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哥,我自是希望你好。”


    聽兄長這麽說,江武陵眼睛放了光,以為他這就是同意了。


    “那哥你到時候可別說漏嘴。”


    感受到江武陵期望的目光,別開頭,隻道一句:“好自為之。”


    江武陵不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她的性子,是不死不休。


    有時候,給了一個希望,然後再狠狠摔碎,更容易讓人心灰意冷。


    江章台管不了她,做兄長做到這份上也是無比的失敗,就讓她去闖,這次的教訓還不夠,再去撞個頭破血流,也許能清醒些。


    江家的家訓,自己造的孽,後果要自己受。


    大不了,他這個做兄長的,陪她,一起……


    在祖祠跟前發生的事情,還得要在老祖宗眼皮子底下解決。


    祭祖大典結束後,江武陵被接上山,來的時候來隻有她一個人,她也已經整整三天沒見到兄長。


    他還是不願意幫她,她承認這是條不歸路,可那又如何,她認定的人,到死都不會變。


    她如不搏一搏,怎知這不是個機會……


    “既然人都到齊了,就開始吧。”


    江武陵與覆璃當堂對質,嫡係一脈的家事,自是不希望過多的人參與,可必要的人還是要來的,除了幾個長老外,江寒也來了,不過礙於與兩人關係都親近,不能直接參與,在這兒,也隻是想護著一個人罷了。


    覆璃看了一眼上座的人,平複心緒,等著人問話。


    “十七那日,有族人稱聽到有人喊救命之後尋聲過去,便看到江武陵受傷倒在地上,而邊上僅有李家姑娘一人,雖無認證證明發生了什麽,卻是在凶案現場撿到凶器一把。鑒於受害者是江武陵,就請你先來陳述當晚發生的事情。”


    江武陵因著新傷未愈,長老特許她坐在椅子上說話,看著站著的覆璃,眸中掠過一絲得意。


    “那日相拜禮後的會宴,我見璃兒姑娘不在便想去看看她,畢竟我倆也算是熟識,玉鏡姑姑還帶她來過我家做客。我說的對嗎?”說著,江武陵便看向覆璃。


    “算是吧。”熟識?她說算就算好了。


    早知如此,她當初就不該非要去探那琴聲的根源,惹來這些個事非。


    “繼續。”


    江寒開口,帶著一絲不耐煩,這樣的人,還是要覆璃離她遠些。


    江武陵繼續陳述,一句比一句精彩,一句比一句可憐,讓人想把覆璃撇清關係都難。


    “看來你的傷已經好了差不多了。”覆璃在江武陵身邊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道。


    知道她厲害,經過幾天的較量,確實比她要厲害多了。


    “不敢,我怎麽能有你厲害。”江武陵倒是沒有絲毫的顧及,直接道。


    這句話,讓人聽了頗有深意,可是在場的都不是吃瓜群眾,他們比其他人更了解江武陵。


    “你的意思,你當時身上被捅的那一刀是李姑娘動的手?”


    “長老明鑒。”江武陵萬分肯定。


    “那把刀也是李姑娘帶上山的?”


    “那把刀我不知是不是她帶上山的,畢竟每個人來祭祖的人都是要沐浴淨身的,知道祖宗的規矩,這點少主也是知曉,想必也告知過璃兒姑娘,可是當時,我是親眼看著她從袖中拿出來的。”


    記下江武陵的話,長老又轉向覆璃:“匕首是你帶上來的?”


    “不是。”覆璃的語氣也很堅定。


    “好,現在雙方各抒己見,老夫再問,江武陵方才說你與她產生爭執,你們當時在爭執什麽。”


    “她問我,能不能把江寒還給他。”覆璃道,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不是我的,怎麽還。”


    江寒看著說話的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即便是我這麽問了,那又有什麽,江家誰不知道我喜歡他。”江武陵說著便帶著哭腔,那個樣子,萬分委屈,“就算如此,你有必要……你有必要下這麽狠的手……”


    “這可是在我江家的宗祠,你非我族人,本就不能參加我江家的祖祭了,怎麽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我受點傷沒什麽,可是這可是會觸怒先祖神靈的。”


    江武陵根本沒順著覆璃的話往下走,而是越說越嚴重,江武陵暗自得意,還敢跟她搶,你知道你這麽做,你還能進江家的家門嗎!


    “人是我帶上來的,你的意思,是我想害你?”江寒早已不悅,他向來討厭這樣惺惺作態的人,更何況,她要栽贓陷害的人是覆璃。


    “我……”江武陵一時語塞,江寒一直沒有表態,她以為他是想聽她是怎麽說的……


    怎麽不是她想的那樣……


    “長老,我隻能說我沒動過手,她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您還是讓她想好了再說吧。”她總不能說她是死活不肯把江寒讓給江武陵才導致了這個瘋女人把匕首捅進了自己的身子吧……


    那樣的話雖是事實,可她卻說不出口。


    正等著聽江武陵還會怎麽說的時候,江寒起身走到她身邊,對著長老道:“諸位長輩,時間也不早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誰也不許再提,以免壞了我江家女兒的聲譽。”


    江寒不想再聽這女人申辯,辯來辯去無非就是那幾句,沒什麽好聽的。


    說著,便拉著一頭霧水的覆璃走了,奇怪的是,眾長老也就這麽看人被帶走,一句話沒說。


    留下江武陵瞪著眼睛:“長老,什麽叫到此為止誰也不許再提了。”


    “武陵,我江家的女子也是有不少的青年才俊追求,何苦為難自己,人在做天在看,祖宗在上麵看著,會心寒啊!”長老語重心長,江家一直家風良好,和和睦睦,怎麽就會有這麽一個瘋子……


    江武陵愣了愣,還是覺著不甘心,當時就隻有她們兩個,祖宗又不會說話,長老怎麽會知道這事是她的栽贓陷害。


    “長老,我是受害者啊,差點就沒命了,怎麽可以就這麽胡亂定論!”


    “此事不許再提。”長老看著江武陵的樣子,眼中盡是失望,“另外,你們這一房就離開江城吧,盡快收拾,早日出發。”


    “為什麽,我要見族長……”江武陵死不瞑目,被逐出江城就意味著被逐出了江家嫡係一脈,江家千萬年來就出西璃皇後那一件事情……


    “這就是族長和長老們的決定,前幾日就已經將你們從嫡係除名了,武陵,你現在不是在這裏無理取鬧,而是該好好想想,你是怎麽違背了祖訓,又怎麽連累了你父母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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