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海域上,一艘六帆商船馳騁海麵,乘風破浪而行。


    商船首領燕不歸、崔家主脈管事崔朗、隋朝特使楊洪,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此次,他們皆是前往珠場。


    “燕兄,你不遠萬裏而來,某定不讓你失望。”崔郎放下茶碗,笑吟吟望著自西域而來的富商。


    “哈哈……”燕不歸爽朗一笑,“早就聽聞南珠是珠中極品,冠絕天下,希望能一睹為快。”


    “崔管事,這次陛下宴請各國使臣,需要極品南珠賞賜,希望你不要讓陛下失望。”楊洪吹了吹四溢的茶香,抿嘴輕啜。


    “楊大人放心,某家定不辜負陛下厚望。”崔郎朝天拱拱手,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聽說,合浦知州吳大人要舉辦詩會,是否準確?”楊洪不知不置可否點點頭,驟然轉移話題。


    世家門閥的人說話,聽聽即可,連皇帝都不信他們?自己會信!


    “倒是有所耳聞,聽說就在當月十五,如果我們的商船能夠行進快一些的話,應該可以趕上詩會盛況。”崔郎撚須微笑。


    詩會是眾多氏族子弟顯露才學,揚名立萬的地方,是吸引名流聚集的場所,是所有女子目光交匯之處。


    “燕五,去告訴舵手,加快行速。”燕不歸對身邊的仆人叮囑一句。


    身為一名胡商,他對文人詩會的興趣同樣不小。


    接著他拍拍手,幾名容貌豔麗,身段婀娜的胡姬手捧箏琴,在幾人麵前,翩翩起舞,鼓樂爭鳴……


    …………


    晚上,趁著兩位阿姊睡著,舒重陽溜到院外,靈識掃描到朝陽的住所,偷偷潛了過去。


    此時的朝陽正坐在門口,望著天上皎皎明月發呆。


    “朝陽,過來。”舒重陽朝著他輕聲擺手。


    聽到熟悉的聲音,朝陽驀然回神,瞧見舒重陽站在院外,月夜下的對方,身上仿佛披著一層光環,照人心扉,是那樣醒目!


    她眸子驟然閃亮。快速起身,飛一般衝到舒重陽身邊,臉上透著一抹驚喜和羞澀:“大兄。”


    舒重陽笑著點頭,將提前烤好的一塊外焦裏嫩的魚翅遞給小丫頭:“給你的,快吃吧。”


    濃濃的烤肉香勾的朝陽饞涎欲滴,她不安的攪動手指,神情有些羞怯扭捏,一副想接又不好意思接的模樣。


    舒重陽掃視欲迎還拒的小丫頭有些莞爾,不容拒絕的一把將烤肉塞在對方手上。


    捧著烤肉,朝陽心裏仿佛吃了蜜一樣甜,諾諾道:“謝謝大兄。”


    “好了,你吃吧,我走了。”舒重陽擺擺手轉身而走,有他在場,小丫頭也不好意思食用。


    “大兄,你明天還來嗎?”小丫頭的目光有些不舍,一臉希冀。


    “我每天都來。”舒重陽聲音遠遠傳入小丫頭耳中,令她眼睛頃刻眯成了一個月牙。


    “死丫頭,回屋。”這時,房內傳出一道女人怒喝。


    “是,阿娘。”倚在門口的朝陽,身體一哆嗦,怯怯的走進房間。


    房內一名婦人居中而坐,容貌清麗,氣質出塵。


    唯一的是左臉上一道長長疤痕看,破壞了整體美感,令女人外表看上去有些凶惡猙獰!


    正是管理洗練池一眾孩童的女管事。


    “誰給你的魚肉?”女人板著臉,神色陰寒。


    “是…一位…大兄。”朝陽戰戰兢兢的打量母親。


    “扔掉。”女人露出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


    “可……可我想吃。”朝陽看看母親,又看看手中的魚翅肉,糾結片刻,反駁了母親。


    “死丫頭,你敢忤逆我。”女人氣的噌的站了起來,抄起身邊的藤條走到朝陽身邊,神情愈發冰寒:“我最後問你一次,扔不扔掉。”


    朝陽望著憤怒的母親,驚得臉色有些發白,但卻把魚翅肉攥的更緊了,深深吸口氣,倔強出聲:“不扔。”


    “真是反了天了!”女人眼角跳了跳,頓時怒不可遏,這是女兒第一次因為外人反抗她。


    她舉起藤條,一下一下狠狠抽打在朝陽後背上,清晰可見一道道血檁子,嘴裏不斷叱問:“扔不扔?……”


    朝陽倒也硬氣,站在原地抿著嘴一聲不吭,用沉默表達自己心聲。


    打了幾十下,許是女人打累了,又或是不忍在打了,她喘了幾口粗氣,頹然放下藤條,對朝陽忿忿擺手:“你先下去吧!”


    朝陽捧著魚翅,掃了掃母親,之後快步走向自己房間…


    望著女兒背影,女人眼中劃過一抹心疼,但轉瞬又被一股恨意取代,崔氏的孽種,有什麽值得同情的!


    即便是自己生出來的,也休想得到她的憐愛!……可為什麽自己的心會疼!


    …………


    三日後,朝廷特使一群人隨著商船到了珠場。


    崔管事慌忙出迎,將崔家主脈管事等一行人迎進大廳。


    知道眾人來意後,崔管事趕忙吩咐手下將庫房裏的極品南珠都拿了出來。


    看著一個個光潤飽滿的極品南珠,楊洪和燕不歸非常滿意。


    燕不歸出價百金購的十顆,剩下的自然歸楊洪所有。


    分贓完畢,崔管事立刻置備酒席招待眾人,並命舞姬們演舞助興。


    大阿姊和驪珠打扮的花枝招展,穿著胡裙,在場中翩翩起舞,二女本來長相就不俗,精心打扮下,更顯俏麗動人!


    而眾女也知道這是一次命運的機會,無不賣力表演,以期望能脫穎而出入了在座貴人的眼,到時就能跳出藩籬,脫離苦海。


    女珠奴們除去下海采珠時,平常皆要練習聲樂舞蹈,就是珠場為了取悅上官之用的。


    楊洪看著場中容貌出眾的二女,不由食指大動,對身邊的崔朗道:“崔管事,將這兩女送我怎麽樣?”


    崔郎會心一笑,“好說,好說。”忽得稍稍沉吟道:“隻是陛下那裏還需大人美言幾句…”


    “哈哈…崔管事放心,有此極品南珠,陛下一定龍顏大悅,屆時好處少不了!”都是人精,說話點到即止,楊洪大笑著拍拍崔朗手臂。


    “你…你…走上前來。”待到一舞跳罷,崔朗指向大阿姊和驪珠。


    兩女心髒怦怦直跳,難道自己被貴人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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