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枚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去一趟，或者是到鄉下去摘一些黃豆。而且，他還經常要去菜市場，附近的人都知道他是誰。
丁家寨的人們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驚訝，問：“那是哪個托兒所的小孩？”
一些經常來鎮上的人，也都認識，“很多市裏的機關，隻有政府的小孩，我們的小孩，都可以上”
“最起碼也要三五個，大老遠的，價格太高的話，誰願意買？
如枚微笑道：“我們所在的軍隊有個托兒所，專門給士兵的子女提供住宿。我們是一家人，他們的子女也可以來，不過價格要高一些。”
“咱們家的小孩每月要交十元，而你的小孩要交十五元。中午在學校裏吃午飯，一個月二十元，有老師盯著呢。三到七周歲的孩子都能進去。”
“哇，好高，我們一家人一個月賺不到十五塊。”
“可不是嗎，我們的孩子從小在村子裏長大，不讀書，怎麽可能攢下這麽多錢？”
如枚道：“沒事，我隻是隨口一說，如果有人願意，可以自己去找。外莊的小孩，就是三十塊錢，我也不會要的。
丁家寨在城裏十多公裏外，外出經商的年輕人很多，可能沒有人照顧自己的小孩。
他們是第一個發家致富的，思想開放，手裏有錢。既然要比別人好，那就一定要擺出一副高大上的樣子。
如枚說話的時候，還不忘記和眾人閑聊，將豆子收好。
沒多久，一個青年走到她身邊，問道，“軍區的托兒所我以前去過好幾次。”
如枚抬起頭，覺得有些眼熟，思索片刻，道：“啊，你以前是不是賣麵條的？”
男子一喜，“是是是，你還記得我。我每天都在鎮上買麵條，以前跟著你在軍隊裏做過麵條，賺了點錢，就開始做生意了。你看，我在這裏工作了兩年。”
“我和我老婆，一種養一種，一種賣，上了歲數的人，還要在地裏幹活，兩個兒子整天像猴子一樣。”
“我還想著，要不要去公立幼兒園呢。正好，你在軍隊裏也有這樣的人，而且還想要我們的兒子”
如枚也開心的不得了，“對對對。來這裏上學的小朋友，大多都是家長比較忙碌。兩個人的家庭，沒有人照顧，也沒有心情工作，每天都提心吊膽的。”
“讓我們來照顧，做父母的隻想著自己的事業，每個月能賺幾個，小孩一個月十幾二十塊的夥食費根本不是問題我們還要照顧他們的零食和水果，他們在家裏都沒這麽好吃。”
“冬天的時候，家裏會有暖氣，夏季的時候，會有電風扇，我讓人在冬至的時候就把它們裝上去了。你們可以過去瞧瞧，好看，實用。”
“蹦蹦床，滑滑梯，充氣城堡，秋千，應有盡有。而且還能和我們軍區司令的兒子成為好友，這對你來說，又有什麽壞處呢？”
雖然很難聽，但也是事實。
七八十年代，軍人吃香，子女都是高幹子弟鄉裏的孩子，想要和他們扯上點交情，那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很多人都沒有想到這一點，不過很多人都已經猜到了。如枚的話，讓所有人都恍然大悟，紛紛動容。
一想到每個月要交十五到二十元的房租，他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攤主道：“我跟上去，我幫你拿。”
如枚道：“不用了，太重了，你要是有麵條，可以用推車來買，我幫你找人，我可以幫你找個幫手，我敢打賭，你能賣個幾百公斤！”
軍人住宅區都是有人守著的，一般人是不會在那裏擺攤的。
有這東西在，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道：“我們也去，就算不買，我們也要進去。”
如枚微微一笑：“我會帶你去的。軍區宿舍並不是什麽龍潭虎穴，也不是什麽機密部門，所以大家都能進去。有了我的令牌，你就可以自由出入學校了。”
這就像是現在的交通工具，學校裏的學生不用，外麵的學生也要用。
如果能報名十個八個，我就在你們莊子上單獨安排一個職位。中午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各十五分鍾。”
“中午不回家的，一個人二十塊錢，我們的班主任會去接他們，不會讓他們有任何問題。先生一去就是四十幾裏路，天晴下雨，真不容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高的價格。”
“不止，她還會識字。”如枚邊說邊把自己的書包拿起來，“我們的教師都是中學畢業生。”
“他的水平，可比村裏的小學老師高多了。我就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幼兒園。我們可以去看看，我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
不多時，攤主就拖著一子車麵條回來了。他的妻子和他的兩個兒子都在馬車上。
那人說：“你也帶著小孩一起去吧。”
村民們上前，將茹枚提著的袋子搬到車上，道：“你們也跟我一起走，回去再商量。等我們賺了錢，就把他們送到學校。”
如枚道：“還有兩天就要開學了，想要參加的話，抓緊時間，我會給你帶上一些餅幹和蛋糕之類的東西。”
大家都樂了：“好的好的，我們先去看一看。”
一群人有說有笑地往家屬區走去，門衛和院子裏的人一看，都納悶道：“如枚帶著一幫村民幹什麽啊，他們是來買粉絲的。”
“你看，就是去年那個年輕人做的，他做的麵條很好吃，誰嚐過就知道。”
“他們都來了，不能讓他們帶回來，等他們都買好了，我再給他們三張，讓他們自己選。”
說完，幾個人就往幼兒園走去。
農村人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陣仗，士兵手裏都有武器，而且他們的家人和小孩都穿的很好。
丁家寨的村民們，一進入家屬區域，都是噤若寒蟬，噤若寒蟬。幾個小家夥可不管這些，一看到紅色的旗子在空中飛舞，就“呼啦”一聲衝了過來。
不僅是孩子，就連成年人都被嚇了一跳，“哇塞，你看這院子，這麽大，這麽美。”
“你看看你的腿，都快被我弄髒了，你就蹲在這裏看著。”
秋千上，小朋友們玩得不亦樂乎，“嗷嗷”直笑；那男孩把鐵環往前一頂，撒腿就跑；一名女生拿著一隻塑膠天鵝，直接吻了上去。
有人想要攀爬氣球，卻被父母拉著，“你看看這孩子的白色襪子，再看看你的黑色腳丫，你也不嫌丟人。”
裏麵更美，牆上掛著一幅畫，一本書，一張桌子，都是最好的，連成年人都不敢進來。
丁家寨的十多個村民，從大門探出頭來，左看看，右看看，“嘖嘖嘖”。
“田少，還是軍隊好，你看看那些小孩子玩耍的場所，都被改造成了世外桃源，又幹淨又美麗，我都不想進去了。”
“就是就是，咱們這幾個小孩，連軍隊裏出來的小孩都不如，我可不想讓他們過來丟咱莊的臉”
“我可不這麽認為。越是好的地方，我們的子女就越多，這不是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麽？”
“就是，一個月二十塊錢，太貴了。這個院子，這個東西，都是值得的。”
“回去和他爸說說，如果他能給我，我就在鎮上做點事。他的祖母不會照顧小孩的。”
“你要是能把書讀完，我就能教你什麽了，東西咱莊上的幾個女教師，都是高中畢業的，還有個軍官的老婆。”
“你有沒有聽到，如枚才是真正的隊長老婆？你看他，多好說話啊。兒女能嫁給她，那是她的福氣。”
“我擔心他們會看不起我們的孩子。你這鄉巴佬，惹得我不高興，非揍你不可”
“瞧你說的，我怎麽就不能動手了？而且，他們也是為他們好，他們也不會真的動手的”
“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兒子，他是不會說謊的。我可不這麽認為，我們已經付過錢了。”
說話間，如枚走了進來，對著幾個媳婦道：“幾位，你們看好了，回家告訴村裏的人。”
父母們七嘴八舌地詢問，如枚都一一回答。
大家都拿不定主意，紛紛表示要回去再談，說話間，那夫妻倆推著一輛沒人的小車走了進來。
“”“爸爸，媽媽，我們要去學校”
兩個兒子，一個三、五，都是男孩，都很淘氣。拉著兩個人的衣服就往外跑，死活不肯。
如枚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腦袋，道：“既然來了，就要學會遵守規則。把父母摟在懷裏可不是什麽好主意，別人會嘲笑你們的。”
兩個小家夥對視一眼，拔腿就跑。
一群人哄道：“小孩當然要讓外人來照顧。在父母麵前，你可真調皮。”
賣麵條的夫妻在院子裏走來走去，最後還是做出了決定，“帶上兩個兒子吧，我想你一定能照顧好他們。”
“我兒子能玩，能學，我就給他二十，我兩個中午都不在家。我還在上班，一天都不能回來。”
如枚很滿意他們的決定，道：“後天就要上學了，你早點帶著他們過來，如果丁家寨有十幾個小孩，我們就讓我們的老師去接他們。”
賣麵條的夫妻二人很開心，他們的兩個兒子也很開心，丁家寨的村民們，則是一臉的豔羨，還有一些人，則是躍躍欲試。
不過他們也沒急著下決定，隻是說：“先回去再說，如果能回來的話，我們再來。”
幾個小孩在外麵玩耍，戀戀不舍，直到天色漸暗，才被大人拉著，哭哭啼啼地往家裏趕。
院裏的人都聽說了：“丁家寨來的小子們，我靠，這幫人可真會賺錢啊。我聽說中午不走，一個孩子要二十美元。”
“是啊。這如枚還真是會經商，你看，連村子裏的小孩都能帶來。人家一出手就是二十塊啊！”
“你看，這不是說十塊多了嗎？多虧了如枚對我們的關心，我們丁家寨的村民，每個人都要二十塊錢。”
“可不是嗎？農村人都願意花二十，我們這種人家，十塊錢都覺得貴，多丟人啊。”
“如枚心地善良，對我們二團的人都很好。我們竟然有人要和他們討價還價，太沒麵子了。”
“我聽人說，這次招收的小孩，最多也就二十幾個，農村來的小孩，到時候還怎麽上？”
“對，我也要抓緊時間，所以才讓他來。每天都在家裏吵吵鬧鬧的。”
院子裏，所有人都慌了神。
當晚，就有五個人來求如枚。
如枚數了數，這次參加考核的有十人，惠玲所在的隊伍有八人，村子裏有兩人，也就是二十人。算上剛才報名的五個人，一共二十五個人。
如果村子裏來了更多的人，那就是三十歲左右的人了，到時候和自己的家具搭配起來，也是不錯的選擇。
三十歲就三十歲了，李太太也是四個。
誰也沒想到，開張的第一天，軍長就來了，讓所有人都很開心
他剛要說話，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是丁家寨的父母和他們的兒子走了進來。
一共有八個小孩，都是賣粉絲的。
“如果有十幾個學生，我們會安排一個班級，老師會接送你們，不會讓家長過問的”
這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農民怕當兵的孩子瞧不起自己的孩子，軍官的家人怕自己的孩子被農村的孩子給玷汙了
這樣也好，一人一本，兩人都有優勢，誰也不需要顧忌對方。
還有，這些兒童已經31歲了。
如枚很開心，惠玲也很開心，“我的天啊，如枚，你太棒了，如果我是你，我就先掛了，政委還在等著你呢”
從農村來的八個小孩，個個穿戴整齊，穿戴整齊。
當他們看到舞台上的成年人時，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被父母緊緊地摟在懷裏。
等政委說完了，他就對旁邊一個正在拍手的軍人妻子道：“剛才說話的是誰？”
妻子笑道：“他是軍區的政委，也是軍區的軍長。”
丁家寨的一眾大人們，又是驚訝，又是羨慕，又是興奮，又是驕傲，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一個勁地鼓著掌。
我的老天爺，這麽大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在十步開外就能見到他？
自己的兒子，能在一個院子裏上學，在一個房間裏吃飯，這是值得的。
一群人回到學校，就開始吹噓自己和團長握了手，很多人都在遺憾。
開張第三天，一群孩子在院裏玩耍，一群孩子在外麵看熱鬧；裏頭的小孩笑，外頭的小孩在哭，不得入內，急不得
還好，如枚也不是個小心眼的人，中午的時候，都會帶著學生來學校玩。
當然，這份工作就是李夫人做的。
她也不著急，偶爾會在家裏做點吃的，或者到了睡覺的時候，會在操場上散個步，然後把門鎖上。
丁家寨的小孩午飯問題很簡單，江軍要了兩個房間，用來做餐廳，但不是用幼兒園的名字，而是用來做宿舍的。
親戚來了，有地方住，沒地方吃，就弄個餐廳。
二團上報，薑軍當然要好好招待下屬，還沒等上麵批準，就已經找到了大廚
有兩位手藝好的媳婦兒，是二兵團幹部的家眷
等回過神來，所有人都後悔不已。
自己咋就沒有想過要搞一家小飯店啊？
廚師的兩個兒子，也都被送到了幼兒園。
原本他們是不想讓女兒上大學的，但既然父母都有工作了，那就讓他們上吧，畢竟他老婆一個月也能賺不少錢。
親戚之間的聚餐，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要養活十幾個人，這是一筆穩定的收入。
這樣，幼稚園就有33名兒童。
如枚沒辦法，隻能再弄了十張桌子和椅子，估計馬上就有四十多個小朋友了，三個房間還是綽綽有餘的。
屋子裏，倒是挺寬敞的，不用準備床。
丁家寨的八個小孩，就像是被人鋪了一張厚厚的褥子，在正午時分，勉強地睡覺。
農村的小孩，實際上沒幾個午睡的，這也是給教師留點時間的。
小朋友被分為三組，丁家寨小朋友一組，惠玲一人一組；其餘的小孩根據個子高低分為兩個班級。
幼兒園的孩子都在四歲以內，所以被稱為小班級，有一位班主任和李女士負責。
其餘的都是年紀較大的，超過四歲的，則被稱為“大班級”，有一位教師單獨教導。如果是來的話，她會自告奮勇的來我們大課。
不過，如枚經常出差，要采購很多東西。三十多名兒童，這一次的消耗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餅幹，糖果，糕點，水果，隔三岔五就要上一趟集市，很快就能趕到，所以她和市裏的工廠取得了聯係，每周都會來一趟
漸漸地，幼兒園走上了正規，伏日也到了，如枚購買的電風扇也到了
整天打著扇子，“呼呼呼”，讓師生們都覺得很舒服，就連牛牛的疹子，也消失了。
如枚很慷慨，每天都有李媽媽把幼兒園打掃的很幹淨。消毒，灑水，給孩子們灑花露水，抹上清涼膏，一整個夏季下來，孩子們都沒有被蚊子咬過，也沒有留下疤痕。
丁家寨的老人都很開心，到了第二個月，他們來給銀子的時候，都是千恩萬謝，“這兩個兒子，比以前聰明多了，還喜歡打掃衛生。這待遇，可比我們自己的待遇高多了。”
果不其然，到了下一個月，丁家寨那邊就來了兩個小孩，班級變成了十個。
“小熊”和“小熊”兩個班級的學生也多了起來，現在的幼兒園有四十多人，她一揮手：“滿員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是時候清算一下了。
到了中午，幾個孩子都回家睡覺了，如顆和惠玲一人抱著一個，兩個人的腦袋湊在一起，商量著要不要一起睡覺。
這很簡單。
采購什麽的，都是有收據的。兒童的托兒費用就更不必說了，頭一個月，就有二十三個人要繳十元托，教師子女也不能免俗。支付八個托費。
“兩百三十再加一百六十，一共三百九十，本月又多了一筆。”
如枚道：“這個月就算了，剛開始的時候，開銷是不確定的。等過一段時間之後，就可以計算了。就從一個月前開始吧。”
“嗯。那就好辦多了。”惠玲趕緊接過紙筆，“這裏的開支很大，你之前用的都算在投資裏，要不要算在開支上？”
如枚搖搖頭，“這些都是為了購置裝備，還有開張時的投入，每個月都不會算進去。兩個人七百，你三百，一共是一千。”
“剩下的錢都用來購買設備了，剩下的就當是維修資金了。你隻需要告訴他們，每個月的開銷就行了，不要算在每個月裏。”
一個月的工資，抵得上一個月的開銷。但也有可能是一個月虧大了，下個月又大賺了一筆。
不過沒關係，隻要一季度，半年，一年，都能賺到錢。
“扣除你五十，兩位教師七十，李夫人二十五個兒女的零食和飯錢，還有其他費用，三十五。”
“扣除一百八十點，還剩下一百一十一點。一百一的百分之七十，我拿七十七，你拿百分之三十三。”
兩人一共投入了一千塊錢，惠玲拿了三百塊錢，其他七百塊一起拿，分成三成。
惠玲一聽如枚隻拿了七十七塊錢，而她的薪水加上獎金，卻有八十三塊錢，她幾乎要瘋了，“這可不行”
“我確實在工作，但你每天都在外麵跑，比我還累。大夏天的，你一個子兒都沒拿，就是八十也得給你。”
如枚搖搖頭，“你都說了，我什麽都不要了，隻需要忙碌一個月，其他的事情就好辦了。我們每個禮拜都要來一趟工廠，有江軍方的車，那就更好了。”
惠玲很堅定地拒絕道：“這件事以後再說，總之，你這個月的薪水一定要低於我。你可以不拿薪水，但我的那33塊錢，你不能要。”
“要不，你把一百一十塊錢都帶回去？不然的話，我和林清都沒臉去麵對江司令了。”
“那哪行”如枚道。
惠玲一向乖巧，現在卻有些不高興了，“這是一個月的事。我下個月就能拿到獎金了，這三十三塊，我是絕對不會收的，如果你輸了，我也不好意思繼續留在這裏。”
如枚見惠玲是真心要送給她，隻好道：“好，我答應你。我把本月所有的利潤都收了，然後下個月再給你發獎金。”
惠玲放下心來，“我本來就沒你多，仔細一想也是錯的，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十張二十張，一共兩百張。
惠玲開心地道：“茹枚，你看，我都快被嚇死了。抱如枚道：“對，這一個月也沒什麽大開銷，就是給小朋友買點小點心，給丁丁班級的十個小朋友買點吃的。因此，從本月起，將會有更多的收入。不過，未來還是要減少開支，減少開支。”
惠玲不解：“你上哪裏找更多的人？”
如枚道：“這四十個小孩都是托了大夥的福，千萬別弄壞了，到時候可就沒法收場了。尤其是那些丁家寨的小孩，他們的診金很高，你可要好好幹才行。
“我們天天去接，正好給我們的幼兒園打個廣告。子女多了，我們也能多賺點錢。”
“農村人比較喜歡競爭，如果能好好把握，丁丁班就能吸引到更多的學生。而且，你在丁家寨的聚會上，也可以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周圍幾個村莊的人，都會看到這件事。”
“這不是因為我們的房子不要錢，水電也不要錢嗎？如果到時候軍隊要收費，那就不一樣了，價格會更高。我也沒想那麽多，總之，我們要有危機感。”
惠玲嚇了一跳，“軍隊要我們給你發工資？”
“未必，我隻是隨口一說。”如枚見惠玲有些忐忑，微笑著搖了搖頭。
但現在看來，改革開放之後，軍隊也能開始營業了，如果將幼兒園收回去，再承包給自己，那就得給軍隊交房租和承包費用，到時候利潤就不會那麽高了。
但是，如果來的學生越多，學費越高，賺的錢也就越多，反正也不能虧本。
她回來的時候，發現蘭花和淑英都在院子裏的白楊下麵摘豌豆。很多都是枯萎的，已經結不出芽了，必須要挑出來。
兩人正在一棵大樹下忙活著，和一群軍人媳婦有說有笑的，看到如枚後，都迎了上來，“回來了”
“是啊。如枚大步上前，抓起小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熱。”
天氣很冷，而且還有陰涼的地方，雖然出了一身汗，但還是能坐下來的。
如枚拿著籃子，隨意的拿起籃子，這可是個細致的工作，時間久了，她的腰都會疼。
他們隻是在屋子裏翻找了一下，就繼續往裏走。洗菜，挑水，倒水，都是一件很繁瑣的事情，但卻從來沒有停止過。
快到開飯的時間了，很多軍人都會來買豆芽菜，如枚都會站起來，去取菜。
再說了，學校的食堂也是一天比一天多。
由於天氣炎熱，一些軍人家屬不願意自己動手做包子，於是到學校的食堂裏購買。你看，這不是做大了嗎？”
這可是軍區所有人都眼紅的地方。
“二隊的幾個女人，都找到了賺錢的門路。你看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就是如枚了。”
“我就說嘛，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個好隊長，而是一個又聰明又會賺錢的老婆。”
傍晚，江軍回到家中，說道：“我們明天要出去執行一個任務。
如枚正夾菜的手指一顫，“你要做什麽？”
薑軍搖了搖頭。完全不懂。”
如枚參軍已經四年，兒子也快三歲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和薑軍分開。江軍每天都準時上班，周日也準時休息，從來不會出門。
如枚忘記了江軍也是一名士兵，常年的平靜已經讓他失去了所有的警覺，他怎麽可能會相信自己會突然離開，而且永遠都不會回來
“別說了。”她怕牛牛被嚇壞了，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兩個人的安靜，立刻引起了小男孩的注意，牛牛笨拙地用筷子夾著食物，回頭看了一眼，問道：“爹地，你在打我媽嗎？”
江軍心中也十分不情願，他趕緊揉揉小孩的腦袋，道：“不，是牛牛眼花了。我不在的時候，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牛牛扔掉了手中的筷子，往江軍的懷抱裏鑽，“爹地，你幹嘛？”
又繞回來了
江軍見如枚一直沒說話，便低聲道：“我爸要出去工作了，但是要好幾天。或許……”
如枚忙道：“別在小孩子麵前胡言亂語，快吃點東西，等會兒我們再到外麵的操場上走走，那裏有很多人。”
一家人安靜地用過了晚飯，江軍收拾了一下衛生，又把自己的兒子洗了一遍，然後牽著兒子的手走了出去。
院子裏沒有一個人曉得這件事，大家都在開心地說笑，在幼兒園和小操場上玩耍。
如枚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恨意。
如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至少可以安心睡覺；你看，今晚你是睡不著覺了。”
李政委當然也清楚，這次回來，妻子還在上幼兒園，他還沒有見到妻子。
飯菜已經做好，但他並沒有動。換好衣服，施施然往幼兒園走。
李太太正在收拾玩具，拖地，院子裏的幾個小孩還在玩耍。
如枚很大度，允許他們在這裏玩，不要破壞他們的東西，李夫人想怎麽關就怎麽關。
夏季很晚，孩子子們六點就離開了學校，到了晚上八點還沒有完全暗下來。於是，吃飯的小朋友就過來玩了。
李政委和他們說了聲再見，就看到妻子氣喘籲籲地擦著地，他就迎了上去，道：“怎麽還沒下班？”
李太太驚訝的問：“你來幹什麽？”
有女人打趣道，“我們是來接你的。”
李太太微笑著說：“我讓他在家幫他刷盤子，你知道嗎？吃飯了嗎？”
“還好，我在這裏等著呢。”李政委也不擔心別人會聽到，笑眯眯道：“我還真想帶你回去呢”
士兵妻子們笑嗬嗬的接過孩子，老兩口收拾東西離開。
李夫人一愣，“這是什麽情況？”
李政委說道：“第二個兵團有個行動，明天白天打掃衛生，晚上走。我和薑軍都接到了指令，具體要到什麽地方，要等我們走了再說。”
“士兵們還沒得到這個消息，我隻是告訴你，讓你幫我準備一下，不要告訴任何人。”
李太太頓時淚流滿麵，“你都這麽大歲數了，怎麽還去打仗了。”
如枚抱著兒子，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才回到了家中。
江軍見如枚情緒不好，自己心裏也不是滋味；等她把自己的兒子哄好後，她就哭著幫江軍收拾衣服。
江軍心中很不是滋味，結婚之後，他還沒有分開過，如果他突然離開，能不能活著出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的兒子還不到三歲，如果他出了什麽事，他會很愧疚的。
薑軍看到袋子裏塞得滿滿的，也沒多說什麽，直接進了廚房燒開水。
如枚是個好潔的人，一到夏天就要洗澡好幾次。而現在，她的臉色更難看了，眼睛都腫了，臉上還掛著淚痕，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
江軍有些不舍，拉著如枚，親自幫她洗臉洗臉。
如枚“嗚嗚嗚”一聲，從浴缸裏爬出來，渾身濕透，一頭紮進江軍的懷中，抱住他的腰，嗚咽道：“別洗澡了，睡吧……”
一夜的纏綿，薑軍一大早就走了，如枚母女還在昏迷中。
江軍將那封信藏在枕頭下麵，拎著那隻提包，在黑暗中走了出去。
院子裏一片漆黑，很多軍人和他們的家人都還在睡覺，江軍作為團長，哪有這麽好的運氣
抵達駐地的時候，已經是黎明時分。
一個團要收拾的人很多，車子也很多，武器也很多，彈藥也很多，帳篷也很多，糧食也很多。
李政委年紀大了，早就想退休了，所有的事兒都讓薑軍去處理，每天都很忙碌，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
二團的人一大早就收到了這個消息，一個個都傻眼了，還好江軍看得開，“大家先回去吃午飯，跟老婆孩子說聲再見，再去將衣服李收拾一下”
一群人大聲道“是”，但還是一片茫然，散會後，一群人疑惑道：“出發去哪”
事實上，別說是江軍，就是李政委，他們都不清楚。
二團的人都到齊了，下午6點鍾就要離開了，直到江軍和李政委回來，他們才道：“進京”
前麵是指揮官的吉普車，後麵是第二連的士兵，他們咆哮著從營地裏跑了出來，走向了未知的未來。
二團的人就這麽莫名其妙地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裏。
二團的成員下車之後，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京城。
家屬們都很害怕，宿舍裏的氛圍也很壓抑，小孩子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樣玩鬧了。
放學後，學校裏的家長都禁止自己的孩子在外麵玩耍。
如枚和惠玲的心情都不好，李太太的心情也不好，她又怎麽會去惹別人不開心呢
一連七八日過去了，二團連來信也沒有，眾人的情緒更加低落，如枚也在噩夢中醒來。
撫摸嬰兒的腦袋，親吻嬰兒的麵頰，如枚徹夜難眠。
隻是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就瘦了一圈，一雙大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惠玲就更不用說了，她的性子開始變得暴躁起來，每天都跟孩子吵架，有一次還把丁丁的班級裏的一個同學給揍了一頓。
聽到嬰兒的哭聲，他也是忍不住的抽泣。
那兩位同樣是二團的人，心情也很不好，聽到惠玲的哭聲，也是忍不住，也跟著一起哭了出來。
李夫人上了歲數，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安慰道：“男子漢大丈夫，能有什麽辦法？”
二團的戰士家屬，在這一刻變得前所未有的統一。
家裏沒什麽活幹的婆娘，一有空就拉著兒女到如枚府上嘮嗑，幫忙挑豆挑水。
也有一些軍人的妻子，在閑暇的時候，會帶著自己的兒子來上幼兒園，而李夫人，則會幫忙打掃院子，打掃玩具。
甚至還有兩個軍人老婆，在學校的小餐廳裏，帶著兩個女兒，洗碗摘菜什麽的。
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表達自己對那些男人的思念，以及彼此之間的一些消息。
最常被詢問的，就是如枚跟李夫人，這兩位團長都是團長的妻子。兩人也是一頭霧水，“沒信，一點動靜都沒有。”
所有人都很焦急，但又無可奈何，隻能耐心的等待著。
但如枚已經忍不住了。
到了傍晚，她洗了個澡，把寶寶哄睡了，她揉了揉胸前的三個秦半兩，遲疑了一下，才下了床。
走進了大廳，他規規矩矩的坐在了沙發上，將三塊秦半兩放在了一邊，然後默默的念了三個字：“黃大仙，黃大仙，黃大仙。”
屋裏的燈光還在，他的目光在大廳裏轉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過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
她揉了揉秦半兩的腦袋，揉了揉額頭，站了起來，走出房間。
她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天色，便獨自一人離開了東邊的那棟小樓。
狂風呼嘯，夜鴉們發出淒厲的叫聲，它們拚命的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周圍的一切，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或許，這地方真的那麽平靜，連個厲鬼都沒有，或許還能聯係到黃大仙。
剛才在醫院的時候，他還看到了兩個血盆鬼，可是現在，他卻什麽都看不到了。
按理說，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肯定會有很多妖魔鬼怪出沒，會不會是那些士兵身上的陽氣太強，把它們都給嚇走了？
如枚垂著腦袋，緩緩向後退去，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她氣呼呼地推開車簾，走了進去，一看之下，頓時驚呼一聲：“黃大仙”
黃大仙坐在客廳的一張小桌子上，一個人喝著酒，對著如枚笑了笑：“別來無恙啊。”
如枚眉開眼笑。這些年過去了，你的性格一點都沒有變。我猜是不是太老了？”
黃大仙微微一笑，說道：“我是仙人，當然能長生不老。而且，你說的幾年，對我而言，也就是幾天的事情，又算得了什麽？對了，你叫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先去喝茶，休息一下再說。”如枚趕緊為黃大仙斟了一杯茶水。
黃大仙卻是連連搖頭，“有沒有水，有沒有休息，都沒什麽區別。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如枚歎了口氣：“都說仙人好，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你不需要吃飯，不需要休息，也不會覺得累，也不會變老，你大老遠的跑過來，我就不多說了。”
“叫你來，主要是為了詢問江軍，他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有沒有遇到危險，而且他還能毫發無傷的回來，是嗎？”
黃大仙端著茶水，看著如枚問道，然後放下手中的茶盞，哈哈大笑道：“哈哈哈”
如枚忙道：“大仙，你就別開玩笑了，這要是傳出去，傳出去可就不好了。”
黃大仙揮了揮手，“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哪裏能聽到我的笑，難道你們忘記了？”
“是啊，我也是一頭霧水。
黃大仙：“”一把將小孩摟在懷中，結結巴巴道：“你……你能看到他……他……”
黃大仙看看眼前的小胖墩，碩大的頭上頂著茶壺的蓋子，身上穿著一件大紅的肚兜，光著身子，屁|股裸露在外，手腳都肥的跟蓮藕似的。
等他定睛一看，黃大仙差點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顫抖的右手指著牛牛，一臉的驚恐，“你”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黃大仙卻消失在了原地。
“喂，大仙，大仙。”
“誒，叔叔去哪了？”
“好了好了，好了，別說叔叔了，快回去睡吧”
“我有一個叔叔，我看到了，他的笑聲讓我醒了”
像是要抓狂一樣。
他看了看這小子的眼睛，也沒什麽特別的。他是如何看到黃大仙的，莫非他也有一雙眼睛？
現在好了，他終於把黃大仙請來了，結果還沒從他嘴裏套出什麽話來，卻發現了牛牛的陰陽眼
如果讓江軍發現，他會不會發瘋？
黃大仙神色駭然，趕緊飛出，向著幽冥城疾馳而去。
兩個正在拉著鎖鏈的兩個鬼使，看到一股仙靈之氣，連忙行禮道：“黃仙人”
黃大仙從他身邊走過，沒有時間去理會。
兩位無常對視一眼，喃喃道：“看來，這次的事情，還真不少，不過，閻君也不用擔心了。”
黃大仙被一股旋風吹向閻羅殿，韓擒抱正在忙碌，一見他過來，立刻道：“喲，你來得可真是時候，我這幾天可沒閑著，你既來了，就留在這裏吧，給我兩個月的時間。”
黃大仙停下腳步，整理了一下衣衫，怒視著韓擒抱，“你這是自作自受，你對崔玨做了什麽，我在上麵看見他了，你讓他變成了嬰兒，光著屁股，多丟臉啊！”
韓擒抱抬起頭，“就像你說的，他還是個孩子。這麽熱的天，三歲的孩子還沒屁股呢，你讓他披上一件皮衣，這是他自己的孩子，跟我有什麽關係？”
黃大仙歎息道：“你在搞什麽鬼，這根本就不是崔玨的魂魄，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我隻是被嚇到了，所以沒有細看。”
“對了，他可以看到我。是不是像那顆一樣，也是你用了陰陽眼？”
韓擒抱了聳肩，“隻是一縷神魂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陽間為數不多的智者了。而這雙眼睛……嘿嘿，是天生的。”
黃大仙搖了搖頭，道：“就算有，也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你把他的靈魂都轉移到哪裏去了，不會是年紀輕輕就死了吧？”
韓擒抱向廳中道：“你到裏麵看看。”
黃大仙將信將疑，快步穿過側殿，推開房門，看到崔玨躺在床榻上，打著呼嚕，不由一怔。
黃大仙眉頭一皺，走過去推開了崔玨，“崔玨崔玨”
他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將他叫醒。
崔玨依舊在沉睡。
韓擒抱著她走到她身邊，冷笑一聲，“等他回來，我會讓他知道，你打他一巴掌，他不會放過你的。”
黃大仙一臉懵逼，“崔玨被你騙了，趁著他睡著的時候，奪舍了他的靈魂，讓他重生在了江家！”
韓擒抱著臉，微微一笑，“兩個多月就能到了。他可以休息一下，整天說工作太多，我也是在幫他。”
黃大仙嘴角一抽，“你咋不上你就讓人家神魂俱滅，回去挨收拾的才是你崔玨可不好招惹，不要覺得他拿你沒辦法。你我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韓擒抱了一下眉頭：“我不管他們會怎麽做。不管怎麽說，他現在就在上麵，身上隻有一件肚兜，一絲不掛，哈哈！”
黃大仙頭痛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道：“天帝大人，你怎麽能將這麽大的一個地方，托付給你們兩個，簡直就是個瞎子！”
“哼”韓擒抱冷笑一聲，“下次我去找天帝，你就罵他有眼無珠，讓他和崔玨倆聯手對付你！”
黃大仙沒搭理他，而是走到了床沿坐下，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對崔玨道：“你兩個月就能回到陽間，我隻有六十年的壽命。”
丁家寨的人們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驚訝，問：“那是哪個托兒所的小孩？”
一些經常來鎮上的人，也都認識，“很多市裏的機關，隻有政府的小孩，我們的小孩，都可以上”
“最起碼也要三五個，大老遠的，價格太高的話，誰願意買？
如枚微笑道：“我們所在的軍隊有個托兒所，專門給士兵的子女提供住宿。我們是一家人，他們的子女也可以來，不過價格要高一些。”
“咱們家的小孩每月要交十元，而你的小孩要交十五元。中午在學校裏吃午飯，一個月二十元，有老師盯著呢。三到七周歲的孩子都能進去。”
“哇，好高，我們一家人一個月賺不到十五塊。”
“可不是嗎，我們的孩子從小在村子裏長大，不讀書，怎麽可能攢下這麽多錢？”
如枚道：“沒事，我隻是隨口一說，如果有人願意，可以自己去找。外莊的小孩，就是三十塊錢，我也不會要的。
丁家寨在城裏十多公裏外，外出經商的年輕人很多，可能沒有人照顧自己的小孩。
他們是第一個發家致富的，思想開放，手裏有錢。既然要比別人好，那就一定要擺出一副高大上的樣子。
如枚說話的時候，還不忘記和眾人閑聊，將豆子收好。
沒多久，一個青年走到她身邊，問道，“軍區的托兒所我以前去過好幾次。”
如枚抬起頭，覺得有些眼熟，思索片刻，道：“啊，你以前是不是賣麵條的？”
男子一喜，“是是是，你還記得我。我每天都在鎮上買麵條，以前跟著你在軍隊裏做過麵條，賺了點錢，就開始做生意了。你看，我在這裏工作了兩年。”
“我和我老婆，一種養一種，一種賣，上了歲數的人，還要在地裏幹活，兩個兒子整天像猴子一樣。”
“我還想著，要不要去公立幼兒園呢。正好，你在軍隊裏也有這樣的人，而且還想要我們的兒子”
如枚也開心的不得了，“對對對。來這裏上學的小朋友，大多都是家長比較忙碌。兩個人的家庭，沒有人照顧，也沒有心情工作，每天都提心吊膽的。”
“讓我們來照顧，做父母的隻想著自己的事業，每個月能賺幾個，小孩一個月十幾二十塊的夥食費根本不是問題我們還要照顧他們的零食和水果，他們在家裏都沒這麽好吃。”
“冬天的時候，家裏會有暖氣，夏季的時候，會有電風扇，我讓人在冬至的時候就把它們裝上去了。你們可以過去瞧瞧，好看，實用。”
“蹦蹦床，滑滑梯，充氣城堡，秋千，應有盡有。而且還能和我們軍區司令的兒子成為好友，這對你來說，又有什麽壞處呢？”
雖然很難聽，但也是事實。
七八十年代，軍人吃香，子女都是高幹子弟鄉裏的孩子，想要和他們扯上點交情，那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很多人都沒有想到這一點，不過很多人都已經猜到了。如枚的話，讓所有人都恍然大悟，紛紛動容。
一想到每個月要交十五到二十元的房租，他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攤主道：“我跟上去，我幫你拿。”
如枚道：“不用了，太重了，你要是有麵條，可以用推車來買，我幫你找人，我可以幫你找個幫手，我敢打賭，你能賣個幾百公斤！”
軍人住宅區都是有人守著的，一般人是不會在那裏擺攤的。
有這東西在，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道：“我們也去，就算不買，我們也要進去。”
如枚微微一笑：“我會帶你去的。軍區宿舍並不是什麽龍潭虎穴，也不是什麽機密部門，所以大家都能進去。有了我的令牌，你就可以自由出入學校了。”
這就像是現在的交通工具，學校裏的學生不用，外麵的學生也要用。
如果能報名十個八個，我就在你們莊子上單獨安排一個職位。中午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各十五分鍾。”
“中午不回家的，一個人二十塊錢，我們的班主任會去接他們，不會讓他們有任何問題。先生一去就是四十幾裏路，天晴下雨，真不容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高的價格。”
“不止，她還會識字。”如枚邊說邊把自己的書包拿起來，“我們的教師都是中學畢業生。”
“他的水平，可比村裏的小學老師高多了。我就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幼兒園。我們可以去看看，我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
不多時，攤主就拖著一子車麵條回來了。他的妻子和他的兩個兒子都在馬車上。
那人說：“你也帶著小孩一起去吧。”
村民們上前，將茹枚提著的袋子搬到車上，道：“你們也跟我一起走，回去再商量。等我們賺了錢，就把他們送到學校。”
如枚道：“還有兩天就要開學了，想要參加的話，抓緊時間，我會給你帶上一些餅幹和蛋糕之類的東西。”
大家都樂了：“好的好的，我們先去看一看。”
一群人有說有笑地往家屬區走去，門衛和院子裏的人一看，都納悶道：“如枚帶著一幫村民幹什麽啊，他們是來買粉絲的。”
“你看，就是去年那個年輕人做的，他做的麵條很好吃，誰嚐過就知道。”
“他們都來了，不能讓他們帶回來，等他們都買好了，我再給他們三張，讓他們自己選。”
說完，幾個人就往幼兒園走去。
農村人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陣仗，士兵手裏都有武器，而且他們的家人和小孩都穿的很好。
丁家寨的村民們，一進入家屬區域，都是噤若寒蟬，噤若寒蟬。幾個小家夥可不管這些，一看到紅色的旗子在空中飛舞，就“呼啦”一聲衝了過來。
不僅是孩子，就連成年人都被嚇了一跳，“哇塞，你看這院子，這麽大，這麽美。”
“你看看你的腿，都快被我弄髒了，你就蹲在這裏看著。”
秋千上，小朋友們玩得不亦樂乎，“嗷嗷”直笑；那男孩把鐵環往前一頂，撒腿就跑；一名女生拿著一隻塑膠天鵝，直接吻了上去。
有人想要攀爬氣球，卻被父母拉著，“你看看這孩子的白色襪子，再看看你的黑色腳丫，你也不嫌丟人。”
裏麵更美，牆上掛著一幅畫，一本書，一張桌子，都是最好的，連成年人都不敢進來。
丁家寨的十多個村民，從大門探出頭來，左看看，右看看，“嘖嘖嘖”。
“田少，還是軍隊好，你看看那些小孩子玩耍的場所，都被改造成了世外桃源，又幹淨又美麗，我都不想進去了。”
“就是就是，咱們這幾個小孩，連軍隊裏出來的小孩都不如，我可不想讓他們過來丟咱莊的臉”
“我可不這麽認為。越是好的地方，我們的子女就越多，這不是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麽？”
“就是，一個月二十塊錢，太貴了。這個院子，這個東西，都是值得的。”
“回去和他爸說說，如果他能給我，我就在鎮上做點事。他的祖母不會照顧小孩的。”
“你要是能把書讀完，我就能教你什麽了，東西咱莊上的幾個女教師，都是高中畢業的，還有個軍官的老婆。”
“你有沒有聽到，如枚才是真正的隊長老婆？你看他，多好說話啊。兒女能嫁給她，那是她的福氣。”
“我擔心他們會看不起我們的孩子。你這鄉巴佬，惹得我不高興，非揍你不可”
“瞧你說的，我怎麽就不能動手了？而且，他們也是為他們好，他們也不會真的動手的”
“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兒子，他是不會說謊的。我可不這麽認為，我們已經付過錢了。”
說話間，如枚走了進來，對著幾個媳婦道：“幾位，你們看好了，回家告訴村裏的人。”
父母們七嘴八舌地詢問，如枚都一一回答。
大家都拿不定主意，紛紛表示要回去再談，說話間，那夫妻倆推著一輛沒人的小車走了進來。
“”“爸爸，媽媽，我們要去學校”
兩個兒子，一個三、五，都是男孩，都很淘氣。拉著兩個人的衣服就往外跑，死活不肯。
如枚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腦袋，道：“既然來了，就要學會遵守規則。把父母摟在懷裏可不是什麽好主意，別人會嘲笑你們的。”
兩個小家夥對視一眼，拔腿就跑。
一群人哄道：“小孩當然要讓外人來照顧。在父母麵前，你可真調皮。”
賣麵條的夫妻在院子裏走來走去，最後還是做出了決定，“帶上兩個兒子吧，我想你一定能照顧好他們。”
“我兒子能玩，能學，我就給他二十，我兩個中午都不在家。我還在上班，一天都不能回來。”
如枚很滿意他們的決定，道：“後天就要上學了，你早點帶著他們過來，如果丁家寨有十幾個小孩，我們就讓我們的老師去接他們。”
賣麵條的夫妻二人很開心，他們的兩個兒子也很開心，丁家寨的村民們，則是一臉的豔羨，還有一些人，則是躍躍欲試。
不過他們也沒急著下決定，隻是說：“先回去再說，如果能回來的話，我們再來。”
幾個小孩在外麵玩耍，戀戀不舍，直到天色漸暗，才被大人拉著，哭哭啼啼地往家裏趕。
院裏的人都聽說了：“丁家寨來的小子們，我靠，這幫人可真會賺錢啊。我聽說中午不走，一個孩子要二十美元。”
“是啊。這如枚還真是會經商，你看，連村子裏的小孩都能帶來。人家一出手就是二十塊啊！”
“你看，這不是說十塊多了嗎？多虧了如枚對我們的關心，我們丁家寨的村民，每個人都要二十塊錢。”
“可不是嗎？農村人都願意花二十，我們這種人家，十塊錢都覺得貴，多丟人啊。”
“如枚心地善良，對我們二團的人都很好。我們竟然有人要和他們討價還價，太沒麵子了。”
“我聽人說，這次招收的小孩，最多也就二十幾個，農村來的小孩，到時候還怎麽上？”
“對，我也要抓緊時間，所以才讓他來。每天都在家裏吵吵鬧鬧的。”
院子裏，所有人都慌了神。
當晚，就有五個人來求如枚。
如枚數了數，這次參加考核的有十人，惠玲所在的隊伍有八人，村子裏有兩人，也就是二十人。算上剛才報名的五個人，一共二十五個人。
如果村子裏來了更多的人，那就是三十歲左右的人了，到時候和自己的家具搭配起來，也是不錯的選擇。
三十歲就三十歲了，李太太也是四個。
誰也沒想到，開張的第一天，軍長就來了，讓所有人都很開心
他剛要說話，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是丁家寨的父母和他們的兒子走了進來。
一共有八個小孩，都是賣粉絲的。
“如果有十幾個學生，我們會安排一個班級，老師會接送你們，不會讓家長過問的”
這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農民怕當兵的孩子瞧不起自己的孩子，軍官的家人怕自己的孩子被農村的孩子給玷汙了
這樣也好，一人一本，兩人都有優勢，誰也不需要顧忌對方。
還有，這些兒童已經31歲了。
如枚很開心，惠玲也很開心，“我的天啊，如枚，你太棒了，如果我是你，我就先掛了，政委還在等著你呢”
從農村來的八個小孩，個個穿戴整齊，穿戴整齊。
當他們看到舞台上的成年人時，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被父母緊緊地摟在懷裏。
等政委說完了，他就對旁邊一個正在拍手的軍人妻子道：“剛才說話的是誰？”
妻子笑道：“他是軍區的政委，也是軍區的軍長。”
丁家寨的一眾大人們，又是驚訝，又是羨慕，又是興奮，又是驕傲，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一個勁地鼓著掌。
我的老天爺，這麽大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在十步開外就能見到他？
自己的兒子，能在一個院子裏上學，在一個房間裏吃飯，這是值得的。
一群人回到學校，就開始吹噓自己和團長握了手，很多人都在遺憾。
開張第三天，一群孩子在院裏玩耍，一群孩子在外麵看熱鬧；裏頭的小孩笑，外頭的小孩在哭，不得入內，急不得
還好，如枚也不是個小心眼的人，中午的時候，都會帶著學生來學校玩。
當然，這份工作就是李夫人做的。
她也不著急，偶爾會在家裏做點吃的，或者到了睡覺的時候，會在操場上散個步，然後把門鎖上。
丁家寨的小孩午飯問題很簡單，江軍要了兩個房間，用來做餐廳，但不是用幼兒園的名字，而是用來做宿舍的。
親戚來了，有地方住，沒地方吃，就弄個餐廳。
二團上報，薑軍當然要好好招待下屬，還沒等上麵批準，就已經找到了大廚
有兩位手藝好的媳婦兒，是二兵團幹部的家眷
等回過神來，所有人都後悔不已。
自己咋就沒有想過要搞一家小飯店啊？
廚師的兩個兒子，也都被送到了幼兒園。
原本他們是不想讓女兒上大學的，但既然父母都有工作了，那就讓他們上吧，畢竟他老婆一個月也能賺不少錢。
親戚之間的聚餐，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要養活十幾個人，這是一筆穩定的收入。
這樣，幼稚園就有33名兒童。
如枚沒辦法，隻能再弄了十張桌子和椅子，估計馬上就有四十多個小朋友了，三個房間還是綽綽有餘的。
屋子裏，倒是挺寬敞的，不用準備床。
丁家寨的八個小孩，就像是被人鋪了一張厚厚的褥子，在正午時分，勉強地睡覺。
農村的小孩，實際上沒幾個午睡的，這也是給教師留點時間的。
小朋友被分為三組，丁家寨小朋友一組，惠玲一人一組；其餘的小孩根據個子高低分為兩個班級。
幼兒園的孩子都在四歲以內，所以被稱為小班級，有一位班主任和李女士負責。
其餘的都是年紀較大的，超過四歲的，則被稱為“大班級”，有一位教師單獨教導。如果是來的話，她會自告奮勇的來我們大課。
不過，如枚經常出差，要采購很多東西。三十多名兒童，這一次的消耗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餅幹，糖果，糕點，水果，隔三岔五就要上一趟集市，很快就能趕到，所以她和市裏的工廠取得了聯係，每周都會來一趟
漸漸地，幼兒園走上了正規，伏日也到了，如枚購買的電風扇也到了
整天打著扇子，“呼呼呼”，讓師生們都覺得很舒服，就連牛牛的疹子，也消失了。
如枚很慷慨，每天都有李媽媽把幼兒園打掃的很幹淨。消毒，灑水，給孩子們灑花露水，抹上清涼膏，一整個夏季下來，孩子們都沒有被蚊子咬過，也沒有留下疤痕。
丁家寨的老人都很開心，到了第二個月，他們來給銀子的時候，都是千恩萬謝，“這兩個兒子，比以前聰明多了，還喜歡打掃衛生。這待遇，可比我們自己的待遇高多了。”
果不其然，到了下一個月，丁家寨那邊就來了兩個小孩，班級變成了十個。
“小熊”和“小熊”兩個班級的學生也多了起來，現在的幼兒園有四十多人，她一揮手：“滿員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是時候清算一下了。
到了中午，幾個孩子都回家睡覺了，如顆和惠玲一人抱著一個，兩個人的腦袋湊在一起，商量著要不要一起睡覺。
這很簡單。
采購什麽的，都是有收據的。兒童的托兒費用就更不必說了，頭一個月，就有二十三個人要繳十元托，教師子女也不能免俗。支付八個托費。
“兩百三十再加一百六十，一共三百九十，本月又多了一筆。”
如枚道：“這個月就算了，剛開始的時候，開銷是不確定的。等過一段時間之後，就可以計算了。就從一個月前開始吧。”
“嗯。那就好辦多了。”惠玲趕緊接過紙筆，“這裏的開支很大，你之前用的都算在投資裏，要不要算在開支上？”
如枚搖搖頭，“這些都是為了購置裝備，還有開張時的投入，每個月都不會算進去。兩個人七百，你三百，一共是一千。”
“剩下的錢都用來購買設備了，剩下的就當是維修資金了。你隻需要告訴他們，每個月的開銷就行了，不要算在每個月裏。”
一個月的工資，抵得上一個月的開銷。但也有可能是一個月虧大了，下個月又大賺了一筆。
不過沒關係，隻要一季度，半年，一年，都能賺到錢。
“扣除你五十，兩位教師七十，李夫人二十五個兒女的零食和飯錢，還有其他費用，三十五。”
“扣除一百八十點，還剩下一百一十一點。一百一的百分之七十，我拿七十七，你拿百分之三十三。”
兩人一共投入了一千塊錢，惠玲拿了三百塊錢，其他七百塊一起拿，分成三成。
惠玲一聽如枚隻拿了七十七塊錢，而她的薪水加上獎金，卻有八十三塊錢，她幾乎要瘋了，“這可不行”
“我確實在工作，但你每天都在外麵跑，比我還累。大夏天的，你一個子兒都沒拿，就是八十也得給你。”
如枚搖搖頭，“你都說了，我什麽都不要了，隻需要忙碌一個月，其他的事情就好辦了。我們每個禮拜都要來一趟工廠，有江軍方的車，那就更好了。”
惠玲很堅定地拒絕道：“這件事以後再說，總之，你這個月的薪水一定要低於我。你可以不拿薪水，但我的那33塊錢，你不能要。”
“要不，你把一百一十塊錢都帶回去？不然的話，我和林清都沒臉去麵對江司令了。”
“那哪行”如枚道。
惠玲一向乖巧，現在卻有些不高興了，“這是一個月的事。我下個月就能拿到獎金了，這三十三塊，我是絕對不會收的，如果你輸了，我也不好意思繼續留在這裏。”
如枚見惠玲是真心要送給她，隻好道：“好，我答應你。我把本月所有的利潤都收了，然後下個月再給你發獎金。”
惠玲放下心來，“我本來就沒你多，仔細一想也是錯的，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十張二十張，一共兩百張。
惠玲開心地道：“茹枚，你看，我都快被嚇死了。抱如枚道：“對，這一個月也沒什麽大開銷，就是給小朋友買點小點心，給丁丁班級的十個小朋友買點吃的。因此，從本月起，將會有更多的收入。不過，未來還是要減少開支，減少開支。”
惠玲不解：“你上哪裏找更多的人？”
如枚道：“這四十個小孩都是托了大夥的福，千萬別弄壞了，到時候可就沒法收場了。尤其是那些丁家寨的小孩，他們的診金很高，你可要好好幹才行。
“我們天天去接，正好給我們的幼兒園打個廣告。子女多了，我們也能多賺點錢。”
“農村人比較喜歡競爭，如果能好好把握，丁丁班就能吸引到更多的學生。而且，你在丁家寨的聚會上，也可以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周圍幾個村莊的人，都會看到這件事。”
“這不是因為我們的房子不要錢，水電也不要錢嗎？如果到時候軍隊要收費，那就不一樣了，價格會更高。我也沒想那麽多，總之，我們要有危機感。”
惠玲嚇了一跳，“軍隊要我們給你發工資？”
“未必，我隻是隨口一說。”如枚見惠玲有些忐忑，微笑著搖了搖頭。
但現在看來，改革開放之後，軍隊也能開始營業了，如果將幼兒園收回去，再承包給自己，那就得給軍隊交房租和承包費用，到時候利潤就不會那麽高了。
但是，如果來的學生越多，學費越高，賺的錢也就越多，反正也不能虧本。
她回來的時候，發現蘭花和淑英都在院子裏的白楊下麵摘豌豆。很多都是枯萎的，已經結不出芽了，必須要挑出來。
兩人正在一棵大樹下忙活著，和一群軍人媳婦有說有笑的，看到如枚後，都迎了上來，“回來了”
“是啊。如枚大步上前，抓起小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熱。”
天氣很冷，而且還有陰涼的地方，雖然出了一身汗，但還是能坐下來的。
如枚拿著籃子，隨意的拿起籃子，這可是個細致的工作，時間久了，她的腰都會疼。
他們隻是在屋子裏翻找了一下，就繼續往裏走。洗菜，挑水，倒水，都是一件很繁瑣的事情，但卻從來沒有停止過。
快到開飯的時間了，很多軍人都會來買豆芽菜，如枚都會站起來，去取菜。
再說了，學校的食堂也是一天比一天多。
由於天氣炎熱，一些軍人家屬不願意自己動手做包子，於是到學校的食堂裏購買。你看，這不是做大了嗎？”
這可是軍區所有人都眼紅的地方。
“二隊的幾個女人，都找到了賺錢的門路。你看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就是如枚了。”
“我就說嘛，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個好隊長，而是一個又聰明又會賺錢的老婆。”
傍晚，江軍回到家中，說道：“我們明天要出去執行一個任務。
如枚正夾菜的手指一顫，“你要做什麽？”
薑軍搖了搖頭。完全不懂。”
如枚參軍已經四年，兒子也快三歲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和薑軍分開。江軍每天都準時上班，周日也準時休息，從來不會出門。
如枚忘記了江軍也是一名士兵，常年的平靜已經讓他失去了所有的警覺，他怎麽可能會相信自己會突然離開，而且永遠都不會回來
“別說了。”她怕牛牛被嚇壞了，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兩個人的安靜，立刻引起了小男孩的注意，牛牛笨拙地用筷子夾著食物，回頭看了一眼，問道：“爹地，你在打我媽嗎？”
江軍心中也十分不情願，他趕緊揉揉小孩的腦袋，道：“不，是牛牛眼花了。我不在的時候，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牛牛扔掉了手中的筷子，往江軍的懷抱裏鑽，“爹地，你幹嘛？”
又繞回來了
江軍見如枚一直沒說話，便低聲道：“我爸要出去工作了，但是要好幾天。或許……”
如枚忙道：“別在小孩子麵前胡言亂語，快吃點東西，等會兒我們再到外麵的操場上走走，那裏有很多人。”
一家人安靜地用過了晚飯，江軍收拾了一下衛生，又把自己的兒子洗了一遍，然後牽著兒子的手走了出去。
院子裏沒有一個人曉得這件事，大家都在開心地說笑，在幼兒園和小操場上玩耍。
如枚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恨意。
如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至少可以安心睡覺；你看，今晚你是睡不著覺了。”
李政委當然也清楚，這次回來，妻子還在上幼兒園，他還沒有見到妻子。
飯菜已經做好，但他並沒有動。換好衣服，施施然往幼兒園走。
李太太正在收拾玩具，拖地，院子裏的幾個小孩還在玩耍。
如枚很大度，允許他們在這裏玩，不要破壞他們的東西，李夫人想怎麽關就怎麽關。
夏季很晚，孩子子們六點就離開了學校，到了晚上八點還沒有完全暗下來。於是，吃飯的小朋友就過來玩了。
李政委和他們說了聲再見，就看到妻子氣喘籲籲地擦著地，他就迎了上去，道：“怎麽還沒下班？”
李太太驚訝的問：“你來幹什麽？”
有女人打趣道，“我們是來接你的。”
李太太微笑著說：“我讓他在家幫他刷盤子，你知道嗎？吃飯了嗎？”
“還好，我在這裏等著呢。”李政委也不擔心別人會聽到，笑眯眯道：“我還真想帶你回去呢”
士兵妻子們笑嗬嗬的接過孩子，老兩口收拾東西離開。
李夫人一愣，“這是什麽情況？”
李政委說道：“第二個兵團有個行動，明天白天打掃衛生，晚上走。我和薑軍都接到了指令，具體要到什麽地方，要等我們走了再說。”
“士兵們還沒得到這個消息，我隻是告訴你，讓你幫我準備一下，不要告訴任何人。”
李太太頓時淚流滿麵，“你都這麽大歲數了，怎麽還去打仗了。”
如枚抱著兒子，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才回到了家中。
江軍見如枚情緒不好，自己心裏也不是滋味；等她把自己的兒子哄好後，她就哭著幫江軍收拾衣服。
江軍心中很不是滋味，結婚之後，他還沒有分開過，如果他突然離開，能不能活著出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的兒子還不到三歲，如果他出了什麽事，他會很愧疚的。
薑軍看到袋子裏塞得滿滿的，也沒多說什麽，直接進了廚房燒開水。
如枚是個好潔的人，一到夏天就要洗澡好幾次。而現在，她的臉色更難看了，眼睛都腫了，臉上還掛著淚痕，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
江軍有些不舍，拉著如枚，親自幫她洗臉洗臉。
如枚“嗚嗚嗚”一聲，從浴缸裏爬出來，渾身濕透，一頭紮進江軍的懷中，抱住他的腰，嗚咽道：“別洗澡了，睡吧……”
一夜的纏綿，薑軍一大早就走了，如枚母女還在昏迷中。
江軍將那封信藏在枕頭下麵，拎著那隻提包，在黑暗中走了出去。
院子裏一片漆黑，很多軍人和他們的家人都還在睡覺，江軍作為團長，哪有這麽好的運氣
抵達駐地的時候，已經是黎明時分。
一個團要收拾的人很多，車子也很多，武器也很多，彈藥也很多，帳篷也很多，糧食也很多。
李政委年紀大了，早就想退休了，所有的事兒都讓薑軍去處理，每天都很忙碌，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
二團的人一大早就收到了這個消息，一個個都傻眼了，還好江軍看得開，“大家先回去吃午飯，跟老婆孩子說聲再見，再去將衣服李收拾一下”
一群人大聲道“是”，但還是一片茫然，散會後，一群人疑惑道：“出發去哪”
事實上，別說是江軍，就是李政委，他們都不清楚。
二團的人都到齊了，下午6點鍾就要離開了，直到江軍和李政委回來，他們才道：“進京”
前麵是指揮官的吉普車，後麵是第二連的士兵，他們咆哮著從營地裏跑了出來，走向了未知的未來。
二團的人就這麽莫名其妙地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裏。
二團的成員下車之後，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京城。
家屬們都很害怕，宿舍裏的氛圍也很壓抑，小孩子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樣玩鬧了。
放學後，學校裏的家長都禁止自己的孩子在外麵玩耍。
如枚和惠玲的心情都不好，李太太的心情也不好，她又怎麽會去惹別人不開心呢
一連七八日過去了，二團連來信也沒有，眾人的情緒更加低落，如枚也在噩夢中醒來。
撫摸嬰兒的腦袋，親吻嬰兒的麵頰，如枚徹夜難眠。
隻是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就瘦了一圈，一雙大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惠玲就更不用說了，她的性子開始變得暴躁起來，每天都跟孩子吵架，有一次還把丁丁的班級裏的一個同學給揍了一頓。
聽到嬰兒的哭聲，他也是忍不住的抽泣。
那兩位同樣是二團的人，心情也很不好，聽到惠玲的哭聲，也是忍不住，也跟著一起哭了出來。
李夫人上了歲數，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安慰道：“男子漢大丈夫，能有什麽辦法？”
二團的戰士家屬，在這一刻變得前所未有的統一。
家裏沒什麽活幹的婆娘，一有空就拉著兒女到如枚府上嘮嗑，幫忙挑豆挑水。
也有一些軍人的妻子，在閑暇的時候，會帶著自己的兒子來上幼兒園，而李夫人，則會幫忙打掃院子，打掃玩具。
甚至還有兩個軍人老婆，在學校的小餐廳裏，帶著兩個女兒，洗碗摘菜什麽的。
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表達自己對那些男人的思念，以及彼此之間的一些消息。
最常被詢問的，就是如枚跟李夫人，這兩位團長都是團長的妻子。兩人也是一頭霧水，“沒信，一點動靜都沒有。”
所有人都很焦急，但又無可奈何，隻能耐心的等待著。
但如枚已經忍不住了。
到了傍晚，她洗了個澡，把寶寶哄睡了，她揉了揉胸前的三個秦半兩，遲疑了一下，才下了床。
走進了大廳，他規規矩矩的坐在了沙發上，將三塊秦半兩放在了一邊，然後默默的念了三個字：“黃大仙，黃大仙，黃大仙。”
屋裏的燈光還在，他的目光在大廳裏轉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過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
她揉了揉秦半兩的腦袋，揉了揉額頭，站了起來，走出房間。
她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天色，便獨自一人離開了東邊的那棟小樓。
狂風呼嘯，夜鴉們發出淒厲的叫聲，它們拚命的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周圍的一切，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或許，這地方真的那麽平靜，連個厲鬼都沒有，或許還能聯係到黃大仙。
剛才在醫院的時候，他還看到了兩個血盆鬼，可是現在，他卻什麽都看不到了。
按理說，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肯定會有很多妖魔鬼怪出沒，會不會是那些士兵身上的陽氣太強，把它們都給嚇走了？
如枚垂著腦袋，緩緩向後退去，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她氣呼呼地推開車簾，走了進去，一看之下，頓時驚呼一聲：“黃大仙”
黃大仙坐在客廳的一張小桌子上，一個人喝著酒，對著如枚笑了笑：“別來無恙啊。”
如枚眉開眼笑。這些年過去了，你的性格一點都沒有變。我猜是不是太老了？”
黃大仙微微一笑，說道：“我是仙人，當然能長生不老。而且，你說的幾年，對我而言，也就是幾天的事情，又算得了什麽？對了，你叫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先去喝茶，休息一下再說。”如枚趕緊為黃大仙斟了一杯茶水。
黃大仙卻是連連搖頭，“有沒有水，有沒有休息，都沒什麽區別。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如枚歎了口氣：“都說仙人好，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你不需要吃飯，不需要休息，也不會覺得累，也不會變老，你大老遠的跑過來，我就不多說了。”
“叫你來，主要是為了詢問江軍，他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有沒有遇到危險，而且他還能毫發無傷的回來，是嗎？”
黃大仙端著茶水，看著如枚問道，然後放下手中的茶盞，哈哈大笑道：“哈哈哈”
如枚忙道：“大仙，你就別開玩笑了，這要是傳出去，傳出去可就不好了。”
黃大仙揮了揮手，“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哪裏能聽到我的笑，難道你們忘記了？”
“是啊，我也是一頭霧水。
黃大仙：“”一把將小孩摟在懷中，結結巴巴道：“你……你能看到他……他……”
黃大仙看看眼前的小胖墩，碩大的頭上頂著茶壺的蓋子，身上穿著一件大紅的肚兜，光著身子，屁|股裸露在外，手腳都肥的跟蓮藕似的。
等他定睛一看，黃大仙差點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顫抖的右手指著牛牛，一臉的驚恐，“你”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黃大仙卻消失在了原地。
“喂，大仙，大仙。”
“誒，叔叔去哪了？”
“好了好了，好了，別說叔叔了，快回去睡吧”
“我有一個叔叔，我看到了，他的笑聲讓我醒了”
像是要抓狂一樣。
他看了看這小子的眼睛，也沒什麽特別的。他是如何看到黃大仙的，莫非他也有一雙眼睛？
現在好了，他終於把黃大仙請來了，結果還沒從他嘴裏套出什麽話來，卻發現了牛牛的陰陽眼
如果讓江軍發現，他會不會發瘋？
黃大仙神色駭然，趕緊飛出，向著幽冥城疾馳而去。
兩個正在拉著鎖鏈的兩個鬼使，看到一股仙靈之氣，連忙行禮道：“黃仙人”
黃大仙從他身邊走過，沒有時間去理會。
兩位無常對視一眼，喃喃道：“看來，這次的事情，還真不少，不過，閻君也不用擔心了。”
黃大仙被一股旋風吹向閻羅殿，韓擒抱正在忙碌，一見他過來，立刻道：“喲，你來得可真是時候，我這幾天可沒閑著，你既來了，就留在這裏吧，給我兩個月的時間。”
黃大仙停下腳步，整理了一下衣衫，怒視著韓擒抱，“你這是自作自受，你對崔玨做了什麽，我在上麵看見他了，你讓他變成了嬰兒，光著屁股，多丟臉啊！”
韓擒抱抬起頭，“就像你說的，他還是個孩子。這麽熱的天，三歲的孩子還沒屁股呢，你讓他披上一件皮衣，這是他自己的孩子，跟我有什麽關係？”
黃大仙歎息道：“你在搞什麽鬼，這根本就不是崔玨的魂魄，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我隻是被嚇到了，所以沒有細看。”
“對了，他可以看到我。是不是像那顆一樣，也是你用了陰陽眼？”
韓擒抱了聳肩，“隻是一縷神魂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陽間為數不多的智者了。而這雙眼睛……嘿嘿，是天生的。”
黃大仙搖了搖頭，道：“就算有，也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你把他的靈魂都轉移到哪裏去了，不會是年紀輕輕就死了吧？”
韓擒抱向廳中道：“你到裏麵看看。”
黃大仙將信將疑，快步穿過側殿，推開房門，看到崔玨躺在床榻上，打著呼嚕，不由一怔。
黃大仙眉頭一皺，走過去推開了崔玨，“崔玨崔玨”
他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將他叫醒。
崔玨依舊在沉睡。
韓擒抱著她走到她身邊，冷笑一聲，“等他回來，我會讓他知道，你打他一巴掌，他不會放過你的。”
黃大仙一臉懵逼，“崔玨被你騙了，趁著他睡著的時候，奪舍了他的靈魂，讓他重生在了江家！”
韓擒抱著臉，微微一笑，“兩個多月就能到了。他可以休息一下，整天說工作太多，我也是在幫他。”
黃大仙嘴角一抽，“你咋不上你就讓人家神魂俱滅，回去挨收拾的才是你崔玨可不好招惹，不要覺得他拿你沒辦法。你我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韓擒抱了一下眉頭：“我不管他們會怎麽做。不管怎麽說，他現在就在上麵，身上隻有一件肚兜，一絲不掛，哈哈！”
黃大仙頭痛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道：“天帝大人，你怎麽能將這麽大的一個地方，托付給你們兩個，簡直就是個瞎子！”
“哼”韓擒抱冷笑一聲，“下次我去找天帝，你就罵他有眼無珠，讓他和崔玨倆聯手對付你！”
黃大仙沒搭理他，而是走到了床沿坐下，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對崔玨道：“你兩個月就能回到陽間，我隻有六十年的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