孩子吃東西，兩個孩子爭先恐後的往外走，屋子裏一片狼藉。
如枚皺了皺眉頭，彎下腰去整理自己的衣服，說道：“你們兩個，小聲點，幾個姑姑也要說幾句話。”
“媽媽”這時，他滿頭大汗的衝了過去，抓著她的裙擺，她的裙擺上多了五個指印。
惠玲正在忙碌，看到如枚進來，忙道：“茹枚，你這麽忙，怎麽還不坐下來休息一下？
如枚左右看了一眼，拉過一張放著玩具的凳子，讓他玩，道：“你再坐下，都沒地方站了，惠玲，我勸你一句，這些人真的不能要。”
惠玲歎息一聲，“我怎麽就沒想到，當初我就是被那些女人們的話給感動了，所以才會這麽做的……”
“沒想到，有了這麽多的孩子，反而更麻煩了，你看這屋子裏的人，你的想法真多，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既能照顧好這些孩子，又不會傷害到他們。”
如枚看看惠玲，道：“要不，你把這所學校的學費提高一些，然後雇傭兩個人？你這個校長，就像是在做一筆買賣。”
惠玲驚訝道：“我每個月都要請人，我也就賺了那麽點小錢，你說貴，能貴到什麽程度，他們會把自己的女兒帶到這裏來嗎？”
“那就是十個八個，一人十，一百，你去請別人，她三十，你就能賺七十。”
“再加上餅幹和雞蛋，一個月就能賺五十多塊錢。雖然價格沒變，但也能幫你節省不少時間，而且，這隻是最低的估算。”
“如果你真的要辦一個幼兒園，就不會隻有十幾個小朋友了。你看我們這裏，每個人都有兩個七歲不到的孩子，最少也有六十多個了。”
“就算隻有三成，那也是二十多個，每個月兩百塊錢。如果請兩個老師，扣六十塊錢，你也會掉一百多塊錢。”
惠玲納悶道：“這麽多孩子在這裏，你覺得她們在這裏做什麽？”
如枚搖搖頭，“不用擔心沒有人選，我們姐妹願意。讓他們去做點什麽吧。你也不看看，這城市裏做買賣的人多了去了。”
“桂英不是跟我說過很多次，很多軍人媳婦都願意在街邊擺攤賺錢，為什麽不去，就是因為他們的孩子都在忙著幹活。”
“如果你能管理好這件事，對誰都有好處。你在家裏賺錢，你老婆在城裏賺錢，這不是很好嗎？”
“別的不說，就我一個。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意，就算是十元，他們也會很樂意的。”
“你想啊，他們每個月都能賺幾十塊，他們還會在意這點小錢，人家一個月也就一兩百塊，十塊錢就夠了，你說呢？”
惠玲被她的話打動了，滿臉通紅的說道：“哇，如枚，你還真是個商人，這都能想到，我都佩服你。”
“哦，是啊，我想起來了，軍隊裏不是說要建個幼兒園嗎，怎麽又扯到這個上麵去了？”
如枚嗬嗬一笑：“有什麽好擔心的，如果真的要舉辦，你也是校長，眼光毒辣，整個院子沒人能像你這麽有經驗我的建議是，如果你有這樣的想法，那就抓緊時間。”
“等部隊成立了，你就當上了校長。還不如你自己辦個幼兒園呢，賺的多，還自在，不是挺好的嗎？”
“有什麽事情，盡管開口。
把事情說清楚之後，她就離開了，讓她今晚和丈夫好好談一談。如果這對夫妻都是聰明人，就應該聽他的話。
先不說其他，光是這地方，就是一個大問題。院子裏，小操場上，招待所的院子裏，都是供孩子們玩耍的地方。
不過，多吃一頓飯，多學幾個字，不管是刮風下雨，還是酷暑嚴寒，都要有個像樣的教室。
惠玲的家已經住不下了，那就住賓館吧，三層小樓，應該能找到一套。
開托兒所的都是軍嫂，進的也都是當兵的，你想想，軍隊裏有誰敢這麽厚顏無恥的把金煤球都給租了，一套兩套房有什麽大不了的？
因此，這個店花不了幾個錢，最多也就是老師的工資，還有桌椅，都是他們夫妻倆出的。
等著江軍把事情告訴了如枚，江軍說道：“還是你有情有義，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好。給人出主意，腦子不是很好使，但好主意卻很多。我看你也不是很聰明啊，我可是聽說你學習很差的。”
如枚嘿嘿一笑：“誰教誰，我就跟誰學。”說完，他將牛牛往自己的身上一攬，將他的腦袋貼在他的腦門上，問：“我們的江山跟誰在一起？”
江軍一臉驕傲的接過自己的孩子，“有了爸爸，我一定會變得更聰明，是不是江山？”
“我不是江山，是牛牛。我可不是什麽江山。”
薑君捏了捏小孩的鼻尖，調侃道：“不是江山，那你要怎麽稱呼？”
“我是江軍的父親，我們可以一起稱呼他江軍”
江軍和如枚都笑了，“這可使不得，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豈不是要被人嘲笑了？”
“小螞蟻，大螞蟻，都是螞蟻，爸爸媽媽和孩子同名，我為什麽不能？”
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如枚眨巴眨巴眼睛，“這小子口才真好，不如去做律師吧。”
“律師”薑軍嚇了一跳，如枚忙解釋道：“這就是古時候的訟師，替人說話。”
江軍目光深邃的盯著如枚。不過，這兩個字很少見，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出現過了，你從哪兒知道的？”
六、七十年代，因為曆史的、年代的問題，現在的法律職業和法律工作者，已經完全消失了，很少有人懂得這一術語。
一個剛從農村中學畢業的小丫頭，怎麽可能會知道這些？
“廣播啊。”她瞪大眼睛。
這家夥還真是神經過敏啊，難道自己再一次被捉奸在床
“嗯。”江軍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
他的目光被懷中的嬰兒吸引住了，隻見他的兒子牛牛正趴在桌子上，拿起了茶壺。
看到這一幕，坐在沙發上的如枚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己是不是應該把過去的事情給忘了，如果有一天把電腦和手機的事情說出去呢？
“愣什麽呢”薑軍大喝一聲。
薑軍一邊說著，一邊從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孩子，“少爺在沙發上，家裏來了客人。
“誰啊”如枚來不及胡思亂想，趕緊站起來打開了門。
是惠玲夫婦，他們也帶來了自己的兒子，很快就在一起玩耍了起來。
惠玲的老公名叫林清，在二團當過兵，也是這一屆剛剛被提升上來的，她很感謝江軍。
夫妻倆帶著兩個罐頭和一根煙回來了。
江軍並不吸煙，不過他的家中卻必須要有一支。總不能就這麽被人搶走吧？不收的話，那就太不給麵子了。
於是，如枚也不好意思拒絕，直接拆開了罐子，讓兩個小家夥一人一勺的喝了起來。
幾個成年人坐在一起聊著天，如枚猜測，他們應該是去上幼兒園了。
果不其然，惠玲率先說道，“如枚啊，你看我多傻啊，除了帶小孩，其他方麵什麽都不懂。”
“我們就更別提了，就知道訓練和呐喊，其他什麽都不會。所以，我想請你幫忙。”
“你要告訴我，我在外地工作，我也不能去，每天帶著孩子到處跑，連點吃的都要找人幫忙”
惠玲一個月才有兩天的假期，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出門。中午的時候，學生們都離開了，聚會的人也都離開了。不像前世，你可以隨意的購買。
兩個人聊著工作上的事情，但在那幾個女的身邊，卻是一句話也沒說，於是，如枚就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惠玲。
事實上，如枚也沒做過這種事，隻是她運氣好而已。現在的社會，孩子越來越多，街道上的幼兒園也越來越多。什麽連鎖幼兒園之類的，五花八門，你就算不去，也知道。
在這個年代，工廠和工廠的幼兒園都很簡單，隻要有家長照看，不讓孩子受傷就行了。怎麽可能有學校的經曆，怎麽可能有錢？
如枚說道：“我們開這所幼稚園，也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服務於軍嫂，也是為了讓我們的軍人安心。但是，看在你為我們做了這麽多事情的份上，我自然要給你一些獎勵。”
“所以，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我們願意出錢。都是街坊的兄弟姐妹，你好好照顧他們，就能賺到錢了。”
“說實話，我們也沒什麽好辦法，就是托費要漲價，我們每個人都要給六塊錢，孩子們自己吃。下不為例。”
“不同的父母，也不是那麽好處理的。托費來了，給他們買點吃的，他們不用操心，你也省點事。”
“我們一般都是在家裏吃午飯的。中午不回家的，就是白天照顧，午飯也是要收費的。一頓兩頓還行，一兩頓還行，再多就沒辦法了。”
“如果是緊急情況，不能照顧自己的孩子，可以找保姆。哪怕是晚上不回家，她也要照顧她。因此，我們可以將這個消息，提前發布出去。”
“這樣，我們就可以製定一個價格了。價格擺在那裏，不管是誰來，都是一樣的。不能因為他們生活艱難，就給他們減免住宿費和飯費，公司不是做慈善的。”
“就算你暗中資助她，也不要說出來。
“既然是做買賣的，那就是精打細算。不過，做人不能太絕情，要大度。比如，誰的生日要多送一些餅幹和蘋果之類的東西。”
“還有，六一的時候，我們要做一個演出，如果不是很貴，我們會把衣服給他們。你怎麽會不開心？”
“最主要的開支是家具和家具，現在木材便宜，手工也便宜。衣櫃、黑板之類的東西，都要有。”
“不用買什麽豪華的，就是那種能用很多年的那種。等我退出之後，再賣掉，也能賺點錢。”
“你也該買一些玩具了。我們也不能讓他們整天在屋子裏吵吵鬧鬧的，什麽積木啊，足球啊，沙袋啊，跳繩啊，滾鐵環啊，小推車啊。”
“文具和書籍，都是父母自己去買的。像是鉛筆，宣紙之類的東西，都是很昂貴的，父母最好別給他們太多的錢。我們不這麽想，有些人卻是不會這麽做的。”
“總之，多嚐試，多慢慢來，不能一蹴而就。一開始的時候，他會選擇十個八個，然後慢慢穩定下來，然後才會招收更多的學生。你也一樣，等孩子多了，我們再招一個。”
“要有教養，能唱歌能跳舞，能講故事。而且還得有好脾氣和耐心，脾氣暴躁的人是不行的。你可以仔細挑選。”
“啊，那就更好了。您瞧，我家這孩子，就是這麽愛護自己的家人，我們這些做女兒的，也要向她學習。二團是一家人，和家人相處的好，工作就容易多了。”
薑軍和另外兩個人也是哈哈大笑，“不用擔心我們，專心處理自己的事情。”
惠玲開心地說：“對啊，我就說嘛。多虧了江大統領，否則，也不會像你這樣，對我的領悟也會更深。”
“如枚，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回去後你自己想想。再說了，讓他們在院子裏亂跑也不是辦法。”
“我家就像是一隻烏龜，院子裏空著的房子，我都不想要，就怕政委不同意。”
事實上，夫妻二人之所以會來見江軍，也是因為這個。他們這次來，不是為了征求意見，而是為了讓江軍同意租房子。
江軍為團長，以練兵為主；不過，這位政委和他的級別一樣，還是有一定話語權的。江軍點頭了，李政委也不好再輕易地把“不行”給說出來了。
於是，如枚出了個主意，索性也不麻煩第二個主子，夫妻二人一合計，就去了薑軍那裏。
你要是不支持我，我就不幹了，你也沒位置了。”
江軍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麽，聞言轉頭對她說：“我會讓政委把房子給你，讓他向軍方要一套。”
“嗯，我們的宿舍就建在家屬宿舍裏，很少有人會來。我們不想要，但軍方卻欠了我們一個人情。”
上次說要辦一所幼兒園，結果失敗了，那是軍隊的錯。這兩件東西，足夠買兩套房了。”
“你們兩個，想想辦法。
惠玲忍不住看了一眼如枚，“如枚啊，當然要放在這個院子了，你也知道，賓館雖然新，但也很明亮，隻是……”
如枚轉頭看向江軍：“要我說，還是把客房一層空出來比較好，光線好，裝修起來也方便。讓宣傳部的人來，我敢打賭，我敢打賭，他們一定會喜歡的。”
“那是自然，最好能有一個獨立的小院，這樣就不會讓小孩到處跑了。她的家就在附近，也不知道是誰逃出來的。沒弄掉，也挺嚇人的。”
江軍道：“那就麻煩了，軍方可能不會同意。我試試，要是能通過，那就太大了，到時候花錢就更多了。”
如枚點頭，又望向惠玲夫婦，“這還用說嗎？如果要建一個庭院的話，那就得準備很多東西，蹦床和滑滑梯這些必須要有。”
“還有一些其他的小玩意兒，比如塑膠玩具之類的，越多越好，免得孩子們打架鬥毆。那麽，這筆錢，你有沒有想過？”
“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惠玲瞥了他一眼，“我這幾年賺了兩百多，應該足夠了。”
如枚微微一笑，“這要分年齡。如果隻有兩個房間的話，那就足夠了。你要真是建個小院，我之前說的那些東西，可得花不少錢。”
“你們考慮清楚了嗎？萬一建好了，你們也沒辦法布陣，那就成了笑柄了。不過，你也可以慢慢想辦法。”
惠玲夫妻二人頓時遲疑起來。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有勇氣的人，不然的話，她也不會為了照顧雙胞胎，而選擇做自己的事業了。
他一聽說如枚這麽大的打算，就退縮了，道：“我們回去再說，明天再說。這樣吧，江司令給我們弄個別院，我要是搞不定，豈不是丟了你的臉？”
如枚和江軍對視一眼，江軍道：“不關我們的事，關鍵是你的事。”
夫妻倆閑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江軍問道：“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
如枚搖了搖頭，“惠玲似乎還在遲疑，這件事很有可能會失敗。她如今正忙著照顧那八個小丫頭呢，也不知她肯不肯請人。”
“不行的話，我們牛牛還得再請別人，她家裏已經亂套了。那八個小家夥怎麽辦，她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
“媽媽”牛牛一聽，跑了過去，叫了一聲。
薑軍一把將自己的孩子摟在懷中，“你怎麽一開口就大聲叫，怎麽就不能正常的走過去，跳的跟蛤蟆似的。”
牛牛摟著江軍的脖子，轉頭看向如枚，“我是小蛤蟆。”
一家人在一起，氣氛很好，惠玲夫婦卻是憂心忡忡。討論了很久，也沒有結果。
第二天，林清回到家，兩個人繼續討論，惠玲一咬牙，做出了決定。
“要我說，就按如枚說的辦一所幼兒園吧。七八個小孩，吵得不可開交。誰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擔待不起。”
林清眉頭一皺，“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可以答應，而且江司令還會給我們弄一套房子。
“如果能有一個小院就更好了，那就更好了。”惠玲自信滿滿，“沒問題。如果沒有足夠的銀子，她會把這些東西借給我的。”
“我們傾家蕩產，也不缺什麽，我覺得我們應該能拿出一兩百塊錢來。最多六個月，我們就可以把錢還回去，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可以給她一些利息。”
“我覺得如枚應該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哦，我還在考慮，要不要讓如枚幫她發薪水？”
“我是校長，我還擔心處理不了什麽。舉個例子，如果有人要做教師，我就直截了當地拒絕了，那就太難看了。我是個心軟的人，說不出口。”
“我要是得罪了什麽人，那就麻煩大了。這位如枚很厲害，什麽話都能說出來，如果她在這裏，肯定能讓我放心不少。要不，讓如枚做校長？”
林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原來你也學會狐假虎威了，沒想到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難道是如枚教你的？”
惠玲笑著搖了搖頭，“我也是被你逼無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個小小的軍官，滿院子都是我們惹出來的，不是指揮官，就是指揮官，每個人的軍銜都在你之上。”
“若枚坐鎮，則是另一番景象。身為一軍之長的妻子，她還是能壓得住其他人的。我可不想讓她去做什麽得罪人的事情，至少，我會讓她來照顧我的兒子。”
“平日裏她做什麽就做什麽，沒事的時候就會來看看，沒時間也沒關係，畢竟有我在。而且，你那麽忙，出了什麽事，我也好跟你商量。”
林清蹙了蹙秀眉，“你說得對。她不來也沒關係，如果她來了，你要出更多的錢，我們又不能拿到更多的錢。三十塊錢怎麽樣？”
“不算太多，但也不算太差。我們幫他要，也沒什麽。他不想要，但他的誠意還是有的。怎麽樣？”
惠玲沒有什麽主見，她的丈夫說什麽，她就做什麽。他一拍手，說道：“好，那就這麽定了。但如果她不同意，那你就幫我看著辦吧。”
“沒問題。”林清點頭。
夫妻倆商定後，到了如枚家裏，如枚一家三口都不在家。
還好，他們什麽都沒有帶，便向附近的街坊打聽了一下，這才趕了過來。
現在是大熱天，大家都很晚才睡覺，飯後出去透透氣也是常有的事。操場很大，周圍種滿了高大的楊樹，很涼快，有很多大人和孩子。
江軍在和一群男性聊天，而如枚則是在照顧自己的小孩，和旁邊的一群軍妻開玩笑。
她看見惠玲夫婦朝這邊走來，就猜到他們有事情要談，趕緊跟在牛牛的身後，從人群裏走了出來。
果不其然，林清去跟江軍說了幾句話，惠玲就帶著自己的兒子跑到她麵前，直截了當的說道：“如枚，我們打算一起建一所幼兒園。”
“那就有勞江司令了，再幫我弄幾個房間，弄個小院出來。林清該做什麽，該我做什麽，我們都會做，不會給你添麻煩。”
如枚點頭：“好吧，那我回去跟他說一聲，盡量把事情做完。
見四下無人，惠玲又道：“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林清，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你也不要介意，我們沒有其他意思。”
如枚揚了揚眉毛，微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不會介意的。”
惠玲有點尷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力有限，林清幫不上忙，我也擔心會把事情辦糟。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來這裏擔任院長。”
“我嚇唬不了你，但你來了，我就放心了。你要是有事，我可以幫你。我也不想讓你白忙活一場，你說，我該給你什麽報酬？”
如枚微笑道：“我現在很忙，沒時間，也沒時間給你發薪水，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
惠玲忙道：“你那麽辛苦，不給錢，我哪好意思來找你？我也不是很明白，三十元算什麽，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咯咯咯”一聲，如枚道：“你這個人，真是有趣。”
惠玲也是一笑，道：“我家林清，還說我狐假虎威，做大旗，你聽聽他在說什麽？但是，我現在想想，好像還真有那麽一回事，哈哈……”
“你好歹也是我們隊長的妻子，你們江隊長，整個醫院的人都給你們幾分薄麵，林清剛當上了隊長，我也不敢保證。如枚，我說的都是心裏話。”
這句話既是讚美又是真誠，如枚對惠玲微笑道：“不用說了，你的心思我都懂。你也不要著急，等確定了之後，我們再談。我名義上是個局長，但也沒什麽用。”
惠玲一看他要走了，趕緊道：“我隻是想讓你在這裏登記一下，沒讓你做什麽，你這麽大忙人，我也不想打擾你。”
如枚沉吟了一下，道：“等我們拿到房子的時候，再說。隻有一個房間，你一個人就能搞定。”
沒過一周，薑軍就把調查的結論拿了出來：“這次軍方很慷慨，肯提供三套房子，還讓我們在賓館周圍建一個院落。”
說著，他繼續道：“還是我這份報道做得好，有理有據，催人淚下，把那些軍方高層嚇得不輕。嗬嗬嗬”
如枚給了江軍一拳，又道出了惠玲的想法，“她是要我當擋箭牌，讓我去當校長。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江軍哈哈一笑，“哈哈哈，你說什麽呢，我當然要做了，你自己看看。我再說一遍，不要把自己累壞了，也不要讓孩子們受苦。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如枚點頭。但我要做的，就是要有一番作為，如果隻是一個名義上的校長，那就太可惜了，一個月三十塊的工資，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江軍眉頭緊鎖，“我總覺得他像是在跟我們爭總裁之位，你不會真的要插手吧？”
如枚笑了笑，“說的這麽難聽幹嘛，本來就是我出的主意，又是你幫我辦的，我負責也是應該的。”
“你看看惠玲，她給了我一筆不菲的報酬，讓我來做這個家的主人。
江軍忙道：“你可千萬不要傷了和氣。”
如枚搖搖頭，道：“什麽叫花錢多，天經地義。房子都已經定下來了，裏麵的家具也都準備好了。他們怎麽可能有那麽多錢？”
“我家裏出得起價錢，那就是我的天下。好吧，你不用擔心，我知道該怎麽做。我說的股份，你又不明白，所以我沒跟你說。”
“反正，你也能賺錢，也能在下屬們的心目中，討得一個好名聲。我可是很厲害的，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在你身上丟過一條鏈子，你就等著看我贏了再說”
江軍一巴掌拍在如枚的腦袋上：“你當了那麽多年的兵，我倒是沒發現，你這個賢良的丫頭，竟然也有這樣的本事，看來你是被我的口水洗過腦子了。今晚繼續”
“來啊，我才不怕你呢！”
薑軍一把抓住了她，她驚恐的大叫：“牛牛”
小牛犢牛還在桌上玩呢，聽到這話，回頭一看，隻見父親掐著母親的脖子，將她拉進了房間，然後一把抓住江軍的大腿：“放開她”
江軍一咬牙，彎下腰，一把將母女二人從地上提了起來，然後衝進了房間，一把將兩個女人按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就是一陣狂吻。
如枚和牛牛紛紛捂住了自己的喉嚨，大叫著“癢癢癢癢”、“起來起來”，整個房間裏充滿了歡聲笑語。
隻是簡單的問了句：“你有沒有往我們家打點錢，你還沒有給我們打過，但今年總該有了。”
薑軍則是抱著自己的孩子，對如枚道：“我也不需要太多，五十塊錢足夠了。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不差這點小錢。”
“噗嗤”一聲輕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一毛錢都不會給你了。你也說了，他們不差這點小錢，賺的還不如我們呢，不用送了。”
江軍道：“那好，那就算了。在我沒有嫁人之前，我所有的薪水都已經上交了。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自己用就行了。等我們忙完了，我再跟你說。”
如枚驚訝道：“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你是認真的嗎？”
“對啊。”江軍道：“反正我們兩個人分開了，就應該各奔東西，江民現在也挺好的。我們也能賺點錢，如果有什麽困難，我們再商量。”
“我爸媽年紀大了，可能會來省城住，也可能會來省城看病，到時候，我們就不用找江民要了。不是我摳門，我隻是按照規定辦事，父母不會怪我的。”
農村的風俗就是如此，如果有一個哥哥，他會照顧他的家人，如果他死了，他就會照顧他。
走了的人不用照顧自己，有了更多的錢，沒有了更多的錢，這不是不孝。
因此，江軍還是按照家鄉的習俗，這樣說道。
如枚很意外，任八千怎麽會把事情想的那麽清楚，難不成，他是怕自己不高興，不想起衝突？
她沉吟片刻，道：“好，就按你說的辦。多買幾件京城難得一見的東西，也是好的。她穿的衣服，可比我家鄉的衣服好看多了。”
江軍點了點頭，“好吧，你自己決定吧，我也不是很了解。什麽時候到城裏來，我跟你一起走，就在本周日。晚一點送過去，恐怕過年之前都收不到。”
花錢如流水，歲月久了也就忘記了。
她的衣服，她一拿出來，就會被人認出來，這衣服是她媳婦給她的，這麽多年她都能看到。
就算是在現代，也是如此，就像是城市裏的女人，在農村的母親麵前，給她的母親做衣服和鞋子。
尤其是夏裝，價格低廉，三件上衣，兩條褲子，五元十元，一套衣服
新衣服一出來，周圍的人都會嫉妒，這有什麽好買的，還不如讓孩子們少買一根冰激淩呢。
但是，十元錢的禮物，卻讓她覺得很珍貴，很不一樣。
這才是真正的人性。
這樣一想，她皺了皺眉頭，看向江軍，她很懷疑，江辰會不會也和她一樣的想法，她一開口，他就答應了。
江軍回頭道：“你這麽盯著我幹嘛，這麽可怕。”
牛牛用肉乎乎的小手掌把江軍的臉蛋給轉了過來，“爹地，建個屋子。”
如枚也沒再說什麽，站起來開始寫清單。
如枚有個購物清單，這是她上輩子的一個習慣，那就是在超市裏購物。不管怎麽說，他都沒有足夠的錢，所以他把所有的東西都列了一遍，然後看了看口袋裏的現金，不是很急的，就打個勾。
在這個地方，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和其他地方不同，但他擔心自己會忘記這些東西。
因此，按照清單上的要求，必須要把需要的東西都買下來，不然的話，這一次就白來了。想要用，又抓不到，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年前要多放一些豆苗，要趕出去，就把廚房的水溫調高一些。隻是在大中午的時候，不停地開著火爐，因為煤炭沒有數量的限製，想怎麽燒就怎麽燒。
因為屋子裏的氣溫很高，所以發芽的時間比平時早了一天。
一般來說，每隔七天，就會有一次。六天一次，雖然增加了一些，但也不會太多。
再過兩天，就是春節了，她又不是窮得叮當響的主，所以才會說，“二十六之後，我就不做了。”
“辛苦了半年，也該休息一下了。二十七個名額，是我們院裏的人。一人十斤，免費。”
“二十六，熏肉”，這是北方人的傳統。
這一次的海鮮宴，不止是海鮮宴，還有燉骨頭和豆芽海帶湯。也就是說，26號還有一天就要結束了，這是什麽鬼？
年前，所有人都很疲憊，無論是去開會的，還是回家的，都沒有停下過腳步。
桂英和張燕都是幹勁十足，早上起來，中午出門，忙活了一個多月，已經賺了兩個多月的工錢
蘭花跟淑英來的早，去的也快，去的也快，隻有中午用過午飯，便一直呆在如枚府的廚房裏，和和氣氣的。
看到張燕和桂英手上、臉上、耳朵上都起了凍傷，她並沒有因為這兩個女人賺的錢而嫉妒。
秦司令被調離，直到明年春天，他的職位空缺，毫無疑問，接替他的，就是江軍
二隊的人都在歡呼，顯然，又有幾個人上台了。
一個團長上台，下麵是副團，副團，副團，副連，副排，副排，副排。
桂英的老公，蘭花的老公，張燕的老公，淑英的老公，惠玲的老公，都來了。
一時間，謠言四起，眾說紛紜。
“男的可以，女的也不能在家裏無所事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討好自己的妻子。你看，我老婆的手段多高明。”
“沒錯。江軍之所以能上，那是因為如枚抱著秦團長老婆的大腿”
“一個院子裏，有這對夫妻精明，拍馬屁拍的好，沒人會說什麽。”
“恩，聽說秦夫人跟一團三團的食堂打了招呼，想讓她多賺點錢，順便給她買點禮物。”
“秦夫人給我們買了兩份，一年下來，也有一千多，你怎麽不給薑軍介紹一下？”
“先不說這個了。你看蘭花她們，都快變成枚家的丫鬟和丫鬟了。我聽說，她現在正在家裏掃地。”
“廢話，你以為有了水，就能長出豆芽菜了嗎？是在客廳裏掃地，還是在她房間裏掃地？”
“是啊，幾位大嫂，你們就不要亂說話了。你也看到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亂說話，不要亂說我們二隊的人”
“哎呀，還好你們家沒有升職，不然的話，肯定會揍我們一頓的。你這麽有本事，怎麽不說她？”
“不管是不是，我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成天遊手好閑，還不如多學點賺錢”
“是啊，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好好學習，多學點東西，等著找工作，自己做不到，那就是浪費時間”
“什麽叫不識字的人，怎麽可能有好的工作？”
“那你就不知道了，他的級別太低了，你懂什麽，我跟你說，我們小區馬上就要建賓館了”
“是嗎，我們會擦桌子，擦廁所。”
“你連馬桶都能擦，居然還嫌棄我們二隊的人，哼！”
幾個女子嘰嘰喳喳地聊著天，倒也沒什麽仇怨，聊著聊著，就聊起了其他事情。
中午吃完飯，大家都會回去問問自己的丈夫，說不定還能找到工作。
不用出門，不用照顧孩子，不用做家務，還能拿到薪水，這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啊！
當然，如枚等人對此並不在意。
春天一到，天氣轉暖，豆芽菜就開始忙碌。
四五天就能收獲一批，幾百斤糧食，他也沒時間去管宿舍的清潔工作了。
而且，他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賺的比這個還多。
蘭花和淑英倆的薪水也提高了，每月三十五元，不要以為隻有五元，所占的比率也不少。
而且，每周還會有兩斤豆芽菜作為津貼。
如枚很是大度，有幾個孩子跑到母親身邊，看到什麽好東西，都會第一時間遞給他們。
因此，眾女之間的關係還算融洽，每天都是有說有笑，幹活也是盡心盡力。
惠玲見小孩也累，便說：「五一假期，漲價，每家多一元。」
“我們的小孩一天天長大，吃的東西也越來越多。我們每個人每個月都會送三十個惠玲的雞蛋，中午就讓他們自己去做飯。”
張燕平時不在家裏，但偶爾也會回家一趟，帶一些當季的水果到惠玲家裏，她說：“這是送給我們的。”
這也是對惠玲的一種感謝，也是一種回報，禮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張燕的心意。
惠玲被這麽多人肯定，也很開心，“不用這麽說，兩個小家夥都長大了，照顧起來也方便多了。我們的孩子都很好，玩得也很開心，我就放心了。”
周日的時候，如枚在城裏逛了一圈，買了很多書和漫畫書，還有蠟筆、白紙和畫板之類的東西，都裝在一盒紙裏，送給惠玲。
他還叮囑道，“你才高中畢業，有空的時候，可以多教孩子們識字，不要再寫字了，你看看你，連鋼筆都拿不穩了。”
“我每天隻需要上一個小時的課。他們都還不到五歲，主要是玩遊戲。不夠的話跟我說一聲，我會負責的。”
事實上，這些都是非常昂貴的物品。畢竟學校的學費很低，一個學期也就一兩塊錢，至於其他的東西，那就更貴了。
“哎呀，這麽多錢，你幹嘛要花這麽多錢？我們也來湊湊熱鬧，怎麽能讓你生一大堆兒子，隻有你的小牛牛。“好，好，我們給你”
“你在說什麽？這就是我們工廠的員工，不管你賺多少錢，我都比你賺的多。每個月的開銷並不大。我是一個口無遮攔的人。隻要是我能做的，我都會做。”
“哦，我知道了。賓館將會招聘新員工。其實，江軍也是有任務的，就是要給家人一個交代。我才不要呢。”
“瞧，如果有人願意，就讓他走吧。反正也是公務員。不像我，這樣更好。”
眾人連忙搖頭，“不行不行。我們這兒挺好的，你喜歡住賓館就行了。”
蘭花等人也不是傻子，那裏的工作又苦又少，雖然是軍隊，但也隻是個打雜的。
在這裏多好啊，又有薪水又輕鬆，又能天天陪在老大老婆身邊，哪有心情招待親戚，還能在這裏待上三天。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畢竟大家都是一樣的，沒有付出任何努力的人，隻有傻瓜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過，如果這裏有更好的，他們也不會感興趣。
有的家庭，擠破了腦袋也想得到一份賓館的工作。
當男子回到家中時，如枚說：“他們沒有一個走的，還跟在我後麵。”
江軍點了點頭。
“是啊，誰也不想走。”如枚道：“工作多，工資少，他們也知道，還不如我呢，你看看哪家有難處，就把錢送給他們，不要浪費。”
“不會。”陳曌搖了搖頭。江軍接過孩子，邊吃邊道：“李政委的媳婦已經在那邊登記了。”
“是嗎”如枚頓時來了興趣，“她都快五十了，連個識字的都不認識，怎麽可能連個管理員都做不到，領取物資的時候還需要記錄。”
“我讀有關打掃衛生的報紙。”江軍往牛牛嘴裏塞了一勺飯，然後道：“估計是在收拾房間吧，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真是讓人敬佩。”
如枚也很意外，她忽然笑道：“哎呀，看來你是真的無聊啊。這種工作你要是肯做，三天後就辭職不幹了，那味道太難聞了。”
現在連廁所都是廁所，更別說山區了。
就連那些家境不錯的軍人，都做不到。這是一家很普通的旅館，而不是豪華酒店。
如枚說的沒錯，李政委的妻子隻做了一個多月，就辭職了，被李政委罵得狗血淋頭。
原本她還打算找個更清閑的工作，但李政委卻是一點都不給她這個機會。好好待在家裏，別整天惹是生非”
惠玲忽然忙碌了，好幾位軍嫂都跑到賓館裏，兒女們都無人照看。
她覺得惠玲這兩年過得很好，就打算讓惠玲照顧她。惠玲本來是不願意的，但在幾位夫人的軟磨硬泡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五個人都在看著。還有，我家那小子很聽話的，你多看著點，讓他吃點東西，跟我說一聲就行了，畢竟都是一個院子，不用擔心他迷路。”
“給你錢，給你你想要的一切。我和如枚、蘭花她們一樣，一個都沒落下。”
惠玲性格溫和，聽她這麽一說，還能多賺六元，就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誰知道，他要做什麽，就要做什麽，十天後，賓館一開門，惠玲家裏的小孩就多了，他就有些應付不過來了。一不留神，這兩個人就打了起來，這個爭著搶著，這個哭著，那個鬧著。
惠玲頭疼欲裂，腸子都青了。總不能因為拿了別人的錢，就讓他們離開吧？
如枚、蘭蘭等人也有些不悅，“慧靈，你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就擅自做主了。”
張燕有些擔心地說道，“她一個人照顧那麽多的學生，怎麽可能照顧得過來，還有，那些大一點的學生都把他們給毀了。”
如枚中午的時候還專門來過一趟，的確是一片狼藉。
還沒進門，他就聽到了孩子們的吵鬧聲，惠玲正在喂最小的孩子吃東西，兩個孩子爭先恐後的往外走，屋子裏一片狼藉。
如枚皺了皺眉頭，彎下腰去整理自己的衣服，說道：“你們兩個，小聲點，幾個姑姑也要說幾句話。”
“媽媽”這時，他滿頭大汗的衝了過去，抓著她的裙擺，她的裙擺上多了五個指印。
惠玲正在忙碌，看到如枚進來，忙道：“茹枚，你這麽忙，怎麽還不坐下來休息一下？
如枚左右看了一眼，拉過一張放著玩具的凳子，讓他玩，道：“你再坐下，都沒地方站了，惠玲，我勸你一句，這些人真的不能要。”
惠玲歎息一聲，“我怎麽就沒想到，當初我就是被那些女人們的話給感動了，所以才會這麽做的……”
“沒想到，有了這麽多的孩子，反而更麻煩了，你看這屋子裏的人，你的想法真多，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既能照顧好這些孩子，又不會傷害到他們。”
如枚看看惠玲，道：“要不，你把這所學校的學費提高一些，然後雇傭兩個人？你這個校長，就像是在做一筆買賣。”
惠玲驚訝道：“我每個月都要請人，我也就賺了那麽點小錢，你說貴，能貴到什麽程度，他們會把自己的女兒帶到這裏來嗎？”
“那就是十個八個，一人十，一百，你去請別人，她三十，你就能賺七十。”
“再加上餅幹和雞蛋，一個月就能賺五十多塊錢。雖然價格沒變，但也能幫你節省不少時間，而且，這隻是最低的估算。”
“如果你真的要辦一個幼兒園，就不會隻有十幾個小朋友了。你看我們這裏，每個人都有兩個七歲不到的孩子，最少也有六十多個了。”
“就算隻有三成，那也是二十多個，每個月兩百塊錢。如果請兩個老師，扣六十塊錢，你也會掉一百多塊錢。”
惠玲納悶道：“這麽多孩子在這裏，你覺得她們在這裏做什麽？”
如枚搖搖頭，“不用擔心沒有人選，我們姐妹願意。讓他們去做點什麽吧。你也不看看，這城市裏做買賣的人多了去了。”
“桂英不是跟我說過很多次，很多軍人媳婦都願意在街邊擺攤賺錢，為什麽不去，就是因為他們的孩子都在忙著幹活。”
“如果你能管理好這件事，對誰都有好處。你在家裏賺錢，你老婆在城裏賺錢，這不是很好嗎？”
“別的不說，就我一個。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意，就算是十元，他們也會很樂意的。”
“你想啊，他們每個月都能賺幾十塊，他們還會在意這點小錢，人家一個月也就一兩百塊，十塊錢就夠了，你說呢？”
惠玲被她的話打動了，滿臉通紅的說道：“哇，如枚，你還真是個商人，這都能想到，我都佩服你。”
“哦，是啊，我想起來了，軍隊裏不是說要建個幼兒園嗎，怎麽又扯到這個上麵去了？”
如枚嗬嗬一笑：“有什麽好擔心的，如果真的要舉辦，你也是校長，眼光毒辣，整個院子沒人能像你這麽有經驗我的建議是，如果你有這樣的想法，那就抓緊時間。”
“等部隊成立了，你就當上了校長。還不如你自己辦個幼兒園呢，賺的多，還自在，不是挺好的嗎？”
“有什麽事情，盡管開口。
把事情說清楚之後，她就離開了，讓她今晚和丈夫好好談一談。如果這對夫妻都是聰明人，就應該聽他的話。
先不說其他，光是這地方，就是一個大問題。院子裏，小操場上，招待所的院子裏，都是供孩子們玩耍的地方。
不過，多吃一頓飯，多學幾個字，不管是刮風下雨，還是酷暑嚴寒，都要有個像樣的教室。
惠玲的家已經住不下了，那就住賓館吧，三層小樓，應該能找到一套。
開托兒所的都是軍嫂，進的也都是當兵的，你想想，軍隊裏有誰敢這麽厚顏無恥的把金煤球都給租了，一套兩套房有什麽大不了的？
因此，這個店花不了幾個錢，最多也就是老師的工資，還有桌椅，都是他們夫妻倆出的。
等著江軍把事情告訴了如枚，江軍說道：“還是你有情有義，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好。給人出主意，腦子不是很好使，但好主意卻很多。我看你也不是很聰明啊，我可是聽說你學習很差的。”
如枚嘿嘿一笑：“誰教誰，我就跟誰學。”說完，他將牛牛往自己的身上一攬，將他的腦袋貼在他的腦門上，問：“我們的江山跟誰在一起？”
江軍一臉驕傲的接過自己的孩子，“有了爸爸，我一定會變得更聰明，是不是江山？”
“我不是江山，是牛牛。我可不是什麽江山。”
薑君捏了捏小孩的鼻尖，調侃道：“不是江山，那你要怎麽稱呼？”
“我是江軍的父親，我們可以一起稱呼他江軍”
江軍和如枚都笑了，“這可使不得，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豈不是要被人嘲笑了？”
“小螞蟻，大螞蟻，都是螞蟻，爸爸媽媽和孩子同名，我為什麽不能？”
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如枚眨巴眨巴眼睛，“這小子口才真好，不如去做律師吧。”
“律師”薑軍嚇了一跳，如枚忙解釋道：“這就是古時候的訟師，替人說話。”
江軍目光深邃的盯著如枚。不過，這兩個字很少見，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出現過了，你從哪兒知道的？”
六、七十年代，因為曆史的、年代的問題，現在的法律職業和法律工作者，已經完全消失了，很少有人懂得這一術語。
一個剛從農村中學畢業的小丫頭，怎麽可能會知道這些？
“廣播啊。”她瞪大眼睛。
這家夥還真是神經過敏啊，難道自己再一次被捉奸在床
“嗯。”江軍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
他的目光被懷中的嬰兒吸引住了，隻見他的兒子牛牛正趴在桌子上，拿起了茶壺。
看到這一幕，坐在沙發上的如枚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己是不是應該把過去的事情給忘了，如果有一天把電腦和手機的事情說出去呢？
“愣什麽呢”薑軍大喝一聲。
薑軍一邊說著，一邊從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孩子，“少爺在沙發上，家裏來了客人。
“誰啊”如枚來不及胡思亂想，趕緊站起來打開了門。
是惠玲夫婦，他們也帶來了自己的兒子，很快就在一起玩耍了起來。
惠玲的老公名叫林清，在二團當過兵，也是這一屆剛剛被提升上來的，她很感謝江軍。
夫妻倆帶著兩個罐頭和一根煙回來了。
江軍並不吸煙，不過他的家中卻必須要有一支。總不能就這麽被人搶走吧？不收的話，那就太不給麵子了。
於是，如枚也不好意思拒絕，直接拆開了罐子，讓兩個小家夥一人一勺的喝了起來。
幾個成年人坐在一起聊著天，如枚猜測，他們應該是去上幼兒園了。
果不其然，惠玲率先說道，“如枚啊，你看我多傻啊，除了帶小孩，其他方麵什麽都不懂。”
“我們就更別提了，就知道訓練和呐喊，其他什麽都不會。所以，我想請你幫忙。”
“你要告訴我，我在外地工作，我也不能去，每天帶著孩子到處跑，連點吃的都要找人幫忙”
惠玲一個月才有兩天的假期，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出門。中午的時候，學生們都離開了，聚會的人也都離開了。不像前世，你可以隨意的購買。
兩個人聊著工作上的事情，但在那幾個女的身邊，卻是一句話也沒說，於是，如枚就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惠玲。
事實上，如枚也沒做過這種事，隻是她運氣好而已。現在的社會，孩子越來越多，街道上的幼兒園也越來越多。什麽連鎖幼兒園之類的，五花八門，你就算不去，也知道。
在這個年代，工廠和工廠的幼兒園都很簡單，隻要有家長照看，不讓孩子受傷就行了。怎麽可能有學校的經曆，怎麽可能有錢？
如枚說道：“我們開這所幼稚園，也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服務於軍嫂，也是為了讓我們的軍人安心。但是，看在你為我們做了這麽多事情的份上，我自然要給你一些獎勵。”
“所以，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我們願意出錢。都是街坊的兄弟姐妹，你好好照顧他們，就能賺到錢了。”
“說實話，我們也沒什麽好辦法，就是托費要漲價，我們每個人都要給六塊錢，孩子們自己吃。下不為例。”
“不同的父母，也不是那麽好處理的。托費來了，給他們買點吃的，他們不用操心，你也省點事。”
“我們一般都是在家裏吃午飯的。中午不回家的，就是白天照顧，午飯也是要收費的。一頓兩頓還行，一兩頓還行，再多就沒辦法了。”
“如果是緊急情況，不能照顧自己的孩子，可以找保姆。哪怕是晚上不回家，她也要照顧她。因此，我們可以將這個消息，提前發布出去。”
“這樣，我們就可以製定一個價格了。價格擺在那裏，不管是誰來，都是一樣的。不能因為他們生活艱難，就給他們減免住宿費和飯費，公司不是做慈善的。”
“就算你暗中資助她，也不要說出來。
“既然是做買賣的，那就是精打細算。不過，做人不能太絕情，要大度。比如，誰的生日要多送一些餅幹和蘋果之類的東西。”
“還有，六一的時候，我們要做一個演出，如果不是很貴，我們會把衣服給他們。你怎麽會不開心？”
“最主要的開支是家具和家具，現在木材便宜，手工也便宜。衣櫃、黑板之類的東西，都要有。”
“不用買什麽豪華的，就是那種能用很多年的那種。等我退出之後，再賣掉，也能賺點錢。”
“你也該買一些玩具了。我們也不能讓他們整天在屋子裏吵吵鬧鬧的，什麽積木啊，足球啊，沙袋啊，跳繩啊，滾鐵環啊，小推車啊。”
“文具和書籍，都是父母自己去買的。像是鉛筆，宣紙之類的東西，都是很昂貴的，父母最好別給他們太多的錢。我們不這麽想，有些人卻是不會這麽做的。”
“總之，多嚐試，多慢慢來，不能一蹴而就。一開始的時候，他會選擇十個八個，然後慢慢穩定下來，然後才會招收更多的學生。你也一樣，等孩子多了，我們再招一個。”
“要有教養，能唱歌能跳舞，能講故事。而且還得有好脾氣和耐心，脾氣暴躁的人是不行的。你可以仔細挑選。”
“啊，那就更好了。您瞧，我家這孩子，就是這麽愛護自己的家人，我們這些做女兒的，也要向她學習。二團是一家人，和家人相處的好，工作就容易多了。”
薑軍和另外兩個人也是哈哈大笑，“不用擔心我們，專心處理自己的事情。”
惠玲開心地說：“對啊，我就說嘛。多虧了江大統領，否則，也不會像你這樣，對我的領悟也會更深。”
“如枚，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回去後你自己想想。再說了，讓他們在院子裏亂跑也不是辦法。”
“我家就像是一隻烏龜，院子裏空著的房子，我都不想要，就怕政委不同意。”
事實上，夫妻二人之所以會來見江軍，也是因為這個。他們這次來，不是為了征求意見，而是為了讓江軍同意租房子。
江軍為團長，以練兵為主；不過，這位政委和他的級別一樣，還是有一定話語權的。江軍點頭了，李政委也不好再輕易地把“不行”給說出來了。
於是，如枚出了個主意，索性也不麻煩第二個主子，夫妻二人一合計，就去了薑軍那裏。
你要是不支持我，我就不幹了，你也沒位置了。”
江軍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麽，聞言轉頭對她說：“我會讓政委把房子給你，讓他向軍方要一套。”
“嗯，我們的宿舍就建在家屬宿舍裏，很少有人會來。我們不想要，但軍方卻欠了我們一個人情。”
上次說要辦一所幼兒園，結果失敗了，那是軍隊的錯。這兩件東西，足夠買兩套房了。”
“你們兩個，想想辦法。
惠玲忍不住看了一眼如枚，“如枚啊，當然要放在這個院子了，你也知道，賓館雖然新，但也很明亮，隻是……”
如枚轉頭看向江軍：“要我說，還是把客房一層空出來比較好，光線好，裝修起來也方便。讓宣傳部的人來，我敢打賭，我敢打賭，他們一定會喜歡的。”
“那是自然，最好能有一個獨立的小院，這樣就不會讓小孩到處跑了。她的家就在附近，也不知道是誰逃出來的。沒弄掉，也挺嚇人的。”
江軍道：“那就麻煩了，軍方可能不會同意。我試試，要是能通過，那就太大了，到時候花錢就更多了。”
如枚點頭，又望向惠玲夫婦，“這還用說嗎？如果要建一個庭院的話，那就得準備很多東西，蹦床和滑滑梯這些必須要有。”
“還有一些其他的小玩意兒，比如塑膠玩具之類的，越多越好，免得孩子們打架鬥毆。那麽，這筆錢，你有沒有想過？”
“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惠玲瞥了他一眼，“我這幾年賺了兩百多，應該足夠了。”
如枚微微一笑，“這要分年齡。如果隻有兩個房間的話，那就足夠了。你要真是建個小院，我之前說的那些東西，可得花不少錢。”
“你們考慮清楚了嗎？萬一建好了，你們也沒辦法布陣，那就成了笑柄了。不過，你也可以慢慢想辦法。”
惠玲夫妻二人頓時遲疑起來。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有勇氣的人，不然的話，她也不會為了照顧雙胞胎，而選擇做自己的事業了。
他一聽說如枚這麽大的打算，就退縮了，道：“我們回去再說，明天再說。這樣吧，江司令給我們弄個別院，我要是搞不定，豈不是丟了你的臉？”
如枚和江軍對視一眼，江軍道：“不關我們的事，關鍵是你的事。”
夫妻倆閑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江軍問道：“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
如枚搖了搖頭，“惠玲似乎還在遲疑，這件事很有可能會失敗。她如今正忙著照顧那八個小丫頭呢，也不知她肯不肯請人。”
“不行的話，我們牛牛還得再請別人，她家裏已經亂套了。那八個小家夥怎麽辦，她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
“媽媽”牛牛一聽，跑了過去，叫了一聲。
薑軍一把將自己的孩子摟在懷中，“你怎麽一開口就大聲叫，怎麽就不能正常的走過去，跳的跟蛤蟆似的。”
牛牛摟著江軍的脖子，轉頭看向如枚，“我是小蛤蟆。”
一家人在一起，氣氛很好，惠玲夫婦卻是憂心忡忡。討論了很久，也沒有結果。
第二天，林清回到家，兩個人繼續討論，惠玲一咬牙，做出了決定。
“要我說，就按如枚說的辦一所幼兒園吧。七八個小孩，吵得不可開交。誰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擔待不起。”
林清眉頭一皺，“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可以答應，而且江司令還會給我們弄一套房子。
“如果能有一個小院就更好了，那就更好了。”惠玲自信滿滿，“沒問題。如果沒有足夠的銀子，她會把這些東西借給我的。”
“我們傾家蕩產，也不缺什麽，我覺得我們應該能拿出一兩百塊錢來。最多六個月，我們就可以把錢還回去，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可以給她一些利息。”
“我覺得如枚應該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哦，我還在考慮，要不要讓如枚幫她發薪水？”
“我是校長，我還擔心處理不了什麽。舉個例子，如果有人要做教師，我就直截了當地拒絕了，那就太難看了。我是個心軟的人，說不出口。”
“我要是得罪了什麽人，那就麻煩大了。這位如枚很厲害，什麽話都能說出來，如果她在這裏，肯定能讓我放心不少。要不，讓如枚做校長？”
林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原來你也學會狐假虎威了，沒想到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難道是如枚教你的？”
惠玲笑著搖了搖頭，“我也是被你逼無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個小小的軍官，滿院子都是我們惹出來的，不是指揮官，就是指揮官，每個人的軍銜都在你之上。”
“若枚坐鎮，則是另一番景象。身為一軍之長的妻子，她還是能壓得住其他人的。我可不想讓她去做什麽得罪人的事情，至少，我會讓她來照顧我的兒子。”
“平日裏她做什麽就做什麽，沒事的時候就會來看看，沒時間也沒關係，畢竟有我在。而且，你那麽忙，出了什麽事，我也好跟你商量。”
林清蹙了蹙秀眉，“你說得對。她不來也沒關係，如果她來了，你要出更多的錢，我們又不能拿到更多的錢。三十塊錢怎麽樣？”
“不算太多，但也不算太差。我們幫他要，也沒什麽。他不想要，但他的誠意還是有的。怎麽樣？”
惠玲沒有什麽主見，她的丈夫說什麽，她就做什麽。他一拍手，說道：“好，那就這麽定了。但如果她不同意，那你就幫我看著辦吧。”
“沒問題。”林清點頭。
夫妻倆商定後，到了如枚家裏，如枚一家三口都不在家。
還好，他們什麽都沒有帶，便向附近的街坊打聽了一下，這才趕了過來。
現在是大熱天，大家都很晚才睡覺，飯後出去透透氣也是常有的事。操場很大，周圍種滿了高大的楊樹，很涼快，有很多大人和孩子。
江軍在和一群男性聊天，而如枚則是在照顧自己的小孩，和旁邊的一群軍妻開玩笑。
她看見惠玲夫婦朝這邊走來，就猜到他們有事情要談，趕緊跟在牛牛的身後，從人群裏走了出來。
果不其然，林清去跟江軍說了幾句話，惠玲就帶著自己的兒子跑到她麵前，直截了當的說道：“如枚，我們打算一起建一所幼兒園。”
“那就有勞江司令了，再幫我弄幾個房間，弄個小院出來。林清該做什麽，該我做什麽，我們都會做，不會給你添麻煩。”
如枚點頭：“好吧，那我回去跟他說一聲，盡量把事情做完。
見四下無人，惠玲又道：“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林清，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你也不要介意，我們沒有其他意思。”
如枚揚了揚眉毛，微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不會介意的。”
惠玲有點尷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力有限，林清幫不上忙，我也擔心會把事情辦糟。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來這裏擔任院長。”
“我嚇唬不了你，但你來了，我就放心了。你要是有事，我可以幫你。我也不想讓你白忙活一場，你說，我該給你什麽報酬？”
如枚微笑道：“我現在很忙，沒時間，也沒時間給你發薪水，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
惠玲忙道：“你那麽辛苦，不給錢，我哪好意思來找你？我也不是很明白，三十元算什麽，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咯咯咯”一聲，如枚道：“你這個人，真是有趣。”
惠玲也是一笑，道：“我家林清，還說我狐假虎威，做大旗，你聽聽他在說什麽？但是，我現在想想，好像還真有那麽一回事，哈哈……”
“你好歹也是我們隊長的妻子，你們江隊長，整個醫院的人都給你們幾分薄麵，林清剛當上了隊長，我也不敢保證。如枚，我說的都是心裏話。”
這句話既是讚美又是真誠，如枚對惠玲微笑道：“不用說了，你的心思我都懂。你也不要著急，等確定了之後，我們再談。我名義上是個局長，但也沒什麽用。”
惠玲一看他要走了，趕緊道：“我隻是想讓你在這裏登記一下，沒讓你做什麽，你這麽大忙人，我也不想打擾你。”
如枚沉吟了一下，道：“等我們拿到房子的時候，再說。隻有一個房間，你一個人就能搞定。”
沒過一周，薑軍就把調查的結論拿了出來：“這次軍方很慷慨，肯提供三套房子，還讓我們在賓館周圍建一個院落。”
說著，他繼續道：“還是我這份報道做得好，有理有據，催人淚下，把那些軍方高層嚇得不輕。嗬嗬嗬”
如枚給了江軍一拳，又道出了惠玲的想法，“她是要我當擋箭牌，讓我去當校長。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江軍哈哈一笑，“哈哈哈，你說什麽呢，我當然要做了，你自己看看。我再說一遍，不要把自己累壞了，也不要讓孩子們受苦。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如枚點頭。但我要做的，就是要有一番作為，如果隻是一個名義上的校長，那就太可惜了，一個月三十塊的工資，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江軍眉頭緊鎖，“我總覺得他像是在跟我們爭總裁之位，你不會真的要插手吧？”
如枚笑了笑，“說的這麽難聽幹嘛，本來就是我出的主意，又是你幫我辦的，我負責也是應該的。”
“你看看惠玲，她給了我一筆不菲的報酬，讓我來做這個家的主人。
江軍忙道：“你可千萬不要傷了和氣。”
如枚搖搖頭，道：“什麽叫花錢多，天經地義。房子都已經定下來了，裏麵的家具也都準備好了。他們怎麽可能有那麽多錢？”
“我家裏出得起價錢，那就是我的天下。好吧，你不用擔心，我知道該怎麽做。我說的股份，你又不明白，所以我沒跟你說。”
“反正，你也能賺錢，也能在下屬們的心目中，討得一個好名聲。我可是很厲害的，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在你身上丟過一條鏈子，你就等著看我贏了再說”
江軍一巴掌拍在如枚的腦袋上：“你當了那麽多年的兵，我倒是沒發現，你這個賢良的丫頭，竟然也有這樣的本事，看來你是被我的口水洗過腦子了。今晚繼續”
“來啊，我才不怕你呢！”
薑軍一把抓住了她，她驚恐的大叫：“牛牛”
小牛犢牛還在桌上玩呢，聽到這話，回頭一看，隻見父親掐著母親的脖子，將她拉進了房間，然後一把抓住江軍的大腿：“放開她”
江軍一咬牙，彎下腰，一把將母女二人從地上提了起來，然後衝進了房間，一把將兩個女人按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就是一陣狂吻。
如枚和牛牛紛紛捂住了自己的喉嚨，大叫著“癢癢癢癢”、“起來起來”，整個房間裏充滿了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