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都不會對你笑,但朕會。你看著這張臉,有感覺嗎?”


    時蘊問:“什麽感覺?”


    賀岐沉默了一瞬,低聲輕笑,低頭湊近她,兩人之間距離越來越近……


    時蘊早已被這張臉迷得神魂顛倒,若是賀岐不開口說話,倒真與藺奕湘無二。


    思忖之餘,賀岐早已低下頭來,唇瓣感受到一陣柔軟。


    但也隻是淺嚐輒止。


    賀岐重新抬起了頭,神情有些複雜的看著她,歎息道:“朕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羨慕他人容貌。”


    他指尖在下頜處摩挲,撕下來薄薄一層人皮麵具,露出了自己原本模樣。


    他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高興,說道:“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時蘊不知他為何突然轉變了態度,猶豫了一會,還是想著這時候別招惹他為好,於是便輕手輕腳的起身離開。


    臨行時,她停下了腳步,猶豫著開口:“陛下……”


    賀岐煩悶的捏著眉心,盡量使自己語氣稱得上溫和:“還有什麽事嗎?”


    時蘊:“這易容術挺逼真的,能讓秦太醫教教我嗎?”


    ——


    秦太醫名叫秦棕,今年四十有幾,聽他說起曾經,與毒醫聖手師出同門,早年在外跑江湖,近兩年才入宮當的太醫。


    這話是在回時府路上說的,時蘊聞言不免唏噓,心道待會他莫不會認出知音來?


    果不其然,知音得知時蘊回來,便來找她商議店鋪的事,而後一眼就看見了她身邊的秦太醫,驚呼了一句:“秦叔。”


    秦棕似乎也沒想到能在這看見她,連忙問:“你怎麽會在這?師兄知道你在這嗎?”


    知音心虛的撇開視線,瞪了眼時蘊。


    時蘊剛開始也沒想那麽多,隻是想學一下他的易容術。


    知音道:“我爹他不知道,我就出來玩會,你別告訴他我在哪,不然他又要抓我回去。”


    秦棕連聲應下。


    時蘊跟著他學怎麽做人皮麵具,知音就在一旁看著,看了眼專心準備材料的秦棕,壓低了聲音對她道:“你想學不會問我,非得把人招來。”


    時蘊也很無奈,說道:“你又沒說過你會,我怎麽知道你也會?”


    知音:“我不會。”


    時蘊:“……那你讓我問你?”


    知音:“我不會,但我有秘籍啊,可以拿給你學,你快點想辦法給他弄走,有他在我渾身不舒坦。”


    時蘊:“自己學哪有師傅教的好,你要不想看到他,可以先去忙別的事。”


    知音瞪了眼時蘊,說道:“你等著後悔吧。”


    說完轉身就走了。


    時蘊說歸說,卻還是湊上前去,跟秦棕商量了下,隻說是今日有事沒法學,隻能先讓他回去了。


    秦棕倒也沒多說什麽,隻叮囑了下需要注意的事項,便要回去。


    時蘊連忙要將人送出府去。


    將人送走後,她便去找了知音要秘籍,二人一起鑽研起來易容術。


    知音問起她為什麽突然想學,時蘊便將今日發生的事說的事與她說了一遍。


    末了還問了句:“我走的時間,他不是很高興,我又沒招惹他。”


    知音嘖了聲,說道:“他頂著藺奕湘的臉吻你,你沒拒絕,他能高興嗎?”


    時蘊問:“要親的是他,親了不高興的也是他,我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麽。”


    知音覺得有些難以理解,但想到眼前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感情白癡,又覺得合理極了。


    “他是不是知道你在和藺奕湘交往?”


    時蘊點頭。


    知音:“那你是不是知道陛下對你有意思?”


    時蘊猶豫著點頭。


    賀岐表現的已經夠明顯了,她要是再看不出來,就真是蠢到家了。


    知音道:“那他頂著藺奕湘的臉親你對時候,你想的到底是藺奕湘還是陛下?”


    時蘊有些迷茫:“我誰也沒想。”


    知音無語了,問:“那你當時在想什麽?”


    時蘊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在想……他嘴挺軟的。”


    “……”


    知音暗罵了句:“色胚!”


    時蘊苦笑:“不然我還能想什麽?”


    知音攤開了說:“你和藺奕湘在交往,但他頂著藺奕湘的臉吻你,他覺得你就是喜歡藺奕湘的臉,隻要是他的臉,別人占你便宜你都不知道反抗。”


    “那是因為我知道是他啊,我反抗什麽?等外麵的金吾衛進來把我摁地上嗎?”


    時蘊覺得這事很無厘頭。


    知音:“好,我們換個環境,如果當時你不在皇宮,身邊沒有金吾衛,他頂著藺奕湘的臉親你,你生不生氣?”


    時蘊認真思忖了許久,旋即問:“為什麽要生氣?隻是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


    知音沒轍了,說道:“那行,你來親我一下。”


    時蘊忽得眼前一亮,說道:“真的嗎?我之前就覺得你唇很好看,親起來感覺會很軟。”


    知音:“……”


    時蘊湊上前,還打了個預防針,說道:“那我真親了昂。”


    她五指沒入知音的發絲,真就要扣著她腦袋吻下去。


    知音伸手去推她,滿臉寫著抗拒,一邊喊道:“走開啊,我不喜歡到處拈花惹草的直女!”


    時蘊道:“你就讓我嚐一下嘛。”


    “不要!”


    祝長晉本來還因為那天的吻,怕時蘊對他不喜,一直沒有來打擾。


    但更怕時蘊明天真傻不愣登的真去見沈啟源,挑挑揀揀了許久,找了一塊上好的翡翠如意,想著送給時蘊消消氣,再順便跟她說一下,要她不要去沈宅。


    卻不料碰到了強搶民女的戲碼,他揚著的唇角耷拉了下去,聲音也沉了幾分:“時蘊,你在幹什麽?”


    時蘊還沒得逞就被人打斷,隻得鬆開了知音,說道:“想嚐嚐她唇上的口脂。”


    祝長晉眯了眯眼,“口脂有什麽好嚐的?你要是喜歡,我擦了給你嚐。”


    時蘊道:“那不一樣。”


    祝長晉:“哪不一樣?”


    時蘊不說話了,繼續捏手裏的人皮麵具。


    知音覺得有些尷尬,索性叫時蘊自己鑽研,自己先跑了。


    經過祝長晉時,還聽祝長晉不重不輕的冷哼了一聲。


    她腳步頓了下,祝長晉這是把她當假想敵了吧?


    知音還想解釋兩句,但想到剛才那幕,又覺得還是算了,時蘊的腦回路就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祝長晉朝著時蘊走去,還在追問她:“喜歡吃口脂?還是單純見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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