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京都大街小巷流動的人影極少。


    某個胡同當中。


    二三十個拿著武器的人此刻正兩兩分組,圍堵兩個重要目標。


    “讓人堵住出入口,我們在這裏甕中捉鱉。”一個看起來明顯是這個隊伍首領的男人吩咐道。


    “無論如何這次都要摸清楚目標的狀況。”


    他們一夥人本是汪家駐潛在京都分部的成員,其中一個成員無意中在菜市場看見了張家族長。


    在汪家,但凡是有關張家的消息。


    不論真假,都要派人親自查個明白,並且將結果傳回家族。


    在這群人前方,兩道身影用極快的速度,將身後跟著的人甩開。


    “我說你這是招惹什麽人了?”黑瞎子對這片熟悉,一邊領路一邊吐槽。


    也不知道張家是得罪了誰,在外麵這段時間,過的比在墓裏還熱鬧。


    追殺的張啟靈人,比王侯將相墓裏陪葬的人都多。


    “不知道。”張啟靈痛快給了答案。


    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麽,更無法給黑瞎子準確答案。


    “前麵右拐,是個十字口,是個適合埋伏的地點。”黑瞎子提醒道。


    倆人加快速度,不一會兒就沒了人影。


    跟在他們後麵的汪家人,鉚足勁兒追,勢必要把前麵兩個人抓到。


    然而願望很美好,事實比較殘酷。


    在他們要追到十字口時,不知道又從哪裏衝出來兩個人,手持長刀,以極快的速度收割著他們的生命。


    ……


    等了幾分鍾的張啟靈與黑瞎子,沒有聽到後麵追來的腳步聲,反而鼻子,嗅到了空氣中彌漫而來的淡淡血腥味。


    張啟靈眉頭緊蹙,眸底是化不開的寒霜,正欲往血腥味濃鬱的方向走,卻被黑瞎子攔住。


    “別去了,追我們的那夥人估計是沒了,出手的人動作很快,幾乎沒發出什麽動靜 ,我們去了也見不到人。”黑瞎子嘴角噙笑,語氣中是對生命的滿不在乎。


    仿佛死的不過是幾隻貓貓狗狗。


    “你認識出手的人?”張啟靈追問道。


    “不認識,黑爺我上哪兒認識那麽多高手去?”黑瞎子的話半分不假。


    如今混道上的,十個有八九個是酒囊飯袋,僅有的那麽一兩個狠人,還都是隻為了錢財。


    會主動出麵幫他們,且身手如此好的,黑瞎子隻能想到張家。


    除了東北張家人,不會有人冒著風險救他們……不,更準確地來說,是救張啟靈。


    他隻是個捎帶的。


    追兵暫時解決,黑瞎子帶著張啟靈抄近路回了住的地方。


    翌日清晨。


    張啟靈生物鍾向來很早,照例鍛煉了一陣,不多時就見到黑瞎子拎著兩個大大的食盒走了進來。


    “啞巴,今天早餐送過來了,趕緊來嚐嚐。”黑瞎子喊道。


    要說以他們夾喇嘛賺的那些錢,天天大吃大喝肯定是不行的,可架不住張啟靈還有個張家族長的身份。


    黑瞎子也不知道這貨從哪兒掏出來一本活期儲蓄存折,上麵的錢足夠他們兩個人大吃大喝幾十年。


    沒了後顧之憂,他還做個屁的早飯,直接去買現成的不行嗎?


    至於剩下的午餐和晚餐……


    記得買菜了就做,不記得就下館子解決。


    “我今天跟送飯的人說了,讓他們幫忙送半個月飯,這段時間風聲緊,我們暫時就別出去了。”黑瞎子這話可沒胡說,死了那麽多人,驚動了官方。


    如今正在四處查找凶手。


    “嗯。” 張啟靈邊吃邊點頭。


    吃什麽對他來說沒太大區別,比起口腹之欲,他更想知道殺他的和幫他的兩撥人,是不是來自同一方陣營。


    “追殺我的,和昨晚幫我們的,是不是同一夥人?”


    麵對張啟靈的問題,黑瞎子隻能打著哈哈,“我哪知道,從我認識你第一天開始, 就有人不斷地追殺你。”


    “至於暗中幫你那夥人,我就更不知道了,第一次見。”


    胡編亂造講瞎話的功力,黑瞎子那是一流。


    當然,他說的也不算是假話。


    他有沒見到出手之人的身高樣貌,怎麽確認對方是不是張家人?


    “……”張啟靈用十分平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繼續吃著自己的早餐。


    每個人都有秘密,他隻不過是忘記了而已。


    不急,他總會找到過去記憶的。


    事實上,外麵的黑瞎子的疑問也不比張啟靈本人的要少。


    以張家的強大程度,什麽事情是需要把自己的族長推出來吸引注意?


    隻可惜他每次見到啞巴張,四回有兩回是失憶的。


    真不知道該說什麽。


    與此同時,張青山和張喬山也將這裏的消息,同步傳回了張家本家,此時正在拆族裏給的回信。


    “家族那邊怎麽說?”張青山問道。


    “我們需要連夜規劃好埋伏地點,海外張家的人過幾天會到。”張喬山將信遞給張青山。


    這封信上交代的內容不多,最重要的卻另有其事。


    “那個戴墨鏡的能信?”張青山語氣中透露著濃濃的懷疑。


    就那個跟在族長身邊蹭吃蹭喝蹭住的家夥,他怎麽看怎麽不放心。


    張喬山頭疼地捏捏眉心,他其實也不願意相信。


    可家族命令擺在這裏,由不得他們質疑。


    “最近這陣子多觀察一二,試探試探就知道了。”


    張青山:“那我去觀察附近地形,安排好埋伏點,你跟那個戴墨鏡的聊。”


    “嗯。”張喬山點頭同意。


    他總算知道為什麽會跟張青山分配在一組執行任務了。


    張青山的武力值彌補了他身手相對較弱一些的缺點。


    而他自己,則能和不善言辭的張青山互補。


    兩人相輔相成,而張啟靈身邊放這樣一對組合,正好。


    半個月後。


    黑瞎子拎著個菜籃子,滿載而歸地從集市上走出。


    接連拐了幾個彎,來到個沒人的死胡同。


    “張家的朋友,出來吧,一直跟著不累嗎?”黑瞎子笑嘻嘻打量四周,開始盤算張家人會從哪個方向鑽出來。


    無人應答。


    十分鍾後,連貓都路過了幾隻,愣是沒見一個人出來。


    黑瞎子:“……”


    會回答就別怪他放大招了。


    “如果你們再不出來,我可不保證會不會向你們那族長吐露什麽你們不讓他知道的消息了。”黑瞎子直接開始變相威脅。


    “我隻給你們十個數,十個數之後無論你們出不出來,我都會告訴張啟靈一些事情。”


    “十。”


    “九。”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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