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顯銳利的目光緩緩掃過寧言全身上下,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仿佛要將其看穿一般。


    隻見寧言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裏,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一種超乎常人的鎮定與從容,這般淡定自若的神態讓湯顯心中暗自一驚,此人絕對非比尋常。


    稍作停頓之後,湯顯雙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禮,開口問道:“這位大人,不知您跟這傭人堂究竟有著怎樣的淵源呢?”


    寧言臉上表情顯得很是隨意,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哪有什麽關係啊!我不過就是想過來雇幾個護衛而已,純屬偶然走到了這個地方。”


    湯顯一聽這話,趕忙好心相勸道:“原來是這樣啊,既然如此,那懇請大人還是盡快離開此地吧。用不了多久,這兒恐怕將會爆發一場極為慘烈的戰鬥。”


    寧言聽到這話,卻是不以為意,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輕蔑之意輕聲說道:


    “哦?聽你這意思,你們難道還想著衝殺出去不成?可不是我瞧不起你們呐,就外麵那些個武者的數量可著實不少,而你自己又身負重傷,實力已然大打折扣。


    倘若你方才所施展的手段無法再三運用的話,想要成功突圍而出,無異於白日做夢!”


    聽了寧言的這番話語,湯顯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可言。


    果然不出所料啊!他心中暗自思忖著,之前的猜測完全正確無誤。


    這位悠然自得地在此處喝茶的男子絕非等閑之輩,如若不然,又怎能擁有這般雲淡風輕的姿態以及細致入微、洞察秋毫的觀察力呢?


    要知道,湯顯可是出身於名門世家,其所見所聞遠非那些僅僅停留在易筋搬血階段的低階武者所能相提並論。


    因此,對於眼前之人所展現出的非凡氣質與高深莫測,他能夠敏銳地察覺到其中蘊含的深意。


    此刻,湯顯心裏非常清楚,既然這個神秘的男人對待自己一行人並無絲毫惡意,並且始終安坐於此未曾離去。


    那麽,如果他們想要平安無事、順順利利地脫身離開此地,恐怕就唯有向這位男子求助一途可行了。


    於是,湯顯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用低沉而堅定的聲音說道:“大人您目光如炬,觀察得如此細致入微,實在令在下深感欽佩不已。


    然而,即便最終落得個粉身碎骨、形神俱滅的下場,我們也決不會讓傭人堂這樣邪惡的組織繼續為所欲為下去,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在所不惜!”


    寧言聽完湯顯慷慨激昂的陳詞之後,臉上依舊是那副不置可否的神情,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接著繼續開口問道:“身為鍛骨境的武者,雖說實力算不上頂尖高強,但在這永安城中,謀求一份安穩的生計應當不成問題。


    可你卻偏偏選擇來到這傭人堂,並刻意隱瞞自身真實實力,想必背後定然有著特殊的目的和盤算吧。不知如今,你的計劃究竟是否已經達成所願了呢?”


    聽到這話,湯顯原本還算鎮定的麵容瞬間一滯,仿佛被人點住了穴道一般,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嘴唇微微顫抖著,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一時間,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急促的呼吸聲在房間回蕩。


    寧言則直直地盯著湯顯,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不帶絲毫感情色彩地冷冷說道:“你們信我嗎?或者,你信我嗎?放了這黑豹,直接跟著我走,我帶你們出去。”


    寧言的聲音低沉而穩重,在這片房間之地顯得格外響亮。


    其實,寧言早在一開始就已經留意到了湯顯這個人。


    盡管此時他們身陷囹圄,但湯顯展現出的實力卻不容小覷。


    更難能可貴的是,即便麵臨如此巨大的危機,湯顯依然能夠保持頭腦清醒,始終處於一種冷靜沉著的狀態,並未像其他人那樣驚慌失措,從而深陷絕境之中無法自拔。


    此外,通過其他奴隸武者的話語中,寧言還了解到,湯顯加入傭人堂的時間並不算長。


    然而,就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他竟然能夠成功地召集起數名武者,一同奮起反抗傭人堂的殘酷奴役。


    由此足以證明,此人不僅口才出眾,能夠說服眾人追隨自己;其心智更是遠超常人,懂得如何把握時機、團結力量。


    對於一心想要實現“大同社會”宏偉目標的寧言來說,此刻正急需像湯顯這樣的優秀人才來助其一臂之力。


    畢竟,要達成如此偉大的理想,僅憑一己之力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要有眾多誌同道合且能力卓越之人共同努力才行。


    “不好啦!奴隸造反啦,快來人呐!”


    外麵的人群這時候總算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扯著嗓子大聲呼喊起來,並開始匆忙地召集人手,一副氣勢洶洶、準備強行闖入屋內的架勢。


    眼看著,那洶湧如潮水一般的傭人堂眾人即將衝破房門衝進屋裏,湯顯的心頭不禁猛地一緊,再也不敢有絲毫的遲疑,他緩緩地鬆開了死死鎖住黑豹咽喉的那隻鐵鉗般的大手。


    黑豹倒也稱得上是號人物,心裏很清楚眼下自己已然徹底栽在了對方手裏。


    而且此刻既然有寧言發話,他自然也不敢借著寧言的威風繼續逞強耍橫,於是便毫不猶豫地扭頭衝著門外高聲叫嚷道:


    “瞎嚷嚷啥呢?都給老子安靜點!誰要是再敢在這裏吵吵鬧鬧的,統統都給老子送到溪石山上去挖礦!


    剛剛老子不過是在跟這些奴隸們切磋一下武藝,好讓大人們看個熱鬧找個樂子罷了,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然而,對於黑豹這番說辭,傭人堂裏的那些幫眾卻是將信將疑,一個個站在原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遲遲不肯離去。


    直到黑豹氣急敗壞地衝到屋外,對著他們又是一番劈頭蓋臉的痛罵,這幫人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慢慢散去。


    而在屋子這邊,湯顯等一眾奴隸原本一直提心吊膽,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唯恐在放走黑豹之後,這家夥會馬上翻臉不認人,直接吆喝著叫人前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然而,當親眼目睹黑豹做出這般舉動時,方才真正意識到寧言所說的話毫無半點虛假成分,內心對於寧言的真實身份更是充滿了無盡的好奇與疑惑。


    要知道,黑豹身為兄弟會傭人堂的堂主,那可是威風凜凜、權勢赫赫!


    雖說在這永安城中或許還不能隨心所欲地橫行霸道,但也絕對不是隨便什麽人的情麵都會輕易賣予的。


    可如今,僅僅因為寧言輕描淡寫的一句吩咐,黑豹便如同溫順的綿羊一般,老老實實、乖乖巧巧地聽從指揮行事,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匪夷所思!


    就在這時,隻見原本將屋舍團團圍住的眾多幫眾紛紛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黑豹緩緩轉過身來,仿佛剛才那場與湯顯等人驚心動魄、生死相搏的激烈戰鬥從未發生過一樣。


    他連看都不看一眼湯顯他們,徑直朝著寧言深深地彎下腰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大人,此次事件突發緊急,實在是令您見笑了。今日您在我們傭人堂內的一切開銷費用,全部都由小人來承擔。”


    黑豹滿臉堆笑,語氣謙卑而又討好地說道。


    寧言的目光落在那五大三粗、膚色黝黑且略微發胖的黑豹身上,微微頷首,表示認可。


    眼前這位黑豹能夠一路爬到堂主之位,顯然並非等閑之輩。


    尤其是他那能屈能伸的態度以及圓滑世故的為人處世之道,著實令寧言不禁對其另眼相待。


    見到寧言點頭示意,黑豹臉上立刻綻放出一抹憨厚的笑容,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緊接著,他識趣地向後退去幾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靜候著寧言的進一步指示。


    要知道,兄弟會說到底不過是一個由一群小混混組成的團體罷了。


    盡管對於普通百姓而言,它宛如一座難以撼動的大山,令人望而生畏,絲毫不敢輕易招惹。


    然而,在像寧言這樣的人物眼中,消滅兄弟會簡直易如反掌,猶如捏死一隻螞蟻般輕鬆簡單。


    如今,天下局勢發生劇變,整個慶國都被卷入一場洶湧澎湃的浪潮之中。


    黑豹深知,如果想要在這亂世中站穩腳跟,尋求更長遠的發展,必須給自己找到一座堅實可靠的大靠山才行。


    而在他心中,“魏光”無疑是最為理想的選擇。


    倘若有幸能得到“魏光”的賞識與提攜,那麽他未來的前途必將一片光明;


    即便最終“魏光”瞧不上自己,那也無妨,權當是結交了一份善緣,說不定日後還能派上用場呢!


    且不說那黑豹內心深處究竟有著怎樣的謀算與思量,此刻站在一旁的湯顯等眾人,親眼目睹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幕場景之後。


    他們就算再愚鈍也能夠清楚地意識到,這位名叫寧言的人物絕非等閑之輩。


    要不然,怎可能令那向來作惡多端、凶殘至極的傭人堂黑豹表現得如此恭順馴服?


    就在方才,這些人還滿心憤慨,氣勢洶洶地想要將一腔怒火發泄到寧言身上。


    然而,當看到黑豹的態度轉變時,他們瞬間陷入了極度的惶恐之中,一顆心七上八下,唯恐之前衝動之下的所作所為已經惹惱了寧言,從而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不過,稍作思考之後,他們又想到,原本自己這群人就做好了舍生取義的準備,連性命都可以置之度外,又何必懼怕寧言可能施加的報複呢?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挺起胸膛,坦然麵對一切。


    這樣想著,剛剛那些摩拳擦掌準備向寧言出手的人們紛紛站直了身子,眼神中再也沒有絲毫懼意。


    而寧言則靜靜地注視著這幾位雖然實力相對較弱,但卻勇於以命相拚、不畏強敵的武者。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讚賞之意,並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非常滿意。


    在寧言看來,一個人的實力暫時弱小並不可怕,真正可貴的是擁有那種永不屈服、敢於奮力拚搏的精神品質。隻要具備這種精神,無論出身貴賤,皆有可能成為棟梁之才。


    或許未來某一天,“大同社會”的美好願景真的能夠依靠像他們這樣的一群人得以實現。


    “大人仁義,我等多謝大人出言相助,此等大恩大德,我等沒齒難忘啊!”


    湯顯眼見著危機暫時得以解除,趕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寧言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言辭懇切地行禮道謝。


    寧言則輕輕地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緩聲說道:“先別急著謝我,我出手救你們自然是有我的條件的。”


    聽聞此言,在場眾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們暗自思忖著,難道這位大人要讓他們再度淪為奴隸不成?


    若真是如此,那倒不如現在就衝出去與外麵那些傭人堂幫眾拚死一戰,也好過這般屈辱地活著。


    然而,好在湯顯畢竟是見過些世麵的人,他心裏清楚得很。


    像寧言這樣身份顯赫、位高權重的大人物,隻需稍稍勾一勾手指,便會有成百上千的武者如潮水般湧來投奔,其中不乏心甘情願為其做牛做馬、為奴為婢之人。


    又何必非要收他們這些有著所謂“反骨”的人為奴呢?


    說不定哪一天,這些人一個不順心,就放把火將自家的宅院給燒個精光。


    似乎是看穿了眾人內心深處的憂慮,寧言也不再賣關子,直截了當地說道:


    “諸位莫要驚慌,我之前已經說過,我乃是誤打誤撞來到此處,並不是專門為了購置奴隸而來。


    我此次的真正目的,隻是想要聘請一批武藝高強的武者,充當我府中的家丁護衛,以保護我的妻兒老小罷了。”


    眾人聽了寧言的話後,臉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彼此交換著眼神,似乎在交流著心中的疑慮。


    然而,盡管心存疑惑,大家卻都明智地選擇了保持沉默,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


    就在這時,一旁的黑豹見眾人對寧言的話不太相信,不由得大急,他連忙張開嘴巴,憤怒地斥責道:


    “大人宅心仁厚、一諾千金,說出的話就如同板上釘釘一般,絕對不會更改!像大人這樣的人物,又怎麽可能會在這種事情上欺騙你們呢?”


    聽到黑豹這番慷慨激昂的說辭,眾人才如夢初醒般地回想起寧言平日裏的為人處世。


    確實,以寧言這樣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屑於用謊言來欺騙他們這些身份低微之人。


    不過,雖然明白了寧言所言不虛,但對於是否要前往他的府上充當差役這件事,眾人心裏依然有著自己的考量。


    畢竟,這關係到每個人未來的生活和前途,需要慎重抉擇。


    正在眾人猶豫不決之際,在場的幾位武者奴隸竟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紛紛投向了站在不遠處的湯顯身上。


    原來,經過這段時間的共同相處,他們早已深知湯顯與他們這些普通的奴隸有所不同。


    湯顯不僅出身高貴,而且智勇雙全,麵對各種困難和挑戰時總能冷靜應對、想出妙計。


    所以,此時此刻,大家都希望能從湯顯那裏得到一些寶貴的意見和建議。


    湯顯站在原地,眉頭微皺,陷入沉思之中。


    經過一番思索後,他心裏清楚,雖說自己擁有鍛骨境初期的修為,這樣的實力不論放在何處,都足以讓他過上還算安穩的日子。


    然而,如今的情況卻是極為棘手,因為他已經得罪了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兄弟會。


    若是還想繼續留在這座繁華熱鬧的永安城生活下去,恐怕未來的每一步都會走得異常艱難。


    一想到與自己一同前行,此刻卻不知去向、生死未卜的妻兒,湯顯的心就像是被火烤一般焦灼難耐。


    他深知時間緊迫,必須盡快找到她們,確保她們安然無恙。


    就在這時,湯顯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衝著麵前的眾人用力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隻見那幾個人齊聲向湯顯拜倒在地,並異口同聲地說道:“承蒙大人不嫌棄,我們願意為您看家護院,效犬馬之勞!”


    聽到這番話,寧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他心想,眼前這幾個人倒是挺有眼色,懂得審時度勢。


    要知道,就算一個人再有勇氣敢於拚命,但如果不能看清形勢、隨機應變,終究也是難以成就大事的。


    隨後,寧言轉頭看向身旁的黑豹,語氣平靜地吩咐道:“去,將七日斷腸散完全版的解藥拿來交給他們。”


    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黑豹聽到這個命令後,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尷尬而又無奈的苦笑。


    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寧言說:“大人啊,實在抱歉。咱們傭人堂裏確實沒有這七日斷腸散的最終解藥,有的隻是剛才給他們服用的那種隻能維持一個月藥效的短時效解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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