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昭明白皇太極的意思,帶著人親自去查看。


    皇太極則是眉頭緊鎖的回了汗王宮。


    冷不丁的躥出來一個人,撞到了皇太極身上,打斷了皇太極的思緒。


    整個人直接暴躁起來。


    李德昭不在身邊,皇太極又沒讓人跟著,大聲喝道:


    “是誰?如此放肆!”


    撞到皇太極的那人身子一顫,慢吞吞的站了起來。


    夜幕下,皇太極隻看到來人是個侍女。


    當下心頭火起,斥道:


    “大晚上的,鬼鬼祟祟的在這裏做什麽!”


    看那人依舊不說話,皇太極火氣更盛,大步上前,抓住了她。


    靠近了那人,借著月光,皇太極心神一震。


    連著退後了好幾步,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奴婢失禮,請大汗責罰。”


    雅爾檀害怕的跪在地上請罪,垂下來的頭發遮住了她不堪入目的臉。


    皇太極用手指著她:


    “你不是大福晉身邊的侍女,怎麽這副鬼樣子。”


    哪裏有女子不在意容貌的,聽皇太極這樣說,雅爾檀心都在滴血。


    緊緊咬著已經出血的唇瓣,回答道:


    “回大汗的話,大福晉將奴婢賞給了側福晉。”


    皇太極不用想,便知道雅爾檀說的是布木布泰。


    實在不想相信布木布泰的手段如此惡劣,不信邪的問:


    “怎麽成了這副模樣?”


    問起這個,雅爾檀的眼淚沒有征兆的掉下來。


    絲毫沒有猶豫的哭訴道:


    “大汗,求您救救奴婢吧。


    奴婢日前為了維護大福晉,得罪了側福晉。


    如今的側福晉,隻要一看到奴婢在,就要上下其手。


    今夜,在得知您出了宮。更是拿來匕首對著奴婢的臉……”


    說著說著,雅爾檀掩麵哭泣。


    皇太極對雅爾檀的臉實在不敢恭維,對於她的哭訴亦是升不起一絲憐惜。


    想著她到底是哲哲來盛京時便帶著的侍女,不好太過。


    吩咐道:


    “你去清寧宮找溫樸吧,就說是本汗說的,不必回莊福宮了。”


    雅爾檀收斂了情緒,眼眶裏的恨意彌漫。


    “奴婢多謝大汗恩典。”


    若不是今天遇見了皇太極,雅爾檀不懷疑會死在這裏。


    即使此刻她也不想去清寧宮,可是她清楚。


    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抬起頭的雅爾檀眼尖的看到皇太極腰間掛著的玉佩。


    印象裏,是他一直貼身戴著的。


    依稀聽過她那些小姐妹說過,大汗身上常年戴著一塊普通的白玉。


    那是大汗的額娘留給他的。


    鬼使神差的,雅爾檀借著起身站不穩的瞬間撲在了皇太極的腿邊。


    趁機扯下了這枚玉佩。


    而皇太極的注意力在雅爾檀跌在自己身上時,帶來了血汙。


    皇太極十分厭惡的看著衣裳上麵的點點梅花,強忍著要罵人的衝動。


    擰著眉頭抽身離開。


    雅爾檀此時正是敏感的時候,皇太極的異樣,她瞬間就感知到了。


    雙手死死的握緊,抓著玉佩的那隻手更是緊的青筋凸起。


    皇太極離開了那裏,還沒有回到自己的寢宮。


    隨手將身上的外衫脫去,嫌惡的扔在地上。


    想到今天能碰上這麽惡心的事情,是因為那個心狠手辣的布木布泰。


    皇太極反感的很。


    真的就沒見過這樣的女子,簡直顛覆了他的認知。


    ……


    雅爾檀一步一步的走向曾經熟悉的清寧宮,眸中森寒。


    敲響了大門,出來的是眼生的奴才。


    看了一眼和夜色融為一體的雅爾檀,大著膽子喊道:


    “你是什麽人!”


    雅爾檀幹笑一聲:


    “我是雅爾檀,大汗讓我過來找溫樸。”


    那人懷疑的打量著她,然後丟下一句:


    “你在這等著。”


    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關門帶來的冷風撲在雅爾檀身上,冷的她一個激靈。


    目光灼灼地盯著已經緊閉的大門不說話。


    裏麵的溫樸聽到雅爾檀回來了,還是大汗讓回來的。


    心頭湧現出不好的預感。


    這種感覺在看到渾身沒塊好肉的雅爾檀達到了頂峰。


    溫樸吞咽了一下口水,壓著狂跳不止的心髒,走到了雅爾檀麵前。


    “雅爾檀,你……側福晉居然這樣對你。


    你先進來,明日咱們去找福晉做主。”


    溫樸組織了一下語言,盡量將自己和福晉摘出來。


    可心懷恨意的雅爾檀看穿了一切,皮笑肉不笑的咧著嘴說:


    “好啊,還好有你。”


    不知怎麽的,聽雅爾檀這樣說,溫樸沒有一點放鬆。


    反而那根名為理智的的弦更加的緊繃。


    由於很晚了,溫樸沒有去打擾哲哲。


    做主將雅爾檀安排在了自己的屋子,雅爾檀的屋子已經騰給了旁人住。


    本想打水給雅爾檀清理一下,可她生硬的拒絕了。


    見此,溫樸一言難盡的看著雅爾檀,隨後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雅爾檀坐在溫樸的床上,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髒汙,眸色微深。


    毫無負擔的躺了下去,閉著眼睛休息了好一會兒。


    然後呲牙咧嘴的坐起來,打量了一眼周遭。


    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某處,那裏是溫樸放貴重物品的地方。


    雅爾檀走過去,從懷裏掏出了那枚玉佩。


    被她一直抓著摸到,白玉變成了血玉了。


    雅爾檀又在懷裏探索著,找到還算幹淨的手絹。


    輕輕擦拭了玉佩上麵的髒汙。


    雅爾檀的見識有限,不過這塊玉的確是普通。


    她的小姐妹們說過,大汗在七歲時,當時是先大汗的嫡福晉孟古哲哲便病逝了。


    大汗難過了很久,整日捏著一塊白玉發呆。


    後來還是先大汗帶著他騎馬射獵,才慢慢走出來。


    想到大汗對這塊玉佩的重視,雅爾檀飽含惡意的念頭越發明顯。


    打開了溫樸放東西的小櫃子,裏麵的東西雅爾檀通通掏了出來。


    用手絹捏著玉佩慢慢的放下去,小心的抽出手絹。


    接著才將剛剛拿出來的東西堆在上麵。


    雅爾檀確定溫樸一眼看不出下麵的東西,勾了勾嘴角。


    溫樸她是知道的,平日裏對這些身外之物看的淡。


    又不像自己愛俏,因而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動這些東西。


    可能是預見了溫樸未來的下場,雅爾檀暗沉的臉上明亮了一些。


    說好的做姐妹,卻丟了她。


    那就一起下地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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