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教授聽見自己學生這麽說,也勉強接受這個說法。但他本人隻信奉科學,對於獸神或者什麽創世神之類的神話傳說不屑一顧,因此態度也算不上多好。隻是有皇太子的親信親自過來,他也不好將情況搞得太難看。


    “各位請往這邊來吧。”


    說起來自己的專業,付教授還是十分自信的。探測隊人數不少,在距離監測點最近的岸邊設置了檢測基地,檢測隊的成員們每天輪流下水進行水下測驗。如今帶著棠煙他們邊走邊介紹著這些日子以來得到的監測結果。


    走到一點的時候,棠煙忽的抬起手:“付教授,那個位置您看了嗎?”


    付教授順著棠煙指的方向定睛一看,內心暗自驚訝,這小丫頭竟然真的有點本事在身上!她現在手指的那個位置,不正是能量波動相對最厲害的地方之一嗎!


    “按照監測情況,這個範圍能量波動是最大的。按照目前什麽儀器都看不見的情況,應該存在空間門,我們要找的東西應該在折疊空間裏。我們目前排查出了幾個波動最明顯的三個點,是最有可能是空間入口的,您指的那個方向,是三個點之一。”


    棠煙依稀覺得不對:“但感覺位置還不是很對,另外兩個點在哪?”


    三個點相隔的距離並不遠,棠煙在岸上的感覺並不明確:“準備下水吧。”


    格雷難掩擔憂:“……不會有什麽危險吧,你的手。”


    棠煙搖搖頭沒說話,格雷隻得在旁邊幫她穿更專業的避水服。棠煙的水性一般,不過有星際科技的加持,在水中自由遊動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這次下的位置比先前我們撈石頭的位置深的多,你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及時說。”


    棠煙點了點頭,兩人跟著檢測隊的隊員一起下了水。


    眾人在三個標記點的位置挨個轉了一圈,棠煙不說話,隻是搖了搖頭:“都不對。”


    付教授不信:“怎麽可能都不對,這三個點已經是我們計算過後,最有可能的位置了!”


    “門未必在波動最強的地方。”


    棠煙搖搖頭,閉上眼睛,一馬當先的往一個位置遊去,格雷緊緊的跟在她身邊,付教授帶著他的隊員和學生們也跟在後麵。


    隻見棠煙手在水中撥動了一番,又往下潛了幾米,再攪動了一下,水中似乎有銀光一閃。


    “就是這兒。”


    銀光閃爍後,水中又恢複了平靜。


    “可找到了位置,我們要怎麽進去呢。”


    棠煙摸到開口的那一瞬間就知道進入方式了,取出一把小刀:“用我的血。”


    眾人都看著棠煙的動作,隻見棠煙眼都不眨,右手持刀,對著自己的左掌正中劃了一刀。


    原本清澈透明的水麵瞬間染上紅色,但也僅僅停留了瞬間,原本閃爍銀光的位置接觸到血水變得越來越大,等空間門張開到差不多一人高的時候,棠煙原本流血的手也神奇的止住了血。


    棠煙早已經收起了刀:“可以進,進去後保持安靜,多觀察周圍情況,沒搞明白的時候不要隨便觸碰裏麵看到的東西。”


    棠煙無形的變成了這一行人的領導,眾人紛紛應“是”。


    格雷微微彎腰和她一起進去,趁機觀察了一下棠煙的臉色:“還好嗎?沒問題吧。”


    棠煙晃了晃不再流血的手,原本細長的傷口如今神奇的隻剩下一道淺淺的紅痕:“沒事兒。”


    格雷這才放心,像是守衛一樣緊跟在她身側。


    穿過時空門時眼前是一片黑暗,不過眾人隻摸瞎往前走了兩秒眼前就重新亮了起來。


    棠煙叫了兩聲係統,果然沒收到反應。這麽久以來係統隻在長安麵前會被屏幕,長安所掌握的也是獸神之力,看來自己的推斷沒什麽問題,這地方果然是獸神控製的。


    棠煙摘了臉上的防水麵罩,仔細打量了一下環境,對麵前的場景熟悉又陌生。先前在夢裏來過無數次,等真正到了現場才發現,原來夢中那發著光的地板,竟然是整塊整塊的波光石組成的。


    身後不知道是誰發出驚歎:“天啊……我們腳下的,這是整片的波光石?可波光石不是一塊一塊的嗎、怎麽會如此平整,可要是拚成的,為什麽沒有接縫?”


    “是神力吧?獸神之力?”


    棠煙麵不改色的繼續往前走,她的目標就在前麵了,她已經看見了。


    “那就是你在夢裏看見的巨石嗎?”


    棠煙點了點頭,朝著巨石的方向進發,它和夢裏的很不一樣,比夢中的還要大,上麵雕刻的花紋也要更加精致和明顯,底座上圍著的那一圈象征獸神的圖騰印記,有大半是鮮紅的,而還有一小部分還是黑色的。


    那是棠煙鮮血還沒有染透的部分。


    “我想起來這些花紋在哪見過了。”


    格雷在旁邊問她:“是什麽?”


    棠煙仰頭試圖去看巨石之頂:“是獸神雕像。那些石身上的花紋,是獸神雕像上衣袍印著的花紋。”


    這地麵果然如夢境中的一樣是個坡度極小的斜坡,眾人朝著巨石進發,走了半晌才走到巨石下。


    “怎麽看著沒多遠,實際走起來卻感覺走了特別特別遠?”


    眾人深有同感紛紛點頭。


    棠煙在夢裏已經走過許多遍同樣的路,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她跪在巨石前,虔誠的拜了拜,說著以前說過的話:“獸神在上,棠煙敬拜。我向獸神請願,祈禱四海升平、萬物繁榮。”


    身後有信奉獸神的,自然跟著棠煙一同跪拜請願,就連不信神明的付教授,也站在最後淺淺的鞠了個躬以示敬意。


    巨石似乎閃爍了一下,棠煙深呼氣一口氣,將自己的左手貼在石頭底部的花紋之上。原本已經止住血的傷口瞬間湧出鮮血,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棠煙的臉色都白了三層。


    有隊員驚呼出聲:“棠煙小姐!”


    格雷阻止了眾人上前的腳步,但依舊不放心,跟在棠煙身後一步的距離。看見棠煙身體抖了抖,才伸手扶穩她的身體。


    “還好嗎?”


    棠煙死死盯著最後那點還沒有變紅的圖騰:“嗯,就差一點了。”


    “嗯,我陪著你。”


    棠煙無聲的彎了彎唇,右手攥緊了格雷的手。


    她身後的眾人也屏氣凝神,看著最後那點圖騰也變成紅色,棠煙的手也鬆開,才集體鬆了口氣。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還需要鮮血來祭?”


    棠煙原本跪在巨石麵前,如今在格雷的攙扶下站起身,她左手的傷口崩裂的更加嚴重,但一滴多餘的鮮血都沒有流出。


    “不是需要鮮血來祭,是需要鮮血來完成認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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