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狂風呼嘯,卷起滿天雪花。


    銀裝素裹,天地皆白,萬物一片寂靜。


    漫天大雪的關山郡城內,沒有了往日的繁華景象,寬敞的街道上,隻有少數包裹嚴嚴實實的路人快速走過。


    也許隻有再過幾日,年關已到,城中百姓為了迎接新年到來,才會讓郡城再次熱鬧起來。


    天香大街街尾拐角處,秦記雕刻鋪和大多數店鋪一樣,早已暫時停業休息。


    店鋪內,一個燃燒正旺的火爐,將刺骨的寒意驅逐出房外。


    坐在櫃台後麵的秦帆,早已將身上的貂皮大衣脫下,掛在一旁的木架上。


    此時,在燭光的照耀下,他正全神貫注雕刻眼前的石雕。


    白嫩如玉,蘊藏著一絲血暈的雙手,沒有如往日那樣手持刻刀,反而是拿著一把鑿子和一把鐵錘。


    相比手持刻刀雕刻木雕的遊刃有餘,拿起鑿子和鐵錘的秦帆,卻沒有了之前雕刻的隨心所欲。


    相比普通的石雕,秦帆手中誕生的墓虎雕像,已經算是不可多得的精品,可是完全達不到大師境界。


    少了一份靈韻,多了一份匠氣,讓眼前的墓虎石雕顯得僵硬。


    “唉,看來要想以血煞石雕刻墓虎靈性雕像,隻有突破第二境才有可能了。”


    堅持一個月時間的雕刻,秦帆已經放棄眼前的雕刻方式。


    使用鑿子和鐵錘,不是不能雕刻出大師級的石雕,而是要掌握新的雕刻手藝,秦帆必須花費大量的時間。


    身為木雕大師的他,若是願意花費時間,以他的天賦,完全有信心以鑿子和鐵錘雕刻出大師級的石雕。


    不過這樣的選擇,完全是吃力不討好。


    若是他能晉升第二境,以神魂加持刻刀,完全能將石頭當做木料雕刻,無需像現在這樣勞心又勞力。


    可以說,秦帆之前過於自信的打算,經過這一個月的驗證後完全失敗。


    當然,這一個月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


    除了掌握利用鑿子和鐵錘雕刻的技藝外,秦帆對各種石材的特質也有了深刻了解。


    在王二的幫助下,秦帆這幾天將大部分常見的石材都接觸了一遍。


    不同的石材有什麽特點,他現在就算不是了如指掌,多少也是記住大半。


    這對他以後雕刻石質材料,有非常好的幫助。


    不願繼續浪費時間的秦帆,放下手中的工具後,開始清掃眼前一片狼藉的櫃台。


    石灰,碎石,雕刻失敗的廢料,讓櫃台顯得異常髒亂。


    “咚咚……”


    就在秦帆將櫃台清理幹淨,拿著抹布擦拭殘餘的灰塵時,店門突然被人敲響。


    見到有人來訪,秦帆隻好放下手中的抹布,來到店門後打開門栓。


    房門打開,寒風夾雜雪花撲向秦帆麵目,讓他頓感一涼。


    店鋪內的火爐,更是借著寒風火勢一漲。


    “趙管家你怎麽來,裏邊請。”


    眼前戴著皮帽,用圍巾遮擋大部分麵孔的中年人,正是趙府老管家的兒子趙岩。


    趙豐回到大灣鎮趙府老宅後,現在趙府管家就是他的大兒子擔任。


    “秦公子,打擾了,二爺讓我前來送信。”


    進入溫暖的店鋪,趙岩直接表明來意,將一封信件從懷裏取出。


    “有勞趙管家了。”


    “應該的,應該的。”


    趙岩身為趙府管家,自然明白秦帆在趙府的地位,不敢因為趙府地位有所提升,就怠慢分毫。


    打開信件,果然如秦帆預料的那樣,是虎王白氏的聚寶樓馬上要舉行拍賣會,王乾通知秦帆一起前去。


    “給王老爺子說聲,就說我知道了,明天會去趙府找他。”


    “秦公子,那在下就不打擾了。”


    得到回複,趙岩恭敬行禮後,這才轉身走出店鋪,不再繼續打擾。


    “這老頭,通知消息,也不忘顯擺一番。”


    信件內容,除了聚寶樓舉行拍賣會的消息外,王乾還順道提起白氏派人給他送上一枚貴賓令。


    可以直接帶人參加拍賣會外,還有專屬的貴賓室使用。


    “看來要早點突破第二境,好給他老人家挫挫銳氣。”


    秦帆微微一笑,隨手將手上的信件丟入火爐內。


    至於王乾的顯擺,秦帆並未放在心上,不過是老小孩想在朋友前想露露臉而已。


    ……


    第二天,下了數天的大雪已經停下,街道上已被厚厚積雪覆蓋。


    街道上,冷清數日沒人的景象,此時也多了幾分喧囂。


    大人們都在清理自家房屋附近的積雪,小孩在一旁玩鬧,打雪仗,堆雪人,玩的不亦樂乎。


    歡快的童聲,讓沉悶許久的氣氛,為之消散不少。


    在去往趙府的路上,身穿白色貂皮大衣的秦帆,背著黑色木箱,好似一團墨點在潔白的宣紙上移動。


    沿著被人走出的雪中小道,秦帆沒過多久就來到趙府大門前。


    “秦大哥。”


    變得有幾分成熟的趙冰,正拉著一位少女從趙府走出。


    少女年齡不大,臉上還有些許嬰兒肥,顯得異常嬌小可愛。


    不過眉宇間,卻藏有少婦才有的氣質,她正是趙冰的新婚妻子程蕾,郡尉程萬書的小女兒。


    “秦大哥。”


    程蕾見到秦帆還略微拘束,稱呼時還微微側身行禮。


    “你這是要見老丈人?”


    看著他們身後的仆役,都提著各種大包小包的禮盒,秦帆笑著猜測二人打算。


    “嗯,之前還沒單獨拜見嶽父,打算在年關前,陪同蕾兒去看望下他人家。”


    “那就快去吧。”


    “秦大哥,那我們先走了。”


    麵對眼前年輕的秦帆,趙冰莫名感到好似是在和王伯交談,心中總有一股壓抑感。


    聽到秦帆的催促,趙冰連忙拉著程蕾先行離開。


    當兩位小夫妻進入準備好的馬車,秦帆這才繼續向趙府內走去。


    王乾所在小院,剛進入院門,就看到他正在和趙山在亭中喝茶,趙雪和小青在一旁堆著雪人。


    “秦帆。”


    “秦小友。”


    見到秦帆到來,眾人也是連忙打著招呼。


    “趙老爺子,趙雪,打擾了。”


    秦帆也沒想到,兩人會在王乾院裏。


    “我?”


    王乾見秦帆沒有理會他,放下手中茶杯假裝麵露不滿。


    “聚寶樓的貴賓,我怎麽敢親近幾分?”


    “哈哈……”


    秦帆借著調侃實力最強的王乾,讓他和趙山父女逐漸多出的生疏感,瞬間被抹除。


    聽聞趙山和雪兒的笑聲,王乾頓時老臉一紅,連忙製止眾人調笑,一旁偷笑的小青,還被他瞪了幾眼。


    笑聲過後,趙山也是非常有眼力勁,帶走趙雪和小青,留下秦帆和王乾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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