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你們放心,等天黑吃完飯,我就來找他們。收拾一下,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眾人沒有異議,畢竟他們也不想讓別人跟著。江民的兒女都長大了,有如枚陪著走三裏路就行了。


    若是有賢能之人,或許會將禮物送給自己,但若是不能,與自己的親人走得太近,也不好。


    如果是一個人來,那就更好了。正所謂,遠親不如近鄰,姻親是最敏感的。


    如枚用過晚膳,便回了娘家。


    看到如枚,大家都叫了起來,“你們看,媽咪在這裏。”


    牛牛還在韓擒抱的腿上,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聽到她的話,立刻像是一顆子彈一樣,朝著他撲了過去,一聲“媽媽”。


    如枚抱著自己的兒子,說了一句話:“弄死那隻小鹿”


    如枚娘急道:“瞧你說的,這一日不見,那丫頭興高采烈的跑過來,你非要弄死他的心肝,豈不是讓他哭了?”


    韓擒抱著肩膀,輕笑一聲:“應該不會吧?”


    果不其然,牛牛大吼一聲:“啊啊啊啊,我要吃!”


    如枚的父親也哈哈大笑:“這小子真是虎投胎,每天都要有肉吃。明明打的很開心,怎麽突然就殺人了?一點都不擔心。”


    韓擒抱著一隻小鹿,向眾小孩道:“牛牛說要宰了那隻小鹿,大家老實交代,要不要宰了它,讓它嚐嚐它的味道?”


    聽到這話,兩個小孩都哭了:“別打死了,我們還有肉呢!連一頭鹿肉都不想要”


    大家都哈哈大笑,“這還差不多,我覺得牛牛這小子挺直的”


    如枚將牛兒放在地上,說道:“這小子很勇敢的,夜裏要到院子裏撒尿,總是自己跑。現在可不是這樣的。”


    她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她知道自己能看到鬼魂,如果被鬼魂抓住,或者被嚇到了。他身上有木劍,卻不一定能用。


    我忽然想到了自己家衛生間附近的三隻厲鬼,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如枚找了個機會,借口上洗手間方便,獨自一人來到了林子裏。麥穰垛裏一片寂靜,一片寂靜。


    哪裏還有三個女人的身影,甚至一個鬼影都沒有。他有點失落,獨自一人走了進來。


    聽到牛牛和小豆丁在一起,她催促道:“快去快去,外公外婆都等的著急了,特意讓我過來迎接。如果我們不回去的話,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兩個小家夥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臨出門時,牛牛還回頭吩咐道:“把那頭鹿宰了,我要分一杯羹。還是留給我吧!”


    賢良跟在後麵,被韓擒抱住:“我先走了,反正我也沒什麽事情,到了村子就回去。”


    他們都是帶著小孩的,韓擒抱閑著也是閑著,吃飯的時候,就會和執勤的人一起往窯裏走,倒也方便。


    眾人也不疑有他,隨著如枚等人離開了如家的院落。


    “你連我的陰陽神瞳都能看到,我也很奇怪,你是不是能看到鬼魂?”如枚望向遠處的森林,忽然對韓擒抱問道。


    韓擒抱吃了一驚,道:“你又看不到,我又是如何看到的?我連個陰陽眼都沒有。”


    他根本就不想和如枚說話。如枚也是個聰明人,聽他這樣說,也就不再說話。


    有兩個小家夥陪著,韓擒抱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別扭,到了江軍的小院,才停下腳步:“行了,你先回去,我換衣服。”


    如枚忙道:“是啊,那就是除夕了。給你拜年了。”


    韓擒抱剛要回頭,就聽到如枚的聲音,似笑非笑的問:“你是不是要紅包?”


    如枚怒極反笑,“我可沒這個想法,而且我的錢可能比你多。


    “很快就能大撈一筆,我就不多說了。總之,我隻是想給你拜年。又不是讓你給紅包的。”


    “而且,按照我們村子裏的風俗,隻有未婚的孩子,才能算是孩子。要說紅包,應該是我才對。”


    韓擒抱著報紙,忽然伸出手,“行,你可以。你給我,我就給你,不管你是大是小,我都要。沒人會嫌錢多的!”


    如枚抬起一隻手,在韓擒抱的手上輕輕一按,微笑著說:“你就不要開玩笑了,快回答我。這麽晚了,你在小路上遇到了一個女鬼,她要帶你去做你的新娘。”


    說著,他就笑眯眯的抱著一雙兒女回到了江家。


    韓擒抱著她纖細的身影,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大過年的,別多想,開心就好。還有兩日,她便要回到地下,這一別,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現在就好好享受現在的時間,就算沒有什麽曖昧的,也沒有什麽大事,可是點點滴滴的小細節,也能讓自己對他產生一些好感。


    否則,這漫長的日子,他都不知怎麽度過。


    長生也不一定是好事,黃大仙就是最好的例子,明明已經活了很久了,還沒能死去,實在是太無聊了。


    遠遠望去,看到韓擒抱回頭,所有人都驚恐的四散而逃,望向江家人的如枚和牛牛,都是一臉的嫉妒。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牛牛急著要回奶奶家,江民夫婦也提前回家了,江英和女兒也要回家了,如枚覺得自己應該先去看看他們,等他們都到了,自己再回西山屯。


    江軍的父母,還有兩位嫂子,對如枚的表現非常的滿意,紛紛誇讚。


    “你看,如枚倒是懂事,雖然她在這裏呆的時間不長,但是她的兩個妹妹,都很親近。不然,以後還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麵了。”


    當如枚來到西山屯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這個時候,一家人都在忙碌著,顯然是要走親訪友。


    薛枚離的遠遠的,見到如枚,寒暄兩聲,匆匆離去。


    金環和大妮都住在村子裏,到了飯點,飯菜還沒冷呢,於是,她和如枚聊了很久,就離開了。還不停的說:“等會我們就回去,你先回去吧。”


    韓擒抱附和:“是呀,難得來一次,總要在這裏蹭個飯再回去吧。”


    “對對對,我要鹿肉。”


    眾人哄笑,如枚道:“今天可不能呆著。兩位嬸母還在等著去看望他們的親戚,我們等會再去吃飯,江英的家比較遠,可能會提前離開。等我到了初三才回來,家裏也沒什麽親人。等他舅舅的表弟來了,那就更好了。”


    到了第四年,他就到了江軍舅家裏,現在就他一個人了,遲到一兩日也沒什麽。農村就是這個樣子,叔叔走了,還可以不走。


    這一天,正是女兒出嫁的時候,村子裏到處都是上門女婿,帶著兒女,哪家的日子好過,哪家的日子不好過,一眼就能看出。


    今晚人不多,牛牛覺得有些無聊,三個小弟都不在,他就在院子裏跟狼王玩。


    人多了,做菜就容易多了,比如枚娘一個人在家就能做好飯。


    如枚正和兒子、韓擒抱、如枚父親聊天,說實話,他們過得很開心。唯一可惜的,就是江軍不在。


    如枚出嫁後,這是她第二次在家裏過春節,日子過得並不輕鬆,茹枚娘給她準備了一桌好菜。


    牛牛的飯量很大,很快就填滿了肚子,跟狼王一起在院子裏追逐著一隻山雞,發出歡快的叫聲。


    如枚父母,韓擒抱,如枚,在房中吃喝,有說有笑,甚是快活。


    如枚父親替韓擒抱上了一杯,道:“去吧,下次有空再來。我對你沒興趣,我隻是希望我們有一天能再見。”


    如枚也道:“對呀,咱家的門永遠為您開。而且,你還把那頭狼給弄回去了,等過個十年,說不定就能認出你和崔玨了。”


    “雲州也一樣,等你到了,我們隨時都可以來找你。崔玨也是如此,我們沒有看到他,並不覺得可惜。”


    “他來了,我和江軍就把他當成了朋友。就是不知道,將來你發達了,會不會忘記我們。”


    韓擒抱著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哪裏哪裏,您家人都是善良之輩,我和崔玨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份恩情,這份恩情,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大家都以為他是開玩笑的,也不以為意,如枚娘道:“等你成親生子了,記得寫信告訴我們,我們也好幫你說說話”


    “知道了,阿姨。”韓擒抱著臉,笑著說,“來,幹了。這些年來,我和崔玨可沒少想著你。改日再來拜訪。”


    “至於雲州,等我們找到了合適的時機,自然是要過去的。你看看如枚,看看江軍,再看看牛牛。咱們兩個都不是白眼狼,伯伯,嬸子,如枚,請大家不要擔心。”


    兩個人聊了一會,便告辭離開了。


    世上沒有不會有離別之日,韓擒抱和崔玨本來就不是本地人,能在此小住一段時間,也算是一種緣份,他們遲早都要離開。


    如枚也不想讓他們傷心,她走進屋子,從懷裏掏出一雙新買的鞋:“現在的孩子都喜歡穿鞋,我覺得還是拖鞋好。”


    “我這人不會做飯,這幾天因為家中事多,就抽空幫你和崔玨兩個人縫製了些鞋子,你拿去用。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把崔玨的那一對送給他,也算是對你的一種紀念。告訴他,叔叔阿姨都很想念他。有時間你可以把你老婆和你的寶寶帶到這裏來。”


    韓擒抱著臉說:“對對對,那是當然……”


    等他娶了老婆,有了孩子,他還能不能來看奶奶?


    如枚望著韓擒抱,道:“你這次回來,就是要做個大官,也要對得起你這次來鄉下的辛苦。村裏的人過得很辛苦,咱們得找個時間,多給他們點好處。”


    在枚總看來,韓擒抱絕對是個不容小看的人物,他的勢力肯定不小,崔玨的家族也不例外。


    從這兩人身上散發的氣息來看,這兩個家族都很強大,甚至有可能在中部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說不定哪一天,他就會被提拔到一個地級市的高官,所以,如枚才會和韓擒抱說一聲。


    這是在警告他,總有一天,他會站在權力巔峰,記住他所經曆的一切。


    韓擒抱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回答:“你放心,我還沒糊塗到那種地步。無論將來,我都會秉公辦事。”


    “在我的統治下,在崔玨的協助下,我所統治的這片區域,將會變得一片祥和,一片光明。這一點,你不用擔心。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那就好。”如枚道:“平民生活本來就很辛苦,你看,很多人都餓著肚子。我家裏還好,當官的不為民辦事,那就該死。”


    如枚的父母也道:“是啊,如枚的話雖然不中聽,但也有幾分道理,韓擒抱,你日後做什麽事,都不要忘記我們這些人。”


    韓擒抱著脖子,用力地點了點頭。我會謹記伯父伯母的教誨,絕不會有半點差錯。”


    你瞧,這麽好的人,自己活得好好的,還替他人操心。還再三叮囑他,一定要過上好日子,將來發達了,也不能忘記百姓


    這一餐吃的很久,果不其然,還沒等他們收拾碗筷,大妮兒和金環就一起回家了:“還好,枚子還在,我們還在擔心。我擔心的是,你和牛牛會離開的。”


    “有什麽好擔心的,我明年就要來了。初六進城,還要經過咱們府上的韓擒,才能把我們兩個接回來。”


    大家一愣,“你們兩個還能一起去?”


    韓擒抱了抱腦袋,說:“是啊,我可以把她們兩個,帶到雲州去。這是要回京城啊!”


    如枚又道:“去雲州的路上,一定要經過這裏,所以我就去打聽了一下,他說可以同行。你看,我和牛牛都是幸運的人。”


    如枚娘聞言大喜,“那太好了,我正想著怎麽送你呢,韓擒抱著你去,他會替你扛的。”


    眾人紛紛附和:“對對對,我們要把所有的鹿都帶走。其他的都可以弄到,但這種東西,就比較少見了,牛牛可是很少見的。”


    韓擒抱讚同的說:“對,我把所有東西都扛在身上。”


    如枚娘忙道:“我也送你一份,崔玨那邊,我放不下這小子,也送他一份!”


    一幫人聊得正歡,夕陽西下,如枚忙道:“那我先回去了,江英和小妮子還在等我們”


    忙收拾好東西,一家人一起出了門,目送著母子兩個急匆匆的離開,這才各自回去。


    大家都想把韓擒抱留下來,“你可以在這裏多呆些日子,讓賢良給如枚母女送行,我們這一走,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韓擒抱著說:“我和崔玨已經把事情處理完了,如果不是為了陪著您,我今年應該會在春節之前離開。”


    如權歎了口氣,“唉,真希望我們能在一個房間裏。你再想看江軍和如枚,好幾年都不見了,心裏多難受啊”


    轉眼間已是第六天,如枚也要離開了,江軍一家人將如枚帶回家中。


    他一開頭就說,如果枚母女要來如家,不但要跟一家人道別,還得帶點東西,和韓擒抱在城裏的公交車上。


    韓擒抱著如枚牽著自己的兒子,目光柔和下來,“我不會拿任何東西的。衣服被子之類的東西,就在屋子裏放著。”


    幾個人還想拒絕,如枚卻直接道:“你是沒經曆過,有多擠,有多擠,我都不敢相信。背著這麽大一條毯子,實在是太難了。”


    “還不如聽他的,他又不喜歡衣服被子,就讓他住在家裏。這樣,他就可以兩手空空地幫我幹活了。”


    眾人哄然一笑,就像枚媽媽為如枚準備的東西,裝滿了一袋肥料。江軍媽也買了很多。


    如枚又要背著書包,又要抱孩子,韓擒抱能帶的東西並不多。


    幾個人一看時間,就催促他們快點離開。


    狼王跟在後麵,鼻子裏發出嗚咽的聲音,分不清喜不悲。


    見三人離開,它“嗷”地一聲,對著三個人“汪汪汪”地吠了一聲,生怕被他們揍一頓。


    遺憾的是,韓擒抱和如枚都沒有理會他,隻對著他揮舞著小拳頭


    到了城裏,剛好趕得上公共汽車,人不多。


    在農村,過年的時候,很少有人外出工作,所以並不像現代的火車站那麽擁擠,但是在火車站裏,卻有不少的人,都是來探親的。


    兩個人像是一對年輕的情侶一樣,帶著寶寶進城後,並沒有回江英家,而是直奔火車站。


    如果她有車票,韓擒抱就把她的車票給她看,如枚將信將疑,卻也無話可說。


    上車後,韓擒抱帶著他們坐好,又和如枚坐在一起的那個人對調,“我的位置,你可以走了。”


    男人本來不願意答應,但和韓擒抱對視一眼,還是點了點頭,提著行李離開了。


    如枚疑惑道:“現在的人都很有禮貌。我都沒聽懂你在說什麽,他就答應了,不過他好像很不願意。”


    韓擒抱著他的手,將一些東西放在上麵:“不管他願不願意,我們都要去。不然,我也不會帶著你和你媽媽回家了。”


    不久,列車開動了。


    兩女帶著兒子,在雲州呆了十多個小時後,終於來到了深夜。


    他沒有汽車,想要回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現在,就算有錢,也不可能立刻叫到出租車。兩人想了想,道:“住店吧。”


    賓館倒是有,不算奢華,但也足夠住人了,韓擒抱也不是個矯情的人。


    兩個人要了兩個房間,工作人員納悶道:“怎麽一家人都要兩個房間,也不看看這地方有多難住。”


    韓擒抱了攤手:“我不介意,她答應就好。”


    “說什麽呢”如枚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扭頭對服務生說:“我們又不是情侶,要真是這樣,我們也不會節省。”


    連結婚證都沒有。


    要知道,這個時候,沒有結婚證的人,是要被當成流氓的。


    抱著兒子,如枚飛快的洗漱睡覺。


    韓擒抱著兩個小家夥出現在如枚的床邊,看到兩個小家夥都睡得香甜,不由微微一笑。


    他彎下腰,將如枚按在了他的腦袋上,一縷若有若無的白色煙霧升騰而起,韓擒抱著他,輕輕一抓,就將他的靈魂抓在了手中。


    韓擒抱著她坐了下來,緩緩攤開雙手,三魂七魂緩緩落下,匯聚成一顆珠子,看見韓擒抱,驚訝道:“你在我房中做什麽,你沒睡?”


    韓擒抱著臉,似笑非笑的看向如枚:“這隻是一個夢,不是真的。懂不懂?”


    說完,他一揮手,一道殘影消失在原地,被韓擒抱回了陰司。


    黃大仙嚇了一跳,啪的一聲將手裏的資料摔在地上,“霍”的一聲從座位上跳了下來,“您,您,您帶她來這裏做什麽?”


    “崔玨,你是來工作的?”如枚詫異地看看黃大仙,又看看四周。


    黃大仙一把將兩人拖進了一間廂房,身形一閃,變回了原來的模樣,“是我。”


    “黃大仙”如枚睜大了雙眼,滿臉的震驚。


    說著,他轉頭對韓擒抱道:“你們認得我,這是哪裏,好像是一座宮殿。黃大仙,那韓擒抱崔玨,你可知道?”


    韓擒抱住小小,牽起如枚的小胳膊,把她帶到後麵,“過來吧。”


    如枚四處張望,都忘記了被韓擒抱住的手,踉踉蹌蹌地跟了上去。


    黃大仙失望地瞪了韓擒抱一眼,喃喃自語:“他這是自尋死路!”


    韓擒抱一臉笑意,牽著如枚的手,推開崔玨的房門,往裏麵一看,見崔玨還在呼呼大睡,就道:“一家子都在想念崔玨,難道你就不想念他嗎?”


    “嗯。”陳曌應了一聲。如枚忙道:“讓他醒一醒,這麽多年不見,我也挺想念的。”


    韓擒抓一掌打在崔玨身上,他仍是紋絲不動。


    如枚嚇了一跳,“他怎麽還沒醒來,好像有什麽不對,崔玨,崔玨。”


    韓擒抱著她,低低地笑了一聲,用力一拉,道:“叫不醒她。他已經轉世到了陽間,隻剩下一縷殘魂,守護著他的肉身。”


    如枚吃了一驚,扭頭望著韓擒抱:“轉世之人,還會有下輩子麽?”


    韓擒抱著如枚進了大廳,見黃大仙化身為崔玨,將如枚帶到了石柱旁。


    “咦”一聲,如枚朝崔玨一指,剛要開口詢問,就聽韓擒抱道:“是黃大仙所化的‘翠玉’。


    “哦。”如枚點頭:“黃大仙乃是神仙,能幻化也很正常。”


    韓擒抱著頭,笑眯眯的看著如枚,“崔玨的轉世,你就不奇怪麽?”


    “你知道”他瞪大眼睛。


    “嗯。”韓擒抱著她,輕聲道:“他在你們家轉世,叫牛牛。”


    如枚驚訝得長大了口,好一會兒才道:“這孩子將來必成大器。”韓擒抱住了如枚的手臂,指了指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就是人類所說的地獄。”


    “我是閻羅殿的人,閻君,崔玨,都是我們的審判者。黃大仙是我抓來當替死鬼的一位仙人。”


    如丹張大了嘴,隻吐出兩個字:“你”


    “你可以直接問我,等我上去了,你就不會再給我解釋了。


    “等我們上樓之後,我會把你的所有記憶都抹去,讓你連做夢都不會記得。這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如枚一臉懵逼,“你說這不是做夢,你說這隻是一場夢,我就不相信你是閻君和崔玨,更不是判官。“不對,我們不是在閻羅殿,是不是在做夢?”


    “是的。韓擒抱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喃喃道:“很遺憾,我沒有。對你而言,一覺睡醒後,一切都不複存在。在我看來,這就是現實。”


    “你知不知道,我很愛你,也很想陪著你。我還想投胎到凡間,和你談情說愛,過一輩子。我甚至還想殺了薑軍,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韓擒抱微微一笑,拉著他的手臂道:“我隻是想一想,你也看到了,我也沒有做什麽。”


    “甚至還將崔玨送給了你,就是為了讓你和她的三個兒子能幸福的生活下去。這種事情並不會使你感到不安,你一覺睡醒就會把它忘掉的。”


    “但是,我有一個問題,你老實交代好不好,我都說了。”


    如枚略略低頭,再抬起頭,看到韓擒抱一副嚴肅的樣子,柔聲道:“好了,說出你要了解的事情。我會如實相告。”


    韓擒抱說:“你的陰陽眼是什麽時候形成的,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村姑,變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農家女,帶領著我們一家人走向輝煌。”


    如枚沉吟片刻,道:“我跟你說,你能替我保守秘密麽你既然自稱閻君,必定是一位正人君子”


    韓擒抱著臉,嘿嘿一笑:“行了,你就不要捧我了。我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否則也不會對你另眼相看了。你和江軍是一對很好的情侶,所以,我給你添麻煩了。”


    “那我就告訴你,我是如何擁有這雙眼睛的。事實上,我隻是一個從五十年前穿越過來的幽靈。”


    韓擒抱著俊臉,慢慢變得認真,“我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不可預知的事情,不是你能做到的。”


    黃大仙快步上前,說道,“快把她帶回家,不然牛牛會把這裏弄得天翻地覆的。”


    韓擒抱抬起頭,看到了被牛牛推倒在地,嚎啕大哭的如枚。


    “牛牛”心好疼,拔開細腿就衝了出去。


    韓擒抱住她,突然摟住她,吻了吻她的額,“我扶你上樓。”


    他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他聽到了牛牛的哭聲,“媽媽,媽媽……”


    外麵的工作人員“啪啪”地拍打著房門,“什麽事啊,孩子們,你們怎麽都在哭?”


    韓擒抱著隔壁房間的門走了出去,將服務生帶到一邊,“你先出去,我先出去一趟。”


    房間裏,如枚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摟著自己的寶寶。


    她抹了一把小胖的眼淚,疑惑地問:“我有話要對你說,但又說不出來。”


    牛牛抽泣著說:“媽咪,你睡得太久了,牛牛怕你餓……”


    如枚看了看表,這都中午了


    如枚開門,看到韓擒抱站在門口,“咦,怎麽是你?


    韓擒抱著她,“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雲州,你忘記了,我們昨晚是在這裏過夜的嗎?快去洗漱一下,我們一起吃飯。”


    “頭好痛。”


    “睡多了。”蘇青桑回了一句。韓擒抱麵無表情地把哭得梨花帶雨的牛牛拉過來,“我請你吃飯。”


    出了酒店,董學斌和謝慧蘭提著行李出了門,路上人來人往,都在工作。但學生還沒開始上課。


    因此,下班的時候,街道上的車流,真的很多。路邊的小孩在玩耍,很是熱鬧。


    雖然餐廳不多,但是也能吃飯了。


    兩人找了一家飯店,點了一份水餃和一份熱騰騰的飯菜,吃得飽飽的,董學斌就準備回去了。


    這樣的話,購物就不太方便了。


    韓擒抱當然不會反對,“那我先把你放上車,然後再開車過去。”


    如枚驚訝道:“你這是在我家門口嗎,你不是應該先吃飯嗎?而且我們的宿舍就在附近,你先在這裏休息一晚吧。我們不能就這麽離開。”


    韓擒抱著頭,低低的笑了一聲:“我也不介意被人議論。”


    “說我什麽”如枚更驚訝了。


    韓擒抱一把將牛牛從他懷裏搶了過來,“沒事,我拿著就行了,我覺得他身上的重量都沒有這個孩子大。少吃點,不然會被人當成胖子的。”


    “爹地說了,多吃飯可以讓你變高。”


    三人一邊聊著天,一邊上了大巴,回到了軍區家屬區。


    觀眾席上,一片歡聲笑語。雖說是正月初八,但婦孺還在過年呢。


    雖然軍隊也會派人來看望父母,但大部分人都在大院裏,在幼兒園,在操場上,在馬路上,在玩耍。


    豆豆看到他,興奮的叫了一聲,撒腿就往前衝,“我像個姑姑。”


    大家的目光都落到韓擒抱身上,隻見他豐神俊朗,身姿頎長,皆感詫異,道:“如枚,你哥哥長得怎麽一點都不象?”


    難怪他們會有這樣的想法,因為他們都知道,如枚有三個兄弟,所以才會認為,如枚是來送行的。


    倒是韓擒抱,長得一點都不像是鄉巴佬,反而有一種上位者的氣質。


    韓擒抱著牛牛,讓他去和一幫孩子玩耍去了。


    如枚把手裏的小零食遞給眾人,介紹道:“她叫韓擒抱,京城來打工的。我在農村的時候,就和牛牛奶奶一起住過。”


    韓擒抱著笑臉迎了上來,道:“我要去一趟鄉間,辦理一些事情,正好到了京,就順路去雲州,順便給他們母子送行。你看,江軍還沒有回來。”


    大家紛紛點頭:“對對對,江司令還在京城,大家都在。”


    如枚一聽,頓時驚喜交加,“喲,咱們二連的人都到齊了,李政委也到了”


    “嗯。”陳曌應了一聲。大家紛紛附和:“就是,隻有你們江隊長在帝都,他說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放心吧,一定是好事。”


    一群人都在勸如枚,如枚心中一酸,但她也沒時間多想,對著眾人道:“我請客人回去,給我看著牛牛。


    韓擒抱著她,拎著包包,送她回了家。


    牛牛回頭看了一眼,趕緊跑過去,“媽媽叔叔”回頭叫了一聲,“快來拿糖!”


    就這樣,兩個大人帶著一群孩子回家了。


    家裏的男人都出去工作了,院子裏隻剩下婦女和小孩,讓韓擒抱很不適應。


    李太太看到韓擒抱,也很好奇,“這是什麽人,是牛牛的叔叔嗎?”


    “請進。”如枚向眾人講解了一番後,打開門走了進去。


    李夫人和桂英也不想讓他們兩個人太過難堪,於是道:“韓警官,咱們軍隊裏都是女的,男的不在,你來了,也不說一聲。”


    如枚微笑道:“對啊,你們兩個去和他聊聊天,我去生火,不然要等一會才能喝茶。”


    李夫人一聽,便回屋取了個茶壺來,“我家有,現在就煮,煮好了,要等多久才能喝完。來我家搬煤吧。”


    如枚跟李太太端著茶壺和煤球,桂英則留在屋子裏和韓擒抱聊天,否則豈不是把她們晾在一邊?


    韓擒抱了一下也就算了,一個大老爺們,能說多少就說多少


    她坐在如枚精心準備的沙發上,一邊煮著茶水,一邊打量著房間裏的裝飾,感受著房間裏的一切,心裏暖洋洋的。


    外麵,牛牛正在跟大家說他們在山裏狩獵的事情,聲音很大,“不相信的話,可以回家去問問韓大叔。”


    他一邊說,一邊往屋子裏鑽,把韓擒抱在了懷中:“舅舅,我們抓了兩隻小鹿是吧?”


    韓擒抱著她叫道:“你連我們的牛牛都踹了一腳……”


    牛牛開心地從車上下來,對豆豆他們說:“聽到沒有,韓大叔還說,我把那隻小鹿給踹了。”


    這時,如枚走了過來,道:“是啊,我們的牛牛很聰明的。對了,那隻鹿的肉,我們包裏不是有嗎?我幫你們拿著。”


    牛兒把臀部一翹一翹的往外拽,哪兒拽得到呢


    韓擒抱著她站起來,將包裹打開,道:“看來我已經將這隻鹿的肉都放在最低的地方了,茹枚,給我一個。”


    她的表情,她的語氣,都很自然,就像是一對多年的夫妻。


    他隻是隨意地說了一句,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韓擒抱正在找東西。


    如枚進了廚房,拿出一個籃子,牛牛從裏麵拿出一些小玩意兒,驕傲地說道:“我外婆家裏也養了一條大狗,那條大狗叫狼王,比我都高,不過都很聽話,我還把他送到外婆那裏了”


    “他可以在他的脖子上吊一個籃子,他可以做很多活,他說他不能讓大狗上車,所以我要帶他去見他。”


    李媽媽揉了揉他的腦袋,誇獎他:“一段時間沒見,你看,這張小嘴巴,跟小姑娘似的,不過都長這麽大了。”


    如枚走到李夫人與桂英麵前,道:“大嫂,這是野味。桂英,我也送你一枚。回去吃吧,我做了鹵菜,好吃有營養。”


    灶房裏的爐火燒得很旺,煙囪裏也冒出了煙,不一會兒,就有雨點落下來。


    如枚搖搖頭,“你看,我爸媽都給我買了不少。”


    “就我們兩個人,十天十天都不一定能吃得下,怎麽能要你的呢,我們這裏什麽都有,就不勞煩你了。”


    初五之後,城裏的人都在工作,農村的市場也在忙碌著。有了足夠的金錢,什麽都能買到,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韓擒抱一去就是兩天,指不定第二天就會離開,她總不能直接去找他吧,這是在下逐客令。


    兩人又聊了一會,又喝茶,韓擒抱起身:“如枚,我在軍隊裏有個賓館,你給我安排一下,我們就住在這裏。”


    如枚點頭道:“那就這麽定了。我陪你一起走吧,順便讓你看看我的表現。”


    一群人有說有笑地走出大廳,經過一間火鍋店,如枚忽然道:“哦,你去廚房吧,我這也是一家小店,不隻是一個小店。”


    韓擒抱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後,牛牛立刻像條蚯蚓一樣竄到他身邊,“舅舅,快來快來快來,快來快來!”


    說完,快步走過去,打開了房門,從裏麵拿出了一個籃子,“喂,豆芽菜在哪裏?”


    大家都哈哈大笑,如枚抱著自己的兒子,轉頭看著韓擒抱:“稍微打通一點就好了,我和一些軍夫人經常在家裏幹,也能掙不少錢。”


    韓擒抱側頭,一臉欣賞的望著如枚,“是啊,還是你最棒。她就像是一顆明珠,無論走到哪,都會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我覺得這樣不錯,既省事又省事,正合適。”


    李太太笑眯眯地道:“是啊,有幾個軍嫂,都給我打工了,賺了不少銀子,據說,她們賺的錢,比那些男的還多。一個女人能堅持多久?”


    桂英她們也跟著道:“豆芽的設備雖然很昂貴,但我們已經收回了成本。你應該也聽說了,如枚還有其他手段”


    如枚笑了笑,放下了牛牛:“你先帶韓大叔參觀一下你們的幼兒園吧。”


    牛牛一把將韓擒抱起來,興奮地叫道:“大叔,我這就帶你過去,那裏很好玩的,有古堡。”


    豆豆和他的小夥伴們立刻衝了出去,“牛牛,我們快點!”


    牛牛慌了,一把將韓擒抱了起來,“快跑快跑”


    一眾成年人哈哈大笑,“這些猴子什麽時候能安靜下來,整天就知道亂跑,連走路都不會。”


    韓擒抱著牛牛,彎下腰,“走,我們去找他們。”


    說完,他就朝那兩個少年走了過去,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李夫人和桂英等一眾軍媳婦兒,紛紛誇讚如枚:“瞧這位公子,瞧這派頭,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如枚微笑道:“就是啊,當初他到咱們家裏來,我母親都不怎麽敢搭理他。她倒是挺好說話的,隻是看上去年紀大了點。”


    轉了個彎,再向前,就是一棟三層小樓,與家屬居住的小洋樓完全不同。


    韓擒抱早就注意到了這邊,被幾個小家夥圍在中間,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寶貝一樣,有點尷尬。


    明明都已經知道了,卻還裝作很驚喜很開心的樣子,實在是對不起這些小家夥的好意。


    既然已經知道了一切,那生活又有什麽意義?


    如枚跟李夫人等人閑著也是閑著,便一邊聊著天一邊走了進來。


    “你們老大也來了?”


    李太太哦了一聲,“是啊。隻有你們江司令不在,我也不清楚,不過他肯定是被上麵的人留在這裏了,看來我家老頭子自己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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