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出現在韓馥的麵前時,韓馥則是感慨萬分,縱然知道眼前的人已經投靠在袁紹麾下,但是韓馥自始至終都未曾恨過眼前的人,隻能自認自己識人不明,遇才不用,落得個如今的這般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罷了。


    曾經的一幕幕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在這一刻,韓馥有些後悔了,如果當初他能聽從沮授的話何至於落入這個地步,懊惱的情緒出現在韓馥的心中,隻是再怎麽後悔,都已經無法挽回。


    “公與,老夫不再是冀州刺史,汝可不必喚吾為府君。”


    韓馥的視線落在沮授身上,沮授聽聞此言,稍微一愣,隨之苦笑連連,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不願意見到韓馥落入這個地步,隻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似乎說再多都已經晚了。


    如今冀州的士族擁護支持袁紹,這便是大勢!


    韓馥在冀州兢兢業業數年時間,收攏民心又如何,這個天下畢竟是士族的天下,是那些豪強世家的天下,和這些庶民有什麽關係。


    在利益的抉擇麵前,他們那些人選擇了袁紹,畢竟袁紹出身於汝南袁氏,從利益上來講,袁紹更為符合他們的利益罷了。


    e=(′o`*)))唉


    沮授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本來見到韓馥之前,沮授肚子裏麵有著一堆想要說的話,但是在見到韓馥的時候,這些話到了嘴邊卻是怎麽也說不出來,最後隻能化作無聲的歎息.....


    “公與不必如此。”


    見到沮授這副神態,韓馥卻是看開了不少,麵容上帶著笑意,示意讓沮授進入屋內,隨之深秋的到來,越是臨近夜晚,這外麵的天氣就變得越來寒冷,聞言,沮授緊隨在韓馥身後,進入書房內,二人進入書房內後,便直接關上書房的大門。


    待二人坐下後,韓馥的視線落在沮授身上,看向沮授剛毅的臉龐,韓馥知曉沮授定然是有事尋他,不然斷然不會來到黎陽來找他。


    在韓馥的眼中,沮授和田豐不同,田豐為人剛直,不懂得容忍,完全是一個眼中容不下沙子的人,正所謂過剛易折,如今冀州落在袁紹手中,如果袁紹能這般一直順風順水下去,沮授尚且有命存活,或者袁紹一直敵人環伺,袁紹亦是會收斂自己的性子,從而聽從田豐的話,但是袁紹一旦勢大,則必會滋生驕狂,剛愎自用,眼中容不下田豐這種人,以往韓馥尚且看不清,但是這些時日來,在黎陽中,韓馥逐漸看的明白,對於袁紹這個人,韓馥則是看的越來越清楚,至於沮授,韓馥則是滿懷欣慰,沮授胸有大誌,且為人進退有度,不似田豐,無論在什麽時候,沮授總能找到最適合自己路,這樣的人,再這樣的世道中,最容易存活,無論是盛世還是亂世,如同沮授這般人進入仕途中,定然會一帆風順,因為沮授總能用最簡單亦是最讓人舒心的話,使得當權者聽從。


    這便是沮授,一個和田豐截然不同的人,但是說來也是命運無常,就是這樣子的人,竟然亦是能成為至交好友。


    進入書房內,沮授視線落在韓馥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見到沮授這般神態,韓馥則是灑脫的笑道:“公與,此處隻有你我二人,不必拘謹,如果你想說袁本初日後會對老夫下殺手,就不必多言。”


    隨著韓馥的話音落下,沮授瞬間愣了一下,看向韓馥的眼神滿是驚疑不定,他萬萬沒有想到韓馥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一點完全讓沮授沒有想到,韓馥見到沮授訝異的眼神,緊接著便苦笑道:“這些日子老夫想了許多事情,袁本初圖謀冀州已久,老夫一日不死,他這個冀州刺史的位置便坐的不安心,但是眼下,他不敢殺老夫。”


    “老夫把冀州交付到他袁本初的手中,如果在明年開春之前,老夫死在了冀州,死在了黎陽,天下人會如何看他袁本初,又會如何去想他袁本初!”


    韓馥傻嗎?


    他不傻!


    一個蠢貨也坐不上冀州刺史的位置,隻是他所顧慮者與他人不同罷了,如今身上卸掉諸多重擔,韓馥對於一些事情往往看的比任何都要透徹,沮授緊接著便歎了一口氣,他有些不明白,既然韓馥知道自己繼續待在冀州,有朝一日,袁紹定然會對他下毒手,為何還要繼續待在冀州。


    看出沮授眼眸中的困惑之色,韓馥隻是搖搖頭,眼神中閃過一抹瘋狂之色:“老夫在這裏,要看著他袁本初怎麽死在譙縣曹阿瞞之手!”


    說出這句話的韓馥幾乎是一字一句從口中說出來,平靜之下藏著瘋狂,沮授一時間啞然,同時他也明白他的好友田豐因何離開了鄴城,良久後,沮授頗為感慨的說著:“難怪元皓離開鄴城,想來應該是聽從府君之言前往了昌邑。”


    “看來府君更看好曹阿瞞,而非是他袁本初了。”


    “自然。”


    韓馥坐主位上欣然的點頭,聽到田豐離開鄴城的時候,韓馥眼眸中亦是閃過一抹欣慰之色,他可不想田豐這樣的人才死在了袁紹的手中,如今這樣的世道,田豐需要尋找一個明主,一個可以容忍他毛病的明主,如此方才能讓田豐大展拳腳,實現自己的抱負。


    “如此府君,沮授先行告辭。”


    他此番前來本就是為了勸說韓馥趕緊離開黎陽,離開魏郡,離開冀州,既然韓馥知道其中的危險,他說再多亦是無用,見沮授起身,韓馥當即起身,打開房門,一路上陪同沮授離去,在送到大門口的時候,韓馥視線落在沮授身上,稍微思考片刻後,便朝著沮授言道:“公與,袁紹非明主,不可輔之,若有朝一日,有一人可西進剿滅董卓,迎回天子者,非他譙縣曹操不可!”


    待韓馥說完這些,皎潔慘白的月光灑落在二人身上,良久後,沮授隻是微微搖頭,麵容上浮現出一抹無奈之色,隨之便朝著韓馥拱手作揖道:“府君止步。”


    “保重。”


    “保重。”


    隨之,沮授翻身躍馬而上,身影逐漸消失在韓馥的視線中,沮授剛才眼眸中閃過的那抹苦澀無奈之色盡數落在韓馥的眼中,一瞬間,韓馥便明白了過來,田豐與沮授不同。


    人活在這個世上,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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